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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进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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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乐欢穿着一身孝衣站在父亲经常采药的山上,眺望远方,明明已经止住的泪,此刻又不自觉地滑落下来。
她抬手触摸着空气,仿佛想要抓住什么,但身体却开始摇摇欲坠。幸好王大婶及时察觉,赶忙扶住了她。
“乐欢,我们该下山了。”王大婶轻声说道。
下山的路上,江乐欢注意力根本就不在脚下,突然踩空,滚了下去。
“啊……”江乐欢惊叫一声。
“乐欢……”王大婶想要抓住她,却没有抓住。
等江乐欢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中,瞳孔逐渐放大。
坐在床边的王大婶见她醒了,激动地拉住她的手,江乐欢面对这个情况感到十分困惑。
“乐欢,你的头还痛不痛啊!我去给你倒杯水喝。”王大婶关切地问道。
等王大婶离开,江乐欢环顾一下四周,与老家的房子结构没有很大的区别,唯一一点不同的就是头顶没有电灯,低头再看自己的服饰,穿得奇怪,倒是有几分古人打扮的样子。
她轻轻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生怕自己还在做梦。
随即她恍惚了一瞬,脑海中多了许多不属于她的记忆,她万万都没有想到她居然穿越了,觉得特别的不真实,紧紧地抓住床边。
而且原主也叫江乐欢,原主的母亲因生她难产而亡,她是由父亲一手拉扯着长大。
原主的父亲是以上山采药换取钱财为生的,可就在七天前不慎掉落悬崖,尸骨无存。
今日是原主父亲的头七,上山祭奠父亲不慎踩空,摔了下来。
简单地梳理完这些信息后,王大婶端着水向她走回来,“好在地势不高,你这一摔没有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应该就没事了。”
喝完水后,王大婶拿过杯子问道,“乐欢,你接下来怎么办啊!”
江乐欢还在整理与面前妇人的关系, 他们两家在整个小镇的最边缘,还紧挨着大山,多有不便。
而王大婶是一个寡妇,家里就她和两个孩子。
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有很多的事干不了,她的父亲就经常去帮忙,两家就熟络起来。
见江乐欢迟迟不回话,王大婶关切地问道,“乐欢,头还痛吗?”
江乐欢听到她的问话,回过神来,“啊!好多了。王大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家与亲戚家往来也不是很频繁。”
王大婶搂住了她,“那也没事,以后我们两家继续互相帮衬。”
还未等江乐欢做出回答,一男子破门而入,他也是小镇中的穷苦人。
江乐欢与王大婶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对于他的到来感到不解。
“你有什么事吗?”江乐欢问道。
“我来讨债的。”男子回答道。
这让江乐欢更加困惑了,在她的印象中,原主家只与医馆借过钱,其他的好像不曾有。“不知从何说起。”江乐欢说道。
男子简单地讲述了她家欠债的原因,他家父亲身子不适,却没有多余钱看病,知晓原主的父亲对药材了如指掌,就恳求原主的父亲给他的父亲看看,结果没有看好。
“你的父亲已经没有回转之力了,可我的父亲还能活。我要的也不多,就一两银子,我拿去给我父亲看病。”
王大婶听到一两银子,大惊失色,“你父亲究竟得了什么病,需要一两银子的赔偿。”
尽管,江乐欢刚来到这个时代,可现代的历史书上学过,一两银子可以维持一个家庭三个月的开销。
他提出的一两银子,多少有一点乘人之危的意思。
“这件事也不完全是我父亲一个人的责任,你父亲明明知道我父亲我不擅长医术,只懂一些药理,还来找他看病,不是吗?”江乐欢试图辩解。
江乐欢以为这样他就能知难而退,没想到他直接破罐破摔,“可是别人不会管那么多,他们只听结果。”
再怎么说下去,池南初这个亏是吃定了的。
“先让我去看看,我平时也读了些医书。”江乐欢提议道。
虽说不能讹到江乐欢,只要能医好父亲的病,其他都好说。
先让他去门外等一下,池南初准备下。
王大婶扶着她起来,“乐欢,你行吗?”
“可以的,父亲平时教过我一点。”江乐欢回答道。
到他的家中,他父亲就躺在狭小的床榻上。
王大婶搬来一个凳子,让江乐欢坐下诊脉。
江乐欢现在早就历练老成,不然小小疾病真的难以应对。
“你父亲之前是不是经常咳嗽,却经常咳不出来?”江乐欢问道。
“对,我父亲半年前就有这个情况,试过一些土方子,却迟迟不见好。”家中也没有银两看病,这才找到她的父亲
江乐欢心里有了数,让他过来帮助他父亲翻个身。
他半信半疑地走上前去,能够通过把脉就知道他父亲经常咳嗽,看来是有一点本事在身的。
没有银针,江乐欢只能通过按压他的穴位来达到治疗效果。
随着她按完的最后一下,他父亲就吐出了血。
男子不再镇定,非常紧张地跪在他父亲的榻前,大声喊着父亲,接着转过头来质问江乐欢,“你为什么要害我的父亲?”
江乐欢面对这样的不理解,早就司空见惯了,反而还是耐心地与他解释,“这是你父亲体内的淤血,吐出来对他的身体有好处。”
话音刚落,他的父亲睁开了眼睛,叫他。
“可否舒服些?”江乐欢关切地问道。
“好多了。”他父亲回答。
见父亲好多了,他也不再咄咄逼人,为了父亲病好,开始放低身姿,恳求池南初医好他。
“江姑娘,你就好人做到底,一送佛送到西。”男子跪在她的面前。
江乐欢惊慌地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让他起来,“你不要这样,你父亲的病不是很严重。接下来需要茯苓三两,芍药三两,生姜三两切,白术二两,附子一枚炮去皮破八片。按照我说的去抓药,保证不出七天,你父亲就能下地,并且咳嗽也会好不少。”
叫他去抓药,他又开始犯起了难。
“我家里……”
他吞吞吐吐,想看她又不敢看她的样子,江乐欢就明白他在为什么而担忧?
“这些药材,我家都有一些,一会儿你跟着我去取。”
江乐欢给他测量好需要的药材,“你拿回去按照我说的去煎药,就可以。”
两人送他到门口,结果他向她们鞠了一躬,“之前的行为多有得罪,多谢姑娘的宽宏大量,以后凡是需要我帮得上忙的,还请姑娘直说。”
“你快回去吧!你父亲还等着你呢!””王大婶说道。
王大婶扶着她进去,“乐欢,你跟着一起走来走去,身子还好吗?”
“还行。”江乐欢回答。
安顿好江乐欢,王大婶就外出干活。
张掌柜见人迟迟不来医馆抓药,就到他家里。
见他在劈柴,直接怒气冲冲走上前去,揪起他的衣服,“怎么拿到钱,打算独吞?”
他挣脱开来,“我并没有要到钱,她懂一些医术,经她的手,父亲的状况已经好很多了。”
面对这一情况,张掌柜多少有点不知所措,他从未听闻江乐欢懂医术。
“那只不过是治标不治本,拿到钱,医馆就给你免除诊金,怎么样?”张掌柜说道。
男子放下斧子,对于他说的条件,有点心动,可一想到江乐欢的不计前嫌,连忙摇头,“七日之后没有好,我再去找她,这是她给我保证的。”说完,继续干着手上的活。
他颓废的模样,张掌柜真的有一点恨铁不成钢。
教唆他去江乐欢家讨债行,过程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就改变想。
见说动不,只好先离开。
回去之后,张掌柜还是不想就这么放过江乐欢,毕竟,她现在就一个孤女,是让她在小镇待不下去的最好时机。
至于,他为什么要针对江乐欢,跟她的父亲有关。
当初,她父亲与他弟弟共同给医馆提供药材,却因她父亲药材品质好和处理得干净,成为医馆的专供,而且收的价钱还高。
他为弟弟感到不值,一直耿耿于怀,而江乐欢父亲做事一向都是规规矩矩的,根本就找不到错处。
眼神越发的阴暗,连手上的纸揉成褶皱都未察觉。
打杂的递来药方,张掌柜回过神来,瞧着单子,他又生一计。
张掌柜得到东家的许可,才带着人去往池南初家中。
他们的到来,打破了山间的这份宁静。
吓得两个孩子害怕地躲在王大婶的身后,紧紧地抓住王大婶的衣服,“娘……”
江乐欢早上已经有了一次经历,这次略显得淡定些。
张掌柜径直坐下,似乎对周围的惊慌视而不见。“你们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如若不是为了给东家办事,我还不愿意爬上来呢?”
江乐欢知道他们家的位置偏远,上来的路并不好走,她尽量保持礼貌:“不知,张掌柜来所为何事?”
张掌柜环顾四周,对简陋的环境有些不满,“你父亲欠医馆一笔债,东家让我来寻回。”
他也真的没有想到,简单在东家耳边吹了一点耳旁风,东家就允许他来讨债,看来,人走茶凉啊!
江乐欢确实有印象,“张掌柜,我家中的情况你也知道,能否宽恕几天?”原主前不久大病一场,他父亲就去寻求医馆慷慨解囊以解决燃眉之急。
“你父亲的药材全部都卖给医馆,理应是要卖你这个情面的,可东家在谈一笔买卖,急需用银两。”
张掌柜环顾了一下房屋,也没有什么值钱的可以变卖。
“我知道你家就你一人,可……”掏出借债的字据,“可上面白纸黑字地写着,你父亲已经过世了,那么这债理应就是你来还。一百铜板,我知道你拿不出,再怎么说你父亲持续地给医馆提供药材,帮医馆解决药材短缺的问题。我好心帮你想了两个主意,一是你去上山找到这些药材给我,这张字据我就撕毁。你经常跟着你父亲一起上山,想必找药材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虽说,他们后面的山上也有不少的药材可以采摘,可山上的地势复杂,能采到的也就少。
江乐欢接过单子,看完单子上的药材,大惊失色,三七、铁皮石斛、旱半夏、厚朴……可都是不好寻的药材,
不好寻的药材,就意味着价值高,而且懂行的一眼就能看出,上面的药材远远超过一百铜板的价值。
况且,现在的药材紧缺,能流进他们小镇更加少之又少,药材早就水涨船高了。
张掌柜看着江乐欢的表情,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他也早就想到这个局面。
“二是,你进医馆打杂抵债,也是一种可行的办法,不是吗?”
站在后面的王大婶拉过江乐欢的胳膊,“张掌柜,既然你给了乐欢两个选择,就让我们再商量商量,可行?”
现在就在欺负江乐欢,到了他的地盘,凄惨态度可想而知。
张掌柜态度还算温和,“给你们一点考虑的时间。”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