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留下 ...

  •   推开门时,玄关的感应灯亮得有些刺眼,林泽一边拖着昏迷的苍澜明彦往客厅走,一边把刚才在便利店买的东西放下,对方滚烫的体温透过依靠的肩颈渗了过来。
      他把人安置在沙发上,转身去翻医药箱,那是林娜前几年买的,白色的外壳上还贴着美少女贴纸,此刻在昏暗里泛着微弱的光。
      找体温计的手顿了顿,林泽盯着贴纸看了两秒,又猛地移开视线。
      苍澜明彦在身后发出细碎的呓语,他回头时正撞见对方攥着沙发的手指泛白,眉头拧成一团,像是在做什么不好的梦。
      “先量个体温。” 林泽走过去,蹲在沙发旁。苍澜明彦的视线依旧模糊,却乖乖地抬起手腕,冰凉的皮肤贴上林泽的指腹时,他瑟缩了一下,随即又往热源处靠了靠。
      39.7℃的数字跳出来时,林泽皱了眉,想起便利店买的退烧药,又起身去厨房接水。水壶轰鸣着加热,林泽靠在料理台边,目光落在客厅。
      苍澜明彦已经蜷成了一团,脑袋埋在沙发靠垫里,露出的后颈泛着薄红。窗外的鞭炮声突然炸开,他惊得一颤,手指下意识地往空气里抓了抓,最终落在林泽给他套上的灰色羽绒服上,紧紧攥住了拉链。
      林泽端着水走过去时,正看见这一幕。
      他递药的动作顿了顿,看着对方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攥着自己给他套上的外套,忽然想起林娜以前总说他 “像块捂不热的石头”。
      那时他不懂,只觉得只要对人好就够了,直到此刻看见病弱中的少年脆弱的模样,才隐约觉出点什么 —— 或许比 “好” 更重要的,是让人敢依赖。但他们好像不认识,他反讽自己,甩了甩头 “不想了,先照顾眼前人吧!”
      “吃药。” 他把水杯递到苍澜明彦嘴边,对方顺从地张开嘴,药片混着温水咽下去,却因为喉咙干涩,咳嗽了两声。
      林泽下意识地抬手,想拍他的背,手到半空又停住,去房间拿了条毯子给他盖上。
      高烧让苍澜明彦有些神志不清,噩梦连连,他似乎察觉到林泽的意图,突然睁开眼望他。昏黄的灯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声音还有些发飘:“林泽… 回来… 回来。”
      “睡吧,我在。” 林泽无奈地摇摇头,帮他把滑到腰际的被子重新盖上,蹲在地上抚摸他的额头,看着对方闭上双眼。
      林泽盯着他低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感叹:“我都快成受虐狂,好心叫你,却被你打了一顿,现在又救了你,你是不是该好好感谢我。” 房间里没人回答。
      他不知道少年在叫谁,明明自己也叫林泽,少年一路上都在嚷嚷这个名字,可他根本不认识对方。
      他有种奇怪的感觉:自己不是他说的那个林泽,却又偏偏该是他的林泽,他口中的 “林泽”,或许和自己有着极深的渊源。
      真的太复杂了,林泽头疼地放弃思考,打算出去透透气,突然听到外面隐约传来新年倒计时的口号。他走到窗边,正瞧见楼下的住户在放烟花,一束束绚烂的烟花在落地窗前四散开来。
      那景象热闹非凡,人们洋溢着笑脸,即便身在 31 楼高层,他也能感受到那份喜悦。
      他张了张嘴,对着玻璃里的自己说 “新年快乐”,神色疲惫地坐在苍澜明彦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掏出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半个小时前,林娜发给他的短信界面,那句 “希望你幸福” 像根刺,扎得人不舒服。
      五个小时前,他在女友公司被分手。不回家的同僚邀他守夜,他无心相伴,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借酒消愁。没成功解闷,便苦笑着结完账,在新一轮狂欢开始前先走了,后来就遇到了苍澜明彦。
      他嘲讽地按灭屏幕,转头看见苍澜明彦睁眼揪他,眼神迷离又带着点没藏好的依赖,像只刚被捡回家的猫。
      他受蛊惑般摸了摸少年的头,对方立马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转眼就打起了鼾。林泽听到鼾声,忍不住勾起唇角。
      初遇后,他以为两人不会再见面,没想到缘分这么深。原本要去商场采购的他,又在商场附近见到了苍澜明彦。起初只是想看戏,可看到少年渐渐苍白的脸,他终究于心不忍。
      “你下次晕倒,别让我看见,不然我又得救你。” 他自娱自乐地抬手敲了敲少年饱满的额头,对方将他的手拍开,嘴里不满地嘟囔:“你再不起开,我要生气了。” 声音挺有朝气,没有之前问话时的老成严肃,怒音里都透着点可爱俏皮。
      “感谢你的到来,我很高兴,有人陪我过除夕。虽然我们的相遇很糟糕,但是谢谢你,好好睡吧。” 林泽笑了,为自己的想法,也为这场相遇。
      他的笑像雪雾突然散去,转身站起来,去客房替明天来拿行李的林娜收拾衣物,将行李箱推到玄关后,又坐回沙发上陪着苍澜明彦。
      后半夜,苍澜明彦又吐又缠着林泽给他讲故事。林泽板着脸给他放水洗澡、换衣服,折腾到凌晨三点总算结束。再量体温,烧已经退了一些,他放心地打了个哈欠,揉了揉迷糊的双眼,回卧室倒头就睡。
      清晨时分,林泽莫名其妙地突然睁开眼,目光呆滞地对着空气说:“殿下,我找到他了。” 语毕,天空忽而闪过一道惊雷,风雨止住,旧主已应,他安心的闭上了双眼,一夜好梦。
      出租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却驱不散两人间的沉默。林泽靠在副驾,盯着窗外掠过的红灯笼,耳边还响着早上林娜甩门时的 “哐当” 声,脸颊上的痛感还没完全消去。他余光瞥向后座,苍澜明彦正低着头,长发垂下来遮住半张脸,手指无意识地攥着他的蓝色毛衣 —— 那是林娜织的,此刻被少年攥得发皱。
      司机师傅大概觉得气氛太闷,开了收音机,里面正播着新年祝福的歌曲,欢快的旋律衬得车厢里更显尴尬。
      林泽皱了皱眉,伸手把音量调小,转头看向苍澜明彦:“到了派出所,你就跟民警说清楚你的状况。”
      苍澜明彦抬头,没说话,只是眼神里闪过一丝对窗外高楼大厦的落寞,后又悄悄打量着林泽的侧脸,在心中,对林泽说抱歉。
      一个小时前,林泽是被窗外的爆竹声惊醒的。窗帘没拉严,晨光顺着缝隙钻进来,在地板上投出细长的光带。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坐起身,昨夜折腾到半宿的疲惫还压在肩上,耳边似乎还残留着苍澜明彦半梦半醒间的呓语:“林泽等等我…”
      他趿着拖鞋走出卧室,刚打开门,就见玄关处的林娜和沙发旁的苍澜明彦四目相对。两人听到响声,同时转头看他,三个人面面相觑,谁也没说话,但眼里的情绪各有不同:林娜的眼神从错愕到震惊,最后燃起怒火;苍澜明彦满是疑惑,审视着他和林娜;林泽则彻底慌了神。
      “完了。” 林泽尴尬地看了一眼苍澜明彦,特想扇自己一巴掌或找个地缝钻进去。还没等他回神,一个响亮的巴掌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下。
      “啪” 的一声清脆有力,力道不亚于苍澜明彦打的那一巴掌。林泽的耳尖绯红,左脸渐渐肿了起来,他震惊地摸着再次被打的脸,心疼又无奈地说:“怎么又是你!”
      林娜没有给他回神的机会,讽刺地说道:“你是同性恋,难怪之前对我这么冷淡!我早就觉得你不对劲,对我忽冷忽热,现在总算明白了。他还穿着我给你织的毛衣,你喜欢男的,怎么不早说?你真行,我真是可笑!” 她愤怒地甩掉握在手心的温热钥匙扣,夺门而出,门框不堪其重左右摇晃,“哐当” 声引来了邻居的不满和围观。
      白发苍苍的隔壁大爷不满地嚷嚷:“大年初一吵什么吵?要吵去外面吵!跟你们这群没家教的年轻人住在一起,真是我倒霉,晦气!” 说罢还啐了一口。
      林泽见林娜跑出去,忙追出去,却被大爷拦住了。他顾不上解释,只能点头陪笑:“对不起大爷,您让一下,我女朋友她……” 声音都急了几分,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隔壁红发青年怼老头的声音:“你这老头话里有话,想死啊!” 红发青年冲出房门,指着老人骂:“老不死的自己留不住子孙,倒管得挺宽!”
      “怎么着?我就管了,你还能打我不成?” 老头也是个倔脾气,房内的老伴闻声来劝,被他一把挥开。他往前一步挺胸抬头,仗着自己年长,毫无惧色。
      林泽本想追林娜,却见电梯已下行,正左右为难时,余光扫到红发青年作势要打大爷,忙上前抱住大爷,把他拖进屋里:“您消消气,千万别跟小辈一般见识,伤身又伤心。是我们不懂事,等会儿我做您最爱吃的糖醋里脊孝敬您,快坐下歇歇,我们好好聊聊。”
      好一番宽慰,大爷终于平息了怒火。另一边,红发青年的问题也被他的室友劝和了。角落里看热闹的小屁孩,早就被单亲妈妈揪着耳朵踹进了屋,还发誓再也不凑热闹了。
      楼道里总算安静下来,林泽转身回房,将房门锁好。他倚靠在门边,深深叹了口气 —— 为什么自己这么倒霉?现在脸还隐隐作痛。林泽勉强扯着嘴角,对抬头看他的苍澜明彦笑了笑。
      室内空气有些稀薄,两人直愣愣地杵在原地,都想率先打破寂静,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竟异口同声地说:“那个,刚才……” “谢谢你照顾我,烧退了。”
      苍澜明彦顺着情景自然说出口,这话若是放在平时,他是绝不会轻易说的。林泽给他换衣服时,看到了他身上的梅花烙印 —— 那是他前世的耻辱标记,本该让所有见过的人都死,如今身处异世,情况特殊,他不便追究,但那伤疤还是勾起了他不好的回忆。他依稀记得母后看他的眼神,嫌弃又厌恶,这个伤疤和他的出生,都是母后的耻辱。所有见过烙印的人都死了,他还让墨白成了哑巴。想到墨白,他有些伤感,随后低头垂目沉思。
      “哦,不用谢,应该的。” 林泽没想到他会先开口,为了掩饰尴尬,率先坐在椅子上。他见对方情绪低落,又恢复了初见时的哀伤忧郁,便指着对面的凳子说:“我们谈谈。”
      苍澜明彦抬头望着他,林泽对他的身世很好奇。他身上只有那套精致的古装,没有任何证件,林泽本想八卦,却还是先问道:“你既然已经退烧了,那可以自己回家了吧?” 他觉得这少年大概是跟着父母来旅游,要么是闹性子,要么是走散了。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给你换衣服的时候,发现你身上没有其他物品,钱我可以借给你。” 说着,从茶几抽屉里拿出纸和笔,刷刷写下自己的名字、红婴孤儿院的账号,又从口袋里掏出 200 块现金,一并递了过去。
      苍澜明彦看着他递过来的东西,没说话。他认得纸上的字迹,却不懂那 “账号” 是什么,只隐约猜到是 “打发” 自己的意思。林泽见他没反应,便把东西放在桌上,识趣地起身给了他空间。
      苍澜明彦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又打量起这个两居室的家:暖色调装潢温馨惬意,浅色实木家具摆放整齐,桌上摆件简洁大方,垃圾桶里有两三株刚枯萎的花。他的目光落在茶几上开得正艳的紫阳花上,忍不住轻笑 —— 这花本该长在极寒水潭,离开冰水便会枯萎。他抬手想去触碰花瓣,指尖刚碰到,花瓣就渐渐凋零。他颤抖着收回手,攥住自己的手腕,哀伤又痛苦地低语:“为什么?我还是不能触碰你们?究竟是为什么?”
      在他出生时,整座皇宫的花草树木都枯萎了,天上的月亮被乌云笼罩,宫内一片死寂,黑雾弥漫整座皇城,城里城外,宫内宫外,兼望向后宫。世人连连称奇,口口相传,这奇观,直到天明,异象才消失。
      不久后,宫门外,蹲在地上玩耍的小儿,唱起了清脆响亮的三字童谣万物枯,悦耳的曲调,稚嫩的声音,朗朗上口。
      “后宫有妃子,妃子生男孩,男孩是灾星,灾星是太子,太子是乌云,乌云是太子,万物枯,厄运至…灾星是太子,乌云遮乌云遮,后宫有妃子…”听到声音的宫中侍卫,立马把小孩拉进宫中,捂着他的嘴巴杀之。
      即便如此,人们还是知道了他是厄运之子,也同样带到了这个世界。
      连他唯一喜欢的紫阳花,到了现世也无法确碰。
      “你怎么还在?” 林泽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惊讶于他的 “厚脸皮”。苍澜明彦闻声抬头,收敛好情绪没说话。林泽注意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受伤,愣了愣,无奈地叹了口气,径直回房换衣服,准备亲自送他离开。
      出租车停在派出所门口,林泽付了钱率先下车。苍澜明彦磨磨蹭蹭地跟在后面,走到派出所门口时忽然停下脚步,抓住了林泽的衣角。
      “能不能…… 不进去?”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恳求,他想留下来,留在这个 “林泽” 身边。
      “听着挺可怜,但总觉得别扭,这小鬼搞哪一出?” 林泽心里没底,有些狐疑。他想起昨晚苍澜明彦烧得迷糊,还死死抓着他的手腕念 “林泽别走”,虽然知道不是叫自己,却还是觉得心疼;又想起早上林娜动手时,苍澜明彦虽然没说话,却下意识地往他这边靠了靠。
      “不行,你得找到你的家人。” 他扶着脑袋,只觉得头疼心累,还是硬了硬心肠,把衣角从苍澜明彦手里抽了出来。
      派出所里很安静,只有值班民警在电脑前敲着键盘。看到他们进来,民警抬头微笑:“新年好啊,是有什么事吗?”
      林泽把苍澜明彦推到前面:“警察同志,他昨天发烧晕倒在商场门口,我把他带回家里照顾了一晚。但他身上没有任何证件,也说不出家人的联系方式,您看能不能帮忙查一下?”
      民警点点头,示意苍澜明彦坐下,递过去一杯热水:“小伙子,别紧张,你叫什么名字?记得家里的地址或者电话吗?”
      苍澜明彦握着水杯,指尖刻意攥得泛白,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我叫苍澜明彦…… 地址我不知道,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
      他偷偷瞥了眼林泽,心里暗道:这异世的 “官府” 与苍澜国不同,不回答不懂的问题,应该不算撒谎。
      “苍澜明彦?” 民警在电脑上敲了敲,皱起眉头,“查不到这个名字的户籍信息,你是不是记错名字了?”
      苍澜明彦摇摇头,眼里的茫然更重了。他记得自己的名字,记得苍澜国的一切,可他们问的 “户籍”“电话”,他根本不懂。他假装哀求地看向林泽,眼神里满是求助。
      林泽也愣住了,他本以为苍澜明彦只是个古怪的富家少爷,没想到连户籍都查不到。
      他忽然想起昨天换衣服时看到的梅花烙印,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难道这真是古老家族的身份印记?不是普通纹身?那些苍澜国、苍茫雪山的话,还有少年梦话里的悲惨过往,难道都是真的?他一头雾水,忍不住暗忖:难道他真的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民警耐心询问,苍澜明彦只是胆怯地摇头、点头,最后干脆低头不语。
      林泽看着他越来越沉默的样子,心生怜悯–这模样像极了昨晚在商场附近偶遇时的场景:少年被路人围着,像只没人要的小动物,可怜巴巴地靠在橱窗前,又像被遗弃的精致布娃娃,在风雪中任人打量,目光有善有恶。
      苍澜明彦察觉到林泽的视线,无助地扫了他一眼,在他回视时又立马躲开,弓着身子低下头,缩成一团。那小心翼翼的姿态引得林泽一阵愧疚,他忙走上前对民警说:“警察同志,要不…… 我先把他带回去吧?要是有消息,您再联系我。” 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先养着吧。
      民警愣了一下,随即了然地笑了笑:“行,你留个联系方式,有情况我们随时沟通。”
      走出派出所时,阳光正好。苍澜明彦跟在林泽身后,脚步轻快了些。林泽回头看了他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别以为这样就能一直赖着我,我会帮你找回去的路,但你也得好好想,有没有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
      苍澜明彦抬起头,眼里闪着光:“我知道!” 心里想到:现在唯一能证明自己的就只有带着他随身玉佩旧梦的林泽了,不然谁都可以质疑他。
      “走吧,先去吃饭。” 林泽收回目光,转身往前走,声音里多了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柔和。
      苍澜明彦有些感动,他没有拒绝自己。他快步跟上去,紧紧贴在林泽身边,望着他的背影,小声说了句:“谢谢你。”
      林泽的脚步顿了顿,没回头。他忽然觉得,这个除夕夜遇到的少年,或许比他以为的还要复杂。
      而那些奇怪的念头,就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心里漾开的涟漪,远远没有平息。他忽然想起早上醒来时,好像说了句奇怪的话,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能挠了挠头作罢。
      林泽正思索着,苍澜明彦忽然抬头张开双手,晨光落在他脸上,柔和了他原本紧绷的轮廓,轻声说:“新年快乐。”
      林泽听到声音,笑着转身,那笑容如暖阳,落在苍澜明彦心里,照亮了他来时的迷茫。后来无数个岁月里,他都庆幸此刻与林泽相识。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叠在一起。他们的生活有了交集,新的篇章即将开启。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