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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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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下午,柳桉泽准时出现在了画室。
两人已形成了一定的默契。
他像往常一样脸上挂着温和腼腆的笑容,轻声向沈鹊打了招呼:“下午好。”
沈鹊昨天当了一天的监工,晚上又有些认床,一直睡的不安稳。
现在正趴在桌子上补觉。
就连一贯吵闹的系统也变得乖觉起来。
沈鹊听到柳桉泽的声音,才从桌上抬起头来,轻轻应了一声。
“我是不是吵到你睡觉了。”柳桉泽有些愧疚。
沈鹊摇了摇头,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了柳桉泽绷紧的身体,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明明是夏天却穿了一件宽大的长袖卫衣,将整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
表情也有些不自然,脸上虽依旧挂着无辜的微笑,眼中的疲惫和不安却是无法掩盖的。
自己没睡好是因为搬家,他又是因为什么。
答案显然易见。
沈鹊的眉头紧紧皱起,脸色逐渐变得阴沉。
真是一点都不听话。
他冷冷地说道:“把衣服脱了。”
柳桉泽的眼底闪过一丝惊慌。
他轻轻地吞了吞口水,手无意识地拽紧了衣角,声音有些发颤:“沈少爷,今天我有点不舒服,可以不脱吗?”
沈鹊没有说话,只是用他一贯冷淡的目光看着对方。
柳桉泽有些犹豫,但在沈鹊的目光下,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撩起了上衣。
动作虽然尽量轻柔,但仍不免因为疼痛显得有些笨拙。
当他终于脱下那件轻薄的上衣,那些青紫的淤伤也变得清晰可见。
那些伤痕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颜色,从浅蓝到深紫,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幅残酷的画卷。
怎么就把自己伤成这样呢。
这分明是新伤。
“怎么一点都不听话。”沈鹊低声谓叹道。
刚从电视剧里切出来的系统还处于一脸懵逼的状态中。
【宿主你是怎么看出对方身上的是新伤的?】
柳桉泽身上的伤痕实在是太多了,不做全身扫描的话,系统完全分辨不出来。
【他周末被人打了吗?可剧本里也没这段啊?】
【这几天反派的恶意值不都挺稳定的吗?】
沈鹊没有解释自己是怎么看出来的,“当然,他不光被打了,说不定还是故意找打呢。”
他会帮他报仇的,但在这之前,他也会让不听话的小狗受到应有的惩罚。
明明早已预料到了这些,沈鹊的心中还是有些烦躁。
“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沈鹊轻声问道。
柳桉泽走了过来,他趴伏在沈鹊的膝上,脸紧紧贴着沈鹊的大腿,隔着西装裤沈鹊也能感到对方身上传来的热意。
柳桉泽已经红了眼眶,他用湿润的眼眸仰望着沈鹊,眼神中充满了无辜与愁苦,好像沈鹊就是他的唯一依靠。
“我真的不是故意让自己受伤的,沈少爷......我只是......”
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仿佛在为自己辩解,又像是在诉说无助的心情。
【不许这么逼他,他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遭遇了无法反抗的命运而已。】系统在沈鹊的脑中大声尖叫道。
沈鹊没有说话,他只是轻轻地抚摸着对方柔软的头发。
如果头发的主人也能这么柔软就好了。
柳桉泽眼中的泪水几乎要流下来了,“我只是......我只是没办法......”
他低下了头,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清。
眼泪晕湿了沈鹊的裤腿,颤抖的手无意识地在空中划出几圈,最后无力地落在沈鹊的腿上。
“没办法?被欺负了怎么不告诉我呢。”沈鹊伸手捏住柳桉泽的下颌,轻轻地强迫他抬起头来。
他的目光冰冷,还带着一丝探寻的意味,唯独没有动容和怜惜。
多么美的一张脸啊,皮肤因为哭泣而泛起红晕,眼睛湿漉漉的,微微红肿,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未干的泪珠,更是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柳桉泽努力地扯了扯嘴角,笑容中透出几分可怜和无助,“沈少爷,我......我也不知道。”
少年的声音突然中断,眼神中满是恐惧,似乎想到了一些让他更加忐忑的事情。
“怎么了?难道还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事吗?”沈鹊抬手抚去了对方眼角的泪珠。
冰凉的指腹滑过温暖的肌肤,柳桉泽下意识地颤了颤睫毛。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用朦胧的泪眼看着沈鹊。
目光里充满了祈求,仿佛在等待着对方的保护和救赎,抑或是审判。
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一滴又一滴,滴落在了沈鹊的手背上。
“原来是这样吗,乖孩子,你受苦了。”沈鹊的声音因刚睡醒多了几分沙哑,中和了本身的冷淡。
他的手指不经意间蹭过了对方的唇,“可是你一点都不听话,一点都不乖,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柳桉泽的呼吸微微急促,他下意识地想要偏过头,却因下颌处的手,无法动弹。
他根本不具有和沈鹊抗衡的力量,能做的唯有顺从。
柳桉泽无意间的动作让沈鹊有些不快,饱满的唇在他的动作下微微变形,被如玉般的手指衬托的更为嫣红,像是刚被狠狠亵.玩过一样。
画室内的光线柔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颜料香气,两人的呼吸声在这静谧的环境中显得尤为清晰。
“我——”
柳桉泽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唇上的手指制止了。沈鹊轻轻按住了他的唇,那些没能说出口的话都变成了无意义的呢喃。
沈鹊的目光如同深海般深邃,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不听话是会被惩罚的。”
他看着柳桉泽的眼睛,轻声说道。
柳桉泽没有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睫毛轻轻颤动,像是扑闪的蝶翼,仿佛在等待最后的审判。
【宿主你真的够了,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想着惩罚他,他伤的这么严重你没看到吗。】系统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谴责意味。
“谁说我要打他了。”沈鹊有些沉默,他真没想到自己在系统心中居然是这样的形象。
【哈哈,是吗,那就最好了。】
“转过去,在画架上趴好别动。”沈鹊收回了手。
柳桉泽睁开眼,迷茫地看向了沈鹊,但还是顺从地转过身,趴在了画架上。
画架质量极好,表面经过精细的打磨,木纹清晰可见。宽大的底座稳固地支撑着整个画架,哪怕承受了一个成年男性的重量依然岿然不动。
沈鹊仔细地检查了一下柳桉泽的背部,上面虽然遍布着伤痕,却并没有破皮出血。这样的淤伤虽然看起来触目惊心,却并不算特别严重。
相比之下,柳桉泽手臂上的伤口显得更为严重。手臂上有几道明显的擦伤,红药水的痕迹清晰可见,伤口周围的皮肤略微肿胀,有些发红。
他伸出手在柳桉泽的背上比划了几下,像是在丈量着画布的尺寸。
又从一旁的画具箱中取出了一支细腻的毛刷,轻轻蘸了点颜料。
“明知故犯,现在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覆盖掉你身上这些印记了。”
柳桉泽的呼吸渐渐急促,他不知道沈鹊接下来会做什么,只能凭借触感感知对方的动作。
他像是即将被宣判死刑的囚犯,紧张得几乎要窒息。
先是沈鹊的手,之后又是另外的东西,在他的肌肤上游走。
细腻的触感在他的背上移动,轻柔又粗糙。每一个移动,都带来一丝细微的刺痛和凉意,让他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手指紧紧握住了画架的边缘,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柳桉泽逐渐意识到,对方好像是在自己的身上画画。
他不再因未知而恐惧,随之而来的却是无尽的痒意,他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本能反应,身体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战栗。
“不要乱动。”一只冰冷的手抚上了他的腰肢,按住了他颤动的身体,不给柳桉泽任何逃离的机会。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柳桉泽的思绪随着沈鹊的每一个动作而飘荡。
他闭上眼,感受着毛刷的触感,颜料在肌肤上逐渐干涸,带来一种微妙的紧绷感。
不知过了多久,沈鹊终于停下了手中的画笔,“希望你能记住今天的教训。”
“与您有关的一切我都会好好记住的。”柳桉泽轻声回应道,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眼。
画室的角落里摆放着一面巨大的落地镜。
他走了过去,镜子中映照出了他的背部。
青紫色的伤痕上,生长出了一朵盛开的花。
它呈现出浓烈的墨色,深邃如夜空,没有丝毫的光泽。
层层叠叠的花瓣,每一片都显得有些病态,微微卷曲的边缘透露出几分颓废和凋零的气息。还带有些许紫色的晕染,仿佛夜幕下的黑玫瑰,深沉而神秘。
细腻的花瓣上,细微的纹理如同伤痕般清晰可见,这些纹理交织在一起,像是脉络,又像是蔓延的血管,与背上的青紫色伤痕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仿佛花朵本就从这些伤痕中生长出来。
细小的叶片从花茎上延伸出来,形态各异,有的卷曲,有的枯萎,带着一种衰败的美感。
柳桉泽愣住了,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沈鹊。
沈鹊正低垂着眼,神色隐匿在阴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