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你》李君若

13、13 艰难

　　苦难对人生没有任何意义，稍不留神，撑不过去，一切都结束了。
　　所以你看，世上那么多夭折的天才，难道就不是你吗？那些走投无路弃世的人，难道就不是你吗？那些受不住打击自决于人的人，难道就不是你吗？那些孤苦无依的人流浪汉，难道就不是你吗？

　　她们都是你，你也是她们。
　　或者，她们都不是你，你也不是你自己。

　　在高中的第一个月，余梦就开始思考人生的意义。中考的失败让她认识到自己那所曾受人鼓励支持赞许的九年，不过是一场梦。
　　再回想起自己曾经站在领奖台的光辉已无济于事，英雄从不沉湎过去，沦陷在“光辉记忆”中无法自拔是失败者维持关于自我满足的幻觉。何况她所谓的光辉记忆，也不过是再某场考试中考了第一，解开了某个全班都没做出来的物理题……

　　时过境迁，她清醒认识自己，她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她只是在演绎无数个生命个体无数个存在可能性的其中的一个。

　　只是，众鸟高飞尽的是李星辰，孤云独去闲的是她余梦。
　　李星辰……在高中军训时她躲在班里吃一个干馒头的那个中午，她又想起这个名字。
　　于是她在笔记本上写下：

　　白天和黑夜是你和我
　　清晨和黄昏是你和我
　　时光在我的守望中流逝
　　生命在幻想中变得羸弱

　　花开花落
　　云卷云舒
　　假如我死了
　　我就化为一只蝴蝶
　　在你路过的某个路口
　　陨落

　　风没有带来了你的消息
　　雨听不见我的诉说
　　我化作一只蝴蝶
　　在时间尽头等你
　　等你看见我
　　……

　　冷馒头真的很干很干，干到噎得她一直打嗝，她不得不停下手中的笔，去打了一杯水，就着馒头吃，这样舒服多了。李星辰啊，他在市里最好的高中，他现在干什么呢？
　　余梦摇晃着脑袋，把脑中的影子晃没了，她答应过姐姐，好好学习。

　　妈妈担心她如流言中说的谈恋爱，她在心中冷笑了一下，谈恋爱？她一顿饭只有一个馒头的人，实在也分不出多的一点时间去看一眼男生。

　　那么，心中留着李星辰的影子，这算谈恋爱嘛？
　　余梦手抖了一下，手里的半块馒头差点掉地上，她吓得一哆嗦慌忙接住那块还没落在地上的馒头，好险，她身上不禁炸出一身汗来。

　　不，那不算，她只听过三次李星辰相关的事，她也只在照片上看到他的影子，说实在的，她连认识李星辰都不算，李星辰更不知道她这号人的存在，那怎么能算呢？

　　余梦三下五除二吃完剩下的半个馒头，把水壶里的水全喝完，肚子至少不那么饿了，等下午饿了，就多喝一点水，晚上一个馒头妥妥的够。

　　她在计算馒头怎么吃的时候，还是抽了一点心思想李星辰。
　　很多时候，她在心里有个想法，木纤纤不是和潘泽风在谈恋爱嘛，潘泽风不是和李星辰一起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嘛，他们小学毕业照还在一起合影，说明关系不错，如果找木纤纤，就可以打听李星辰的消息……

　　这个想法真够危险的。余梦敲了敲自己脑袋，有一个现实她才认清，她中考失利后，木纤纤就没和她联系了……

　　木纤纤为什么和她认识呢？是因为她小学时候经常考第一。初中木纤纤和她不在一个学校还往来频繁，主要是怕她考上重点高中以后有出息。现在，一切尘埃落定，她没考上重点高中，自然也没有出息了，木纤纤也无认识她的必要。

　　于是，她就更不能让木纤纤知道自己心底想着李星辰这个事。

　　哟，不是说好不再想李星辰了嘛？余梦在心底咬牙切齿鄙视自己，没出息，都考这里来了，还不好好学习？再不学习，就真的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