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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吓哭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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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醒醒。在这儿睡着是要着凉的。”
司漓是被人摇醒的,睁开眼还带着浓浓的倦意,没惹住打了个哈欠。
丫头在一边拿着小团扇给她扇风,司漓脑子慢慢清醒,然后开始整理思绪。
她先是在景区遇到一个老爷爷,从他那里接了一串手链,然后就被送到这里来。
司漓抬头看一眼四周这古香古色的庭院,自己好似来到了古代,具体朝代不清楚。自己继承了原身的记忆,但也不过是个七岁的小女孩,啥也不懂。
只是知道所在的地方叫天水城。依着记忆中山青水碧的样子,司漓猜测可能是江南一带。
而原身的父母从商,是茶商。苏父常年在外,家中靠苏母打理。
而她想要回去,得用苏冕之的眼泪滴在手链上。
她不知道苏冕之是谁,但她记忆中有个人叫苏勉之。
苏勉之是她的弟弟,比她小两岁,而她在这个世界也叫苏漓。所以,司漓推断,彼苏勉之就是此苏冕之。
理清思绪后,司漓问旁边的丫头,“苏勉之呢?”
丫头摇着团山的手停下来,朝司漓背后努努嘴,“小少爷在您身后呢。”
司漓转过身,不远处一身团紫的苏勉之正迈着小短腿朝着自己跑过来,手上还举着几朵花。
“姐姐,你看勉之采的花好不好看,送给姐姐。”苏勉之哼哧哼哧跑到司漓面前,气都喘不匀就把手上的花儿举到她脸上。
记忆中苏漓好像很不喜欢苏勉之,至于为什么就不知道。
司漓慢慢接过花,苏勉之的肉乎乎的小脸上泛起笑容,红彤彤的小脸很是招人喜欢。
但是此刻司漓想的却是:要是给这小团子揍一顿,取眼泪这不是简简单单。
司漓借口口渴支开了贴身丫头,不动声色的贴近小团子苏勉之。
“勉之啊,你觉得姐姐对你怎么样?”司漓咧着嘴,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他。
苏勉之听了这话,有些怯生生的,张口想说什么却还是止住了。他睁着黑溜溜的眼睛,小心翼翼的询问司漓,“一定要说吗,姐姐?”
司漓大度的拍了拍苏勉之的小肩膀,“说吧,我不揍你。”
苏勉之脸上纠结的小表情挣扎了一会儿还是乖乖的开口,只是眼睛不看向司漓。
“姐姐对勉之很好,就是有些时候会抢勉之的糖糕,还有偶尔也会丢下勉之,也有时候会打勉之手心。”说到这苏勉之迅速抬头瞄了司漓一眼,快速的补充道,“不过勉之不是很疼的,只有偶尔才有一点点疼。”
司漓没忍住捏了把苏勉之肉嘟嘟的脸蛋,佯装生气,“你这小鬼在这告我状呢?”
苏勉之眼睛滴溜溜的转,瞧出司漓不是真的生气,也乐呵呵地笑。
司漓坐在一边叹气,这小孩又乖又可爱,她实在不忍心下手揍他。转念想到什么,又转头问苏勉之,“勉之,你怕不怕鬼啊?”
苏冕之坐在小凳子上晃小短腿,一脸认真的看着司漓说道:“姐姐,娘说了,世界上没有鬼的,所以你也不要怕。”
“呵呵。”怕鬼人士——司漓只能讪笑两声。
为了能回家,司漓这两天跟在苏勉之后面,试图寻找机会等他犯错然后将他训哭。
哪成想,苏勉之实在是个很乖的小孩。安静吃饭,也不调皮。因为苏家是天水城中规模最大的茶商,所以苏父苏母也常不在家,经常往茶园跑。
苏勉之也会跟着苏母一起去看着工人做事,偶尔也会用那够不着茶叶的小短手去帮忙采茶叶。
这天傍晚,司漓从学堂下学回家,远远就看见苏母抱着苏勉之进了大门。
司漓偷偷摸摸地跟在后面,等苏母离开,她悄悄的摸到苏勉之后面猛地喊出声,将他吓得直接从椅子掉落地上。
等看到苏勉之正面的时候,司漓心里一个咯噔。
小团子苏勉之脸上划了一道口子,手也有点不对劲,绑了一圈白麻布。
苏勉之被吓了一跳,脱臼的手又磕到了。忍了一天的眼泪终于止不住,放声大哭。
司漓手忙脚乱的开始哄人,擦眼泪,擦到一半又想起自己是要眼泪的,便又开始将手链上的透明宝石蹭苏勉之的眼泪。
苏母听见哭声,急急忙忙从卧房赶来。拨开竹帘就看见司漓一边用什么东西刮苏勉之的脸,一边脸上止不住笑。
“苏漓,你在干什么?!”
苏母的怒吼吓得司漓手一哆嗦,连忙摆手,“没干什么,我在哄弟弟。”
苏母抱起小声啜泣的苏勉之,轻声细语的哄,还不忘抽空横一眼司漓。
丫头送来一份软糕,苏勉之吃着糖糕才止了哭。
司漓瞧了又瞧没有半点反应的手链,终于认命,一脸垂头丧气站着。
苏母哄好了苏勉之,开始把视线放在女儿身上。
“过来。”苏母声音严肃,司漓乖乖过去。
“弟弟为什么突然哭?”苏母是个典型的江南水乡美人,即使眉头微蹙,也显得有些温柔。
司漓找了个借口,“我想逗弟弟玩,我不知道弟弟的手疼。”
司漓个头也不高,头上总两个角,低头站在那里也显得乖巧,让人怜爱。
“唉,”苏母叹口气,“勉之今日在茶园不小心摔了,手脱臼了,脸上也被刮了,他在看大夫时都没有现在哭得大声。你以后不要冒冒失失的了。还有——”
苏母话风一转,“你知道今日我碰见教习的夫子,他说你每日去学堂不是走神就是睡觉。听课还总是一堆歪理,把夫子的胡子都差点气歪了。”
司漓腹诽,那学堂里学的不是千字文就是三字经,她能怎么办,只能睡觉了。
但是表面工夫还是要做一下的,司漓老老实实的认错,“知道了,娘,我以后会好好学习功课的。”
“唉。”苏母浅浅叹一口气,“但愿如此吧。”
苏母低头看怀里的苏勉之,柔声同他说:“姐姐不是故意的,勉之能原谅姐姐吗?”
小团子眼睫还带着泪花,闻言点点头,“嗯,我知道姐姐不是故意的。”
说罢,咧开嘴角朝司漓笑,还拿起盘子的软糕递向她,“姐姐吃。”
即便此刻心情不佳,司漓还是接过了糖糕咬了一口。
不久,丫头过来说晚饭准备好了。
苏父不在家,家里只有苏母他们三人吃饭。
“来,勉之。”吃完饭,司漓把手伸向苏勉之,“姐姐带你你去院子里玩。”
苏勉之乖乖把未受伤的左手递给司漓,司漓牵着他在院子里坐下。
晚秋的夜晚有凉风,庭院的桂花树香气袭人。
夜幕上繁星满天,庭院的草丛中也萤火闪闪。
司漓自长大以后很少见到这样的夜色,也没见过萤火虫。钢铁森林的城市里,即便有萤火虫也会被霓虹灯所遮蔽。
一扫刚才的郁闷情绪,司漓兴奋的跳起来,跑到房里翻箱倒柜的找了个小竹篓就去捉萤火虫。
苏勉之小心翼翼的提着小灯笼跟在司漓后面,好奇的问她,“姐姐,你捉夜光虫做什么?”
“捉来给你做小夜灯好不好呀?”司漓从快比她人高的草丛里钻出来,怀里是小竹篓,上面的口子被手帕裹住,扎口的是她头上的发带。
所以,在明亮的烛火下,司漓头发散乱,一身乱糟糟的样子逗得小团子苏勉之捂嘴偷笑。
“姐姐,你的头发好像扫把啊。”
“小屁孩,还敢笑我,不给你萤火虫了。”
“我错了,姐姐,给我嘛,好不好?给我嘛给我嘛……”
司漓被眨巴大眼睛的苏勉之逗乐了,“行吧,那还是给你吧。”
小团子乐坏了,抱着小竹篓一蹦一跳,不时看看怀里的萤火虫,不时看看司漓,大眼睛亮闪闪的。
司漓没敢多看小团子欣喜的眼神,因为为了回家,她怎么也还是要把他搞哭的,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
直到她能回家。
司漓背过身朝向月亮,双手合十拜了一拜,“提前忏悔。”
从这开始,司漓尝试过抢夺苏勉之喜欢的纸风筝把他弄哭;尝试过带他出去玩把他一个人丢在小树林,然后吓哭了他;也尝试过在他上学堂后失误犯错后气哭他……
但是,无论如何都没用。
春去秋又来,匆匆不过十个年头。
经过司漓长达十年不间断的欺负,终于将苏勉之折腾成看见自己就黑脸,时不时便斗嘴争吵。
“唉。”司漓长长的叹了口气,苏勉之长大后就不好欺负了,更别说把他弄哭。
“怎么办啊?”司漓垂头丧气地趴在桌子上。
“小姐,什么怎么办?”司漓的贴身丫头点翠端着果盘推门进来,瞧见司漓这个样子,忍不住开口询问。
司漓捡了颗冬枣丢进嘴里,吃完将核吐出来。
“你说,要是想要将一个,嗯,男子弄哭,要怎么做。”
“啊?”点翠张大了嘴巴,“大小姐您还要折腾小少爷啊?”
“咳咳。”司漓佯怒,“胡说,不是他。你就说怎么才能把一个男子弄哭吧?”
点翠脸上有些惊喜,“莫非小姐有心上人了?”
司漓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点翠,“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说就是了。”
点翠羞涩的一笑,“奴婢也不是太清楚,不过听过年长的嬷嬷们说过,哭无非喜事或丧事。”
丧事是不可能了。
司漓灵光一闪,“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