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傻子闭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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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那场创作考试墨池边也是得心应手，拿到考题两首诗，一首是吴伟业的《采石矶》，另一首墨池边以往写过王维的《山中送别》。
创作这个方向墨池边练习了许久临场发挥，他指尖有些发麻，呼吸也稍微快了些。
这是有些紧张了。
他在草稿纸上尝试了许多次排版，还是不太顺。
创作考试更多考察的是独立能力，墨池边选择了不易出错的篆体，另一幅则是完全不同笔触感觉的怀素体。
不能把风格局限在一个框架里。
此刻的墨池边心就如墨水一般粘稠浑浊被毛笔反复轻碾，他想在答题卡上浓墨填上满意的答案。
或许是不够有把握，他踌躇难安了些许，在草稿纸上试错了几次。
如果说临摹的镇静自若是他成熟的一面，那创作的墨池边就带有一丝天真。
在集训时，华簿眼中的他每次下笔都是自信落笔生花，可是墨池边却不觉得是这样。
但是也正因华簿不懂，所以他的夸赞让墨池边心中逐渐有了更多的自信。
时间点点滴滴流逝，考场上有人松了一口气，有些人还是不敢落笔。
墨池边终于在草稿纸上拼凑出相对满意的答案，剩下就是转移到答题卡上。
他拿起那支自己做的绿色玉石笔杆的毛笔，可是提起来的一瞬不知为何总觉得不够完美。
余眼瞥见那支红到透亮的朱砂石笔，他轻触笔杆，手指摩挲了下最终拿起来。
这是华簿的所思所愿，应该陪墨池边走过他人生中重要的考试。
修长的手握住那抹赤红，在草稿纸上飒爽作下连贯的字。
是他要的。
墨池边觉得自己的手心微微发热，好似有人将他握住，也似有人在他耳边轻轻呢喃。
那些呢喃是虚幻的，但是墨池边大脑发涨，一种安心的滋味包裹住他。
一气呵成。
完美的答卷。
时间到了，墨池边将考卷上交，带着笑意离开了考场。
如果这个时候能和2班的大家分享，那是多开心的一件事。
想到这里他停留在校园的足球场旁，寒风阵阵，但他打开了微信。
加加加号：书法宝子们考的咋样哇？今天下午咱绝杀！
塘主：@一池墨@悠悠球，出来出来！考的咋样？我们今年压对题了！
一池墨：轻轻松松。
悠悠球：我也觉得挺好写的！
桉树：？就不艾特我？我恨你们这些南通。
塘主：看来今年我们都顺顺利利的！咱们全员上岸！
新建画布：桉姐倒也不用这么直白。
一池墨：闭嘴。
加加加号：话说咱们考完就得回五中学文化了，你们有谁要校考？
文雅婷：我家让我考G大美院，不知道他们几月考试，要和文化科安排时间复习。
一池墨：班里多少人想考美院？
新建画布：全员。
墨池边震撼，一个班的人都有这么高的目标。
因为大家的文化科其实不太扎实，都贸然考美院会牺牲文化科时间。
桉树：会不会不太稳妥？
兔子白：桉姐这话确实没毛病，但是这也算了了美术生的心愿吧。
塘主：考上小圈了就爽歪歪加倍努力学文化！考不上也好歹参加过，不丢人！
好乐观的心态，墨池边看着这个群就心中暖了。
忽然不想踏出这个校门口，不想看到“对他好”的母亲。
只是时间不允许，他只能脚步在操场上缓慢前行，眼底都是浑浊。
走到校门口，周州的手抓住他的手臂紧张问：“考的怎样？”
墨池边挤出一个笑：“我觉得很完美。”
周州舒了一口气。
墨池边问：“妈，我们要去接哥吗？他也考完了。”
墨池边想去见华簿，他想他了。
周州皱眉：“塘竹有司机接送，不用担心他。”
墨池边失落了，这个情绪在他脸上尤为明显。
周州意识到了不妥：“塘竹你回家就能见着，这表情难不成你是想见其他的人？！”
女人的第六感果然很准。
墨池边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有些毛骨悚然，他脸上的小绒毛都炸了起来。
墨池边摇摇头只能收敛自己的苦涩：“不是，刚刚微信上哥说考的很顺利，我想去和他庆祝。”
周州还是疑惑不已：“你不是最喜欢安静吗？不要和墨塘竹学坏了。”
又是这句，他不理解。
墨池边觉得自己的嘴巴被涂满了难闻的胶水，让他呼吸不过来。
实在忍无可忍，墨池边的脸有阵撕裂感：“妈，别再这么有偏见了。”
周州一顿又说：“可妈是为你好！你一个成绩那么好的学生，天天和差生混一起，就算那人是不是你哥哥，我都不同意。”
墨池边眼神闪烁失望：“这就是我不理解你的地方，你打着为我好的旗号，让我和哥哥都喘不过气。”
“妈，我之前说过，你不应该用偏见看待学生。”
“学校是一座象牙塔，不单单是学习，还要学做人，就算学习成绩不尽人意，但他的心纯粹干净，那他也是一个好人。”
“凭什么一个好人，在你偏见的眼里就是坏人？”
周州被堵住了嘴。
墨池边转身：“妈，我要去找他们，今晚不在家吃了。”
说罢墨池边转头就跑向离这里最近的公交站。
路上的风吹得他耳根疼。
他拿出手机打出电话，对面秒接：“华簿！你现在在哪里？”
华簿背着沉甸甸的画袋站在校门口：“在打车，今天家里的司机有点事。”
墨池边把导航定位到华簿家，然后叫了辆车坐上：“你在家等着。”
华簿眼睛微微睁大。
一旁的墨塘竹手肘搭在华簿华簿肩上：“要不我捎你一程？”
华簿轻哼了一声：“你弟今晚不回家吃饭了。”
墨塘竹：“什么？！他给你打电话了？！”
墨池边：……
华簿得意洋洋：“嗯哼~”
墨塘竹抢过手机：“墨池边！今晚门禁前你必须回家！”
墨池边语气平静：“知道了，个人建议今晚你也吃完再回家。”
墨塘竹：“怎么了？”
墨池边：“我和妈吵架了。”
墨塘竹：“啊？！乖乖，你怎么生气了？妈说啥了？”
墨池边：“歧视你们。”
墨塘竹捂住额头：“我就知道。”
华簿听力很好听到贱兮兮说：“放心，我会考上CAA让丈母娘同意的。”
墨塘竹：“滚啊！”
墨池边：“傻子闭嘴。”
凉凉的冷气透过墨池边窄窄的袖口灌进他的手臂。
等待打车的时间，他发现运动鞋上有了些灰。
右脚轻轻的往前抬，在地面上摩擦了一下，有种等待是漫长的感觉。
和外面的冷气不同，汽车内有些闷热。
墨池边上车就忍不住搓搓手打开了手机冰凉的指尖触碰到冰冷的手机屏幕。
新建画布：我应该还有十分钟才能到家。
一池墨：知道了。
对面迟迟没有再发过第二条消息。
墨池边等待的过程有些焦躁，怎么就不回他消息了？
也许是习惯了对方秒回，所以对于这些等待有些不同寻常的难耐。
过了一阵子，华簿才发了新消息。
新建画布：刚才我妈打了个电话过来，没回到你消息很抱歉。
一池墨：哦，没事。
新建画布：刚刚妈打电话来问我今天考试的事，我跟他说你今晚跟我一起吃，她问我你喜欢什么。
一池墨：不用太考虑我，忌口我就不吃，不忌口我随意。
新建画布：那怎么行！我不同意！你和我一起吃饭必须得要吃的香！
墨池边指尖停滞，这种甜滋滋的暖让他心里刚刚的苦涩一并消失。
来到那扇熟悉的大门，墨池边摁响了门铃。
里边华小文蹦蹦跳跳地跑出来开门。
墨池边进屋以后发现华簿还没有回到家。
所以他略显局促的坐在沙发上，软糯的沙发让他一天的紧绷后产生了困倦感。
华母端着一个果盘出来：“池池快来吃点水果吧，华簿那小子没那么快回来。”
墨池边插起一块苹果点点头：“我临时想要来你们家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华母笑的很是灿烂：“不会麻烦，你这孩子一看就讨喜，我喜欢还来不及呢。”
喜欢，要是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喜欢他，华簿的母亲还会保持如此淡定温和的情绪吗？
华母忽然眼睛亮晶晶地牵起他的手拍了拍：“我家那傻子没给你添麻烦就已经不错了，对了，他之前说要给你准备惊喜，一直拖到现在都没带你回来。”
墨池边：“什么？”
华母眯了眯眼：“你不去问他，他铁定不会说。之前他还嚷嚷着说做的不够完美，不敢让你看到。”
墨池边感觉到毛孔微张，呼吸停滞了一秒，他猜不到华簿给他带来的是什么惊喜。
华簿很多时候都让人猜不清。
墨池边的嘴角微微一弯：“谢谢阿姨，那他回来以后我问问。”
华母这才点头：“那我去给你们做饭，你能陪小文做会儿作业吗？”
墨池边微笑：“当然可以。”
一旁的小文从楼上搬下来一堆作业：“池池哥哥，你会做这道英语题吗？”
墨池边看着题回复：“不难，我来给你讲讲。”
生活的气息在这间房子里冉冉而生。
不远的厨房处有切菜和汤咕噜的声，还有些许热腾腾的气从厨房的边角爬出来。
他们坐在饭厅里写作业，很快就能闻到那鲜香的饭菜味。
门被打开，华簿围着围巾呼着热气扬起傻乐的灿烂笑容：“池池！我回来了！”
墨池边看着门口的他，也暖了几分：“嗯。”
华小文噘着嘴：“你回来的好慢。”
华簿放下包：“公交塞车，你怎么让池池帮你写作业？”
华小文切了一声：“我才没有！果然亲哥不如别人好！家花没有野花香！”
墨池边嘴角不忍地抿住。
华簿弹了她额头：“这句话不是这样用的，上哪里学回来的。”
说罢又拉起墨池边的手，蹲下来凝视他：“今天怎么来我家了？是你妈妈让你不高兴了？”
墨池边点点头，神色忧伤了些：“不想待在家里，我现在也能理解墨塘竹在家里的感受了。”
华簿的眼睛亮亮的：“我家可以做你的第二个家，不高兴的时候就来我这里吧。”
墨池边耳根红热嘴唇还有刚刚抿嘴后亮晶晶的粉。
直到良久，墨池边才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傻子闭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