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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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过去了，魔王依旧任何没有让克莱尔复工的意思。如果克莱尔不是急着赚钱，一定会很享受这莫名其妙的病假。
闲得发霉的克莱尔恶向胆边生，没事就去书房晃悠一下，彰显自己的存在感，然而魔王根本没给她任何反应。
克莱尔很生气，她就没见过这样难以捉摸的雇主。明明她觉得自己都已经好全了，但魔王还是没有让她复工。
一般人都巴不得手下的人没日没夜地工作，哪有这样发了次烧就不给人干活的道理。
克莱尔晚上偶尔还是会翻阅那本恋爱小说，其实她对恋爱没什么兴趣，但她还是反复看着那些甜蜜得有些过分的恋爱情节。
也许是想要和同龄人交谈的执念在作祟吧，然而看的越多，克莱尔对村庄生活的思念之情也越发深厚。
“我想回家看看。”厨房里，克莱尔嚼着土豆说道。
两个厨子都在厨房里偷吃惯了，然而不管用什么样的烹饪方法，没调料的食物吃起来还是太乏味了。
狼人芬里尔嚼吧嚼吧，咽下嘴里的食物，他叉起一块肉塞进嘴里，口齿不清得问着：“真是突然，发生了什么事吗？”
“什么都没有。”克莱尔觉得芬里尔说的像句废话，“我现在都没事干，也没人能跟我消磨时间。”
“这不是有我们嘛。”芬里尔举起勺子，“难道这些日子我们的陪伴没在你心里留下一丝痕迹吗？”
“……不一样的。”克莱尔移开视线，一股孤独又惆怅的情绪油然而生。虽然在魔王城的每一天都吵吵闹闹的，但人的本能还是促使着她回到人群中。
“今天就到这里吧。”克莱尔放下叉子打算离开了，她也没什么可以教给芬里尔的了。
“你怎么了？”敏锐的狼人闻到了克莱尔身上传来沮丧的味道。他对这样的感情感到不解，但还是试图安慰克莱尔。
于是他变成兽型，一跃挡住了即将离开的克莱尔，然后将克莱尔紧紧团在身体里。
克莱尔动弹不得，试图挣扎却抓得满手都是毛。看着空中纷飞的白毛，克莱尔也不敢乱动了。
“芬里尔，别把毛发搞到食物上！”克莱尔叫道。
“管它呢！偶尔也要让他们尝尝新的口味。”白狼黄澄澄的眼睛盯着克莱尔，“所以，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难过？”
被困住的克莱尔皱着眉，兽毛搔着她的脸，令她有些痒痒的，“我没有难过。”
“少骗人了！”芬里尔说，“别想骗过我的鼻子，那股伤心欲绝的味道都要淹没整个厨房了！”
被这么一说，克莱尔才开始感到眼眶发酸了。最近各种各样的经历浮出脑海，令她感到五味杂陈。
也许是因为她遭到了非常过分的对待，也许是因为她从没有正视过自己的感情。也许从投靠魔王的那一刻起，她的生活就乱套了，但这一切不都是她自找的吗？
“你是不是哭了？”白狼轻声说道，他感觉到几粒水珠顺着他的毛滑落下来。
克莱尔扭过头：“……才没有，是你的嘴味道太大熏到我了。”
“……”白狼不开口了，只是默默圈着人类少女。
陌生的心跳顺着温暖的体温传了过来，很快，克莱尔就恢复了平静，然后生出一股莫名的羞耻感。
她深吸了口气，然后推了推白狼：“好了，我已经好了！快放我出去。”
庞大的狼犹豫了一会，才松开了身体。失去禁锢的克莱尔站了起来，芬里尔又变回人形，头饰滑稽地挂在他的头上。
“……谢谢。”没等芬里尔做出反应，克莱尔丢下一句话便快速离开了，看起来十分仓促。
“哎呀。”芬里尔刚想挠头，想起克莱尔的叮嘱又放下了，“总觉得，有点像某个人呢。”
心情有些好的狼人哼着歌，端着落了几根狼毛的食物走出厨房的大门。
不过，那个人肯定不愿意被这么想就是了。芬里尔在心底里接上这句话。
克莱尔在走廊上快速前进着，她还是第一次对别人示弱。那种尴尬，羞耻又感动的心情令她无所适从。
克莱尔甩甩头，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得多想想回家的事。她可不能身无分文地回去，但是现在还没发工资呢。
砰！
慌乱的克莱尔撞上了什么东西，惯性差点让她弹飞出去，幸好对方及时拉住了她。
克莱尔捂着被撞到的鼻子抬起头，吸血鬼那血红的双眼正在黑暗中微微发着光。
“就算这里没有人，也不能在这种地方奔跑啊。”德莱文的语气依旧轻浮极了。
克莱尔回过神，然后揪着德莱文的领子，恶声恶气地问道：“魔王城能预支工资吗？”
虽然走廊里一片漆黑，但吸血鬼天生就有着优秀的夜视能力。
看着少女有些泛红的眼眶，被拽住的德莱文眨眨眼：“可以啊。”
“……抱歉。”一会，克莱尔放开德莱文的衣领，她好像显得有些过于激动了。
“没关系。”德莱文很有素质，完全没戳破她现在奇怪的状态。
“你要钱做什么？这里没有需要用钱的地方吧？”德莱文说，“虽然你想用也用不了啦。”
“我想回家看看。”克莱尔说。“顺便买些必需品。”
“想逃跑了？”德莱文整理着被揪皱的衣领，“人类果然还是不适应这里吧。”
“看来我回去之后，得买个塞子堵住你的嘴。”听到这话，德莱文只是微笑着。
过了一会，克莱尔才说：“我会回来的，只是想回去看看而已。”
“真的吗？”德莱文有些阴阳怪气，“那可真是突然啊。”
克莱尔哼了一声，这次她不会给魔物可怜她的机会了。
然而德莱文又继续道：“但是你需要去找魔王申请一下，我可不管财务啊。”
……克莱尔突然觉得，其实被人可怜也挺方便自己行事的。
书房前，克莱尔深呼吸了几口气，然后推门而入。
这两天魔王已经对她的闯入有些习惯了，根本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克莱尔装模作样地在书架前绕了一会，见魔王依旧无动于衷还是有些泄气了。
这样放任一个人类在自己的书房里来去自如真的好吗？克莱尔还是搞不懂魔王在想什么。
她看着魔王坐在书桌前笔耕不缀，就像真的把她当做一只闯入的老鼠，有点烦人，但是也没什么威胁性。
纠结一会，克莱尔还是决定主动出击：“魔王大人，我想要预支这段时间的工资。”
魔王还是没理她，但是克莱尔感觉魔王有在听她说话。
于是克莱尔继续道：“我想回家看看，当然也要买些东西。而我现在身无分文，所以拜托您，先把这段时间的工资给我结一下吧。”
魔王的笔停了，他转过身，看着克莱尔，眼神依旧有着强烈的压迫感。克莱尔咬着牙忍受着这目光，她不是很擅长主动开口，这让她觉得有点像在乞讨。
她就工作了不到一个月，还被扣了一大半的工资，而这么一点钱还要低声下气地索要，真是没天理了。
“你还会回来吗？”魔王终于开口了，声音依旧听不出什么情绪。
“当然。”克莱尔有些迷惑，为什么所有人在问这个问题？
“……好吧。”魔王没有丝毫刁难的意思，轻易地松口了，他听起来有些失望。
魔王靠在椅子上，一绺黑发滑到他的胸前。他盯着那绺头发不经意地问：“最近你感觉怎么样？”
“谢谢您的关心，我已经好多了。”克莱尔说，最近她睡得实在太多，几乎把之前欠的觉都补完了。
“那就好。”魔王顿了顿，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那股尴尬的气氛再次现身。
克莱尔就这么耐心地等着，丰富的打工经验告诉她，对待某些上司就是要像对待孩子一样，积极回应且富有耐心。
“……早点回来。”魔王简短地说完就转了回去，没有给克莱尔回应的机会。
真是古怪的领导，克莱尔实在摸不清魔王的复杂心思，只好干巴巴地道谢。
道完谢，克莱尔走出书房，关上门前，魔王也没有抬起头再看她一眼。
不管怎么样，她先把金钱方面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要操心的，就是路途了。
一边前进着，克莱尔思考着回去的方法。
当初来魔王城的时候她走了两天两夜，现在要回去肯定也要花不少时间。
克莱尔走进到大厅，打算寻找德莱文。
然而德莱文并不在大厅中，只有芬里尔在和魔物们吵闹着。
看到克莱尔，狼人停下话头，朝她打了个招呼。
克莱尔正要回应，头顶上却突然传来了德莱文的声音：“克莱尔，快接住！”
克莱尔抬起头，蝙蝠形态的德莱文正叼着个袋子，在他开口说话的同时，那袋子便从他的嘴中朝下坠落。
克莱尔眼疾手快地接住了袋子，袋子在她手里一沉，发出哗啦啦的钱币碰撞声。
这重量有点超乎她的预料，克莱尔掂量了一下，不由得怀疑魔王算错数了。
袋子的做工有些粗糙，似乎是用亚麻做的，克莱尔打开袋子，里面的金币正闪着醉人的光。
狼人已经走到了克莱尔身边，他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是钱。”克莱尔倒出金币，狼人动动耳朵，听着金币相撞的声音。
“天啊，这声音真是美妙。”
芬里尔好奇地看着克莱尔手里的金币，令人垂涎的金光在她手里闪动着。
他对上方喊道：“德莱文，我呢？我也要！”
“你做梦！”蝙蝠说，“你自己去跟魔王大人求吧！”
钱的数量比她估计的要多得多，魔王不会是忘记扣她工资了吧？
克莱尔没有声张，她正好对此求之不得呢。
数完，克莱尔收起钱袋，朝德莱文喊道：“谢谢！”
此时德莱文也降落到大厅中，人型的吸血鬼伸了个懒腰：“不客气。”
“克莱尔，这些钱能买到些什么？”
狼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克莱尔藏着钱的口袋。
“可以买非常多东西了。”克莱尔回忆了一下，“也许几十件衣服，几百只烤鸡……”
某个词使芬里尔的耳朵竖了起来，克莱尔没注意到他的变化，继续说着：“说不定连面包店一整天份的面包都可以买下来……”
克莱尔居住的村庄经济还算发达，而且交通也便利，因此商铺也非常丰富。而且，村里的消费水平并不算高，可以说商品是相当物美价廉了。
虽然只有两天的工资，但也足够克莱尔变得十分阔绰。
过往克莱尔肯定会把这钱存起来，但是遭遇了那样的事件之后，她的金钱观似乎也发生了某种变化。
“克莱尔……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去吗？”狼人看起来有些扭捏。
克莱尔有些诧异：“为什么？不会很危险吗？”
“感觉很有意思！”芬里尔眼里闪着光，“我还没在白天去过人类的地盘呢。”
芬里尔的尾巴甩动着，似乎对此向往极了。
“可以是可以，但你的耳朵和尾巴该怎么办？”
“到时候总会有办法的！”芬里尔不以为意，显得随性极了。
“……好吧。”克莱尔说，“那我们明天就一起出发——”
“等一下。”被忽视的德莱文冷不丁地插了句话，“你们都走了，那谁来做饭？”
魔王城仅有的两个厨子对视一眼，然后齐齐看向德莱文。
“……”德莱文欲哭无泪，“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吗？”
“不太好吧？”克莱尔犹豫地说，她可没把握带两个魔物出门。
“不太好吧。”芬里尔深沉地说，“大白天走在路上你就会变成灰烬了，光是不让你被风吹走就够耗上不少时间。”
德莱文阴森地看了嘴贱的狼人一眼，芬里尔不禁缩缩脖子。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勇气，才能令狼人总是说出如此冒犯的话。
“真是没办法。”吸血鬼懊丧地自言自语，“唉，这就是命运的考验吗？”
“好吧，那么祝你们一路顺风！”可怜的德莱文只能接受他的悲惨命运，连离去的背影都变得有些佝偻了。
“那就约好了！”没管离去的德莱文，狼人高兴地说，然后跟克莱尔告了别。
看到不停摇摆的白色尾巴消失在黑暗中，克莱尔不禁微笑起来。
也许，在这里的生活也不算太赖。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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