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之殇》分飞燕

68、第二十章（中）

　　那一个月我们过的很辛苦。不但要备考，还要抽出时间来排练。
　　雨侬姐很够意思的来客串了女配角，尹湛也给我们提了很多有建设性的意见。
　　子朗很是认真，虽然第一次排舞台剧，可那种敬业的劲头让我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尹湛在排练的空当走过来对我说：“编剧，看到没有，我们以前排练的时候，从来没有这么多观众的。”
　　我这才注意到身后黑压压的都是人。
　　“都是男女主角的粉丝。”尹湛笑着说。
　　看来这次不能不成功，否则这些忠实的“剧迷”不会饶了话剧社。

　　子朗和雨侬姐的那段舞蹈刚刚结束，周围响起众多叫好声和掌声。
　　这场舞蹈是慕容一手编排的。
　　她说对于《五百分之八》这部电影的内容用这种形式表现的话更有艺术效果，而且言简意赅。
　　有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如果她念个艺术学校，或者直接进入演艺圈，现在一定已经是炙手可热的一线明星了。

　　《五百分之八》是我的剧本中没有做浓重介绍的一部电影的名字。
　　正是这部电影引领了整个故事的发生。

　　故事开始于1901年。安公馆公子和苏公馆的大小姐新婚的日子，皇后安烨伊亲自驾临祝贺。
　　新郎安烨迁看到她却黯然神伤。

　　没有血缘关系的安烨迁和安烨伊是一户名门望族长大的兄妹。哥哥从小就对聪□□黠的妹妹有一种超越兄妹的感情。
　　在那个战乱的年代，面对深受列强凌辱的国家，兄妹俩都有着一腔报国的热血。
　　两个人的心里各有想法。在救国的道路上，两个人不知不觉间已经分道扬镳。

　　哥哥却受到来自大陆的革命思想影响，立志通过武装斗争推翻腐败的政府，建立共和制的国家。
　　妹妹的骨血里流着皇族的血液，主张巩固现有的君主制度。她认为国家现在最大的问题就在于政治家的软弱和腐败无能。在一个合适的机会下，她成为了掌握实权的辅佐一国之君的皇后。

　　而在此之前，烨伊从小的好姐妹，同样是和安烨迁两小无猜的女孩儿——苏斐，因着老国王的指婚，嫁到了安家……

　　因为烨伊，烨迁徘徊在痛苦的抉择边缘……
　　烨伊也在同时积极的改革朝政，对侵略国给予了毫不留情的还击。

　　然而就在烨迁几乎要放弃自己未竟的事业，将救国的希望寄托在心爱的人身上时，1909年，朝野有叛党发动了政变，联合外国侵略势力，将皇帝逐下帝位，更是将宁死不屈的“眼中钉”——安烨伊毒死。
　　当时，已经发了疯的苏斐，听到了消息，也在第二天悄然离世。

　　悲痛欲绝的安烨迁最终选择铤而走险的办法，抱着必死的信念只身行刺，连发六枪将卑鄙的傀儡皇帝以及前来道贺的贼国首相击毙。自己也倒在血泊之中……

　　电影的梗概大致是这样的。难得的是慕容可以将整个故事通过完全的肢体语言表现出来。
　　也许因为我是编剧的缘故吧，竟然也看懂了。
　　子朗1米88的大个子，跳起舞来倒也不显得笨拙，和雨侬姐配合得很好。
　　可见他私下里有多么努力了。

　　新婚之夜这场戏，苏斐发了疯。也是整个剧本的第一幕。引出之前排练的舞蹈。

　　这是一场很难把握的戏。我为慕容捏了把汗。
　　“烨迁，你看着我……”慕容演的很投入，眼睛里酝酿着泪水。
　　“噢！”子朗还没等慕容说完应声答道。

　　我们全部倒地！
　　他应该等慕容说完：“我现在是你的妻子了。”然后看着她的眼睛，说：“对不起，苏斐……我……不爱你。”
　　谁知这家伙却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么一句！这可是一反之前的状态。
　　开始和慕容演对手戏了……他受到了强烈的磁场影响。

　　慕容的眼色陡然变得很冷峻，一句话也不说。
　　我上前平心静气的和子朗再把对白重复了一遍。子朗很尴尬的连声说对不起。
　　慕容看了看我抱歉的眼神，没说什么。

　　慕容那场苏斐的戏演的很是成功，甚至出乎我的意料。
　　当她歇斯底里的喊道：“那你为什么要娶我！——”的时候，我几乎以为她快要崩溃了。
　　尹湛忍不住在我旁边鼓起了掌。
　　他不可思议的摇着头说：“她真让人惊讶。舞台好像就是她的一样。”
　　我转头对他说：“她是独一无二的慕容舞。”

　　就在这时，透过尹湛赞赏的目光，我仿佛看见一个离开的背影，沉默而熟悉，消失在门口。

　　紧张的排练每天都在继续。子朗后来还犯过两次类似的错误。
　　一次是穿越回去的童晓欣夜晚觅食那一幕。
　　子朗用筷子喂慕容食物，几次忘了在舞抽鼻子的时候掏手帕。慕容当时的脸比锅底还黑。

　　不过子朗总体来说还是演的很不错。尤其是那段在书房里的演唱。那种忧郁的唱腔，简直就把安烨迁这个人演活了。
　　爱情，总是让人执迷不悟，
　　爱情，总是让人忘了来时路。
　　她，离我而去，却占据我的心。
　　她，在我身边，却没能守护。

　　爱情很苦，却让人无法不顾。
　　内心的话，却没有人能倾诉……

　　子朗后来告诉我，这是傲然在看完剧本后写的歌，旋律优美，歌词虽然简单倒也很能表达男主角的心情。所以他就拿来试唱了。
　　我一点都没有吃惊。从听到那首歌的时候开始，我就猜到了。

　　排练虽然总会有层出不穷的问题，但是在大家的努力下，初步的排演已经完成了。接下来的一周，就是精益求精的阶段
　　廖美珊手下的清风社在舞台道具以及服装的创意方面都给了很大的支持。
　　她还经常会在我的旁边说：“方子朗和慕容舞这对绯闻男女，会不会真的开始了呢？看他们很默契的样子。”
　　她说这话的时候，刚好是那场雪地中的吻戏。即使是假吻，子朗之前一天的排练也总是进入不了状态。

　　这一天却意外的一次成功了。
　　中文和小猪都使劲的鼓掌，还喊着：“对了！子朗！就是这个味儿！”这是当时一个方便面广告语。
　　一帮小女生很不满意的小声抗议着。我吃惊的在里面看到了天骄。她居然也对这个感兴趣了？
　　还有梁筝。她默默的看着，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我知道，她那边现在已经拉开帷幕，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

　　回去的路上，男孩子们簇拥着子朗。之前还找了天骄，但她已经不见了。可能那只是自习过程中的短暂休息。

　　“真没白费我们一番栽培！”中文说。
　　“什么啊！主要还不是我的枕头的功劳！”小猪在旁边说。
　　“关枕头什么事啊？”可儿问。
　　子朗马上用凶狠的眼光恐吓他们。大家也就光笑而不说什么。

　　离正式演出还有一天。这个星期六，全体演员休息。
　　我和慕容两个人在宿舍里，她这段时间一直在超负荷运转。我很担心，所以给大家都放了假。
　　“你今天上午就呆在床上好好休息。”早上，我把要起身的她按回去。
　　她就重新躺下。

　　“如卿……苏斐，她到底为什么会疯的呢？”一个小时以后，我买了早点回来。她居然还醒着。
　　“因为烨迁不爱她啊！吃点东西吧！”我把小笼包从食品袋里夹出来。

　　“我觉得不是这样的。”舞并没有起身。
　　“哦？那你有什么高见？”我继续把豆浆倒出来。

　　“她爱的人……应该是安烨伊。”豆浆倒在桌子上了。真是不小心。
　　“不会吧？”我背对着她说。
　　“她爱烨伊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在一起，本已经思念成疾，想寄托在与烨伊长相酷似的烨迁身上，但是这最后的希望也不能实现，所以崩溃了。如果她知道烨迁爱的是烨伊，或者更致命的，烨伊爱的是烨迁，那么她似乎只有用这种状态才可以生存……而且，最后，她也是听到烨伊的死讯去世的呢……”
　　“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剧本是我写的我还不知道啊！那是我对苏斐这个角色的怜悯。如果让她来承受烨迁为了烨伊而死的痛苦，我觉得太残忍了，所以才这样安排。毕竟她们俩是真正推心置腹的朋友。”
　　“是这样么……”她小声说。

　　“别想那个该死的剧本了！来吃饭吧！”我终于转过头去。

　　“她可能很贪心，但也很痛苦的……喜欢他们两个。”慕容看着我,眼神里的东西让我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