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今生》香草

19、第十九章 醒

　　“呜——你终于醒了……”
　　一声呜咽中，武则勉力地睁开了眼睛，一张模糊的脸庞在他的眼前晃动。他不知此刻他是置身梦中还是现实中。
　　“风——执贤。”他直觉地开口。干裂的口唇，沙哑的声音暗示他已经昏睡了很久，而周身传来的疼痛唤醒他尚未复苏的意识，周围的画面逐渐清晰。对啦——他为了拉住坠崖的执贤而一起坠下了悬崖，现在想起来真是愚蠢的举动。
　　“你……想起来了！”风执贤没有喜出望外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惊异和不可置信，小心翼翼地低唤，“辛美？！”
　　“想起什么？”武则迟疑地开口，缓慢地伸出布满细碎口子的大手扶上眼前的泪颜。“你怎么哭了，你从来都不哭的——好丑！”他皱了皱眉头压制体内翻涌的血气。
　　“可是你刚刚叫我风执贤啊！”闻言风执贤的嘴扁得更长，泪流得更厉害，先前的呜咽成了现在的号啕，“呜——哇——你明知道我们是死不了的，你还跟着跳下来，你是存心要吓死我啊！你要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怎么办啊!”
　　风执贤心中分不清是失望还是庆幸，不管醒来的是辛美还是辛梅尔，他都如释重负一般，只想好好哭一场，这在他还是高高在上的总裁时，是不敢想象的，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空间后，他的一切似乎都发生了变化。不过话又说回来——哭过后的感觉还真不错，心情舒畅，仿佛一切都变得鸡毛蒜皮不在话下一般。
　　武则实在想告诉她，跟着跳下来他也不想的，可是身体在意识前就有了动作，他也无可奈何啊。只是现在他的心境却不一样了……
　　“我们掉下来多久了？”他得先知道他“睡”了多久。
　　“两天了！”风执贤仿佛哭上了瘾一般还是一径地哭。
　　两天了，不知道宫里发现他这个太子溜了没有，但是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接下来的行动。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还是先把我们安置到前面那个山洞里去吧”，武则努努嘴指了指旁边仍处在昏迷中的伊莲，“这荒山野岭的，恐怕会有野兽出没。还是先找个能遮蔽的地方好，你再试着升堆火，我好运功疗伤。”
　　“噢！”
　　嘿啾——嘿啾——看她一个人跑东跑西，一个人笨拙地张罗着，一会儿落了这个；一会儿又落了那个，还一边给他解释他和伊莲的身份和这次旅行的目的，武则就看着都觉得累，但又不禁莞尔：他还真不适合做一个女人，一点巧妇的样子都没有。
　　春天的夜仍是冰凉的，小小的山洞中一堆篝火在中央的空地上毕啵——毕啵——地燃烧着，武则脱下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光着膀子运功，身上有他为了护住她而添上的触目惊心的伤痕，虽然经她粗糙的包扎过，但她心里仍免不了疼痛。她盯着光着上身冥目运气地他不觉害羞，男人的赤膊它可看得多了，她只是在出神地思量以后该往那里去。是继续去找伊莲说的那个什么□□的怪人，还是应该先把武则弄回皇宫里去，相比之下那里对他来说比较安全，他认为！
　　可武则的心里却已经下定决心，□□吗？不管是他或她都应该去走一趟。
　　“喂、喂、喂，你怎么起来了，你不要命了啊！”蓝臣轩将古昱安置在不远处镇子上的一间客栈里，大夫刚包扎好他的伤口，醒过来的他就开始不要命地撑着墙壁想往外走。
　　还好他没走远，蓝臣轩庆幸到。虽然他看见过古昱面巾下的真面目，但现在他的视线仍很难从古昱那清艳绝伦的脸蛋上移开，说他变态也好，反正他觉得受伤后古昱苍白的脸蛋点缀上因发烧而泛起的红云，那美可真的是无法形容。如果他是女人，他很可能立即兽性大发给他扑上去，不过还好他的自制力还算可靠。
　　蓝臣轩走上去就扶住气喘吁吁的古昱，但古昱另一只手仍勉力地扶住墙，仍不放弃出去的渴望。
　　“你……不会明白的。让我走……我要去找太子……失去他的痛苦更甚于我不要这条残破的贱命……”古昱虚弱但又强烈地说着，仿佛是一种宣誓。
　　蓝臣轩无奈地对天翻着死鱼眼，“拜托，大哥！你不说我怎么会明白。你那么卖命究竟为了什么啊，他真的就那么重要，重要到你不要命也要挺他？！那悬崖虽然不算万丈深渊，但摔下去不死也得褪三层皮了，真看不出来你那么死心眼，忠君爱民也不是你这做法！”
　　“不！他不会死！”古昱激烈地抢白道，“我能感应高，虽然我的法力所剩无几，但我确定他没死。”古昱紧握着手心。
　　“是、是、是，反正今天的他是你造就的，他会怎么样你比谁都清楚！”蓝臣轩正色道。现在的武则就和一般的血肉之躯没两样，受伤什么的是很正常的。
　　“你不会明白，从他救我的时候开始，我的命就是他的了。为了他我愿成为他生命中的盾牌，为了他我愿意……”古昱喃喃地说。
　　“他顶多也只是对你有知遇之恩罢了。若不是他你也坐不到现在的位置，但也没必要为了这点就为他赴汤蹈火吧！”蓝臣轩务实地说。
　　“你听说过若祢族吗？”古昱突然问道。
　　“若祢族？你是说那个传说中的古老民族吗，若真的有传至现今恐怕也灭绝了吧。因为传说中那个族规视男女媾和为禁忌，人无男女之分终身侍奉他们的神，祈祷万事万物的昌盛平顺，当然也不可能有下一代了，哈、哈，你认为真的有这种民族的存在吗？”蓝臣轩嗤笑一声不觉得古昱突然的问题有异。
　　“当然有，而且我就是来自那里！”古昱平淡地说着，声音里毫无感情。
　　“啊？！”蓝臣轩闻言慢半拍地理解到事实，就像囫囵地一口吞下了整个鸡蛋一样埂得慌。
　　这么说传说是真的？那若祢族人是靠什么繁衍的，他眼前这个美若天仙的男子又是怎么蹦出来的，那一族的人都像他一样美吗？
　　蓝臣轩的脑袋里不断地冒出一个个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