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瑜|架空]混日子》令狐大灯

4、第 4 章

　　一个风和日丽阳光明媚非常适合打瞌睡的下午，周瑜在昏昏欲睡中听到老师一句“噎死他爹玩死猫”，猛然想起了自己其实是在上英语课而不是德语西语希伯来语。
　　然后录音机里传出一阵柔和的歌声，略显沙哑的女声带着悠远的年代感。
　　听着那软软的歌声，周瑜转头看窗外。
　　眯着眼迎着金黄的阳光，穿透了大树的枝叶，斑斑驳驳的照在教室里。
　　周瑜揉了揉眼睛，大腿感到一阵很有节奏的震动。
　　“下课没？”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将手机塞进抽屉里拉出耳机，那边是孙策的声音。
　　周瑜把话筒拉到嘴边用手遮住，“差不多。干嘛？”
　　“那好，你下课了去把阿权接走，带他回我家也好去你家也好，反正别让他过来找我。”
　　“为啥？”周瑜一边盯着老师一边简明扼要地说话。
　　“呃……你在上课吧？见了面再跟你说。”
　　“好。”没有犹豫，虽然课表上写着等下还有一节自修课。
　　自修课什么的不就是呆坐着写写作业吗，逃就逃了，孙策让他帮忙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而事实是，周瑜自己似乎没有察觉到，兄弟什么的那是个无底洞啊，打一开始，他就对孙策这个小流氓毫无抵抗力。

　　周瑜想了想，把他同桌掰过来，“你看我这样像不像生病。”
　　同桌呆了一秒，猛地点头，“你真的有病！”
　　下课铃响起周瑜收拾收拾了书包就啪嗒啪嗒的奔向办公室，跟班主任面前BALABALA的说了一堆“老师我身体不舒服头痛脚痛肚子痛热气上火牙龈出血我能不能请个假提早回家？”
　　班主任看着周瑜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放着好孩子烟幕弹，大手一批就签了请假条。
　　周瑜拿着请假条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走了，完成了他人生的第一次逃课。

　　赶到孙权学校门口的时候，看了看表，还有15分钟下课。
　　周瑜就在附件一间小士多买了瓶可乐，边喝边等。
　　而孙权准时准点地在放学铃响的一瞬冲出来，那时间点掐得比朝廷台的新闻联播还准。
　　周瑜一伸手截住了没头苍蝇一样闷头直冲的孙权，“冲那么急也没用啦，你哥不带你玩儿。”
　　孙权抬头，看着比他高了半头的周瑜，“他让你来截我的？我们就这样被大部队舍弃了？”
　　周瑜摊手，点了点头。
　　“靠，我哥是傻子。打架不是拉兄弟上板砖人越多越好吗？那袁大头不好惹啊。”孙权愤愤道，对自己被先锋部队抛弃的事实感到很不满。
　　果然又是去打架了……周瑜心想。
　　“你哥不傻，只是不想让你淌浑水。”周瑜说着，又问，“袁大头是谁？”
　　“他们学校一个学长，家里混道上的，是个大混子，一直想发展我哥入伙。我哥平时虽然胡混但这种事他是不愿掺和的，又不好得罪他，就帮摆了他几次场子。后来实在不行了，那家伙太臭屁，到处得罪人，我哥只能跟他摊牌了。”
　　“那袁大头不愿，就杠上了？”
　　“嗯。”孙权点头，“之前还有人来学校堵我呢，幸好我机警，跑了。”
　　周瑜听着，手心有点出汗，把手伸进了裤兜，拽了一下手机，想了一下又放开了。
　　“那……先送你回家。”周瑜让自己镇定下来，抓着孙权的手臂便大步开走。
　　孙权却不动，“我没带钥匙啊，咋回家。”
　　周瑜愣了愣，“死小子你咋老是不带钥匙啊回去拿根绳子栓住挂脖子上吧！”

　　周瑜把孙权带回自己家扔进客厅，开了电视打开冰箱拿了一堆零食汽水出来往孙权面前的茶几一放，“你自己写作业看电视要吃什么喝什么冰箱有自己拿”然后又匆匆欲往门口走。
　　孙权非常及时地在周瑜奔过他面前的那一秒伸手，拉住了周瑜的衣角，周瑜收刹不及一个踉跄往后趋，屁股跟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那罪魁祸首从茶几上拿了根棒棒糖，剥了糖纸扔进嘴里，“你去也没用，他又不一定开打，就算开打了你这样的白斩鸡也帮不上忙。”
　　看着这个害自己摔了一跤还叼着根棒棒糖一面无辜的小混蛋，周瑜坚信，这姓孙的两流氓是真·亲兄弟，不解释。

　　周瑜给孙策打电话，那边一直无人接听。
　　然后又给孙河、周泰、蒋钦、陈武等人都打了一遍，还是没人接。
　　周瑜只好给发了个短信，“孙权在我家。”
　　刚发出去便又写了一个，“完事了速回电话。”
　　似乎也就只能这么坐着干等了，周瑜想着，便把课本联系册翻出来，对着那平时三分钟便能解决现在却好像天书一样不认识的三角函数发呆，然后又一遍遍地打电话，直到那难听的彩铃唱完。
　　周瑜扶额，孙策你个死人，好歹接一下电话啊。
　　孙权看着周瑜的左手，每隔五分钟就把电话拿起一次，右手转着笔一个字都没写。
　　周瑜又一次放下电话时转过头来碰到孙权探过来的脑袋，吓了一跳。
　　“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吗？亏你还是名校的。”孙权把抽起周瑜手里的笔，唰唰唰的就在本子上写起来。“你不用那么担心，我哥没事的。好人不长命，祸害那得遗千年啊。”
　　周瑜朝着孙权的脑袋就是一爪子拍下去。

　　“饿吗？我去煮饭。”周瑜看了看墙上的钟，六点五十，孙策还是没有回电话。
　　趴在桌子前帮周瑜写作业的孙权，一听到“煮饭”，跟山田太郎听见两条街外的硬币落地声一样两眼放光，“煮饭？你煮吗？”
　　周瑜小白眼一翻，难道还能你煮？“你想吃什么？”
　　“糖醋鱼？”
　　“难度低一点的。”
　　“酱排骨？”
　　“再低一点。”
　　“蜜汁鸡翅？”
　　“……你点的都是什么菜啊以为这里是饭馆啊？”周瑜额上隐隐出现了一个“井”。
　　孙权默默对手指，“这是你先问我的啊，那你会煮什么？”
　　“番茄炒蛋辣椒炒肉之类的。”
　　“哦，那随便好了。反正不是栗子面窝头就好。”

　　“栗子面窝头？”
　　孙权跟在忙前忙后的周瑜身后，说着栗子面窝头的故事。
　　“我爹特爱吃这个，每次回来都屯一堆在家里。可是他一个月都没三两天在家，每个月我们哥俩总会有个七天八天啃栗子面窝头，因为生活费没了。”叹一口气接着道，“都怪他，烟酒不断。”
　　周瑜笑，“但你哥找我借钱的时候说是因为你买了好几百块的网游点卡啊。”
　　“喵了个咪的，游戏他也有份玩啊！”

　　七点三十，孙权扒完最后一口饭的时候，周瑜等了好久的电话终于响了。
　　“手机一摸出来20多个未接来电，你招魂啊？”孙策的声音带着笑意，周瑜真想一手掐死他。白担心了。
　　“呸，魂你个毛。过来接你弟弟啦。”

　　孙策扶着门框出现在周瑜眼前的时候，周瑜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衣冠不整满身伤痕，凌乱的头发，末端沾染着脸上的伤口渗出的血迹。
　　他应该是狼狈的，偏偏又带着那一贯的笑，玩世不恭，似乎什么都无所谓。
　　伤痛、流血的只是他的身体，阴郁的兽眼下藏着虎的灵魂。
　　就这么站在门口，周瑜犹豫着伸出手，孙策眼角的伤口，“痛么？”
　　孙策笑着捉住他的手，在他的手指与血痕的距离还剩下一厘米的时候，“我饿了。”笑得一脸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