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血族公爵的私有财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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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利维亚公爵现下心情不甚愉快。
王宫晚会议事结束，回府邸的途中冒出了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温柔乡中安逸过久，坐在马车时公爵还想要不要顺路带些人类少年爱吃的山楂烤面包。
结果一时不察的奥利维亚就被偷袭成功，受了伤。
哪怕回到了公爵府，手背上的伤口仍有一丝细小余缝未曾愈合。
但有人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公爵今日的异样，甚至比他自己还要在意这“严重”的伤势。
少年漂亮纯粹的黑眸中盛满了担忧，再顾不上盘中甜蜜圆润的桃果，连忙走近上前来。
他想更仔细地去看看公爵的伤势，双手忍不住抬起又放下。
发现人类满心满眼都是对自己的关切与在意后，奥利维亚此前处决完刺客还暴戾汹涌的情绪被温柔地抚平下去。
但人类爱宠对他还是有些胆怯，不敢主动亲密靠近。
这可不行。
公爵想着，手心稍稍用力，令手背上的伤口又渗出几滴暗红血珠。
然后，他主动将弱点奉送到人类少年的眼前。甚至晃了晃脑袋，眉头轻轻蹙起，“好痛。”
原叶的眼睛霎时更亮了几分。
新鲜的血液样本就在眼前，但原叶还是克制住蠢蠢欲动的心，做足了关心主人却胆小不敢冒犯的姿态，良久才鼓起勇气去碰公爵的手。
他动作柔缓地拂去冷白肌肤上的刺目血迹，对着伤口轻轻吹气。
“呼一呼，就不疼了。”少年眉眼弯弯，说道。
样本成功到手！
还好他一直随身携带着特制试管容器，不然就要错过这个好机会了。
被当下的旖旎氛围蛊惑，奥利维亚低头，吻上那双装满自己倒影的眼睛。
……
听见少年腹中轻微的咕噜声响，
奥利维亚公爵方才回过神。
他将视线移到寝卧中央，三条狮爪支撑而起的桃心木桌上，结出了碟黄灿灿的甜香桃果。
应当是人类的晚餐。
公爵挑了个最为圆润的拿起。
细密的银绒像裹了层糖霜，指尖抚过还有微微回弹。足以窥见金黄果皮下甜蜜的内里。
这碟桃果是伊莎贝拉王后送来的，连着好几日。因其颇受人类少年的喜爱得以留存。
不然以公爵的气度，王后的侍女都进不了公爵府大门。
纪念日岛上，因处理叛徒的事情奥利维亚公爵与王后的关系隐约闹得有些难看。
最终还是王后屈从于血族内部压力，通过这些赠礼，发出想与公爵重归于好的信号。
毕竟没有他，王室什么也不是。
人类爱宠对果实直勾勾的渴望眼神让公爵心起妒意，手下一用力，熟的恰到好处的桃果便“嗤”地溅出蜜汁，甜香外溢。
见原叶的视线终于转移到自己身上，公爵这才不紧不慢地剥开嫩黄桃皮，开始投喂。
接着，掠过少年柔软的唇缝，奥利维亚也品尝到了清冽甘甜的桃汁。
陪伴人类爱宠一觉睡到午时。
奥利维亚用手指勾勒着少年的脸部轮廓，思索这令人喜爱的神奇魔力从何而来。
还没琢磨出个答案，少年就醒了。
原叶想，他还是习惯奥利维亚之前的模样。醒来就揽镜自照，欣赏自身容貌，或者是饿了，直接吸一口他的脖子。
总好过在他脸上一直画圈圈，觉都让人睡不安稳。
*
隔着轻薄的帷幔，却未有光明入侵。公爵知晓，今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探窗一看，果不其然。
天空阴云密布，温度也十分舒适。
奥利维亚哼起愉悦的小曲。
与少年相处久了，他的心态也变年轻了许多。
舒适的天气让他起了出门散步的心思，和人类爱宠一起。
那些年轻吸血鬼管这个叫什么？
——约会，对，约会。
之后，奥利维亚公爵就做出了这个让他后悔余生的决定。
意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
公爵以为他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清理场地，检查危险源，还带了群实力不差的护卫。
可高傲到不愿低头的奥利维亚公爵却忽略了人类的威胁。
经过残酷训练的人类动起手来，并不比有异能的吸血鬼差，不论速度还是危险性。
叫卖水果点心的人类平民，用摊布上赤/裸展放的刀具，发挥出了异于其朴实外表的非凡威力——
奥利维亚并不将它当一回事，也没有想躲的心思。
可在意的身边人却先有了动作。
“——噗”
利刃划入血肉，像撕开报纸一般轻易，突破肋骨的阻挡向更深处。
第二次了。
奥利维亚公爵低头，看着怀中人类因失血惨白的脸。
明明是这么弱小的家伙，自己也非常害怕，但还是又一次勇敢地挡在他前面。
汩汩流淌的鲜红血液灼痛了奥利维亚的手，也染红了他的眼睛。
他真正出手时，刺杀者连痛呼的机会都没有。
男人的身躯逐渐消失，先是饱经风霜的沟壑脸庞，接着，是脖子，躯干……
风一吹，那人体便如同堆垒起的像素点一般，细细飘散。
公爵的异能究竟是什么呢?
——湮灭。
奥利维亚痴迷于照镜子，也不全是沉醉自身美貌，还因他异能是通过那双紫宝石一般瑰丽的眼睛起作用。
而对自身投以注视时，“湮灭”则会变成对自身正面状态的加强。
可再厉害的异能也实现不了公爵现在的愿望。
看着少年腰腹处止不住流血的伤口，情急之下公爵甚至割破了自己的手，将血液往对方的嘴唇里送，想把他转化为附庸吸血鬼。
以这样的方式成为血族附庸，人类会逐渐失去自己的意识，变成只忠于吸血鬼主人的最佳工具。
但走投无路的公爵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目睹了一切发生的特瑞德则显得更冷静些，倘若他没有揪着速度型觉醒的吸血鬼脖子，让其去找医官的话。
“为什么他的伤势会这么严重？”
公爵平静地发问。
第十三个医官没有像他的同僚一样结巴，获得了活下去的机会。
“这个症状很像服食了涌动气血，遏制恢复的药物。公爵大人，他之前是否有吃过什么特殊的食物？”
——伊莎贝拉派侍从官送来的果子。
奥利维亚第一时间就怀疑到了，难怪附庸转化仪式也不起作用。
不论是王后动了手脚，还是被人陷害，擅长迁怒的公爵都不会轻易揭过此事。
屏退医官，
奥利维亚紧紧抓住人类少年逐渐失温的手心，面上维持住正常神色，同他闲聊。
正说到寝殿冷清，要不要养只宠物热闹一下时，躺在床榻的少年勉强抬手，拽住了他的衣袖。
“不，不要宠物，我可以陪着您。”声音虚弱却坚定。
“……好。”奥利维亚与少年十指相扣，应道。
等了许久，恢复了一些气力的少年低语道：“其实，我想埋葬在十字街的路口那里…主人您每天去王宫都会经过的地方。”
“死人才需要长眠地下，洛西，你不会……”
剩下的话，奥利维亚怎么也说不出来。
回应他的，也只有少年失去神采逐渐闭上的眼睛。
那一日的绯红之城闹出了很大的动静，血族王室的颜面扫地。
但日子逐渐过去，失去人类爱宠的公爵终于是没有精力闹出更多事。
除了一位被王室除名的伊莎贝拉王后，无有更大的损失。
他们已经查出，纪念日岛上的刺杀是伊莎贝拉提供的武器支持，想要除掉政敌，以及…奥利维亚公爵。
顺带还查清了吸血鬼皇帝衰老速度不寻常的原因所在。
真相大白，并不无辜的伊莎贝拉下场也无人同情。
*
对于人类洛西的死亡，格雷迪本该伤心。
他从前也有个和对方一般年纪的兄弟。遗憾的是，人类格雷迪同样无法保护他。
后来啊，不知道尖刀下一个落点会在哪里，格雷迪就主动成为了公爵手中最沉默的锋刃。
因为吸血鬼的走狗格雷迪，才可以保护他所珍惜的人与物。
而现在时光又仿佛倒回那个寒冷的冬日，“弟弟”又一次离他而去。
格雷迪接下来要做的任务，就是负责善后少年的身体，让对方变成一捧灰烬，住进漂亮小瓶子，永远贴身陪伴公爵左右。
这是公爵花了很多功夫做心理建设才下的命令。
他原先是打算把少年的身躯冰封，变成永不凋零的塑像，永远收藏。
可是想到洛西临死前的要求，奥利维亚公爵还是心软了，做了这个折中的安排。
在动手清理少年身上的衣物时，某个意外的发现，让格雷迪停止了掉落他以前最不屑的，无用的眼泪。
藏好空掉的药剂瓶，
格雷迪想，这个假死效果可真好，比药贩子描述的专业多了。
他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
*
落魄的中年男人在酒馆饮酒。
因为付不起钱，被赶出酒馆。
“会长。”
走进小巷后，路过的人类男子看清他的面容，惊喜道。
“你认错人了。”
道林死死埋头，把自己脑袋藏入皱巴巴的风衣外套内，紧挨着围墙角快步走开。
上次侥幸有人做了替死鬼，他躲过了公爵的残杀。
但道林明白，自己是个废物。只会一点嘴皮功夫。他“救赎”不了人类，创立这个组织时，他本意也只是不满现状，想拯救落魄卑微的自己。
没想到这小破组织越忽悠加入者越多，壮大到如今地步。
罗素围观了两人错过的全程，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后来，原叶主动站出来向道林发出邀请。
“先生，您想和我一起，拯救人类吗?”
他吐出了救赎会长道林惯常会说的台词。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血族公爵的私有财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