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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4 同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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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天心想:什么老样子?
他有些忘记,以前具体是怎么忽悠对方的了。
想到这,帝天也有些想笑。
他拍了拍对方的手臂道:“松手。”
“不要。”身后的人带着点撒娇意味。
“这一次,我不会再轻易放手。”
帝天眯了眯眼,一丝淡漠从眼底划过:
“你想怎样?”
“我要把先生藏起来,天天看着,先生就再也不会找不到了。”
帝天轻轻皱了皱眉。
他最终没有动手,任由对方将自己带离。
他已将传信给蚩黎,自己有要事要离开一段时间。
时隔多年,他已能看清烛焱的等级。
只比自己差一线。
在这大打出手,实为不智。
而且,他还需要时间评估烛焱的病娇程度。
究竟是只会放狠话的纸老虎,还是嘴甜心狠的疯批。
这直接决定了帝天怎么处理这件事。
能不撕破脸,自然是最好的。
有那么一丢丢心亏的帝天,选择了怀柔的方式。
当帝天站在修建得精美华丽的金屋牢笼前,那一丢丢心亏就烟消云散了。
“怎么?先生,你不喜欢吗?”
揽着帝天腰身不放的烛焱问道。
帝天转过头来,注视面前身着赤衣的俊美男人。
对方张扬邪肆的脸庞,有故作乖巧的病气。
深情偏执的凤眼很漂亮,却闪着危险的光泽。
这样的人,应该去看病……
意识有一瞬的跑偏,帝天已经很久没有威胁感了。
即使面对随时可能翻脸的病娇,他也并无惶恐愤怒之感。
“我不喜欢。”帝天淡淡道。
瞬间,他看到了对方的眼神变得阴沉。
像是逗猫,帝天不缓不急道:
“去你的房间。”
那双酝酿着不知名恶意的眼睛,现出一丝诧异。
但对方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好啊,先生和我躺在一起,这样我就可以一直看着先生了。”
明明意思已尽,对方还偏要低笑着呢喃:
“这样先生就跑不掉了。”
看起来怪病气的,惹得帝天有点想逗猫。
帝天将对方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推下去,淡淡道:
“这样走路不舒服……你可以牵着我的手。”
帝天很顺利地看到,对方脸色先是变得阴沉,又晴朗起来。
有点过于好逗了些。
帝天垂了垂眼。
尽管有些不情愿,烛焱还是放下了手。
他拉住了帝天垂在他身边的手,十指相扣。
这……什么小学鸡的童年游戏?
帝天大概是轻轻皱了皱眉,引得烛焱愉悦起来。
他眉眼弯弯,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帝天:???
究竟该说对方太幼稚,还是说对方太好哄了?
帝天本来也并不将烛焱当做太大的威胁,现在感觉更好拿捏了一些。
这让帝天有些下不去手了。
一路上的仆从侍女都低垂着眼睛。
没有一个人对城主拉着一个男人进入寝房好奇。
两人平静地来到一间满是深色调的阴沉房间里。
烛焱一直观察着帝天的表情变化。
见帝天打量着四周阴沉的房间装饰,他开口道:
“先生喜欢什么样的?我明天就叫人换。”
“你以前喜欢的颜色就好。”
帝天说完,就见烛焱面上有一丝怔愣。
“先生,你还记得……”
听到烛焱语气中的低沉,帝天看着对方的眼睛道:
“我不健忘。不喜欢的东西,何必放在眼前?”
对于帝天眼中的直白,烛焱像是躲避似的,低下了头。
“可是,以前的,我已经不喜欢了。”
帝天反问道:“是吗?”
他在黑色的床上坐下,像在自己房中一样自在。
他还拉烛焱一起坐下。
烛焱被他的行为弄得有些发愣,怔怔地看着他。
帝天看着身边坐着的男子,视线变得认真。
他在很仔细地打量着对方身上的每一丝变化。
烛焱自然能感受得到,任由他打量着。
帝天在打量之中,又带了点衡量。
他手中握着因果之线,每一次选择都会打出一个不同的结局。
他还不至于那么不慎重,随意逗弄又抛弃。
似是感受到帝天的衡量,烛焱放轻了呼吸,没有打搅对方。
直觉让他觉得,对方这次打量很重要。
然而帝天没说什么重要的事,只是说:
“我要沐浴,带我去浴池。”
烛焱的神情明显是被帝天的这一转折,弄得触不及防。
但他似乎没有理由拒绝,便引着帝天来到了另一个房间中。
里面有引入的汤池。
帝天走到池边,准备解开衣衫。
他看了看紧握着自己的那只手,淡淡道:
“松手。”
烛焱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
帝天解开腰封,扔到一边,偏头看烛焱:
“你就这么看着?”
烛焱面上有一瞬间的空白,但很快恢复了之前的偏执。
“我要看着先生。”
帝天心中淡淡“哦”了一声,继续褪掉衣裳。
直到精壮修长的身材显露出来,他才跨入汤池之中坐下。
身后的目光过于灼烫,但帝天只是懒懒地靠在池壁上,脸上神色莫名。
直到一双手搭在了肩上,他才出声:
“怎么?”
“让我来服侍先生吧。”
烛焱说完,如葱根般的白皙指尖搭在帝天肩头,不轻不重地揉捏起来。
帝天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他只是看着前方,若有所思。
烛焱的面目在身后看不见,但目光一直在他身上。
帝天也并不着急,他在静待事情发展。
就像看一场有趣的实验。
但毕竟后颈是身体的要害,那双有威胁性的手触碰到时,帝天会有些许不适。
他没办法放松下来。
烛焱的揉捏太过暧昧,像是毒蛇的信子在皮肤上游走。
那种可疑的抚摸让人无法揣测,他内心在想什么。
“好了,我要起来了。”
帝天出声道,肩头的手指恋恋不舍地离去。
帝天背对烛焱站起,往旁边走了一步跨出浴池。
下一秒他身上已经披上了一件宽大的白色衣袍。
帝天拢了拢衣袍,随手系了下腰带。
虽然松松垮垮的,他也不甚在意。
见帝天赤足踩在地上,烛焱忍不住道:
“先生,地上凉,让我为您穿鞋可好?”
帝天冷淡地看了对方一眼,自顾自往烛焱的房间里走去。
烛焱又不是不知道他口中的文弱先生活了八百年以上了。
搁这玩凡人的游戏呢?
对帝天的冷淡,烛焱也不生气,只是寸步不离地跟上。
烛焱的床是纯黑的,材质虽好但颜色太寡。
帝天虽也喜穿黑袍,可若仔细看,他的衣物都是花里胡哨的。
绣着各种暗纹,还有各种金边、红边、紫边的纹路。
哪像烛焱这里,真的纯黑。
这黑色看得帝天都想皱眉,他若无其事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若说赶路就让帝天累了,那当然是笑话。
大概是当初在烛焱这里太文弱了,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凡人作息。
既然都躺了,睡一觉也不是不行。
但某个人的视线,实在是太有存在感了。
帝天不理会都不行。
“要一起睡吗?”
漂亮的凤眼亮了一下。
“当然。”
烛焱说着,就躺了进来。
凤眼还是灼灼地盯着,身体离得更近了。
帝天把对方推开:“别离那么近。”
他收获了一个委屈的眼神。
帝天自然无动于衷。
他闭上眼,思绪开始乱飞,忍不住去关注远在此界外的半身。
但是,还没过一会儿,他就睁开眼,看着又凑近的人道:
“你想做什么?”
烛焱的凤眼里现出受伤和委屈:
“我想离先生近一点。”
帝天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危险。
即使烛焱都感到心惊,好在那股危险感来得快,去得也快。
没等他理清那股威胁感具体从何而来,身边的人已经伸手将他揽了过去。
他的身体,落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
“轰!”
大脑有瞬间的轰鸣和空白。
烛焱不能理解明明之前还很排斥他的人,怎么会忽然主动将他接纳进怀抱。
“先生……你……”
烛焱竟不知道说什么。
他像是回到了八百年前的过去,变得稚嫩而笨拙。
“烛焱……”
烛焱听到男人用温和的语气唤自己的名字,他的心都颤了一下。
就在他以为男人要说什么时,男人只是用手掌,轻轻遮住他的眼睛。
“睡吧。”
眼前忽然看不见,烛焱猛地捉住对方的手腕道:
“先生,你会离开吗?”
“放心,”柔和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我不会不辞而别。”
“所以,您还是想离开的吧?”
烛焱笑了一下,刚才灼热的心迅速变冷。
他的嘴角不由自主露出一个冷冽的弧度。
帝天看着一秒变脸的男人,有些无奈。
这么敏感,他有合理的理由判定怀里这个家伙是病娇吧?
帝天的目光再度化为审视。
他还不确定,烛焱是不是合适的人。
故而不会贸然跨越,那条熟悉的陌生人的线。
或许是帝天的沉默,或许帝天审视的目光,烛焱平静下来。
他知道,在先生审视某样东西时,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他不想被随便安排。
不知对方审视的结果是什么,男人只是移开了覆在他眼上的手。
抬手挥灭一切灯光,一手将他环在怀里,轻声道:
“睡吧。”
烛焱有很多话想说。
但面对男人,他总是不敢贸然破坏某种平衡。
他只能按下心头的想法,静静地待在男人怀里,不去破坏此刻的氛围。
这个人身上的味道是特别的,是安心的味道。
奇怪得很,明明八百年前,先生病弱得像是活不过一个冬天,却能让他感到安全。
现在他知道先生已有至少八百年修为,先生身上的味道还是没有变。
黑暗中,烛焱的手搭到了男人的腰上。
“先生……”
“怎么了?”
男人没有特别的反应,只是淡淡地问。
“您身上的味道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