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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五十四章 ...
15.
应琅的困惑没有得到答案,童话莫名变得低气压,他虽然奇怪,可他却也不能直接问她怎么了。
而童话并不知道始终有个人时不时就把视线都放到她的身上,她现在很想睡觉。
回程的路上,众人回到车边,司文几个自告奋勇做了司机,累了多天的其他人坐在车厢后,一动也不想动,全在闭目养神,童话就是其中一个。
上车前童话在河边用清水擦过几遍自己的脸,将那些脏血灰尘全部抹去,她还撑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再用水简单清理了一下自己的短发。
这会儿她紧紧闭着眼睫靠在车厢,露出一张干净白皙的脸蛋,又变得十分清爽,只是发尾还在湿哒哒往下滴着水。
童谣没有应琅那种随身携带的手帕,但也有几块布条,是从以前干净的衣服上撕下来的。她担心童话着凉发烧,就用布条充当毛巾给童话揉擦发尾。
童话迷糊中睁开眼,她并不晕,却又有些困了,在童谣这样的举动里更是昏昏欲睡,于是轻嘟囔声“姐”,又安安稳稳闭上眼睛。
少见童话这样乖的时候,童谣抿唇,将搓揉的动作都放得更轻了点。
—
童话再醒时,感觉自己浑身都变得很舒爽,她怀疑进化新异能最难过的那段时间已经过去了。
这是最好不过,虽然她原来只是有点轻烧,并不妨碍行动,但总是不太舒服的,现在就不会再有那种担心。
只是她不知道她的异能怎么样了,还能不能使得出来。童话本有点担忧,又心想算了,且行且看吧,毕竟能再生出个属于自己的异能就已经很不得了了,总能派上用场的。
虽然她现在连异能的作用是什么都还没搞清。童话叹出口气。
车是停着的,里面只有她一个人,童话探出头往外看了看,不远处大家正在准备驻扎临时营地,忙得热火朝天。童话还看到有几处刚搭起的柴火堆,上边正架着几只烤野兔。
既然敢生火,他们便定然是排查过周边没有丧尸才能这样大胆,那看来这儿是块难得的安全区。
童话望着那几只烤兔子,有点儿流口水。
童话正欲下车走到篝火旁边,没成想白影竟然敏锐地注意到了她的眼神,朝她看过来,童话顿了住,下意识没再动作。
童话拧眉,做好了要被他翻白眼而她立刻翻回去的准备,反正她做什么白影都看不惯,她哭他会说她矫情,爱干净是事多,这会儿她想吃点东西,估计会被讽刺饿死鬼吧。
童话心底哼了一声,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她就这样。她杀的丧尸没比任何人少,她就我行我素又如何?
童话不觉得白影会对她有什么好眼色,因此想等他有了反应,原模原样地还回去,却没想到白影垂眼看了会儿,竟是摘下其中一只烤兔,往她这走过来。
童话:?
童话大为震撼,她没猜错吧,白影这是主动要给她拿东西吃?他是这种会多管闲事的人?以前童话想使唤他都难,今天他却莫名自觉给她带吃的,她连一句话都还没说呢!白影突然转了性?
说不定是特意想在她面前吃东西来馋她,而不是要给她吃的。童话猜测。
白影过来了。
白影来到她面前,把插在树枝上的烤兔递给她。
他扭过头不看她,似乎童话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递向前的手却不收回,语气硬邦邦:
“我打的。你先吃吧。”
竟然真是给她的!
童话感到十分意外,是因为童话确信她没有做什么对白影示好的举动:从之前故意推他撞丧尸,到为唤醒他强硬扭断他手臂,她觉得这都是很讨人厌的行为,白影明明连恨她还来不及呢!为什么现在他却这么好心关心她饿不饿?
童话一直打算的,都是想让白影厌恶她,切实地厌恶她这个人,而非像从前他因为对童谣的心疼才烦她。这样,等后面她实行怀柔攻略时有剧烈反差,才能有更好的效果——虽然白影的态度让她不是很想攻略他,所谓的怀柔法不知道要拖到猴年马月。
所以,她压根没来得及柔呢!白影这突然的示好,呃,应该算示好吧,是来的哪一出?
白影半天没有等到童话接他递的烤兔,哪怕再不想和她对视,也终究忍不住转头冷眼看她在干什么,谁知瞅到童话呆愣愣地盯着他,一双杏眼瞪得圆溜溜的。
呵,好么!他的唇角瞬间抿得平直:这是觉得他给她点东西都不可思议。
要是应琅给她的,她早就接过去了,说不定还得供起来,一口都舍不得咬。
想到这,白影的语气莫名变得更加不好了,也不知道自己生的哪门子气。“你的手这是也断了么?”
“有你这样说话的?”听完他的话,白影看见她尖尖下巴昂起来了,原本弧度柔钝的圆眼睨他,也很有种不可一世的样子,像只发脾气的豹猫,很不开心。她的爪子倒确实很锋利,他结结实实吃过好几次亏了。
“你屈尊纡贵给我东西吃,我是不是必须双手捧过表示感谢才行?否则就是不知好歹?”童话呛他,白影有种错觉,总疑心她身后应该长了条长长尾巴,在不耐烦地拍打车厢,还得是不停“嘭嘭”砸出声音的那种才对。
“我没有要让你感谢我。只是我觉得你可能饿了,就帮你把吃的拿过来,你分明饿了,可偏偏不接受我送的吃的…”白影自嘲地笑了声,“难道还担心我会在里面下毒?”
白影觉得他也是发病了。以前他管童话是要饿死还是渴死?结果这次她只是朝篝火投了个眼神,甚至压根没看他,他竟就巴巴地把烤兔送过去。他这是上赶着讨好童话么?对方可不领他的情。
“我只是稀奇。”童话终究不想为难自己的肚子,接过烤兔。别人亲手送来的,省得她下车跑一趟,不要白不要。
“别人不一定,你还说不准真想毒死我,不过嘛,我不怕。”童话已经接了,却还是讽了一句。
“如果我真下了毒,就应该把你毒哑。”白影咬牙道。
“你杀了丧尸王,找到药剂。所以我才愿意帮你些忙,只是这样而已。”他对童话解释他的单纯动机…是的,就只是因为感谢她的付出。他告诉童话缘由,似乎也在说服自己。
“哦。”童话敷衍地回了下,随即去咬手上的野兔,然后,她皱了皱鼻子,白影听到她抱怨,“没有味道。”
“之前储存的调料都用完了,北城也没找到补给,大概都被从那离开的人带走了,只能将就着吃。”白影碰到童话,嘴就没有闲着的时候,他最看不惯她这样,“真是猫舌头,忍着吧。”
“你才是该被毒哑的那个。”童话不打算理这个烦人的家伙了。
没加调料的烤兔,童话当然也能吃得下,只是把4399心疼得够呛:“宿主一会再把空间里的烤鱼拿出来吃点吧,好歹有点味道。”本来童话馋烤兔,是以为能吃到美味呢,谁知还没烤鱼好。
然而,白影却半天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不走,童话就不能在他面前平白无故变出烤鱼来,4399气鼓鼓的,“这人真是碍事!宿主掰他手臂时,他不还恨不得杀了你吗,这会儿怎么跟狗皮膏药似的黏着不走?”
童话怀疑白影也是激发出什么受虐体质了,就和上个世界的两人一样。明明他也不喜欢她,待在她身边难道不会浑身难受?和她互怼一番竟然还没气得转身就走,他存心想看她吃没味的烤兔受苦不成。
“你还不走?”
催他走了。是,谁留这儿都行,反正她绝不会想让他在这多待一会儿。
“你当我是陀螺吗?我忙了这么久还不能休息了?我没进车厢,在旁边靠一下也碍着你的眼?”白影想要冷笑,却连勾起唇角都无了心情,他努力平复呼吸,赫然是被童话的不讲理气得眼睛都要发红了。
“那么多空地,你不能休息?怎么非要在我前面?我们两看两相厌的,又不是光你碍我眼,你难道要说你不嫌弃我?”童话撇嘴。
白影这回懒得再和她顶嘴,恶狠狠瞪了她一眼,终于是被她气走了,童话这才满意。
她再次探头看了看四周,确定这回真的没有任何人在了,低头去看怀里藏着的麻雀。刚才没感觉错的话,这只一直昏迷不醒的麻雀似乎动了下。
童话要赶走白影,除了想趁机吃烤鱼,也是因为发现了怀里麻雀的动静。如果它醒了,她和它肯定要对话,自然不能有人在旁边。
这麻雀真的有够虚弱,只捏了一回,它一连昏睡几天,跟死了一样,倒让童话完全不用担心它会趁机逃跑。
童话从空间取出烤鱼,又把麻雀从怀里掏了出来。这只初见时还肥嘟嘟的胖麻雀现在瘦了一圈儿,它扑簌扑簌羽毛,睁开了那双黑溜溜的眼睛,瞬间,它灰不溜秋的脸上就透出一点人性化的恼意。
“你这个坏蛋,你虐待小动物!让我睡了这么久,我什么东西都没吃,都快饿死了,我是你的俘虏你就能这样对我吗!”麻雀要去叨她,童话捏住它小小的尖喙,很快它就毫无办法,挣扎着飞掉几根羽毛后又安静下来。
谁也无法知道它心中的惊慌,在它再一次醒来后发现还是无法联系谢之星的时候。它不知道自己又昏睡了几天,但应该过了很久了,怎么还会是一点感应都没有?哪怕谢之星受了重伤,也不可能到现在还没有恢复。
它开始害怕担心,联系不上,是否单纯只是因为它自己的问题,而不是谢之星那边的原因。
它不敢让童话知道它仍然一点都联系不上,不然童话有可能把它当做毫无用处的东西扔掉。别以为它不知道童话想利用它干什么!它想活命,只能装出自己还是有用的。
“我、我已经能够感应到我的主人醒了,我现在还没办法和他沟通,但再过段时间想必也就快了,你再这么虐待我,就算我说过要听你的话,我也会想办法逃跑的!”话是这么说,其实麻雀现在根本不敢逃跑,因为它压根不知道谢之星在哪儿,而它只能依靠目前这个它讨厌的女人。
它虚张着声势,表达它的要求:它不想再被捏晕过去了。
“饿了对吧。是该给你吃点东西了。”童话挠了挠麻雀毛绒的下巴,它任由她摸个不停,感到有些屈辱,又不敢反抗,童话有点迟疑,“呃,你是麻雀,麻雀能吃肉吗?你毕竟不是……普通的麻雀?”
“我有一点谢之星的意识,所以基本行为还是贴近人的。虽然我比较喜欢吃谷物草籽,但肉也可以吃。”这点童话倒说对了,它是傀儡麻雀,跟一般动物不同,所以可以吃肉。
话音刚落,麻雀就看到童话举起了一串烤兔在她面前:“那你就吃这个吧。”她瞅了瞅它的小嘴,显然是在怀疑它能不能吃下这么大的东西,它有些气急败坏,洞悉她心思似的叽叽喳喳起来,“我当然没法一下吃这大我几倍的玩意儿!”
“麻烦。”童话撇嘴,用匕首在烤兔上划割,分出小小的肉块来,她动作利落,一会儿就完成了,“现在吃吧。”
于是一人一鸟终于各自吃起自己的食物来,童话左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麻雀的柔软翎羽,知道它虽然比上次醒来看似强势嚣张了许多,实则这却正是它妥协退缩的表现。
它开始向她讨要食物了。
它知道现在只能靠着她,它才可以活。即便它有一丝谢之星的意识,但它是只小小麻雀,离了人没有庇护,在这末日世界里,它可能连食物都无法找到,也随时可能被填入其他野兽的肚腹中。这让它只能被迫乖乖听话,选择依附童话。
“那接下来我就不会藏着你了,你最好拿出第一次见时候的样子,扮演好一只无害的宠物麻雀。”之前她也把麻雀露出来过几次,但也不多。这次,童话想,她哪怕把麻雀时刻放出来,它应该也不敢逃跑了。
麻雀郁闷地点头答应了。童话起了兴致:“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吧,总光叫你‘麻雀’有什么意思?”
“我有名字的,我姓谢,叫谢灰。”它要被童话换名字,还有点儿不满。可随即它看到童话一言难尽的神情:“……好难听。”
“喂!”它炸毛了。
“从现在起,你和我姓童,叫童小羽。以后我叫小羽,就是在喊你,知道吗?”她戳了戳它的头,麻雀本还想继续反驳,忽然愣了住,一时忘记说话。
她的指尖……好像有什么力量似的,丝丝缕缕钻入了它的身体,轻飘飘的。
就像当初谢之星第一次绑定它的时候一样,却又有点不同。
—
临时营地搭建好后,童话住进属于自己的帐篷,第一时间她就没忍住去临近河边打了好几桶水回去擦洗身体。
换洗的衣服是没有的,她把衣服脱下来也洗过一遍后,就挂在生起的篝火边烘干,童话顺便还洗干净了那张应琅的手帕。
等明天还回去吧。童话想。
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有个清醒的有人类意识的麻雀一直在旁边,还很有些麻烦。她决定擦洗身子的时候,被放在一边的麻雀连忙转过身去,只把屁股对着她,然后焦躁地不停蹬爪,跟兔子似的。
它和童话绑定契约,在她身上留下印记时,它没有什么表现,现在却反应大的要命。毕竟那次目的很单纯,这回可不一样。
“性别意识,也是有一点的。”童小羽如是说——虽然它只是一只麻雀而已。
于是童话用布条把它整个脑袋都蒙住了。
忙得好一阵鸡飞狗跳,最终终于收拾好一切,童话把半干不干的的衣服穿回身上,准备睡觉。
她没管童小羽,这麻雀任由布条绑着自己呆愣愣又站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童话早结束了,于是又踢又蹬的,扑棱好一会儿才把布条揭下来,露出脑袋。
它犹豫半晌,还是扇扇翅膀飞到了童话身边。童话现在不让它睡怀里了,它就在她枕头边上找到个舒适的空位,闭上圆溜溜眼睛。
这边一人一鸟睡得很快,白天里被童话气了通的白影却始终未眠。
着了魔了,白天究竟为什么上赶着去找不开心?真的单纯是因为觉得童话帮了他们,他才同样回馈回去吗?
什么时候他是这样懂得知恩图报的人了。白影冷哼一声。
虽然末世要是能结束,白影也乐见其成,可归根到底他留在应琅的队伍当中,并非因为他是多么善良、正义的人,而是他觉得留在这儿,更可能生存下来。
且当时他遇到了童谣,他也想要留在童谣身边。
他一向为童谣的利益为先,如果童话不是她的妹妹,如果不是开始童谣舍不得,如果三番五次伤害童谣的童话换成任何一个无关的人,他早就已经悄无声息地把童话解决掉了。
哪怕她们俩现在的关系已经缓和,他对童话的恶劣观感也不再因为童谣,他也不该对童话有什么好脸色才对。
……今天他却是怎么回事?
队伍里那个叫司文的家伙,自从童话有所改变之后,他的前后态度变化也跟劈了个叉似的,总是那么“热情”得没眼力见儿,成天想找机会和童话说话,白影原来瞧不上他,可自己难道竟和这人是一样的想法?
那人甚至还很是有闲心地过来问他:“你最近怎么不跟在童谣姐身边了?”
下一句是不是还得问他怎么莫名其妙跟在童话身后了?!他可没有!
白影当时冷冷剐了司文一眼就离开了,但他心里知道,这话给他带来的是如何的惊涛骇浪。
他对童话是不是有点关注太过了?这并不是正常的…他不应该围在童话身边才对。虽然白影觉得他并没有刻意想要和童话在一块,可是至少他已经和童话一起行动过很多次了。
而且,白影发现在不一起行动的时候,似乎他又变成了那个独行侠,就像末日刚开始的时候一样。
他不愿意去想这深层的原因。
白影皱眉,尝试了半天都睡不着,最后他干脆烦躁地用手臂遮挡住脸,这下,一点点的光都透不进来了,只想要强行令自己入眠。
……
……
半梦半醒间,他忽然听到了什么声音。
白影下意识跟随声音传来的地方而去,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层空荡荡的楼层里,他没有意识到这是哪里,却继续往前走。然后,有一只丧尸猛地从一间房间里冲了出来。
他看到童话在丧尸的背后,有一瞬间的怔愣,终于想起这是在哪里了,可白影这回竟没有当初现实中的机警,只这片刻的恍惚叫他没能躲过丧尸的袭击。
脖颈处传来难以言喻的剧痛。做噩梦了,他想。原来被丧尸咬断脖子是这种感觉,原来梦里也会感到痛感。
白影倒在地上。丧尸撕咬他的皮肉,吮吸他的血液,而他仰头就能看到上方童话的脸。
白影是个无梦的人,他很少会做梦,结果这次入梦竟然就是自己的濒死场面,还和童话有关。现实里那次清理住宿酒店,他没被童话推出来的丧尸偷袭到,梦里却非要把没发生的经历一次,他这是有什么受虐倾向吗?
他正冷冷地自嘲,感受着在地上的自己温度渐渐消失,身体变得僵直冰冷的感觉,或许下一秒他就能变成丧尸了。就算在梦里,他如果变成丧尸,第一口也绝对要咬在童话身上。
白影的思维本来已经慢慢变得迟钝,他开始思考自己要是丧尸的话,要怎么对付童话,咬在哪里,忽然听到童话的声音。
他再抬眼,梦里的场景又变了。
“喂,白影,你到底是有多想杀了我啊?被控制后直奔我这里,还有没有天理了?”童话很不高兴地吐槽,边不满地看他,边手下击打的动作一刻不停。
他就是很想杀了她啊。非常。不是谁都知道的么?白影看到对面童话吃瘪的神情,心底有几分愉悦。
他失去意识被丧尸王控制精神时,白影是听不到外界的一切声音的,他知道这个梦大概只是自己脑补的结果,他却还是很有点幸灾乐祸的得意。
但很快他得意不了多久了。
白影被童话扑倒在一边,然后,她掰折了他的两只胳膊…靠!白影的冷汗唰地下来一层,断臂一次体验感不够,到梦里还要再来一遍是吧?
火辣辣的痛感让他咬紧舌关,他恨毒地望向童话,手不能动就真是恨不得咬死童话,他若真丧尸化倒是好了。
他深呼口气开解自己,这是他的梦,干什么要这样折磨为难自己?成天受童话的气还不够?换个做做也行啊。
这噩梦做得真够深的,白影醒不过来,就一味地催眠自己不疼,过了会儿果真感觉不到疼了。显然,他对自己的梦还是有控制力的。
他慢慢站起来,脸上竟然有种云淡风轻的释怀感了。
不就是噩梦吗?控制有什么难的。
手臂又一次被触碰,白影过电似的立刻想要抽回,这回他不会再给童话拧断他胳膊的机会——“你怎么受伤了?!”
白影被这着急关心的声音震了震,下意识连挣扎的动作都顿住。
白影:?
就一下呆愣的时间,他的手臂没能抽走,白影又试着挣了挣,被童话轻轻用力攥住。童话要掰他胳膊的时候可没这么温柔。她说他:“别动!”
这…这场景,似曾相识,很熟悉。他看到过,可不是他经历的。
白影低头望她,一时只看到她蓬松的发顶。然后她抬起脸,白影忽然和她对视,这样近的距离,吓得他要往后躲,又被童话拽回来:“躲什么!你的手还要不要包扎了?”
白影也觉得在梦里怕童话的靠近怕到要躲开,很丢脸,于是愣是任由她动作。
她仰脸看他,圆圆眼睛湿润润的,小巧的唇珠被她咬住,童话很不开心地质问:“怎么能让自己受伤呢?”
白影想怼她,他受伤,关她什么事?可他张口半天,竟说不出一句话。
手臂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是刀伤,他并没有受过这种伤。这是应琅才应该有的伤口。莫名的,他感到心虚。
白影恍然意识到,他做梦梦到受刀伤的成了自己,而它替代了应琅,童话在给他包扎。
他怎么会忽然做这样的梦呢?
白影没有真的被童话包扎过伤口,他的绷带,甚至都只是童话随手扔给他的。现在他应该有的待遇,都是应琅曾经有的,都是他曾经亲眼旁观过,又照搬进梦里的。
指腹下的手臂在发抖,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的童话费力按住,白影却越发心惊了。为什么他竟会梦到童话替他包扎?这难道是他想要的吗?
童话原来会对应琅露出这样的神情吗?是真的?
不,他自己又没有体验过,顶多看到她帮忙,可他哪里看得到这样角度下童话的神情?这是他才想象脑补的!
可是…可是。大概她就是这样看着应琅的吧?这样心疼的脸。
荒诞的不适应感充盈着白影的全身,他眩晕得想要逃脱,心脏越跳越快,恨不得能立刻消失。
这太离谱了,太可怕了,她是那样看应琅又怎样!他为什么想让童话也这么看他?!!
白影变得极其焦躁,无血色的唇几乎被他咬破。那柔软的、温暖的指腹,碰触着胳膊的肌肤,偶尔被指甲剐蹭过,白影就会浑身一颤。
她的发尾依旧沾着血,摇摇欲坠的血滴终于是落在他的手臂上了,荡起涟漪似的,心也一阵阵发烫。
“好,好了吧。”白影从没有这么低声下气地对童话说过话,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语气弱得不像样,竟不敢对她大声一点。
天呐。他在发什么疯。这根本不像他。这是他吗?
还有血滴落下来。白影又顾不上谴责自己了,他难得恢复点清醒,皱起眉头:这点儿血,她怎么就总不记得擦一擦呢?全滴到他手臂上来了。
他伸手想把她发尾的血丝都捻干净,下一刻却拂上她的脸庞,滚烫的泪珠划过他的手指,原来他要擦掉的不是血,而是她的泪水,白影的瞳孔骤的一缩。
他恍惚地去看童话,这应该是他们遭受第二次精神攻击的时候,童话被险些再次失去意识的他压在身下,她那时候一直在哭。
烦躁的怒火充满了胸腔,白影却不知道该怎么发泄,有完没完,这个梦怎么还没有结束,为什么他一直在梦到童话!
“别哭了!”他终于受不了了,忍不住出声打断她的哭泣,想要抹掉这荒唐的一切。
“我痛。”童话反驳他,她还来劲了,哭得更凶,眼睛都肿了,那粒小小的唇珠也被她糟蹋得不像样。
“你别哭了。”白影无力地开口。
眼睫湿漉漉的,头发也乱糟糟,每次都哭成这个可怜样,到底为什么这么爱哭?他不知道她的身体里是不是安了个没开关的水龙头。
他用力抹她的眼圈,童话吃痛,打开他的手去瞪白影,泪水同时还没停,白影看着她,觉得窒息。
晕了。
真的要晕了。
到底做什么孽,他要做个梦都不得安生!白影气得呼吸都在颤抖,头在发痛。
真的咬死她算了吧!这样这个梦就能停止了!他恨恨地盯着童话,果真低头要去咬她,他先咬的当然是她的脖颈,童话吃痛,不可置信地踢他,故技重施去拧他的胳膊:“你疯了?”
胳膊当然真的又被拧断了,白影的头更痛了,手臂也痛,他被迫放开童话的脖颈,那里多了个鲜红的牙印。白影发着冷汗,打着摆子,黑发汗湿得垂下来,贴着脸颊,白影惨然勾出个笑。
这么真实,她下手就是会这样毫不犹豫。白影知道。
手臂又没法动了,童话以为他不会再有动作,但他湿冷冷的眼神像是黏住了她。白影也以为自己会老实的,可他不想收手:“我就是疯了,我梦到你不就是疯了吗?我为什么会梦到你?”他呢喃,“为什么?”
他又觉得这梦太假了,童话不仅会掰断他的手臂,应该还会再想法子扭断他的脖子,童话不会让接下来的事情有发生的机会的。可他也没想到,他手都断了,竟然还不肯罢休,看着她震惊的哭泣的眼睛,径直低头吻住那喋喋不休的唇,咬了咬那颗圆润的唇珠。
猛地,雷击一般,白影从床上坐起,捂住了自己的唇,那温软的触感似乎还留在那里。半晌,白影才反应过来那是个梦,愣愣地放下手。
他从脖颈开始漫起绯色红意。
他很少做梦,也从没有梦过别人。
白影的心砰砰跳,他感到不可思议,像是被吓到似的,唇舌都在发干。
前半部分梦到童话,都很正常,只不过是把以前她做过的那些坏事都又回忆一遍,梦里又做了加工。她恨不得手刃他,他自然也是。再一次梦到她拧断自己的手臂,没什么奇怪的。
可……可后面,后面是怎么回事?
他梦到他受伤,还是刀伤,可那是应琅受过的伤,童话也是替应琅包扎的,怎么到梦里,就变成童话给他包扎了?
还梦到那时候她被压在他下面,他没躲开她,而是俯下身子要咬她。第一次梦里被拧断手也就算了,第二次被扭断胳膊,他为什么还跟神经病似的偏要去、去亲她?
他到底在想什么?能在梦里疯成那样?!
那样的噩梦,后半段或许,或许算得上是“美梦”吧,不,到底是哪门子的美梦?他手都又断了!可是……可是,白影攥紧汗湿的手指…竟然始终都是她的脸。
也就在梦里鬼一下了。
噩梦啊美梦啊都是她的脸啊死敌就这样呵呵呵呵问心有愧啊分明有染啊!
白影:到底哪儿是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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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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