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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阴湿男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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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提议说,既然遇都遇见了,那么就说明是缘分,别分开了,一起探查这件屋子吧
辰应等了一会系统提示。
一片死寂。只有屋外阴风灌进来,吹得腐朽的门轴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像垂死之人的叹息。
没有提示。
他最终点了点头,说:“行。”
他当然不知道,此刻直播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在晃动,对着空无一人的角落点头说话。
【演员真的疯了吧。】
【我觉得也许是我们看不到,他遇到终极boss了?他在跟boss说话!?】
【不过终极boss不是最后才出现的吗?这个剧本在上一季有人抽取过了,没到最后一刻就结束剧本了,boss都没有出现过。】
“所以你刚刚在和谁说话?”女人还是没有放过辰应。
“自言自语。”辰应半真半假地糊弄道,“刚刚我碰到一个打更夫,询问他哪间是管家住的屋子,他便带我来了这里,我才发现这件屋子我已经来过,搜过一遍了。”
“你搜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吗?”
辰应掏出来口袋里的木盒,打开给女人展示:“这个盒子,里面的怀表是我的,我发现他正正好好可以装下我的怀表。”
“哦,这个啊。”女人的表情稀疏平常。
辰应有些奇怪:“这难道不奇怪吗?”
“有什么好奇怪的?”女人猛地抬头,两只眼睛的视线直直撞向辰应,“你忘了这块怀表怎么来了的嘛?”
辰应:“……”
谁能想他给自己挖了这么大一个坑。
外面的阴风吹得门“嘎吱嘎吱”作响,仿佛在告诉辰应,作答错误是会有十分严重的后果的。
辰应干笑两声,说:“这都过了多久了,还真有些忘记了,怎么来的?”
女人的视线紧紧盯在他身上。
他记得这个视线,上一个剧本,那个NPC开始怀疑张方琴的时候,就是这个眼神。
辰应暗暗咽了口口水,不敢再说话,生怕多说一句错一句,扣除自己的契合度。
一秒.两秒.三秒。
辰应脸上的笑容彻底僵死,肌肉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死亡的寂静在蔓延。
女人终于开口了:“闵府大少爷送你的表都能忘,亏他对你这么好,要是被他知道,你岂不是完蛋了。”
“他要问我我肯定记得啊。”辰应急忙辩解,声音拔高了几度,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惶恐。
女人瞪了他一眼:“那我问你你说你不知道,故意的啊。”
辰应勉强挤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后背的冷汗几乎浸透了内衫。
暂时过关了。
但女人的平静反而让他心头那股不安的鼓点敲得更急。
“可这个管家为什么会有闵少爷的怀表盒子?”辰应试图转移话题,也试图解开这个谜团。
女人说:“也许府里人用的都是差不多的怀表,盒子一样能装下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倒也合理。
但辰应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那怀表上的救救我,是闵家大少爷刻的,朝他求救的?
辰应没敢和女人说这个,他怕扯出更多他本该知道却又不知道的事情,到时候不好收场,所以只好憋在心里,想着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有解答了。
光翻找东西过于无聊了,女人又属于是嘴闲不下来的那种类型,刚好刚才提起闵大少爷送他怀表的事情,女人就开始说起一些他和闵大少爷的事情,辰应正愁什么都不知道,乐得听着。
“你还记得不,你小时候和闵家少爷关系可好了,你经常隔三差五过去找他玩。”
“记得。”
“不过关系好归好,该打的架一点没少,我还记得哪一天,你和,他因为一块饼干打起来了,你还记得是谁打赢了吗?”
“那肯定是我啊。”
“你就天天乱说吧,人家把你打得鼻青脸肿,你站都站不起来了,坐在地上整整哭了一个时辰,最后他为了哄你才把那一块饼干给你吃的,结果你就天天和别人说是你打赢了赢了饼干。”
辰应脸皮厚如城墙,“那我确实赢了饼干,这是不争的事实啊。”
女人送了他一个白眼,“切”了一声。
“还有一次,你和他一起睡觉,结果尿床在他身上了,醒过来的时候你偏说是他尿的,害得他被父母揍了一顿。”女人继续道。
这壳子也太调皮了。
辰应装作羞了脸的模样,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废话,我们一起长大的啊。”
辰应的动作猛地一顿,几乎是本能地,眼角的余光飞快地、不动声色地扫向女人的裙摆下方——
脚….是正的!稳稳地踩在地上。
不知为何,女人说得越多,他心里就越有一股不安的情绪在心里打鼓,直到看到女人正着的脚,他才暂时安心下来。
屋子不大,两人很快搜完,一无所获。女人的目光最终落在那被辰应踩塌的幽暗洞口上。
下面是一间密室。
秘密或许就在其中。
女人说:“我们下去看看吧。”
辰应其实是有些抗拒的,因为他其实有些胆小,怕黑,更怕一些未知的东西,所以尽管这个洞口明晃晃的在哪里,几乎告诉他“我有秘密,我有问题”,他还是没有选择深入探查。
他想的是说不一定不用查也能找到有用的线索呢。
可惜,现实从不眷顾胆小鬼。
辰应想要拖延时间,于是说:“直接跳下去要受伤,我们找一根绳子吧。”
女人眼睛很尖:“那里刚好有一根麻绳。”
辰应:“……”
他顺着女人的指令拿到那根麻绳,将他的一端绑在床腿上,往洞口抛去,绳子刚刚好到底。
“下面没有灯吧,黑灯瞎火的……”辰应做着最后的挣扎,“我们得再弄个灯。”
女人:“那里刚好有一盏煤油灯。”
辰应:“……”
怎么什么都刚刚好?
他僵硬地拿起那盏积满油垢的煤油灯,划亮火柴。昏黄、跳跃的火苗“噗”地燃起,非但没带来暖意,反而将周围扭曲的阴影投射到墙壁上,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最后一丝借口也灰飞烟灭。
谁先下?辰应喉结滚动。
女人对此丝毫没有畏惧,抓着身子就往下攀,很快到了底,他朝着辰应挥挥手道:“下面很安全,快下来吧!”
她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带着空洞的回响,在狭窄的洞口回荡。
下面并不是只有一个房间,还有一条长长的走廊,尽头是黑暗,不知道通往何处。
这让辰应想起了自己从前和朋友玩的密室逃脱,就这么一条看似安全的走廊,至少凭空蹦出三个鬼NPC。
当时的辰应吓得魂飞魄散,险些当场晕死在密室里。
现在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辰应还是一身的冷汗直冒。
他握着朋友的手就没有撒开过。
那时候他还可以洗脑自己都是真人假扮的鬼,没什么好害怕的,现在呢,遇到的可都是实打实的鬼——
走着走着,突然弹到你的脸上——凌乱的头发,空洞的眼球,血红的大嘴……
光是想着都令人感觉难以呼吸。
女人举着那盏昏黄的煤油灯,走在了前面。火光摇曳,将她影子拉长又缩短,扭曲变形地投在两侧斑驳的墙壁上。她神情自若,甚至…..哼起了小调?那调子古怪、喑哑,断断续续,在这死寂的地底如同招魂的挽歌,每一个音符都敲在辰应紧绷的神经上。
辰应不由得问:“你不害怕吗?”
“这有什么好怕的?”女人不解,停下脚步看着辰应,顿时明白了,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说:“你要是害怕的话,可以拉着我的手走。”
辰应倔强道:“我怕什么,我一点都不害怕。”
女人嗤笑一声,什么都没说,继续往前走。
越往前越黑,身后距离光源越来越远,慢慢被黑暗给笼罩。后背完全交给黑暗的感觉并不好,总是隐隐觉得身后有人跟着自己,似乎可以听到一些隐隐约约,有些黏腻的脚步声。辰应的脊背不由得僵直起来。
女人这时候也不说话,像是故意制造无人诡异的氛围一样,拿着煤油灯一个劲往前走。
辰应干咳几声,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死寂,顺便确定自己还活着。
会不会有一双手突然从背后伸出来,把他给抓住,让他动弹不得,然后一张脸慢慢贴着他的脸颊往前,腐烂腥臭的味道随着想象充斥鼻腔……
就在这时,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攫住了他。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女人裸露在衣袖外的小臂!
就在指尖触碰到那冰凉的皮肤的瞬间—
“嘶!”
一股难以言喻的、强烈的麻痹感如同高压电流,顺着他的指尖猛地窜上整条手臂,瞬间席卷全身!随之而来的,是彻骨的寒意和一种??
令人作呕的僵硬感!
那手臂的触感冰得如同深埋地下的土!更恐怖的是,皮肤下的肌肉??不,那根本不是肌肉该有的弹性!那是一种均匀的、凝固的、毫无生机的僵硬!像塞满了冰冷棉絮的蜡像!
不像是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