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属于》行上之

3、救下

　　江乐欢谨慎地走上前去，“公子，外面的雨下得如此大，我想在这里避雨，等雨一停，我立刻离开。”

　　公子双目紧闭，没有一丝反应，就跟睡着了一样。

　　江乐欢取下背篓，轻触他的手，察觉异常，随即为他把脉。

　　脉象显示，他中了全身无力之毒，解药制备颇为复杂。

　　然而，对江乐欢而言，解毒不过是小菜一碟，只是治疗过程比较漫长。

　　制作解药要下山，江乐欢先给他服下随身携带的百解丹。

　　林间的环境还算比较复杂，每次上山她都会随身携带百解丹。

　　随后蜷缩一旁，闭目聆听雨声。

　　雨停后，男子仍未苏醒，估计次日早上才能醒来，他在山洞里过夜，夜间山上的温差大，肯定是看不到次日的太阳。

　　可带他回去，江乐欢又面露难色，她家里都是老弱妇孺，贸然带回成年男子，恐有损女子清誉。

　　要是放在现代，江乐欢肯定会救的，可能现在的背景不一样，她亦无能为力。

　　江乐欢长叹一口气，背上背篓三步一回头，就在快要看不见她的身影时，她又出现在山洞的入口处。

　　果然不出她所料，男子彻夜未醒。

　　直至江乐欢用早饭，陆淮安缓缓地睁开眼睛，见到陌生的环境，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流露出一丝困惑和疑惑，回想起昨日的事，就不难解释为什么他会是这样的情况。

　　陆淮安的身子还没有完全地恢复，起身时需手撑床榻。

　　江乐欢注意到床榻上的人已经醒了，上前想就他再把个脉，结果他以为要害他一样，往后移了一点。

　　她猜得没错，不清楚面前的人是敌是友，能不紧张吗？

　　“昨日你昏倒在山洞里，是我将你带回来的。”

　　“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陆淮安意识到面前人可能对他没有敌意，才敢靠近她，“刚才的事，还请姑娘勿怪。”

　　江乐欢是能理解的，也就没有为难他，“我要再给你把个脉。”

　　她有所解释，陆淮安自然也不会扭扭捏捏，“麻烦姑娘了。”

　　察觉比昨日的情况好了不少，也算是没有辜负昨日劳苦带他回来。

　　“喝完我开的药，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陆淮安面露难色，“姑娘，实不相瞒，我身上并没有银两。”

　　“知道了，你继续躺着，我去给你煎药。”

　　知道他清晨会醒来，提前麻烦王大婶去医馆抓药，现在她去两家医馆抓药都不方便。

　　煎好药就给他端过来了，“喝完药，我还要去上山采药材，你就在家中休息，恢复下体力。”

　　药挺苦的，陆淮安一丝眉头都没有皱，淡定地喝下，“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江乐欢接过碗，“我外出期间希望你不外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

　　他的点头，江乐欢就默认他同意。

　　江乐欢日日上山采药材，多少能补充医馆药材的短缺，这无疑对另一家构成了威胁。

　　张掌柜每每看到人都去另一家医馆，导致这个原因还是江乐欢，他就无不咬牙切齿，每每提到江乐欢的名字时，面部表情显得格外凶狠，每一个字都重重吐出。

　　显然要是有江乐欢在，他们的利益严重受到威胁。

　　夜晚，到姚掌柜的家中。

　　姚掌柜对于他的到来格外惊讶，“这是哪阵风把张掌柜吹到我家中。”

　　两家医馆是敌对，自然他们的关系也是一样的。

　　对于，张掌柜的嘲讽，他没有多加在意，只说出江乐欢的名字，就让他进去了。

　　黄昏时刻，江乐欢和往常一样，采到药材就及时给姚掌柜送过去，他再送到医馆好让大夫看到他的“尽力”。

　　到姚掌柜的家中，他却在与他的布衣之交在投壶。

　　这一幕，看得江乐欢心有撕裂的感觉。

　　姚掌柜轻松快活还能得到大夫的夸赞，而她穿梭在荆棘的林间，要是说没有失落感，那肯定是假的。

　　不过在之前，江乐欢就有想到过，留下珍贵的药材是正确的选择。

　　姚掌柜见江乐欢拿着药材过来，笑容都咧到后脑勺，连一句慰问都没有，直接上前拿药材。

　　江乐欢见状，紧紧地抱着背篓。

　　他也瞧出江乐欢的心思，不与她争夺，露出轻蔑地笑，“这就是你的不懂事，药材给我，或许你在医馆的日子还能好过点。毕竟，你是我的副手。”

　　手摸到胡子上，梳理修长的胡子，“对了，忘记告诉你，明日我们就不用去山上采药，大夫让我回去继续抓药，活给别人做，都没有做好。”

　　江乐欢早就知道不能一直待在山上，只是没有想到会怎么快。

　　事实已经摆在她的面前，不接受也要接受。“好。”

　　“还需要我伸手去拿吗？”刚才的退让可不是向江乐欢服软，而是想她亲自送到他的手上。

　　江乐欢低头看着半背篓的药材陷入沉思中，要是说以后姚掌柜不会刁难她，池南初是万万都不会相信的，或许以后对她的敌意能少点，这才将药材递给他。

　　江乐欢的行为，在他的眼中就是妥协的表现。

　　药材已经送到，江乐欢可以回到家中。

　　望着江乐欢远去的背影，再低头看药材，数量不多，却能医馆的燃眉之急。

　　“果然，你的存在就是会对我造成威胁，接下来就不要怪他了。”

　　好友见他迟迟没有过来，开始催促着，“你要是再不回来，可是要请我们吃饭的。”

　　姚掌柜转身将药材放到地上，急匆匆去投壶。

　　回到家中，先给男子煎药。

　　男子走到她的身边，“姑娘，我的身子已经好了不少，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江乐欢抬头看向他，刚想拒绝他，见他一定要做什么的眼神，那怎么好意思拒绝呢？

　　“你无事时，可以去林间捡些枝丫回来烧火，多多走动，对你身子恢复也有所帮助。”

　　平时的柴火都是两个孩童拾来的，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那我明日就去。”

　　有想什么事，江乐欢抬头来嘱咐他，“对了，要委屈你走窗户出去。”

　　他什么也没有说，默默听从。

　　江乐欢见他还站在旁边，两人都不再开口，气氛瞬间由几缕冷气飘了过来。

　　“对了，我还没有问过你，那日你怎么会在山洞里晕倒？”

　　他半天都吐不出一个字来，江乐欢也就没有耐心，“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为什么那日会晕倒在山洞里，只希望你好了之后就尽快离开。”

　　家里有一个不清楚来路的男子，池南初要为他们的安全着想。

　　喝完药，男子并没有递碗给她，“姑娘，我去洗。”

　　江乐欢并没有多加劝阻，“我去王大婶那里一趟。”

　　男子拉住她的手，“姑娘，认识多日，还不知姑娘叫什么。姑娘，我在陆淮安。”

　　“江乐欢。”

　　说完，陆淮安便松开了她。

　　“江姑娘，我知道了，你去吧！”

　　次日到医馆，姚掌柜还未到。

　　江乐欢按之前姚掌柜教的，一来先将抓药材的纸准备好。

　　就在她准备中，大夫也来到医馆，半个月不见，热情地上前与江乐欢打招呼。

　　在交谈中，大夫注意到江乐欢的手上有细微的伤口。

　　就在他开口要说什么时，姚掌柜进来，“大夫，江乐欢也出了不少力，你可要好好地夸奖下。”他悄悄地背着手。

　　他的小动作，大夫都看在眼里。

　　“再好的夸赞，都不如涨工钱，是不是啊！乐欢。”

　　江乐欢停下手上的活，给大夫鞠躬，“多谢大夫，我会继续努力的。”

　　大夫点点头，认同她的话，便转身离开。

　　站在原地的姚掌柜完全沦为他们谈话间的背景板，直到大夫的转身离开，他也没有意识到危机的来临，而是责怪起池南初。

　　“乐欢，我们之间的事，你应该没有跟其他人说起吧！”

　　“姚掌柜，你这是什么意思？”江乐欢故作漫不经心，走到他的身侧，“姚掌柜，昨日你已经和我说了，其中的利害关系，那我怎么会说给其他人听呢！”

　　江乐欢这么一说，姚掌柜就安心了不少，甩了甩了袖子，“谅你也不敢。”

　　就算回来了，姚掌柜还是将难做的活交给她，她负责打包药材前所有的活，包括药材捣碎，研磨，切片，称量等，而他只要做好最后的打包的活，可谓是越来越过分了。

　　江乐欢喝口水时，杯中的水并没有完全喝完，她的指尖在杯口打圈。

　　情绪稳定不代表，甘心受到伤害。

　　她休息，在姚掌柜的眼里，就是在偷懒，“医馆里抓药的人这么多，你怎么还有工夫闲着呢？”

　　下工回去的路上，江乐欢就一直在想是走还是留？

　　江乐欢想着事情没有注意到脚下的石头，好在有两个孩童提醒，才不至于摔倒。

　　王大娘的两个孩子上前抱住她，江乐欢抚摸着他们的头，“你们怎么来了？”

　　到家的距离还有一点，应该早就在这里等待了。

　　走进他们家院子，二宝就发出嘻嘻的笑声。

　　江乐欢满脸疑惑地看向大宝，心里顿时有点不安，“大宝，你可以告诉姐姐怎么了吗？”

　　大宝更加成熟稳重，有事不会瞒着她。

　　二宝抢先一步回答江乐欢的疑惑。

　　“我们有姐姐了，确实要有大哥哥了。”

　　江乐欢听她这么一说，就明白她话中的含义，看来他们知道叶临的存在。

　　“你们想岔了，你娘知道这件事吗？”

　　“知晓了。”

　　江乐欢一开始想的是让他减少出门，尽量让人不要发现，等他一好，他该回哪里就回哪里，就当作从未与他相识。

　　可陆淮安的伤短期内不能痊愈，他们发现也就是迟早的事。

　　进到屋子里，陆淮安在帮着王大婶择菜。

　　两人相互对视的一眼，又默默地躲避对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