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一板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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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渺随时随地一言不发地动手，王昆吾也看得出来自己确实拿不下她，元莫在一旁好说歹说，总算是把人劝住了。
就是王昆吾怎么也不将装官印的盒子给出去。
三人一路去了四方馆。
路上元莫边走边唠，王昆吾时不时还会吭两声呛人的，姜渺是从头至尾像个哑巴似的，半点说话的兴致都见不到。
比木头人还木头人。
好在姜渺之前养伤，元莫和她相处了这么些天，也习惯了她的性子。
一见到四方馆馆主于得水，王昆吾便拿着装官印的盒子质问：“这西院的官印，为何会在骗子手里？我看这货，得好好地送京兆府审审！”
“哎哎哎，别别别，我给你隆重介绍一下，这位叫元莫，是咱们四方馆特聘的顾问。”说着，于得水拿过盒子，“这个官印呢，是我交给他的，今日不是四方馆闭馆吗？可是签照不能不办啊，因此，叫元莫去城门口，纯属是便民之举。”
王昆吾横眉冷对：“但是他私自收受银两！”
于得水：“太不像话！你收受了多少银两？啊？全部充公！”
元莫震惊地微微蹙眉：“老于，那你那一份？”
于得水立刻反驳打断他：“胡说八道！不如这样，你请王舍人去如意楼喝一顿酒解除一下误会。”
王昆吾：“于馆主！”
于得水：“你不要再叫我了，现在已经是散值的时间了，我没有义务在这里多做停留，而且你是军./人出身，军./人的职责是什么？是服从上官！我现在就是你的上官，我命令你，这个酒一定要喝！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
平康坊，如意楼。
明月高悬，长乐城万家灯火汇出灿然星河，夜间的平康坊灯火通明，如意楼人流极大，摩肩擦踵。
门口把把精美的纸伞倒悬，楼中丝竹悦耳，幽香阵阵，美人簇拥下，来往宾客具是喜笑颜开。
元莫本没有带姜渺来的打算，可架不住姜渺一脸面无表情地自己跟上来，除了不让她跟着，别的她都听。
元莫没办法，只好带着这姑娘一块儿来了。
刚到门口，就能看见大堂中央数位妙龄女子翩然起舞。
一见元莫，一个面容姣好、身着异域风红裙的女子便摇着羽扇上前迎接，似乎和元莫十分熟悉，语带嗲怪。
“哎哟，元公子，你怎么才来啊！想死奴家了！上次的事儿啊，多谢了。”说这话时，她还拐了一下元莫。
说话间，女子忽然瞥见了元莫身后一言不发地姜渺和王昆吾。
元莫笑着：“行了行了，给你介绍一下啊，这是我们新来的王舍人，这个是我家小护卫。”
女子闻声眼眸一转，转看向王昆吾：“什么新的旧的啊，到我们这儿的男人啊，都一样。”
元莫负手：“行了，别动手动脚的了，把你们这儿最好的鱼脍还有两坛好酒，给王舍人安排安排。”
女子表情一变，也懒得招呼了：“啊？真是来吃饭的啊？得了，自己上去吧，老地方。”
“哎你！”
王昆吾面露嫌弃：“这四方馆怎么会有你这种顾问。”
元莫只是一笑，也不往心里去：“害，这你就不懂了，四方馆管四方之事，各邦使者，往来商客，各地官员，三教九流，总之各色人等，咱们都得安排都得接待，如何让四方之客宾至如归，那莫过于——与之同乐。”
......
元莫一路领着人进了他常去的那间，却忽然看见屋里有个人转身过来。
元莫微诧：“哎？走错了？”
来人一身异域着装，见着元莫便堆笑道：“哎，元兄弟是吧？在下焉乐商人库迪勒，在此恭候多时，不请自来，还请二位见谅。”
元莫自然想起了城门口那小姑娘掏出的过所，可不就是偷的这位的吗？
他心思不形于色，唇角一挑，神情如常地负手走近：“库迪勒？找我什么事儿？”
库迪勒语气谦卑：“哦，是这样的，有批鲜果得赶紧运出长乐城，要不然就全砸在手里边儿了，你行个方便？”
王昆吾闻言微微蹙眉，眼神微暗，瞥了一眼元莫。
元莫笑着：“着急出城？”
“哎哎。”
“可惜了，你今日求我没用，你得找这位新来的王舍人，出城的事现在都归他管了。”
库迪勒闻声，立刻朝先前被他忽略的王昆吾拜礼：“哦，王舍人，今日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幸会幸会！王舍人，咱们借一步说话？”
王昆吾面无表情，不动如山。
库迪勒表情僵了僵：“哦，是这样的，小本买卖实在是耽搁不起，咱们交个朋友，行个方便。”
说着，他摸出装满了银子的荷包塞过去。
王昆吾性情刚直，一手推开他：“你把四方馆当什么了！”
言罢他转身欲走，却被库迪勒一把抓住，又被他脸色吓得松手，跪下卖惨道：“哦，冒犯，冒犯，您是有所不知啊，小的一路从焉乐来到长乐，像您这种不收钱的官人小的还是第一次见，谁不想老老实实地做人，本本分分做事，可是太难了！还请王舍人原谅我。”
元莫眼中掠过一缕精光：“害，谁出门没个难处啊是不是？我们王舍人那绝对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来来来，快快快，快起来起来。”
库迪勒：“王舍人要是不计前嫌的话，我准备了三坛上好的灵溪酒，想跟王舍人痛饮一番，交个朋友您看如何？”
元莫一听好酒，顿时眼睛都直了，伸着脖子往酒那边儿瞧，倒是有几分莫名的可爱：“好，痛快！交不交朋友另说，切切切莫辜负这么上好的灵溪酒啊。”
王昆吾眼神变了变，倒是没再继续拒绝了。
三个人喝酒，姜渺就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
元莫一抬头就看见她傻站着，伸手招呼了一下：“别杵着了，坐下坐下。”
姜渺眼睫一动，应言坐下，仍旧不出声。
王昆吾都不由侧目看了一眼，心忖这武艺不俗的姑娘莫不是个哑巴？
库迪勒忙着招呼王昆吾，对元莫倒是没那么上心。
元莫有了闲暇，转头拍拍姜渺的肩，用半杯酒逗她：“尝尝？”
姜渺仍是面无表情，伸手接过酒杯，半点没有品尝美酒的样子，一口就喝了，活像是喝药。
元莫看她这举止不由心疼起酒：“哎，你怎么......算了，我跟你说这些你也不当回事。”
姜渺见他回身自己喝酒，忽然拉住他衣袖。
元莫看过去，就和她漆黑无波的眼眸对上。
她嗓音如人一般冷淡：“公子说的，我都会记住。”
他说不用真把自己当属下，那她就自称我。
元莫顿了顿，继而好笑地看着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似乎盈着些许碎光：“你怎么就这么一板一眼的？”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一板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