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美犯罪》陈大可

3、电话卡持卡人

　　“尚哥，不回市局吗？”陈晓杰看着车子越走离市局越远忍不住问道。
　　李尚通过后视镜瞥了陈晓杰一眼，有些无奈的回答“去通讯公司，查查那个电话号。”
　　到达通讯公司，李尚和陈晓杰出示了自己的执法证件，就步入正题。
　　“您好，帮我们查一下这个电话号近期的通话记录。”陈晓杰给了通讯公司员工张凤仙的电话卡号。
　　“这个号码从开通以来，只在2024年7月12日5点10分拨出过一个号码，通话时长1分23秒，需要打印通话记录吗？”
　　李尚点点头追问道:“这张卡什么时候办的？”
　　“2022年10月15号。”
　　“可以查到是在哪儿办的吗？”
　　“我们这显示这个卡号是业主在线上自行申领的。”
　　“申领时填的信息还能查到吗？”
　　“您稍等我查一下。”几分钟后通讯公司员工继续说:“系统显示他的收货地址是豫阳市朝阳区的一家网吧。”
　　“好，谢谢，麻烦帮我们把申领信息也打印一份。”
　　“他线上申领手机号时使用的ip地址能查到吗？”
　　“这个不能，系统就只记录了他填写的收货信息。”
　　李尚和陈晓杰离开通讯公司，刚上车陈晓杰就叹了一口气:“线索又断了，折腾了一天啥收获也没有。”
　　李尚边系安全带边说:“也不算什么收获也没有。”
　　陈晓杰意味不明的哼笑了两声。李尚顿了一下透过后视镜瞄了一眼陈晓杰接着说道:“张凤仙2022年10月13号遇害。”
　　陈晓杰收起笑容说:“那张卡15号办的，很有可能是犯罪嫌疑人办的卡，那他办这卡就是为了两年后给死者章山打这通电话？这计划未免也太长久了吧!”
　　李尚若有所思的说着:“我们肯定遗漏了什么……”
　　铃，铃，铃——李尚的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他的话。
　　李尚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是周敏，李尚惊讶了一瞬:什么时候存的？略一思索，李尚笑了，立马按下接通键。
　　陈晓杰也听到了从听筒里传来一道轻柔的女声:“没打扰你吧!在忙吗？”陈晓杰立马坐直身体朝车窗外望去，眼神还是不自觉被车窗上映着的那个英俊面庞吸引着。
　　警局的一枝“花”，185厘米的身高，健硕的身材，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薄薄的粉唇，唇边一笑就有的小酒窝，谁能不为之着迷呢。
　　陈晓杰收回视线听着李尚声线柔和的说道:“没有，正准备下班了。你呢？”陈晓杰嗤笑一声，李尚立马透过后视镜瞪了陈晓杰一眼，陈晓杰识相的闭嘴。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一声女声，周敏顿了片刻回答道:“我嘛……我今天休息呀，一起吃饭吗？谢谢你今天把我捎回来，不然我明天就该旷工啦。”
　　听着对面愉悦的声音，李尚嘴角也不禁上扬:“客气啥，顺路嘛，你晚上想吃什么？”
　　“嗯……火锅可以吗？”
　　“行啊，那我先去你家接你，咱们再一起去火锅店。”
　　李尚挂断电话，收敛起笑容，扭头问陈晓杰:“这边应该挺好打车的，你自己能回去吧？”想了想李尚又补充道“你先自己看看张凤仙遇害案的案卷，明天到了单位咱们再讨论。”
　　陈晓杰握了握拳，挤出一丝微笑说了句明天见，就下车了。“哎，我们……”看着嗖一下蹿出去的车，陈晓杰咽下了后半句话“还不是微信好友”
　　李尚将车停在周敏家楼下，他拿出手机给周敏发了条信息:在你楼下等你。然后拿出打火机打火点烟。
　　烟刚点燃，手机的新消息提示音就响起，李尚把打火机放下，猛吸了一口烟才拿起手机，周敏说稍等一下。
　　李尚坐在车上，略微昏暗的环境，听着蝉鸣声，不禁回想起2022年10月份的张凤仙遇害案。那是他接手的第一个案子。
　　2022年10月16日豫阳市公安局接到受害人张凤仙侄女的报警电话，称在张凤仙家的冰柜里发现了张凤仙的尸体。
　　经法医鉴定，张凤仙于2022年10月13日上午10点左右死于被菜刀捅进胸口导致的失血过多。因在卫生间的下水道发现血迹，猜测案发第一现场为卫生间。
　　房门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因此判定为熟人作案，又因张凤仙2022年从银行取走的30万现金原封不动的在茶几旁的袋子里，判定不是为财害命。
　　至于为什么张凤仙家有这么多的现金，据张凤仙侄女说:自己在中行上班，每个月有200万的存款任务，就说服张凤仙把钱取出来存中行，俩人说好13号上午张凤仙取完钱，13号下午，最迟14号上午就把钱存到中行，然而她侄女迟迟没等到她，打电话也不接，这才找到她家。
　　经勘察，现场干净的出奇，无任何痕迹，显然犯罪嫌疑人清理过现场，而且清理的很彻底，不是常犯就是从事相关工作。
　　咚，咚——车窗被敲响，李尚回过神，就见周敏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扎着丸子头，弯着腰，微笑着看着他。李尚赶紧打开车门，边抬腿下车边摁灭烟说:“不好意思啊，刚想了点事情。”
　　“没有，没有，是我不好意思才对，你这么忙，我还叫你出来吃火锅。”周敏一脸歉意。
　　李尚依靠在车门上歪着头食指挠了挠头发:“职业病，有时间我就会想想案子，案子哪是一朝一夕就能破的，况且，我……我挺想跟你一起吃火锅的”
　　周敏的脸刷的就红了，飞快的说了句:“我把火锅店地址发你手机了。”
　　说完就绕过车身来到副驾这边，李尚过来帮她打开了车门。周敏坐进副驾，李尚关上车门，又小跑着坐上驾驶位。
　　李尚咳了声清了清嗓子问出了，9年来他一直想问的问题:“高考后……你怎么突然就失联了，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啊……”周敏没想到李尚会问这个问题“如果我说因为我手机被偷了，而我也忘了自己的□□密码，你知道的我记忆力不是很好，你的手机号我也没记住，你信吗？”
　　“原来是这样啊，那现在把我的手机号背下来吧!”说着李尚不容拒绝的看着周敏。
　　周敏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没问题啊！李sir。”
　　因为周敏提前在网上预约了，所以两人没等几分钟就有位置了。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是多亏了跳崖的那个人，才让咱们有机会重逢。”周敏放下菜单对李尚说。
　　“嗯，这可以说是唯一值得高兴的事了，不然还不知道要过多久咱们才能再见。”李尚的思绪回到从前:“高考失联后，我去你家找过你。”
　　周敏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说道:“哦？是吗？我……没听我妈说起过。”周敏抬起头望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脸说:“话说你们刑警跟我在电视上看的不太一样啊，超乎我的想象。”
　　李尚敏锐的察觉到周敏仿佛不想提起过去，一时间李尚说不上来的憋闷，他挑了挑眉两只手搭在桌子上故作轻松的问:“怎么说？”
　　周敏略做思考说道“嗯，电视剧里的刑警都是查那种特别大的案子，比如杀人案呀，贩毒呀什么的，没想到跳崖的你们也管。”
　　李尚点点头，手又往前伸了伸，漫不经心的说:“电视上演的也没错。”
　　“难道……”周敏惊讶的看着李尚，李尚点点头。就在李尚的手要碰上周敏放在桌子上的手时，周敏垂下了手。
　　“我知道个事儿，不知道算不算线索，希望能帮到你。”提到线索李尚正经了几分，点点头示意周敏继续。
　　“受害人办入住的那天，我同事恰好碰见他们了，据说那个男的很喜欢接诈骗电话。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嘛，他会不会被骗了呀!”
　　李尚若有所思:“嗯……谢谢周女士提供的线索，我们会认真核查的，好了，不说我的工作了，赶紧捞肉吃吧，都熟了。”
　　周敏嗔笑几声，看着自己的小料碗里堆满了李尚夹来的肉:“好了，不要只顾着我，你也吃呀!”
　　饭后，李尚把周敏送回家后，就开车回到单位。
　　周敏回到家，在漆黑的房间里，没有开灯，就着月光周敏点燃一颗烟，猩红的烟点亮了一点夜空，她回忆起9年前，想起了那个如柠檬般清香的少年，想起了他们一起淋过雨的午后，一起看过的电影，一起漫步在樱花雨下，那宽大温热的手掌。
　　直到想起那个暑假，回忆戛然而止，那是周敏不愿意回忆的一段时光。“很高兴遇见你－李尚”周敏低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