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黑客女友》文白

58、第 13 章

　　联邦安全局的局长办公室里，萧想将一个资料袋放到郭威面前的办公桌上，说道：“老爹，是我判断失误了。”

　　郭威打开资料袋，简单翻了翻，就听萧想继续说道：“里面是白夜组织在沙城刺杀案前一周收到的资金的账户信息，包括该账户的转账记录。”

　　“从转账记录来看，该账户的资金来源也是大量的小额转账，并且转账账户一眼看上去没有相同的，与刺客伪造身份的账户十分相似。” 说到这里，萧想停顿了片刻，让郭威粗略浏览了一遍转账记录，才接着说道，“这个特征很显著，基本可以认为，两次刺杀案的幕后主使是同一个人，或同一个组织。而沙城刺杀案发生时，董安妮还没有将基因改造项目的合同交给执政官，麦可考文没有动机在那时就策划刺杀执政官。所以，我认为，基本可以排除掉麦可考文的嫌疑。”

　　郭威点点头，将资料袋还给萧想，说道：“做得很好。你把这些信息同步给星海和蜥蜴，看能不能对他们现在的调查有所帮助。”

　　“是。” 萧想接过资料袋，出了局长办公室。

　　局长办公室外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另一头，才是特工们的办公区。萧想穿过走廊，先后找了星海和吴玉良的办公区，都没有看到人。她没有多考虑，径直朝着会议室走去。

　　路过一间茶水间时，茶水间里伴随着速溶咖啡的味道一起飘出来的，还有一句不满的抱怨：

　　“我可是费了老大的劲儿，才终于查到了那家慈善机构，没想到，就差最后一步，局长竟然毫无理由地把我调离了威夫特国……”

　　萧想眼神一凛，顿住了脚步。这句无心的牢骚信息量太大，慈善机构，威夫特国……萧想几乎可以确定，发牢骚的特工就是她在威夫特国的上一任调查者。所以她才没有对接线人，没费多大的精力，就直接去了最终的目标地点。

　　难道，老爹让她去威夫特国调查资金账户，真的是为了支开她？

　　萧想没有多停留，压下心中的疑问，继续朝着会议室走去。

　　星海和吴玉良果然在其中一间会议室里，似乎正看着白板发呆。萧想站在门口看了一阵白板，只见白板上贴了一张地图似的东西，地图上的某些区域还密密麻麻标注着箭头和文字。

　　“你们开始玩寻宝游戏了？” 她调侃了句，将资料袋放到了会议室的桌子上。

　　两位全神贯注的特工这才发觉萧想的到来。吴玉良转过身，顿时惊呼：“萧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给我带威夫特国的特产了没？不是，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

　　萧想忽略了搭档习惯性的聒噪，指着桌子上的资料袋说道：“这是沙城刺杀案中，白夜组织收到的资金的账户信息，看能不能与刺客伪造身份的账户做一个交叉分析？”

　　“必须能。” 吴玉良再次抢了星海的话。星海给了萧想一个无奈的眼神，打开资料袋先看了起来。

　　“转账信息也是大量的小额转账，而且转账账户更多——看起来，沙城刺杀案和白城刺杀案是同一个幕后主使。” 不到一分钟，星海就做了跟萧想相同的判断。

　　萧想点点头，在吴玉良从星海手中接过资料的时候，说道：“所以幕后主使也不大可能是麦可考文，我们需要另找嫌疑人。你们那里有什么新发现？”

　　星海摊了摊手，指了指白板上的地图，说道：“我们的所有发现都在这上面了，刺客的时间轨迹图。正好你来了，也帮我们一起看看，能不能从中发现什么新线索？”

　　萧想走近白板，近距离看了看白板上标注的箭头和文字。标注很详细，甚至连刺客某天在哪座城市的哪家餐厅用过晚餐，都标注了出来。萧想细细浏览着，快速建立起各个标注之间的关联。

　　这时，星海的手机突然响了。星海接通手机，负责问询的一名初级特工向他汇报说：“星海，有一名目击者提供了刺客的一些信息，但信息有些特殊，你看看是否可用？十分钟前的问询录像。”

　　星海立即借用会议室的系统，打开了十分钟前的问询录像。吴玉良和萧想见状，都将注意力转移到问询录像上。

　　问询录像依旧是初级特工在光线柔和的问询室里与目击者的对话——

　　初级特工：“你是什么时候见到照片里的人的？”

　　目击者：“具体时间记不清了，但应该是去年七八月的时候，我记得当时很热，我在酒吧点了加冰的啤酒，然后就碰到了照片里的人。”

　　初级特工：“你之前认识他吗？”

　　目击者：“不认识。但我是个爱说话的人，喜欢跟人聊天，就主动找他说话。他一开始不爱说话，但喝着喝着，话就多了起来，甚至比我的话还多，所以我现在对他还有印象。”

　　初级特工：“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目击者：“天南海北地聊。但我一向是聊过就忘，只图一时痛快，也不记得都聊了些什么……只记得他的话渐渐多了起来，还开始吹牛，我就跟他比着吹牛。”

　　初级特工：“他是怎么吹牛的，你还记得吗？”

　　目击者：“我记得他说，他曾经从零到一搭建过大型服务器，那感觉，就像是一个凡人创造了一个神——这句话让人印象深刻，但他当时已经喝醉了，而且那之前，我已经从他口中得知，他只是附近码头的一个搬运工，平时不可能接触服务器，所以我判断，他是在吹牛。”

　　初级特工：“那他有没有提过，他是在哪里、以及什么时候组装的服务器？”

　　目击者面露难色，似乎记不清了，但一会儿后，他的眼睛突然一亮：“啊对，我记得他提过，服务器有一人多高，太沉了，大冬天他都出了一身汗。当时我还嘀咕，吹牛还附带细节，看来是老手。”

　　初级特工：“关于那次聊天，你还记得什么？”

　　目击者陷入了一阵沉思。

　　……

　　看到这里，三名特工对视了一眼。目击者提供了线索，却认为这只是刺客的吹牛，确实有些特殊。

　　星海说道：“你们怎么看？刺客真的是吹牛吗？”

　　萧想接过了话：“从我们搜集到的资料来看，尤其是刺客失踪以前的工作经历来看，他确实不会接触到服务器，但不会接触服务器的人，吹牛一般不会牵涉到这方面，毕竟这是较为专业的领域。那么，如果他真的亲手组装过大型服务器——”

　　萧想转身，看着白板上的时间轨迹图补充道：“在去年到前年交界的那个冬天，刺客主要活动在联邦东北部的科学城一带，包括与科学城相邻的周边城市。”

　　星海点点头：“科学城风力资源充足，电费便宜，很多机房都建在那里。而且，我在时间轨迹图中也标注过，根据科学城某个房东的证词，刺客曾在那个冬天，在她那里租过一个月的房。虽然她发现厨房似乎没有开火的迹象，但刺客的租金是提前付过的，没有赊欠。只是当时，我们没有从科学城的餐厅里获取足够的信息，证明刺客确实在那里生活过一段时间，所以才没有重点调查。”

　　星海结合着时间轨迹图给出了结论：“我认为这条线索值得一查。”

　　吴玉良认同了星海的结论：“同意。”

　　他说着打开了桌上的电脑，开始查询起来。屏幕中飞速闪过一行行指令，又快速来回切换着窗口。不到两分钟，吴玉良输出了信息：“科学城及其相邻的周边城市，目前注册的机房一共有258座。但这258座机房中，注册于去年和前年交界的那个冬天的，只有2座。”

　　吴玉良边说边继续查询：“其中一座是新美跨国公司名下的机房。新美跨国公司之前在科学城有一座机房，后来因为业务扩充，又新建了一座机房，备案详尽。”

　　“而另一座，则注册在一家名为星环科技有限公司的名下……”

　　窗口切换了几次，信息在电脑中快速流动着，吴玉良查询了一阵，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个星环科技有限公司，看起来像个空壳公司，没有查询到该公司的有效业务和交易信息……你们说，哪座机房的嫌疑更大？”

　　答案不言而喻。星海说道：“你直接告诉我们，星环科技公司名下注册的机房的具体地址是？”

　　“科学城环城大道159号。” 吴玉良抬头看向了对面的两位同事，说道，“现在的问题是，目击者提供的证词显示，这条线索的来源很可能是刺客酒后的吹牛，所以我们基本不可能拿到搜查令。”

　　“我们需要搜查令吗？” 星海说着看向了萧想。

　　萧想：“我跟你想的一样。”

　　吴玉良一听，顿时激动起来：“明白，我们只是过去观光而已——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我们是指我和星海。” 萧想淡淡地给吴玉良浇了一盆冷水，“你还是留在局里，负责远程技术支持。”

　　吴玉良：“……”

　　他转向星海，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星海：“星海……”

　　星海考虑了片刻，对萧想说道：“让他一起去吧，服务器机房的技术专业度高，可能确实需要有技术特工在现场。而且我们两人都在，不至于连一名技术特工都保护不了。”

　　吴玉良惊喜过望，立刻上前给了星海一个拥抱：“星海，还是你最好。”

　　星海顿时一脸嫌弃地推开了吴玉良：“我对男人可没有兴趣。”

　　吴玉良也换上嫌弃的眼神，跟星海保持了距离：“我也是。”

　　两人都下意识地将目光转向了萧想。

　　“别看我。” 萧想转身，走出了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