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狮子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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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净的校袍和衬衫，假期中整理好的笔记、书本、琴谱和梳妆盒，最后塞入行李箱的是她床头的泰迪熊。
院子里的绣球花已然全部绽放，浅淡色的圆形花瓣皎洁如月，落到眼眸中的深色大叶正漾出截然不同的微光。她静静地看了一阵，慢慢地回拢目光，心情愉悦地扣上行李箱，站起身。这是她最后一次返校了。
雷格纳已经上班去了，所以楼下传来的只有斯内普和她母亲奥德莉亚的谈论声。就在这个无论是巫师还是麻瓜学校都放假的期间，斯内普已不知不觉间融入莱恩哈特家。雷格纳这几天忙着与他讨论黑魔法和防御术的研究进展，而奥德莉亚也与他莫名地建立起教授间的学术联盟。
“这么说来，炼金术竟然是我们最接近魔法界的一门学科了。”蕾雅刚关好房门，奥德莉亚的声音就从客厅的方向飘来。他们还在讨论昨晚晚餐后没结束的话题——是奥德莉亚学生的论文，关于英国炼金术发展史及其对现代化学的影响，“虽然我也认同炼金术的存在的确奠定了现代化学的基础，但我出乎我意料，这竟然不是一门玄学，或者说，神学。”
“考虑到它后来的发展，这个结论也并非不对。”斯内普接过话说下去，语调是课堂上那种解说的严谨：“虽然早期的炼金术士中确有几位巫师，但后来参与进来的更多是真实的麻瓜。所谓的点石成金、长生不老等目标，毫无疑问，这些都只能是玄学。外加上后来的神学、哲学，以及一定的政治要素，这门学科彻底变为神秘主义。”
“我是知道的，尼可·勒梅是一位巫师。”奥德莉亚笑着摆手，“虽然雷格纳不能告诉我，但关于尼可·勒梅的目击报道真的太多了，几乎持续了整整两个世纪。”
斯内普随即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在不破坏保密法的同时，算是肯定她的这个说法。
“那么，赫尔墨斯主义中的占星术、神通术，在你们魔法界也是确切存在的？”对学术热心的奥德莉亚换了个话题，接着追问。
斯内普听闻后，快速地撇一眼正提着箱子从楼上走下来的蕾雅，抓住机会讽刺了一句：“存在。她就正在学这些，虽然学习成果不如人意。”见她马上因为被嫌弃而皱起的鼻子，他又为捉弄到她而愉快地抿抿嘴，依然没打算留情：“如果她也能像你的这位学生那样对知识细致入微，我想我倒是能省心不少。”
注意到两人互动的奥德莉亚笑起来，评价道：“这两父女的确都是一个样子，比起探究理论，更喜欢实用主义。确实辛苦你了，教授。”
“妈妈！”蕾雅气鼓鼓地踱到两人旁边，不满地嘟哝一声：“就不说爸爸了，怎么连你也向着他了！”
“因为从严正的学术角度来说，斯内普教授的见解我非常赞同。”奥德莉亚对女儿眨了眨眼睛，“好啦，亲爱的。好好享受在学校的最后时光吧。”
斯内普也勾起唇，虽然嘴上没有要以言语放过蕾雅的意思，但那双黑眸正如温阳，更是自然体贴地接过她的行李箱，和不久前奥德莉亚给他带给霍格沃茨教授们的随手礼并在一起，“那我们先回去了。”
他重新穿上皮鞋，趁她坐在庭院边系马丁靴鞋带的间隙，又回过头对身后的莱恩哈特夫人补充道：“我很期待你的学生接下来的论述观点。”
“要还有什么有趣的论文或者观点，我会让雷格纳给你分享。”跟在他们身后的奥德莉亚微笑着回应，伸手轻轻地整理着女儿的长发，同时随和地对她身边的男巫说：“下次有时间，和蕾雅一起来我的学校参观吧，西弗勒斯。”
“会的。”黑发男巫微微欠身，随手搂过身边的人。不久，庭院里就只剩下奥德莉亚一人和那些开得绚丽的绣球花丛。
因为是假期的补课，也因为留校的都是七年级的学生，所以这次学校没有要求大家必须搭乘霍格沃茨特快返校，只要在今日晚餐前到达即可。
当蕾雅提着行李钻进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时，就看见坐在沙发前的赫敏和罗恩。他们正懒洋洋地摆放着从澳洲带回来的特产——一些肉干、坚果、手工编织的挂饰，铺满了小半个茶几。
这是格兰芬多学院每逢假期结束时的惯例，大家会把旅途中收集的特产和伴手礼都放在壁炉前的矮桌上，任其他人自由选择。看起来，即使现在只有不到十个的学生返校，比起将纪念品堆在寝室，赫敏和罗恩还是选择贯彻这个传统。
“蕾雅，你回来了！”赫敏见到好友的一瞬就搁下手上的东西跑了过来。
“你们回来得这么早？”蕾雅放下行李，腾出一只手接住赫敏的热情，让她那卷曲的棕发轻柔地刮擦在脖子边。蕾雅知道赫敏整个假期都过得很开心，因为就在短假开始不久，她就收到了赫敏和罗恩从澳大利亚寄过来的明信片——他们顺利地找回赫敏的父母。然后，罗恩不仅和恢复记忆的格兰杰夫妇们会面，还生平第一次体验到麻瓜飞行旅程。
想到这里，蕾雅不禁想要开罗恩的玩笑，便从赫敏的发间侧过脸，望向罗恩：“飞机感觉怎么样？”
“梅林的胡子！”正在从袋子里拿出最后几袋零食摊开的罗恩余悸未消地抽一口气，“快别提了好吗！我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难以置信这是能驾驶飞车的你会害怕的东西。”蕾雅继续开着玩笑，“但我猜韦斯莱先生一定很感兴趣吧？”
“是啊是啊，爸爸抓着我问了个两天呢。”罗恩无奈地翻一个白眼，咂咂嘴，“他还说下次要一家人坐一次试试，我真后悔告诉他。”
赫敏也跟着笑了，松开蕾雅后边帮着将特产和伴手礼放在茶几上，顺便关心道：“你呢，假期怎么样？”
蕾雅长长地叹一口气，“我只想说，把教授请到自己家也不是一件好事。”怕他们没能理解她的意思，她又解释道：“我几乎每天都在学习，从来没有那么认真过！你们不知道，现在他和我爸妈都站在同一阵线了。”
赫敏没忍住笑，轻轻拍打蕾雅的肩膀，充满怜悯地说：“完全可以想象。”
罗恩倒是再次迅速抬头，递给蕾雅一个逗趣的眼色，“看来斯内普还是老样子，梅林，这倒让我松了口气！”
等到几个格兰芬多的返校小狮子都回到公共休息室，他们决定趁着今天没事，也趁着尚好的天气到黑湖边的树林进行野餐。
彼时正是午后，整个霍格沃茨只有部分七年级的学生，显得格外空旷。只有湖面盛满的热闹金辉陪着他们，而山峦和禁林都在这些灼灼的暖光下融化成同一色彩，又被漂浮在水面的一层蜃境般的蒸汽渲染得不真切。
女生们抱着餐具、有说有笑地来到山毛榉树下铺开野餐垫，本来打算一起讨论复习的书本无辜地变成了压住野餐垫的重物。她们脱掉鞋子坐下，层层枝叶间倾泻的光斑在她们的头顶和干净的衬衫上留下斑驳的影子，显得明媚动人。
男生们从厨房的小精灵那讨到了一些三明治和水果，食物被搁置在他们中间，火腿香味和被轻风推耸而来的植物芬芳一起笼罩他们。
不得不承认，假期的霍格沃茨城堡呈现出跟平时截然不同的魅力，像个旅游景点，只是七月末的太阳着实有些过分炽热。
没过一阵，几个人最终放弃被热气蒸腾的野餐垫，抱着食物转移到湖边。他们把双腿浸在湖水里，拍岸的水花卷涌起浓郁的翠色，带来沁心的凉意。他们随意地聊起假期中的种种，以及即将进行的最后一次志愿确认。
“你们不会猜到我假期去干什么了。”哈利挑起眉，眼瞳在沾了几滴潮湿水珠的镜片后，就像湖光一般明亮。
“你都没给我们写信，也没来陋居，金妮还念叨你呢。”罗恩咬了一口三明治，立刻被挑起好奇心。其余的几人也被哈利的话吸引，纷纷抬起头。
“我明明单独给金妮写了信啊。”哈利调皮地笑笑，倒是卖起关子，慢悠悠地掂起一颗葡萄放入口中。
“这就是有异性没人性了。”罗恩撇撇嘴，不满地夺走哈利吃到一半的葡萄。
“哈利，别卖关子。”赫敏抗议一句，顺手拿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试图把话题拉回来。
哈利吞下葡萄，露出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其实我忙着跟西里斯一起回去了那个洞穴，就是放斯莱特林项链的那个。”
“你回去了？”罗恩诧异地扬起眉毛，“为了什么？”
“斯莱特林项链的事我知道，但洞穴是什么故事呀？”蕾雅轻轻晃着浸在水中的小腿，歪歪脑袋，纳威、拉文德也投来了疑惑的眼神。
哈利抹了抹嘴角，一点点对其他人解释起之前与邓布利多搜寻魂器的故事，赫敏和罗恩不时帮忙添加些许细节，尤其是关于那格里莫广场查到的R.A.B事件。
“也就是说，那位雷古勒斯·布莱特先生，”纳威咽下苹果片，琢磨着理解这件事情的全貌，“跟斯内普一样，他一开始是个食死徒，后来决定背叛伏地魔？最后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换掉了伏地魔的魂器？”
“是这样，虽然，很遗憾，他到最后也没有找到能销毁魂器的办法。”哈利十分惋惜地低叹一声，摘下眼镜后揉了揉氤氲的双眼，“但我到现在，都没办法忘记他写下的那句话。”他回想起当时看见那张纸条的震撼感，将眼镜戴回去，清了清嗓子，认真地回忆到：“——我偷走了真正的魂器，并将摧毁它。我甘愿一死，只为你在遇到命中对手那天只是凡人之躯。”（1）
“梅林在上！这实在是太勇敢了。”蕾雅肩膀一抖，脱口而出地感叹一句，本来看向哈利的视线不自觉地晃到黑湖看不清楚的尽头，日光正在那里抹开的一道耀眼烜赫，就像是雷古勒斯这种孤注一掷、决意要破开黑暗的大义。
想起来，就算现在战争已结束两个月，但那场斗争实际上早就持续了数十年。过于漫长的时光里，到底还发生过的多少不为人知的事、到底还有多少不知名的人为此而丧命呢？只要一想到这里，幸存者们总也会心有余悸，就连《预言家日报》在报道相关事实的时候亦一再谨慎措辞。
“只是，他大概没想到，伏地魔疯狂地做了六个魂器。”罗恩攥着赫敏的手帕，若有所思地说。
“七个。”赫敏纠正她，侧了侧头，眼神暗示着坐在她另一边的黑发男孩。
蕾雅沉默地低头拆开零食包装，掰开一小块饼干抛进湖中，几条小鱼立马簇拥过来，她望着它们，继而捏碎剩下的半块饼干，轻轻地思考着说道：“所以，哈利，你跟布莱克先生回到那个洞穴，不会是为了——要找到雷古勒斯先生吧？”
哈利干脆地点了点头，“是的，在终于知道雷古勒斯死亡真相以后，西里斯和克利切根本没法保持冷静。我看着他们，也不好受，只好提议不如一起回到那个洞穴，找到他，带他回家。”
接下来听见的整个故事是如此地令人难以置信，以至于在那日晚些时分，当蕾雅实在没忍住把这件事告诉斯内普后，一贯冷静的斯莱特林男巫脸上，都写满了对这种格兰芬多式鲁莽行动的震惊和不能认同。
西里斯和哈利在克利切的帮助下回到了洞穴，他们依照当时邓布利多施下的火焰咒，和霍格沃茨大战里对付水中阴尸的办法，沿着岩石岸侧布置下了一道道的咒语和防御术。
巨大的火焰猛猛飞腾，本应昏暗阴鸷的空间亮如白昼，骨肉被焚烧散发的臭味随即扑面。
他们花了整整三天，终于在一具具被夺去行动力的躯壳中，找到了独自沉在冰冷湖底十九年的雷古勒斯。（2）他被马上就忍不住哭泣起来的西里斯带了回去，最后葬在布莱克的家族墓地，终于安息长眠。
雷古勒斯，本是狮子座中那颗最亮星星的名字。
而他本人的牺牲，也正如恒星陨落般壮阔无畏。
那些被压缩的能量骤然膨胀，爆炸，照亮黑暗。
亦像西里斯为了带他回家在洞穴中燃起的厉火。
……
返校后，随着渐入规律的日程安排，这近一月的生活逐渐呈现出一种单调乏味的节奏。
四个学院的学生们被并在一起上课，教授们排出临时时间表，每人负责半天的授课和答疑。
第一天的课程是宾斯教授的，差点又让一众七年级学生睡过去，好在当天下午的黑魔法防御课模拟测试让大家活动开手脚，找回施法的兴奋手感。一周后，情况变得好一些，不少人都找到那种为考试备战的紧张状态。
每一日，蕾雅就是穿行在寝室、温室、教室、礼堂、校长的卧室之间——斯拉格霍恩教授休假回归以后，斯内普干脆将修补她短板的地点改在了自己卧室。
这些重复而枯燥的日子里为数不多的有趣，一定是纳威和哈利的十八岁生日，还有蕾雅的十九岁生日。这也许是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在许多年来第一次有庆祝狮子座寿星的机会，毕竟这座城堡鲜少在暑假留下学生。（3）
就连麦格教授都穿着睡衣加入到庆祝活动里，还亲自为他们准备了蛋糕和黄油啤酒。在她慈爱地抱着哈利和纳威的须臾，一旁的蕾雅清晰地捕捉到了年长女巫眼角噙住的泪花。她知道的，麦格教授就如母亲般爱着学生们，尤其是他们这坎坷的一届。
而蕾雅生日的这天，雷格纳和奥德莉亚像之前那样寄来了礼物，还有让她分给其他人的小礼品。今年的礼物是一支笔身镶嵌碎钻的纯白钢笔，大概是莱恩哈特夫妇希望它能伴随她在考试中取得顺利。
蕾雅将这只崭新的钢笔塞入口袋，从大家为她举办的小型生日派对中溜出来，一边想象父母牵着手逛街购物的幸福模样，一边小跑上大理石楼梯。拐入奖杯室，她来到角落那副不起眼盔甲旁边的深褐色挂毯，魔杖轻巧地划出一个复杂的纹路，穿过随之松动的砖缝，钻进通往楼上的密道。
楼梯走到了尽头，她举着荧光闪烁的魔杖轻敲面前的墙壁，在烛火光亮和茶味芬芳一起迎接她的瞬间，便见到靠在沙发上等着她的男巫。
“西弗勒斯。”她扑向他的怀抱，亲昵地呼唤他。但目光只短暂地停留在他脸上一瞬，就被他身后茶几上一个暗红色的盒子吸引了过去。蕾雅稍稍松开他，看清楚了那是一个包装精致的纸盒，旁边有两杯红茶与她前天落在这里的手帕，显然是被洗净过了。
她原来并不是个丢三落四的人，是他故意纵容她在这个房间里留下了种种的痕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的卧室中悄悄地长出不少她的零碎东西，比如说笔记本、手帕、发带，他绝不承认是特意为她买的巧克力。以及，周末她短暂午休后，残留在他枕被间的香气。
是的，不仅斯内普融进了莱恩哈特家，蕾雅也是此般安稳自然地进入了他的领域。只是，男人依旧坚持着原则，从来也没有对她有过任何越界的举动。
此时的斯内普，还穿着平时的黑色长袍，蕾雅猜想大概是因为他等下还会去巡夜。身为校长，他不会向她透露过多的信息，但最近，她还是越来越能摸清他的时间安排了。
斯内普轻点魔杖，合上密道的入口，随后低头碰了碰怀里人的发顶，平静地说：“先让我看看你的魔法史论文。”
蕾雅稍稍颔首，知道这个男人的严格不会因为今天是她生日就松懈，毕竟离考试已经不剩几天了。她先跟着他坐到沙发上，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抽出写好的论文，还有一份跟他一起完成的古代魔药文章修正稿。
“文章我也改好了。”蕾雅说着，将羊皮纸卷统统堆到男巫腿上，之后就去够茶几上的纸盒，“这是蛋糕？”她试问道。
斯内普先把魔药文章放回茶几，拿起她的论文，淡淡地回应：“嗯，想到你大概也在休息室吃过了，如果吃不下也无所谓。”话语间，他用魔杖召唤来羽毛笔和墨水，准备添加一些批注。在蕾雅还抱着礼盒的片刻，他已快速地浏览过一遍她的文章，“这次的论文写得还不错，至少终于不是毫无意义的复述课本了。”
“谢谢。”她直接承认，“都是斯内普教授的功劳。”
“只能说，证明你的脑袋不是榆木做的。”这句话带着斯内普一贯的讥讽语气。
早已习惯他心口不一的蕾雅当然不会在意他面上的嘲意，她将手指扣在包装的丝带上：“我可以拆开吗？”
斯内普漫不经心地低哼一声，眼神还停留在她的论文，忙着在一张附着的便签纸上做批注。
得到同意的蕾雅则专注于被包装精致的礼盒，泛着柔光的明红色丝带在她的指间散开，她满怀期待又小心翼翼地掀开盖子。被暗红色掩盖的后面，是一小块蛋糕，奶油精巧雕琢成绣球花的形状，入目都是盛放开的淡雅紫色与浅蓝。还有——
“嗯？”她愣了愣，小心地把盒子放在腿上，从蛋糕的旁边掂起一个小巧的、和绣球花拥有同样色系的丝绒盒子。
斯内普没有说话，从羊皮纸中抬起头，侧目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仿佛就是在期待着她的反应一样。
这肯定是斯内普给她的礼物。
第一次的、正式的礼物。
凝视着这个小盒子，蕾雅的内心突然一阵彷徨，有些舍不得打开。而一想到这是他独自挑选的礼物，眼睛已越过思考，下意识地泛上温热。
“怎么了？”斯内普明显没有预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很快拧起眉毛。见她用力地吸了吸鼻子，眼眶好像还带着一丝微光，他连忙将手上的东西搁置，一只手覆上她那双拿着盒子的手，捏了捏，“蕾雅？”
“唔，没事。”蕾雅沉吟片刻，对上他的关切的瞳仁，“有点不舍得打开。你送了我什么呀，这个尺寸的包装，不会是首饰吧？”她假装轻松地在他手里动了动手腕。
斯内普这才暗暗放心下来，知道她在猜测，便微微扯起嘴角，“你不选择打开的话，永远不会知道。”
“……这么神秘啊？”蕾雅再度低头，沿着盒子的缝隙摩挲起布料的细腻触感，随后稳住呼吸，在期待与忐忑中郑重地打开盒盖。
是一对戒指。款式简单，色泽纯净。
仔细观察，小的那枚内圈刻着英文字母“S”，而大的那枚则是“R”，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过多的装饰。
“啊……”蕾雅的声音轻得几乎是呢喃，一瞬间，方才眼中盈满的湿热感再度泛滥起来，“天哪，西弗勒斯你怎么会……！”话没能说完，因为她已迫不及待地探出手，紧紧地搂住旁边的男巫。
这份礼物完全是出乎意料的惊喜，一想到这位毫无经验的男巫为了她走入首饰店的情形，她便后知后觉地将他抱得更紧。
“当然，这不是你想的那种‘含义’，它们也远非那么贵重。”斯内普回应了爱人的拥抱，用一只手环绕她，让她紧贴着他的肩颈，低沉的嗓音则压在她耳畔，“只是在想，或许你想要。”他才不会承认，其实为送她什么斟酌过很久，甚至一度庆幸邓布利多在校长室留下不少可用作参考资料的时尚杂志。
“我想要的，但我没想过你会特意做这些。”蕾雅激动地在他怀中点头。
但是，无论贵重或者普通，戒指本来就是一种象征，象征他们之间存在的深刻纽带，也是向世界宣告，他们都已非一个人。其中更重要的是，斯内普这么做，就是在说明他再也不害怕告诉其他人这一点。那么，无论他口中是什么含义，意识到这些都足够令蕾雅感动不已——虽然，她从来不介意为他而等待。
斯内普看着她，那纯粹的笑容让他想起她家庭院里的花。他看得炫目，很快被她感染，跟着哑然一笑，“喜欢就好。”他终是忍不住，指尖弓着抬起她的下颚，落下一个温柔的吻，回过神来时，他已耽溺在给她带来惊喜的满足感中，“生日快乐，蕾雅。”
“我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蕾雅用手背抹了抹眼底，再回了男人一个吻，唇边满是掩饰不住的幸福，“谢谢你，西弗，我好喜欢，也好喜欢你！”
那对戒指在两人的中指间停驻下来，陪伴着他们一同见证狮子座月份的一点点离开。不久之后，夏日的炎热和干燥逐渐褪去，世界幻化成了象征丰收的南瓜色。
最后的分院仪式上有数不清的辉煌装饰，与同样放出明黄温煦的魔法烛火。
最后的黑魔法防御课，布莱克教授被七年级的女学生们缠着签过许多名字。
最后的变形术和魔咒课，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脸上久久铺开欣喜和不舍。
最后的魔药课，斯拉格霍恩教授边拍着照片边说今后有困难别忘记联系他。
最后的草药学和魔法史课，蕾雅从来没有觉得他们竟然是如此有趣而深刻。
而后，所有的激情和躁动都随着夏天的结束戛然而止。仿佛在金秋从粲然丰盛的树梢头徐徐飘落的黄叶，每一片都热烈，盛大，是生命恩赐的神圣与华美，却会在消逝后留下无法弭散的厚重余音。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狮子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