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游：魔尊帝天[主攻]》断沧流青

14、14 与杨剑论道

　　听到杨剑的回答，狄小天满意地笑了起来：

　　“我就不打扰几位叙旧了，只是二庄主，去见老庄主时，别忘了叫上我。”

　　“谈话先不急，我们先去见父亲。”杨剑淡淡道。

　　“好。”狄小天没有任何犹豫，立马同意了。

　　几人各怀心思到了老庄主的院子，狄小天很克制地没有走到白发男子身边。

　　他太想了解对方了，但还是给对方留一点时间吧。

　　院子中央，一架躺椅上躺着一个老者。

　　他双鬓微白，面容安详，听到动静，向众人看来。

　　见到杨新，他激动地坐起身来：“回来了？”

　　因为起得太急，他不停地咳嗽起来。

　　“父亲！”杨新连忙上去给父亲拍背。

　　待父亲不咳了，他才跪在对方面前。

　　“孩儿不孝。”

　　杨新看着垂垂老矣的父亲，说不出话来。

　　他为整个家族操碎了心，多少奔波操劳，多少明枪暗箭，让不过六十多岁的父亲已经病成这样子。

　　可惜自己年少轻狂，只看得到父亲威严似海，只想挑战一切权威，逃离家族束缚。

　　这边杨新与老庄主互相忍着情绪交谈着，旁边狄小天不经意靠近大庄主，轻声道：

　　“大庄主，老庄主气血亏损，暗伤堆积，积劳成疾，损了元寿，辅以灵药，可补亏损，长命百岁。”

　　大庄主神色微动，又很快寂然：

　　“无功不受禄，杨家能为阁下做些什么呢？”

　　狄小天摇头：

　　“本来凭我与二庄主的情分，救人便只是举手之劳，更何况今日又能与大庄主相见，实在是意外之喜，又何谈报酬？”

　　狄小天担心对方不接受，又道：

　　“若大庄主坚持，不若与我共赴修仙界，结伴而行，一同历练？”

　　大庄主深深地看了狄小天一样，道：

　　“在下一介凡人，阁下为何如此优待于我？”

　　“你不是一般人，你很有修道天赋。”狄小天郑重道。

　　杨剑沉默了一瞬，又摇了摇头。

　　“多谢阁下好意，只是在下不会离开杨家的。”

　　狄小天看着偌大的杨家：

　　“是因为守护吗？”

　　大庄主的视线落在父亲和几个兄弟身上，不作回答，却是最好的回答。

　　“其实，二庄主完全可以接管杨家，不会的可以学，这些年的蹉跎，让他足够稳重了，大庄主何必执着呢？”

　　大庄主只是摇了摇头：

　　“多谢阁下，不必再劝。”

　　狄小天无声地叹了口气，不再劝他。

　　大庄主那双空明得有些泛蓝的眼里，闪过一丝歉意，又重归平静。

　　……

　　是夜，狄小天在百里青和大庄主的陪同下，治好了老庄主的病。

　　大庄主感觉欠狄小天良多，在论道过程中，竭尽了自己所学。

　　月光下，山庄依旧灯火通明，三道人影如风飘出庄外，落到小山之上。

　　青年白衣飘飘，青簪束发，身上笼罩着一股缥缈仙气，立于崖边，任夜风撩他衣摆，几乎要将他掀起来，他却又稳稳而立。

　　蓝衣白发的男子立于他身侧，白发在夜中如积雪明亮。

　　青衣男子立于二人身后，静静地立着，好似不存在。

　　白衣青年以指作笔，很快在半空画出一个“道”字虚影。

　　“何为道？”

　　白发男人答：

　　“道，途也。一生奉行，即为道。大道三千，小道无穷，万物皆可为道。”

　　白衣青年偏头看他：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虽然，吾愿听之。君之道为何？”

　　“轮转。”

　　白发男子的回答掷地有声。

　　“天地变换，日月挪移，四时更迭，阴阳转换，花开花谢，潮起潮落，生死交替，皆为轮转。我的道，即要参破轮转。”

　　青年抚掌而笑：

　　“有意思。如此一来，道的尽头，即是无尽轮转，不生不灭了。那你现在掌握什么轮转呢？”

　　“四时。”

　　白发男子说完，双指并拢，朝前一划，一道剑气斩出，先有春之生气，又为夏之烈燥，又为秋之肃杀，又为冬之凛冽，剑气尽时，又有春之生气。

　　“阴阳。”

　　白发男子再挥一指，忽而剑气如烈阳，灼人肺腑，忽而剑气为寒霜，刺人骨髓。

　　“生灭。”

　　又一指，这一指斩向旁边的草木，草木枝干纷纷碎裂，化为齑粉，可很快，断裂处又飞快长出嫩芽，长处枝干。

　　“善。”

　　青年望着白发男人大笑，喜悦的笑声随着山风传了很远。

　　白发男人和青衣男人感受着青年的喜悦和爽快，默然无声。

　　青年良久才停下，他郑重地对白发男人道：

　　“此番游历，逢你一人，便胜却无数。我不劝你，但我要说，你一定会来修仙界的，我们注定同行。”

　　白发男人没有反驳，只是问道：

　　“你的道呢？”

　　“我么？”青年挑眉，轻笑一声。

　　“逍遥。”是掷地有声的回答。

　　“御剑乘风外，逍遥天地间。天地随我心，万物顺我意……”

　　青年摸了摸下巴，沉思道：“当然，这不太现实，所以我需要物理逍遥。”

　　白发男人疑惑道：

　　“何谓物理逍遥？”

　　“物理，就是以外物跟人讲道理，比如说，谁不跟我讲道理，就给他两剑。”

　　白发男人眼睛略微瞪大，看着青年欢快地继续道：

　　“毕竟我出身在礼仪之邦嘛，谁不遵守我的礼仪，我就邦邦给他两拳。”

　　白发男人眼神凝固。

　　青衣男人抬头望天。

　　又来了。

　　当少主说道“物理逍遥”时，他就觉得不太对劲。

　　果然，少主还是那个少主。

　　青年看着两人的表情，继续道：

　　“你们别不信啊。道理都在物理之内，物理在，道理在，物理亡，道理灭。只有在物理下的道理才是真理。”

　　“咳咳……”白发男人掩着唇轻咳一声，“阁下见解虽然闻所未闻，但实在令在下大有感触。时间不早了，不如我们改日再聊？”

　　“少主，该休息了。”青衣男人也开口了。

　　“你们是不是在打发我？”青年偏头问道。

　　“咳，没有。”

　　“不是。”

　　“行吧。今天就到这里。”青年点点头，三人又悄然回到庄内。

　　房间内，百里青躺在温暖的怀抱里，状若不经意地问：

　　“少主，霸道和逍遥之道，你更喜欢哪一个？”

　　狄小天收紧搂住人的双手，明亮的眼里显露着不属于这张脸的深邃：

　　“百里，没有霸道，哪来的逍遥呢？”

　　百里青默然。

　　狄小天咬住了怀中人的耳垂，手开始不老实。

　　房间里渐渐响起了急促的喘息声，越来越炽烈。

　　却又被结界拦下，没有泄露半分。

　　……

　　柳州城最近热闹非凡起来。

　　因为四年一届的武林大会，将在附近的银杏山庄举行。

　　从武林大会即将开始的一月前，就陆陆续续来了许多江湖人士。

　　比斗对武，其实早已经发生在这柳州城的城里城外了。

　　今天，正是武林大会举办之日，柳州城内的人一下子往银杏山庄涌去。

　　本来喜静的银杏山庄，也不得不热闹起来。

　　山庄弟子在山庄各处招待四方来宾，几位庄主分别呆在重要的位置上，接待大人物，安排事宜。

　　大庄主杨剑陪同老庄主一起，招待众多武林巨擘。

　　老庄主与那些老前辈们谈笑风生，大庄主则是神情温和而疏离地应付着别人的寒暄。

　　好在因为杨剑的特殊气质，也没有人自找没趣找他瞎唠嗑，所以杨剑周围的氛围还算和谐。

　　在山庄不起眼的角落里，狄小天和百里青静静地看着这个场面。

　　“狄公子，百里公子，你在这里呀？何不去前面结交各方豪杰呢？”一个杨家子弟路过建议道。

　　由于呆在山庄很久，狄小天本人也很随和友善，所以山庄弟子都愿意和他打招呼。

　　“我们随便看看，你先去忙吧，不用管我们。”狄小天笑着点头打招呼。

　　“那我就先忙了，有事叫庄内弟子。”对方匆匆离开。

　　“真是热闹，”狄小天感叹道，“这凡间武道的盛会，其实也颇有趣的。不枉我们呆了这么久。”

　　“少主难道不是为了大庄主吗？”

　　狄小天偏头笑：

　　“是，百里可是吃醋了？”

　　百里青波澜不惊道：

　　“少主又在开玩笑了。”

　　“唔……”狄小天忽然凑近百里青的脸，眼含笑意。

　　“大庄主和百里是不一样的，大庄主是我看好的同道，百里呢……是我的大宝贝。”

　　真是腻死人的话。

　　百里里心底飞快闪过这个念头，却微微侧过了脸。

　　不知是否又脸热了，习惯性地躲开以免对方又说什么露骨的话。

　　狄小天见百里青躲避的样子，嘴角微扬，见好就收，站直了身子。

　　两人这样站着，直到大会快要开始，才到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这是狄小天的要求，他嫌麻烦，就拜托三庄主给自己安排个不招视线的好地方。

　　由于屏蔽了气息，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们俩。

　　在众多老前辈的一番发言之后，群情激动，人们摩拳擦掌，大会终于开始了。

　　狄小天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也不嫌弃，与百里青传音，乐在其中。

　　越到后面，上台者实力越强，都是久负盛名的江湖大侠，为争夺第一而来。

　　在厮杀中，久负盛名的剑客在打败最后一名对手后，忽然剑指杨新，要挑战前天下第一剑客。

　　杨新说自己不再参与武林大会了，对方仍不依不饶。

　　杨新迫于无奈下场，在一番精彩的对决后，打倒了对方。

　　这其中的激动人心，自不必说。

　　许多人摇头叹气，交头接耳，议论本次的比斗。

　　他们都认为马上就要结束了。

　　杨家商量，第一的奖励是一把宝剑，依旧赠予之前那位剑客。

　　那位剑客却也很高傲，拖着受伤的身体孤傲地走了，一句话也没说，宝剑也没要。

　　杨新当时的神情萧瑟又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