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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奇迹衣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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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心余夺门而出,瓢泼大雨中,在前往商业街的上坡路上狂奔。身后有明显的脚步声,不紧不慢的追逐着她,果然如杰森所说,他们明确的知道她逃不掉,于是在暗处沉稳的观赏她的垂死挣扎。
她边跑边试着给谢羿打电话,豆大的雨滴滴在手机屏幕上,她按了好半天才成功把电话拨出去,可是一直都是无人接听。
屏幕前,程呈看着郝心余淋雨窘迫跑步的样子,在心里默默给她加油,但是她也很绝望。郝心余当然打不通电话,谢羿的手机正在钱繁身后的沙发上嘟嘟的响,他也不叫手下去掐了,就任由它响。
钱繁站在他前面,挡住他看电视的视线,程呈不想理他,试着偏头继续看屏幕,却被钱繁用遥控器抬起他的脸端详,他看完露出一副了然的冷笑,问他:“我怎么看你半点没有心如刀割的样子啊?你也就是看起来爱她,不过如此。”
程呈暗道不好,忘了她现在是郝心余男朋友这事儿了,幸好她还被堵着嘴,没法回答,只用用淬了毒一样的眼神瞪他就好了。果不其然又收获钱繁的一脚,受击点正对着胃,这下抹布上不止有骚味,还有血腥味了。
程呈从出生开始,就承受过各式各样的痛感。有很多不亚于被痛殴的全身疼痛,像身体在同时被一万只蚂蚁啃食。但要她说最恐怖的还是大脑像裂开、被抽走一块的那种最痛。所以直白的承受这么多人身伤害虽然是第一次,但是她接受良好。因为有足够的“这种伤痛为什么会发生在我身上”的心理建设。
事实上她在想,这一次循环郝心余和谢羿又要没了。虽然获知了大量信息,但是破局方法看起来没有丝毫眉目。
郝心余的舅舅疑似隐藏的黑手,因为钱繁在杰森变脸时表现得很意外,而且钱繁只说了摄影师是他安排的,而他的力量看起来不像是能联络到杰森这一阶层的人物的。
但是郝心余的舅舅又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他又准备干什么呢?
除此之外,程呈觉得谢羿和郝心余现在面临的最大的问题是,警备与医疗力量全在特权阶层的节目组,他们是调不到人手帮助他们找樾寄花的,拿现金雇佣当地群众也不现实,再加上节目组中不知道有多少杰森和摄影师之类的渗透力量,恐怕警局没被贿赂的就剩胖子警察和咖啡警察了。
程呈下意识咬紧嘴里的脏抹布,她盯着认真盯着屏幕的钱繁,心里模拟了无数种办法,暂时还没有运行的通的。
但其实她思路打开的话,还有一点点场外可能性,就是她在想,樾寄花整个梭子,原本就是汤姆老板来到现实开设的复活梭子,那会不会动用一些独属于梭子的力量呢?
大屏幕从樾寄花飞奔出白沙海滩区域就没有实时画面了,但是仍然能听到声音,像是从樾寄花手机里录制的。
程呈想:黑进人家手机是不是有点太深柜了,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郝心余从白沙海滩奔回商业街再到酒馆,一步都不敢松懈不敢放缓速度,终于跑到酒馆门口拿出钥匙开门。
她气喘吁吁的踏入酒馆,转身锁上门,再把随手可拖的桌椅一股脑拉到门口挡住。做完这一切,她才脱力的捂住小腹,顺着桌椅滑到地上坐下,夜色中脸色惨白,晶莹的水珠顺着发丝低落,几缕长发贴在脸上。
程呈猛然想起:这姑娘今天还来着月经呢!在大雨中跑这么久绝对疼得够呛,要是刚好在月经第二天也太惨了。
好在郝心余只休息了十几秒,就抹了抹脸上的雨水重新站了起来,她在屋内到处搜寻趁手的工具,在手中挥舞尝试攻击。可惜酒馆里最锋利的刀具就是她平常用来凿冰球的冰刀,这种冰刀像猪八戒的九齿钉耙迷你版,由三个锋利的尖刺组成,但是刀刃太短,并不适合捅人,要是换个力气非常大的才可能趁手。
店外一道闪电划过,郝心余清晰的看到了几个黑乎乎的高大的人的剪影,都站在她的橱窗前,像是索命的死神。
下一秒,他们整齐划一的拿出铁锤,开始砸她的橱窗玻璃。
巨大的声响传来,郝心余跌坐在地上,浑身颤抖,她轻轻的喊了好几声:“滚”来给自己壮胆,豆大的眼泪顺着眼眶滑落的同时,她艰难的吹着发软的腿从地上爬起来。她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她无路可退,极端恐惧下她思索,然后顺着积灰的楼梯上了二楼。
酒馆二楼对郝心余来说其实是摆设一样的地方,因为她不喜欢“loft”这个每样东西都要配备两份的结构,从小住多层大房子住惯了的人都知道要上下楼拿东西有多麻烦;毕竟大学生住上床下桌的宿舍都懒得爬一下梯子,直接拜托室友帮忙拿一下忘记拿的东西。再说她不像樾寄花一样把自己的店铺当家,她只有少量的假期时间会来雨黎岛小住,经营店铺更是假期之余修身养性,酒馆的日常由当地的年轻人打理。郝心余在雨黎岛从来不在酒馆过夜,通常是在白沙酒店订房间居住,酒店会有专人打理床铺,她每次来都会订双人房和樾寄花一起住;要么就是直接住甜品店,和樾寄花躺一块儿挤一挤,反正樾寄花非但不介意甚至很愿意。
酒馆是没有烟囱的直通房顶的,因为烟囱划给甜品店那边了。
所以酒馆二楼只有积灰的成箱原料和她新囤的酒,箱子都不大,钻不了人。她一个大活人藏身箱群之中绝对一览无余,窗户也很小,不够人体钻出去。
正当郝心余扒拉箱子到绝望之时,她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你需要什么?”
郝心余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幻听了,她在心里默默回答:“我需要一个藏身处。”
仿佛回应她的心愿一样,二楼的墙角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发光的衣柜。
郝心余已经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了,气若游丝的飘过去看。这绝对不是她的衣柜,而是一个外表有些破旧的柜子,从破损的木屑处渗出黄与蓝相间的荧光色,就像她曾经用60ml朗姆酒、30ml紫罗兰利口酒和适量水溶C调出来的那一杯漂亮小酒一样。
神迹一样的存在总是突然出现,是吗。
郝心余别无可求,只能试着打开这突然出现的柜子。柜门开后,她紧张的将手伸进去,并未察觉到任何痛感,只是手掌消失在了黄与蓝的美丽跃动中,随后,荧光也消逝,就像手掌进入了透明的层次,但她收回手,她的手完好无损。她放胆将整个手臂伸入柜子,看到的还是一片空气。
天呐,这正是她需要的,一个奇迹般的躲藏地点,只是不知道,进去后会被传送到哪儿、或者是进去了还能不能再出来。
她如法炮制的在心里问:“这柜子安全吗?”
无人回应。
无数奇怪和害怕涌上郝心余心头,但一声玻璃碎掉的巨响传来,她知道楼下的人已经破门而入了,来不及了,她没有选择,只能一头扎进了这个柜子里。
进入柜子后,没有什么别的异样,在里面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衣柜一样,透过柜子缝看向外面一览无余。
追杀她的人除了白男杰森、摄影师,还有她认识但完全不可能想到的亚洲面孔,是她舅舅的助理小张。郝心余捂着嘴缩在柜子里,不让自己哭出声。
三个男人不紧不慢的把所有箱子翻了个底朝天,杰森像玩保龄球一样,用一瓶酒打碎摆放好的一排酒。
不意外的,柜门被猛地拉开,郝心余大气都不敢喘,火一样的视线却在他们的脸上打转,她只在柜子里隐形,没有挑战的机会和能力。
三个男人都像柜内望去,只看到柜子的内部的木板,没有看到其它任何东西,更别说活人了。这时他们终于发现了不对。
“奇怪,刚刚明明看见她上了二楼,难道还有别的通道?”杰森摸不到头脑的说。
“不是没有可能,酒馆和甜品店原本是一家店,她可能通过秘密通道去了甜品店,咱们得彻查商业街。”摄影师说。
“我怎么觉得……”小张狐疑的弯腰盯着衣柜,摩挲着衣柜的把手,离郝心余的脸最近时距离不过20厘米,“她都不在这儿住,为什么要在二层放一个空衣柜?”
杰森说:“不放衣柜难道放冰箱吗?赶紧的别看了快出去追别一会儿真让她跑了,她对商业街的地形比咱仨任何一个人都熟……”
摄影师吐槽:“还不是你干的好事?!让她先跑。”
三人走后,酒馆二楼恢复了宁静,但是郝心余不敢出柜子,因为她怀疑他们中至少有一个人会留在酒馆守着。
她只能寄希望于,谢羿顺利进入到下一次循环中,可是她的记忆又会消失,还得谢羿再给她从头讲起,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