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寫憶》零琊

1、寫憶（已完結）

　　它可能會因為我對基友說的一句【相信如果我在就一定能找到你不管你有多遠我一定會找到你】而出來又狗血又言情的劇情
　　【天真無邪暫時性失憶！！！（誰說失憶是小哥專利！！！

　　張起靈X吳邪

　　Background music：オーダーメ／イド-Radwimps

　　寫憶。

　　一片深蓝色的水域邊蹲著一個男人。他背對著我，只是無聲地用手指在冰冷的水裡摸索，然後他像是摸到了什麼，將手指張開，他的手裡躺著一串晶亮的貝殼。在這個安靜而緩慢的過程中我也沒有走過去跟他說話，只是無言地看著他的背影，他的背影修長而直挺，靜靜立在水邊卻顯得有些單薄。微風將他手中貝殼上的水滴吹乾，他將這些貝殼放下，又像之前一樣把手指向水中伸去。這時我覺得他的手指看起來非常熟悉，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奇長，卻不記得自己在哪裡見過。
　　我是古董收藏愛好者，開了一家屬於自己的古董店。這種職業是非常自由的，不需要特別豐富的社會閱歷和人際關係，因此我的交際圈也非常窄，除了跟業內人士交流之外別無其他，根本不會和這個男人有任何交集——除非他和我一樣是收藏家，不過從他的樣子（至少是背影）看來這絕對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事。
　　我試著坐到他旁邊，他的視線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反反复复地進行著同一動作。他穿著一件深藍色的衛衣，帽子蓋過了大半個臉，我只能看到他若隱若現的臉部輪廓，露出一小塊蒼白的肌膚，可以說是漂亮絕頂。我向他搭話，他毫不理睬的態度讓我有些鬱悶，不過看樣子這是個性使然，我也不能過於遷怪啊。
　　正當我無聊到朝水面扔石子時，旁邊的人終於把頭轉了過來。
　　從來沒有被人那樣凝視過，那是一雙好像不存在於人世間的眼睛，擁有只有仙人才有的淡然目光，我移不開自己的視線，當自己反應過來時，我居然很厚臉皮的和這個人對視了不知道多久。
　　“我在哪裡見過你嗎？”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這時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大捧貝殼“劈裡啪啦”地落進了水里。

　　記憶的幀數。
　　腦中的影像很流暢，它們被人喚作記憶。然而令我疑惑的是，中間的一部分似乎被人硬生生地切斷了。
　　我發現記憶不是個人就能左右的東西，因為總有那麼一段無論怎樣想都想不起來。然而感覺是無法磨滅的，就比如忘記曾經最喜歡吃的東西是什麼，腦中的記憶已經模糊了，然而舌頭卻很清楚地記得它的味道。
　　眼前的他也是那樣令我感到熟悉，如果我曾經認識他，像他長得這麼俊秀的人我應該印象深刻才對，可我竟然半點也記不起來。但是有段殘缺的記憶裡，這雙眼睛和這兩根手指好像出現過。
　　他靜靜的坐著，我發覺自己的身體竟然是緊靠著他的，於是很快缩了回來。這種無聊的氣氛真是催人入睡，以至於我靠在他的身上沉沉地睡著了，令人驚奇的是他並沒有叫醒我。似乎離這個人又近了一步，我在心裡給他取了名字，叫“悶油瓶”，對他的印象也就是——孤僻地在近海區域玩貝殼的弱智兒童。
　　當然這麼說只是開玩笑，我微微地勾起嘴角忍住自己想笑的衝動卻被他看穿了，他皺起眉頭抬起手使勁揉了揉我的頭髮。真是莫名其妙，這個動作簡直是在逗小孩子玩，我有些不服氣，心裡更為大聲地嘲笑他的弱智行為。
　　這時的感覺熟悉透了，眼前浮現出了一堆損友的形象，胖子、潘子、黑眼鏡、小花……歷歷在目，偏偏還有個人嵌入了我的記憶。記憶裡那個淡淡的影子對我來說比任何人都重要，然而此時此刻，我不得不將那個影子與身邊的悶油瓶重疊。不知是不是巧合，居然完全吻合。
　　他看著我的眼睛不發一語，我知道他洞察到了我眼中的異樣，我覺得自己有些不知所措，剛起身想要離開，一句話也不說的悶油瓶突然開口了：
　　“吳邪，過來。”
　　我並不驚訝於他知道我的名字，只是對我自己的記憶越來越好奇，我是怎樣把那段記憶弄丟的？現在可以肯定的是，我以前和悶油瓶肯定是認識的。他又從水里摸出一把貝殼，然後放到我的手上。
　　“你看。”他指著這堆貝殼，說出了一句我難以理解的話，“這就是你的記憶。”
　　五顏六色的貝殼泛著柔和而艷麗的光澤。
　　“就像它們一樣，你的記憶總有一天會被找回來的。”悶油瓶說，他拉住我的手心，將我的手指合攏。我的手裡緊緊地攥著那一把貝殼，它們從手指的縫隙裡透出絢麗的流光，我呆呆地看著它們，覺得眼睛有些灼痛。
　　看著這些貝殼，我思考著這句話，它讓我似懂非懂。我覺得這段記憶被我破解出來並不算什麼好事，不管曾經我過的是怎樣的生活，現在的我只是一個平平凡凡的古董店小老闆，過著滋潤的小日子，他娘的什麼過去，見鬼去吧。

　　某天晚上我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那時的我決定去整理房間，在我將一本深綠色的封面的書放上書架時，一張照片從裡面掉了出來，那是一張黑白照片，我認得出來，這是三叔給我的他在二十年前海底墓照的照片。
　　我知道自己記得照片上每一個人的具體位置，可是照片裡的有一張臉卻是怎麼也記不起來的，我快速地掃視了一眼照片，那個位置就是悶油瓶，容貌與現在是一模一樣的，這時我突然頭痛欲裂，天花板上的吊燈搖來晃去，然後我很輕易地就倒在了地板上，神誌清醒，手腳卻無法動彈。我一手握著那張照片，另一個手拼命挪動去觸碰那個放在床頭櫃上的電話，按下一串平時早已按下習慣的號碼：“喂……喂喂？王盟嗎？快來我家！！你老闆倒在地上起不來了！記住了不想扣工資的話就趕緊！！”
　　“是我。”電話那頭是低沉而淡然的男聲，就像那天在那片海域聽到的那個聲音一樣。幾乎是一模一樣。世界上偏偏會有那麼多巧合。
　　頭痛在持續加重，現在這種程度已經超過了極限。
　　有一個人走進房間，然後我就感覺到身體像是在半空中，依然維持著無法動彈的狀態，這溫度讓人倍感熟悉。翻出最近屬於這個溫度的記憶，是在那個清冷的海邊，我靠在一個人身上睡著了……
　　難道這人是悶油瓶？
　　想要制止自己越來越可怕的幻想。他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他怎麼會有我房子的備用鑰匙？為什麼他如此熟悉我家的佈局？
　　伴隨與此的還有強烈的睡意。

　　“對不起……”有人一直這麼喚著，這個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天際傳來的，但又使人感覺很近，我的指尖有熟悉的溫度，卻睜不開眼睛。快一點啊……讓我更加接近真相，搞清楚這個人到底是誰……
　　實在過於真實了，然而這個夢真正想要表達的是什麼呢，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肯定寫滿痛苦，但是現在我又躺在哪裡呢？在頭痛的時候，腦子裡湧進了太多東西，似乎快將頭撐開了。
　　夢中的那個人還說了一句話：“相信如果我在，就一定能找到你，不管你有多遠，我一定會找到你。”
　　眼前慢慢浮現出悶油瓶的那張臉，還有床頭那一瓶止痛藥和一杯已經冷掉的白開水，我坐起身來，悶油瓶將手放上我的額頭。
　　我的表情有些迷茫，用力地想著關於眼前這個人的事，偷偷地用余光看他，他仍舊不發一語。突然我感覺自己被他照顧的這個場景似曾相識，那時他就像今天這樣支著胳膊撐著頭在床邊看著我，我醒來的時候被他嚇了一跳，他說我不知怎麼就倒下去了……就在我的古董店裡。隨著這段記憶的浮現，連那段模模糊糊的記憶也逐漸清晰起來，那是一個漆黑的洞穴，前面有舉著火把的胖子，他一邊走一邊爆著粗口，我記起來了，這是最近的一次下鬥，而我是隊伍裡的最後一個，一直跟隨在末尾，後來不明不白地腦袋受了一記重擊，連我自己也沒反應過來，當胖子回過頭來時才發現我不見了，他們趕到時我貌似已經昏死過去了。這種經歷對於小爺我來說實在是挫大了，簡直可以說是蠢斃了……最可惡的是，在我的記憶中，偏偏剔除了最重要的東西。
　　那次下鬥悶油瓶因為去了外地所以並沒參加，臨行前他對我說過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我答應他了。可是我沒有做到。為什麼我會單單忘了他呢……？
　　他背對著我給我倒水，我看著他的背影，有什麼東西從內心深處被撕裂開來。
　　我不敢叫他，當他朝我走過來的時候我也不敢正視他，他的眼睛依舊淡然如水。這時我想起了那串貝殼。
　　這就叫選擇性失憶嗎？然而我卻面臨著逆向的選擇性失憶吧，最珍視最難忘的東西被抹去得一干二淨。我終於知道了悶油瓶失憶的痛苦，那種拼命去想卻想不起來的感覺是讓人崩潰的。
　　我終於鼓起勇氣去叫他。
　　小哥。
　　這時他抬起頭，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有那麼一瞬間，那雙眼睛裡閃過了奇異的光芒，在下一秒又恢復了波瀾不驚的狀態。
　　為了讓自己不再忘記珍惜的一切，把記憶寫下來如何？

　　-FIN-

作者有话说

　　算是最狗血最言情的一個梗了，我都不知自己是怎麼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