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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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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向感很重要。安畅和铸剑犁走了一夜没看见个人烟,被群捕押着,往东一拐,不消一个时辰,就到了一处小镇。
安畅累得双脚发软,看到凳子,腿一颤就坐下去了。一个捕快踢了她一脚,“这里没有你坐的地方,一边蹲着去!”
安畅委屈兮兮地站起来,铸剑犁阴着脸,不冷不热地说:“她是个女子,走了这么远路,就让她歇会吧。”这语气,就像他是捕头的上司一样。
铸剑犁少年成名,19岁就从科技大学少年班毕业时已经是炙手可热的IT精英,从来没学会低声下气。安畅心里一暖,她知道,患难时刻,他还是帮她的。
“你们是人犯,能和官爷坐在一起吗?”捕头又踢了铸剑犁一脚,把他踹到墙根。安畅灰头土脸的,铸剑犁抬起西装袖子给她擦擦脸。安畅的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
“活计,来十个馒头,四斤牛肉,再来两坛好酒!”捕头大嗓门叫着,点的果然是电影里的经典菜式。看来艺术还真是来源于生活。饭菜很快上齐,捕快们大口地吃着,安畅看着满桌的食物,使劲地吞了吞口水。从昨天到现在,他们粒米没进,安畅平时为了保持体形,吃得很少,但零食不断,什么水果、酸奶、干果、牛肉干,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铸剑犁看看安畅,又看看那满桌的食物,慢慢把手捏成一个拳头。
半晌,铸剑犁终于下了大决心,来到捕头面前,仰着头,却低声说:“我需要一点食物。”
捕头正端着酒碗猛喝,听到铸剑犁说话,不耐烦地丢给他一个馒头,铸剑犁没想到捕头这么痛快,手一慢,没接住,馒头掉在地上。他连忙捡起来,掀开西服,在胸前还算干净的白衬衫上蹭了蹭,回到安畅的面前。“畅畅,快吃吧。”铸剑犁把馒头递到安畅的嘴边。
这一声“畅畅”,安畅的眼泪就扑扑簌簌的掉下来了。这是他们谈恋爱时铸剑犁对她的专属称呼,安畅的父母都是老师,叫她都是一板一眼地喊全名,同学朋友也都习惯了连名带姓地叫她,只有铸剑犁,认识的第一天就自作主张地叫她“畅畅”了。恋爱时的铸剑犁也有过浪漫,安畅生日的时候,他送了一台性能超强的笔记本电脑给她当礼物,本子的外壳上竟镀了安畅的大幅照片,华美精致,独一无二。安畅拿到公司去炫耀,收获了不少小姐妹的惊声尖叫。可惜他们的恋爱太短了,只有三个月。婚后铸剑犁加班越来越多,他们的交流越来越少,倒是那台笔记本播放韩剧,陪伴安畅度过一个个寂寞的深夜。铸剑犁这一声“畅畅”,让安畅仿佛又回到了谈恋爱的时候,而此时这一个脏乎乎的馒头,比彼时价值一万多块的笔记本更能安抚她的精神。
铸剑犁见安畅哭了,以为她受不了突然穿越的变故,一边帮她擦泪,一边小声安慰道:“先吃饱了我们再想办法脱身,有我在,别怕。”
好久没听到铸剑犁温存的哄她,安畅的眼泪流得更凶了。眼看那几个捕快已经吃饱喝足,看架势马上就要起程,铸剑犁连忙把馒头往安畅的嘴里塞。安畅这才平静下来,掰了一半馒头递给铸剑犁。
“我不饿,你多吃一点,我们才有力气跑。”铸剑犁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
两人推来推去,捕头不耐烦地说:“让什么让,不饿就赶快赶路!”铸剑犁眼疾手快地把馒头整个塞进安畅的嘴里。又讨来一碗水,让安畅喝了。他们继续上路。
夜里,他们赶到另一处市镇。一处建筑物前。
“栈客来悦”安畅抬眼看到高悬着的漆木大牌,突然明白,这里就是千余年来名号响彻中华大地的“悦来客栈”是也!
“女的押到楼上,男的押在楼下!”那名捕头发话。没想到,铸剑犁说道:“不行,你们不能把我们分开!”
“不分开?”那捕头怪笑着说,“不分开你们好商议怎么逃跑?想得美。先把他押进去!”铸剑犁被押走了,安畅没来得及看铸剑犁一眼,就被推搡这押上了楼。男女授受不亲,捕快和女人也不例外。这地民风倒还淳朴。安畅居然享受了套间待遇,她睡里间,押解她的捕快睡在外间。
安畅双手被反绑在床头,一动也不能动。被当成神偷误抓,暂时是饿不死了,可是谁知道会被判个什么罪,流放西伯利亚或者斩首也不一定!亲娘咧!安畅惊出一身冷汗,一定要逃出去!
安畅四下看看,押解她的捕快戒备森严,应该是个尽职尽责的公务员。硬拼,肯定不行,只能智取了。安畅快速地转动脑子,可惜她平时养尊处优,哪里经过这阵势。安畅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有今天,就少看点韩剧,多看点《越狱》了。安畅的脑子转得比风车还快,可惜半天也没转出个所以然。
突然,安畅的肚子一阵抽痛,顷刻间就咕咕叫起来。又过了片刻,已是小腹如鼓。安畅知道,是吃完馒头后那一碗凉水开始发作了。
安畅动动双手,小捕快把她绑得挺紧,松动不开。总不能尿床上吧。安畅只得叫道:“官大哥……”
“什么事!”外间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那个……我想上茅房。”安畅憋得满头是汗。
没想到年轻的小捕快立刻红了脸,古代男人果然面皮薄,那小捕快二话不说,连忙帮她解开绳索,还特地面壁回避。
安畅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自由的双手。这就是机会!说时迟,那时快,安畅连想都没想,凭着本能,抡起身旁木凳,砸将下去。那实心眼的小捕快两眼一翻,一声不吭地倒下了。
安畅紧张得茅房也忘了去,一路疯跑下楼,摸到铸剑犁的房间。铸剑犁就没她那么好的运气了,他被推倒在地上,几个捕快坐着围守着他,正在打瞌睡。为首的捕头倒不睡觉,只是背对着他们,面朝房门,盘腿打坐,似乎在闭目养神。安畅悚然一惊,他一定是个武林高手!
她客观估计自己的实力,断断不可能冲破这么严密的封锁线救出铸剑犁。心一横,牙一咬,安畅心中暗道,“老公,对不住了。等我安顿好了再回来救你!”安畅一溜烟跑出客栈,趁着夜色,逃之夭夭。
安畅一路狂奔,跑散了头发,跑脏了衣服。她只有一个信念,逃,逃得远远的,说什么也不能再给捕快抓回去。否则袭击捕快,带罪逃脱,罪加二等,她恐怕小命不保。她平时养尊处优,体育不咋地,为了逃命硬拼着跑了整整一夜,日出东方,终于瘫软在相邻的镇子。安畅大口地喘着气,方才觉出又渴又饿。
早起的小贩已经开始沿街叫卖,安畅身无分文,不禁后悔忘了从被打晕的捕快身上摸点钱财出来,都怪以前生活太平稳安逸了,完全没有逃亡的经验。安畅懊恼得要命,对面的包子摊飘出撩人的香气,安畅饿得能吃下一万个包子!
安畅突然想起大学时代在超市当促销员的经历。不知道这卖包子的要不要找个人促销一下呢?安畅灵光一现,不知道能不能在古代自食其力打个工?她拢了拢乱发,拍拍衣服上的尘土,满脸堆笑的走到包子摊前。
“老板……”安畅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甜美一些。
包子老板看到安畅衣冠不整的狼狈样,直接挥手道:“要饭的,一边呆着去!”
安畅哭的心都有了。昨天还是开着私家车的美女,今天到古代就沦为乞丐了……这人生,上哪说理去啊!
安畅是二十一世纪的独立女性,崇尚自食其力。现在身陷困境自然要想办法。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找工作。双向选择,自由择业,古代应该和现代差不多吧!
安畅挨到水果摊前,问需不需要帮手。水果摊老板奇怪地看着打扮怪异的安畅,“这小本经营,请了你我吃什么?”安畅想想也是,蹭到了绸缎庄。
绸缎庄的伙计打量安畅道,“看你的衣服也是上等绸缎,但如此落拓潦倒,不会犯了什么案吧!拿你的户籍证明来看。”
安畅想到自己确实犯了袭击捕快之罪,还被当成什么“神偷东西”,顿时吓得腿如筛糠,颤悠悠的转身就跑。
穷则思变。安畅看到此地楼阁林立,商业繁华,秩序井然,不是富贵之地,至少也奔了小康。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富足之地,百姓必也善良。不如就利用一下市民的同情心,争取混顿饱饭吃。
安畅向前挨了几步,在一幢二层建筑前停下。抬头看看,雕梁画栋,富丽堂皇,门口悬一金牌漆字大匾,上书“开心客栈”。在客栈门口晕倒,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安畅决定,就晕在这个地方了。
心下一松,饥渴交加的安畅咕咚一声倒在开心客栈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