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53 我信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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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先生……烛焱投降了……”
烛焱双眼闭着，从眼缝中流出泪水，哭得又可怜又可爱。
帝天心中又怜惜又有些好笑：
“阿焱……别哭了……”
烛焱在意识昏沉之际亦拉住帝天道：
“先生……下次……”
“好……”
帝天这次真是哭笑不得，阿焱怎么这么可爱。
他抱起烛焱瘫软的身体，抬手收起裂开的床，从系统背包中取出玉床放下。
此是暖玉，触手温润似有弹性。
帝天抱着烛焱坐在床边，久久没有动弹。
他将烛焱的头放在肩头，轻抚烛焱的墨发，静静感受着怀中鲜活的生命。
烛焱也感受着帝天的情绪。
他觉得这个单方面被护着的姿势不够紧密，便直起身体搂住帝天。
两人胸口贴着胸口。
两颗心的跳动逐渐平复，可又有什么在渐渐升温。
烛焱用柔软的脸蹭了蹭帝天的脸：
“先生，烛焱想永远陪着你……”
“如果阿焱不嫌枯燥的话……”帝天轻声道。
烛焱呢喃道：
“烛焱怎会觉得枯燥？这样的日子美好得我有些不敢相信，恨不能日日与先生亲密……”
烛焱的直白让帝天微微一笑，又心生怜爱：
“阿焱今日受累了。”
烛焱闭着眼在帝天肩头轻轻磨蹭：
“不累，只是舒服得没了力气，想在先生的怀里一直睡着。”
“想睡就睡吧。”
帝天抱着将烛焱放在床上，盖上了蚕丝被。
“先生陪我。”
烛焱伸手拉帝天。
“好。”
帝天顺着烛焱的拉扯躺下，将烛焱搂在怀中。
烛焱埋首在帝天肩头。
帝天以为他要睡着了，却被烛焱抓住了手腕。
烛焱低低的声音从肩头传来：
“先生，我真怕你又一下不见了，到处找都找不到……”
帝天沉默了一下，才缓缓道：
“对不起，阿焱……”
这是他第一次为这件事道歉。
他也明白了，虽然自己当年没有错，可对烛焱来说，却是一场漫长的内心折磨。
自己那时很弱小，看起来活不长远，随时可能死在哪个犄角旮旯。
烛焱又没有自己的系统功能，看不到自己的名字是否亮着。
无数个寻找的日日夜夜，寻而不得的苦痛，不知旧人是否还存活于世的迷惘……
那时自己不知烛焱对自己的情感，心里没有多余的牵挂。
烛焱不过是自己忽悠的一个boss而已，他又怎么会去回想？
就算玩剧情时有过些许怜惜，也随着游戏的进度忘却。
毕竟游戏的路上就是要遇见又告别许多人的。
现在烛焱真真实实地活在自己面前，仍旧担心自己会随时消失。
帝天如何能不动容？
就算不是愧疚，也生满了怜惜。
一滴泪从烛焱的眼角滑落，落到帝天的肩头。
心心念念的人，只是一句包含怜惜的道歉，就让烛焱鼻头一下子酸了。
好像所有的委屈都得到了理解，正迫不及待想要释放。
对方离开时，虽不是自己最脆弱的时候，却是自己忽得光明又痛失一切。
那种痛苦，比未曾得到过，要更令他刻骨铭心。
他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多做周全的准备。
一次放手，便永远失去。
好在……好在命运眷顾……
终不至遗憾终生。
他的恨意也渐渐消弭。
烛焱忍着泪道：
“先生没有错，不需要道歉，烛焱也不要先生道歉……”
“只是，先生，别再抛下我了……”
烛焱轻轻拉住帝天的手腕。
“就算要走，也不要杳无音信。让我有机会找到你，天涯海角，我都会去找你的。”
帝天将烛焱搂紧，像是要揉进骨肉里。
“阿焱，不会了，不会再让你苦苦寻觅，信我一回可好？”
烛焱也用力回搂着：
“嗯，我信先生。”
两人久久地相拥着，直到烛焱放松了神经，睡了过去，帝天才微微松开烛焱。
他凝视着烛焱安稳的睡颜，感受到了爱沉甸甸的份量。
阿焱……
命运难测，我亦不知前程，只怕未来辜负。
可我知道，此刻绝不能辜负。
就算日后有负誓言，此刻我亦并非随意许诺，你可会明白？
……
帝天有意离开罪城，烛焱也做好了随帝天离开的准备。
烛炀回地洞修养，吸取地洞中的火系灵气。
烛焱本是在等烛炀修养好，就将一切交接给烛炀。
帝天念及烛焱多年等待，也一直耐心等着，没有催促。
只是他早已传信给银尘，将白眉道人之事悉数告知，并让银尘查及灵界和魔界所有范围的类似异常，
当你发现一只蟑螂时，屋里早已不止一只蟑螂。
半身遇到的冥看起来位格很高，不像下界之妖，恐怕来自上界。
半身有在试探，冥虽对半身多有包容爱护，却很少开口。
帝天担心白眉道人所说的界壁裂缝早已悄然在修真界出现。
甚至有仙神偷渡下界，只不过一直没有什么动静。
正如冥，在黑风谷中不知蛰伏了多久，才等到一个看得入眼的半身。
此方亦有天道，仙神破界壁并不容易，实力都会大打折扣。
他们或许在沉睡，或许低调行事。
或许等界壁大举裂开，他们会纷纷从各地冒出。
一想到那个场景，帝天就有无限忧虑。
他不怕死，却怕护不住身边的人。
他最近日日与烛焱双修，就有提升修为的意识。
烛焱与他实力相差不大，是很好的双修对象。
不仅是他行动起来，半身那边也结束了漫无目的的游历，准备将杨剑送到玉流光身边学剑道。
要见到那人，帝天感受到了半身的犹豫。
如果硬要把帝天和狄小天做个区分，那个对玉流光产生深刻情感的人，准确来说是狄小天。
那时的狄小天，有几多柔软，几多深情。
他保留着清晰的狄小天定位。
他只是一个穿越者，爱上了游戏里的一个完美角色。
至于帝天，那不过是他的游戏角色，与他并非一体。
他从不觉得自己是地位特殊、前科甚多、被许多人忌惮的魔尊帝天。
如果有人在身后叫他“帝天”，他或许都不会回头。
后来，在玉流光的决绝中，他才明白了原来帝天的身份牢牢地套在自己身上。
他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处境。
他就是帝天，帝天就是他。
无论他表现得多么狄小天，在别人眼里他就是帝天。
这个教训虽然疼痛，可也让他明悟。
从此，狄小天与帝天合二为一，再不分彼此。
半身那边心情复杂，帝天又如何不明白？
他同样心绪波动。
想要能再见到那抹身影，心就开始发热。
阿玉……
熟稔的称呼在心底呼唤，又想起玉流光的信念，复燃的旧情被压在心底深处。
熟悉的波动降落，站在庭院发呆的帝天收敛心神，转过头来看走近的烛焱。
烛焱从身后搂住帝天的腰，脸靠在帝天后肩道：
“先生，不知为何，我心中有些不安。”
“怎么了？”
帝天偏头关切地看着烛焱。
“好像会发生什么事，我心神不宁。”
烛焱眉头轻轻皱起，让帝天亦为之心忧。
帝天安慰道：
“阿焱再想想，是哪个环节疏忽了吗？”
“该准备的都已准备了，炀儿是早已定下的下任城主，罪城没人会违背我的命令。明明要离开了，为何我会觉得不宁？难道我竟会对这里故土难离吗？”
烛焱说完，自己都嗤笑了一下，他不相信他会舍不得这里。
帝天提示道：“如果环境没有问题，会不会是人？有什么人或许会出现？”
见烛焱若有所思，帝天又劝慰道：
“这却不是你能预料的，阿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在这里，有什么事我会帮你。”
“嗯，或许是我多心了。”
烛焱不解其由，便只好按下无端心绪。
帝天搂住烛焱，希望给烛焱一些安全感。
至于会发生什么，谁又能预料？
至少他还没感觉到什么威胁，应该不是大变故。
……
此刻，在城主府的地洞之中，却是一番血气飘散。
烛炀脸色苍白地躺在地上，双眼微阖，只睁开一点。
他的腹部被刺穿一个大洞。
血气正源源不断从他腹部飘出，汇入他面前一团巨大的血肉之中。
巨大的血肉发出红色的火系光泽，烛炀身上的龙气不断散逸，在面前的肉团中凝聚。
烛炀见那团血肉渐渐灼热，他张开口，一颗火色的内丹从他口中飘出。
他看着吐出的这颗内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双眼一闭，那颗内丹竟出现裂痕。
它渐渐分作两团，逐渐圆润分作了两颗一大一小的内丹。
内丹分裂的痛楚让烛炀面色惨白，口中溢出痛苦呻吟。
一滴泪滑落眼角又被火气烤干。
烛炀疼痛中意识不定，两颗内丹竟有再度融合的趋势。
好在烛炀忍着疼痛睁眼，张嘴将大的那颗内丹吸入腹中，又将那颗小的内丹推到那团血肉之中。
火热的小内丹融入血肉之中，成为那团血肉的核。
有了核，那团血肉开始像是有了生命，渐渐凝实。
表面变得光滑，像是一层薄薄的膜。
透过火色的膜，仍能看到里面金红色的内丹在发光。
烛炀体内的血气仍在流散，让那层膜渐渐凝实，不再透明，有了硬的质地。
烛炀看着一颗椭圆色的蛋正在成形，放松地闭上了眼睛。
无需他再费力，那颗蛋已会自动吸取他身上的血气。
外面，城主府上空忽然刮起一阵炽热的风。
天也阴沉下来。
烛焱本坐在房中，猛地站起走到窗边。
他抬头看天，见天上很快黑云聚集。
他脸色大变，甚至惨白了一瞬。
“烛炀！”
帝天来不及问烛焱什么，就见烛焱化光消失。
他也化为黑光追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53 我信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