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低语》十六个月

2、旖旎，梦境

　　许久，林珞初才回过神。

　　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弥漫在心头，使她迟疑许久，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只呆呆看着远方。过了一会，她才想起回答田冉：“我知道。”

　　田冉疑惑：“你怎么知道？你不是看不清吗？”

　　林珞初想了一下：“长得最帅，踢球厉害，你说能有谁？”

　　田冉沉默，好像也是这样。

　　林珞初对不熟的人确实是温温柔柔的，但熟了之后会发现，她的性格算不得温柔，反而会有点毒舌。

　　她只是习惯对陌生人客套罢了。

　　比赛很快结束，天已经微微泛着黑，林珞初看了眼时间，快六点了。

　　22班以一球之差夺得比赛的胜利。

　　那时起，林珞初便将陈忆声放在心中，不过那时的她并没有把他当回事，只觉得只是单纯磕他的颜值。

　　出校门口的路上零零散散分散着人。

　　陈忆声一个人在前方走着，走得很快，林珞初和田冉走在后面。

　　田冉：“你说这陈忆声长得帅，会踢球，为什么不谈恋爱？”

　　林珞初思考，犹豫着回答：“可能人家没有遇到喜欢的呢？”

　　“……”

　　田冉不知道怎么回，也就没有答，她感觉林珞初说的不是废话吗？

　　一路上都很安静，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林珞初不喜欢主动搭话，但是几乎是有问必答，可以说是“事事有回应”的程度。

　　陈忆声，好文雅的名字，和他本人有些不符，林珞初想着。

　　林珞初听到旁边有人说起陈忆声。

　　同学A：“陈忆声好帅！刚刚那一球直接踢进我的心巴。”

　　同学B：“瞧你那样，像是被勾了魂似的。”

　　同学A：“确实啊！不过人家好像不谈恋爱，就算谈，应该也会谈那种大美女。”

　　同学A又补了一句：“不过…他那么久不谈恋爱也有一个可能，他也许是个同。”

　　那个“同”说得格外小声，但因为离得近，也清晰的传进林珞初的耳中。

　　同？

　　男/同？

　　是她想的那个同吗？

　　林珞初的表情管理差点崩掉。

　　但仔细想想，还是把这个想法从自己的脑海中去掉，看他那样，应该不可能是同。

　　到校门口，林珞初和田冉因为不顺路就分开了。

　　为了节省时间，足球班赛是在下午放学之后开始的，现在这个时间，已经有学生陆陆续续回学校，踢班赛的班级今晚可以晚些回去上自习。

　　倒也不急。

　　林珞初去学校对面，打算逛一下小吃街，看看有什么吃的，待会就直接带回学校吃。

　　看了一圈，没看到有什么想吃的，她转身走向一家渔粉店，点了碗番茄汤渔粉，刚想说打包，又想着渔粉味太大，可能会打扰到同学，就把那句‘打包’咽了回去。

　　渔粉店不大，现在人也不多，但还有几桌是空的，林珞初坐在离收银台最近的桌子前，无聊的看着手机。

　　渔粉端上来。

　　林珞初看着四散在周围的香菜，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她忘记和老板说不要香菜了。

　　于是从旁边抽了张纸巾，铺在桌子上，一点一点的把香菜挑出来。

　　她本来想重新点一碗的，但抱着不浪费粮食的原则，还是没有点。

　　林珞初感受到眼前暗了一些，于是停下筷子，抬头。

　　就看到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年走到收银台前，手里握着手机，抬手看着上面的菜栏。

　　陈忆声少了刚刚在球场的活泼劲，现在戴了个银色边框眼镜，倒是斯文了不少。

　　林珞初在陈忆声低头扫码给钱之前将头低了回去，没有再看他，默默挑着碗里的香菜，但心跳动的频率还是比刚刚的快了。

　　林珞初轻声呼了一口气，又想起刚刚两个同学的那句“他也许是个同”，耳尖慢慢染上红色。

　　陈忆声点了辣汤牛肉丸渔粉，付完钱就坐在林珞初正对面的那张桌子上。

　　林珞初抬头瞥了一眼，刚好对上陈忆声探究的目光，她像个被抓包的小孩，立马把头低下去。

　　……

　　又是这样，每次和他对视总会忍不住低头，林珞初心想，难道是因为他太好看了？

　　林珞初把所有的可能都想了个遍，想着想着，吃不下了，随便收拾就回了学校。

　　回到去，晚自习已经开始，周围静悄悄的。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林珞初放下书本，转头看向窗外。

　　林珞初和田冉的位置靠窗，田冉坐外边，林珞初坐里边。

　　清市的昼夜温差大，白天还很热，但晚上的风却带着凉意。

　　重湖中学的隔壁是一小片竹林，往远看，能看到隔壁的附中，附中不用晚自习，那边晚上一般都是乌漆麻黑的，搭配那个竹林，看着就让人发寒。

　　不过林珞初倒是不怕。

　　田冉拍了一下林珞初，凑到她耳边用着极小声的声音说：“你看那边。”

　　林珞初顺着田冉看的方向望去，就看到外边窗户上映出半个头。

　　重湖中学高一届的课室和高二高三的不一样，它靠走廊的墙上有几个窗户，不大，但距离墙应该有一米八左右。

　　她的眉头微皱，又感觉那半个头有点熟悉，于是轻声问：“那是谁？有点眼熟，我们班的？”

　　田冉调笑：“肯定熟悉啦，那是陈忆声。”

　　林珞初“噢”了一声，拿起桌子上的书，继续看。

　　林珞初并不在意那是谁，她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长得挺好还会踢球一男的，她想，他们两个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

　　田冉把她的身体掰向自己：“你噢什么呀，那是陈忆声！陈忆声啊！”

　　林珞初将田冉的手扯开，懒懒的回答：“陈忆声就陈忆声呗，有什么好稀奇的？”

　　许是被田冉的动作打扰了看书的心情，林珞初没有再看书，而是掏出手机，玩了起来。

　　田冉顿了一下，一拍脑袋：“好像也对，他又不是我男神，我有什么好惊讶的。”

　　过了一会儿，田冉越想越不对劲。

　　田冉：“不对劲，特别不对劲。”

　　林珞初看着手机，漫不经心的回答：“不对劲什么？”

　　田冉：“怎么会那么巧，今天刚踢完球赛就看我们班，你说，他是不是看上了我们班的谁？”

　　说完，她又瞟了一眼陈忆声，发现他的眼神似乎是往这边看。

　　田冉：“嗯，我知道他看上谁了。”

　　林珞初应着：“谁？”

　　田冉：“你。”

　　这句话还带着调笑的意味。

　　林珞初终于放下手机，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认真的回复她：“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田冉：“确实啊……”

　　林珞初没有再听田冉后面的话，只是敷衍的回复。

　　她眼神往窗上一瞥，就和陈忆声的眼神对视上了。

　　凉风吹来，弄乱了林珞初的头发，她用手将头发勾了回来，眼神所表达的情绪也慢慢变成疑惑。

　　一瞬间，陈忆声将头低下去，没有再看。

　　林珞初的心跳在微微加快，她并不在意，以为是周围太吵，自己觉得烦，心跳也跟着加快。

　　起码这次，不是她先躲开。

　　林珞初继续玩手机，但脑子里一直想着陈忆声为什么要看她。

　　林珞初感到烦躁，就打开水杯，喝了口水，静静的看着那片竹林。

　　徐徐晚风，沙沙竹声，隐隐楼墙，林珞初在回忆傍晚的事，那一瞬间的心动，不禁让她头疼。

　　她对陈忆声，没有好感是假的，她自己也能意识到，对他的心动骗不了人。

　　不过，他们终究只能是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晚上，林珞初实在是太累，早早便上床睡觉了。

　　入梦。

　　林珞初梦见自己悠闲的躺在一张床上，右手撑着头，左手扇着扇子。

　　周围的环境略显古朴，典雅。

　　她停下扇扇子的动作，观察起扇子来。

　　扇子是民国时期的骨质折扇，通体是米白色，红橙相间的画交相辉映，倒有一番趣味。

　　林珞初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着。

　　是个白丝绒吊带，贴/身但不紧，长度不长，裙摆刚好到大腿/根/部往下。

　　林珞初发现有人在按/着她的/腿，刚刚没有留意，思绪回笼才感觉到那种触/感，冰凉中带了点痒意。

　　按腿的手指细长白皙，线条流畅优美，不知是不是被梦中的环境影响，她竟感觉这手好看得过分。

　　顺着手看过去。

　　是陈忆声。

　　陈忆声眉眼低垂着，五官少了顿感，褪去了少年气，穿着修建得当的衬衫，衬衫袖口拢起，领口的扣子没扣，露出锁骨，上面隐隐露出红/痕。

　　陈忆声开口：“夫人看着我作甚？”声音带了些沙哑。

　　林珞初似乎是把自己代入了角色，用手中的骨扇抵在他的下巴，抬起他的头，于他对视。

　　因为刚刚的动作，林珞初裙摆/上移，裙子的褶皱凸显着她的身材。

　　下雨了。

　　绵绵细雨滴落在砖瓦中，风吹，雷响，各种声音透过窗户传来。

　　留声机播放着音乐，显得此刻的氛围更加旖旎。

　　外面的雨势渐大，周围的声音也被雷声和雨声填满。

　　林珞初开口：“你太好看了。”

　　陈忆声避开了她的目光，回：“夫人…”

　　低哑的声音像睡前的摇篮曲催动着她的心，林珞初将扇子放到旁边，手指轻轻划过陈忆声锁骨的红痕，后又停在红痕末端。

　　热量顺着林珞初的指尖传来，滚烫，像烧不尽的热火，延绵不断。

　　陈忆声抓住林珞初的手，身体向她靠近，低垂着眼看她，另外一只手顺着膝盖往上游走。

　　林珞初只感觉他身体的温度更高了，像个火炉。

　　她下意识的想逃离，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他的手。

　　陈忆声的手停留在她的裙摆上说：“要不要看看其它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