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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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天还是黑漆漆的，裴钰和常清竹就已经早早起身了。
没办法，清河村离常家村实在太远了，裴钰今天要带常清竹回门，不得不早起。
裴钰想着只要两人早早出发，今日就能尽快赶回来了。裴钰想起昨日一提起回门的事，常清竹就变得心事重重的，显然对回常二家是有些心理阴影的。因此，他想着这回还是不留宿了，今日回门尽了礼数就可以了。
两人快速洗漱完毕后，大脑也逐渐清醒过来了。
“清竹，咱们吃点东西再出发吧！”路上有些远，早上不吃东西对身体不好。
“嗯，好的，相公。”常清竹乖巧点点头，很是认同。
确实是有些远，那日成亲他坐在骡子背上。刚开始还好，走到最后其实都有些煎熬了。晚上他偷偷检查过，发现自己腿上有些发红，又痒又疼的。所幸今日是走着去，不用骑那么长时间时间的骡子了。从小到大每天都是上山下坡的，常清竹很擅长走远路。
因为时间有限，所以两人今日吃得比较简单。毕竟才三月份，也没什么绿叶菜，所以裴钰今日还是做了凉拌萝卜丝，热了馒头。裴钰今日也没有熬小米粥，这个有点费时间。
两人还是萝卜丝夹热馒头，就着热水，对付了一顿。萝卜丝酸酸辣辣的，非常开胃，吃完馒头，喝点热水，虽然简单，两人却还是觉得身心舒畅了起来。
简单收拾完厨房，整理整理衣服，两人就早早出发去常家村了。
此时天还早，太阳还没有升起呢！裴钰照旧将一坛酒、两斤肉、以及一些瓜子花生装进背篓里，然后背在肩上。这样不但简单利索不占手，这样也能牵着常清竹的手。培养感情，就得从点点滴滴的小事做起。
今日天气晴朗，微风习习，很是凉爽。裴钰牵着常清竹的手，走在乡野之间的小路上，一边跟他闲聊，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这几天确实太忙了，裴钰都没有闲暇注意周围环境。
此时观察一番，他才发现清河村以及周边村落的地势，已经算得上比较平坦了。甚至他在比较低矮的山上，还看到了许多类似于现代社会的梯田！
村民们很是勤快，山上山下的田地，都整理得平平整整的。不过还是有一些比较高大的山的。此时万物才刚刚开始复苏，所以山上看着光秃秃的，只有几片长着松树柏树的地方还有些颜色。
除此之外，这里的水源也很充足。一路上，裴钰遇见了很多安静流淌着的小河流，小溪也是随处可见。他还在路上看见有人在河流下游洗衣服，估计上游就是村民们日常饮用的，裴钰猜想。因为他这几天在清河村的用水，跟这里的模式差不多。
说句良心话，这里的环境十分不错，比裴钰在现代社会小时候生活过的农村更好一些。再过一点时间，植物复苏了以后，风景一定很优美。
这里不但土地肥沃，而且水源也很充足，旱地水田都有，真的非常适合发展农业了。难怪原身爹娘都去世三年了，原身这么好吃懒做，家里竟然还能有余粮，甚至还剩下三十三两左右的银钱。估计这都是原主爹娘辛辛苦苦攒下来的。
幸好原身还算有点脑子，没有染上喝酒赌钱这些要命的恶习，也没有卖房卖田。他自己不愿意下田种地，就在农忙时花钱雇人种地收粮，所以才没有完全败光爹娘辛苦攒下的家业。
真是谢天谢地!想到这里，裴钰都有些后怕了。要是原身再败家一些，他穿来可就真的是穷得叮当响，只能上街去要饭了，想想都觉得简直是地狱开局了！
今日出发的早，早上还吃饱喝足了，路上又有常清竹作伴，所以裴钰觉得很轻松。
也不是那么累人嘛，裴钰心想。
常清竹亦有此感，今日没有那么辛苦。可能是因为不用骑骡子赶远路吧！
两人到达常家村的时候，太阳已经升的老高，要裴钰估计，大概就是现代的十点到十一点左右。不过今日天气凉爽，微风不燥，裴钰常清竹两人都觉得神清气爽。
两人远远就看见常二家门口围着许多人，像是在“守株待兔”似的。其中就有早早等着的二婶，还有一些显然是已经成了亲的妇人、夫郎。
常家村人还挺多!估计都是凑在一起唠嗑看热闹的。裴钰虽然不喜欢被人围观，但来都来了，别人爱看就看吧。
然而裴钰很快就发现，一看见这些人，常清竹的状态就有些不对。常清竹此时身体有些紧绷，情绪也变得紧张不安起来。
“别怕，清竹，有我在呢。”裴钰紧了紧握着常清竹的手，想给他一些安慰。
“嗯，我没事的，相公。”常清竹长呼一口气，也在心里劝着自己，不必理会这些人的闲言碎语。
可能今日二婶也在场，加上裴钰身上的气场很有威慑力，往日里总是阴阳怪气当面奚落常清竹的妇人夫郎们，今日倒是都老实了许多。他们此时说的话也还算中听，只是互相之间打着眉眼官司。
“清竹，哥婿，你们回来啦！”常二媳妇儿见着两人，忙热情上前问候。可算是回来了，她还有些担心清竹今日回不来呢。
“嗯，我们回来了，二婶。”跟二婶说话，常清竹的心情倒没有刚才那么烦躁了。
“好孩子，回来了就好。”二婶欣慰地点点头。他是妇人，清竹也已经长大，所以也不好有过多的肢体~接触。
才三日不见，清竹这孩子瞧着变化很大，脸色看着好了许多。”二媳妇儿心想道。这就好，这就好啊！她最怕的就是清竹嫁错了人，受夫家欺负。如今看到清竹过得还好，她也就放心了。
当年她一时心软收养了清竹，谁能想到常二竟然这么厌恶这个亲侄子。她在这个家里又说不上话，也不怎么敢维护清竹。她知道，这么多年清竹在她家受苦了，她一直对清竹心怀愧疚。
“二婶好，我今日带清竹来回门了。”裴钰上前行了晚辈礼，态度亲和，谦逊有礼。
“哎！好孩子，你有心了。你们别站着了，路上这么远，一路走来辛苦了，快进屋歇歇......”看得出来裴钰这孩子不错，待清竹也好，所以常二媳妇对这个哥婿也十分满意。
都是好孩子啊！
“哎，好的，二婶您先请，我与清竹随后就来。”裴钰笑着说道。
“这孩子，都到自家了，客气啥？”话虽如此说，怕两人拘束，她还是走在前头，领着两人进屋。与此同时，她又转头好声好气劝着来看热闹的邻居们先回家去，她今日家里有客，实在腾不出手招呼他们。
众人见此，也不再逗留，纷纷道别离开了。他们边走边频频回头观望，看似都要回家了，其实他们走出不远后，又都重新聚在一起了。
现在还不是农忙时节，村里的妇人夫郎们，平日里最爱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做做针线活，唠唠嗑，说说闲话。今日他们闲话的对象就是已经成亲、今日回来回门的常清竹。
他们一致认为，常清竹的哥婿裴钰，看着虽然温和有礼，其实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而且他们还听说裴钰还是个童生，是个读书人呢！万一人家将来真当了官，他们可得罪不起，所以就默契地没咋聊裴钰。
他们平日里是爱说人闲话，也爱看别人家的热闹，但是也不是谁的闲话都会说。谁不能惹，谁比较好拿捏，他们心里自有一杆秤。
“不过话说回来，常二家那侄子今日看着倒是有些不同了。”一位有些年纪了的夫郎说道。
“哪里不同，我觉得跟平日里没啥不一样啊!”说这话的是刚嫁到常家村不久的妇人，她对常家村的家长里短，还是不够熟悉。
“我也觉得变了很多。”另一个妇人说道。“常二那侄子往日里脸色蜡黄蜡黄的，还总是耷拉着个脑袋，脸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几回，今天总算是看着正脸了。”这妇人是看着常清竹长大的，对他还是比较了解的。
“确实，常清竹这次回来脸色都变好了许多，我刚还看到他对着哥婿笑呢！”刚才那妇人家的小哥儿新奇地说道。常清竹以前可没笑过，整日可怜兮兮的，说不定都不敢笑。
看来，常清竹这哥婿算是找对人了，众人心里想道。他们平日里爱说闲话欺负常清竹，倒不是因为常清竹做错了啥，他们其实也不咋讨厌他。主要是因为常清竹看上去更好欺负一些，就算这些闲话被常清竹听去了，他也不会像村里其他人那样，找上门来跟他们撒泼理论。
另一边常二家里。
常二媳妇儿正在忙进忙出的招待裴钰常清竹两人。裴钰和常清竹本来要帮忙做饭，常二媳妇儿死活不让。两人只好坐在堂屋里，与常二父子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上次迎亲，裴钰只见到常二夫妇两人，今日倒是见了常二的二儿子常福。常二家三个儿子年龄都不小了，也都还没成亲。
倒也不是他们不想找媳妇儿，主要还因为是家里太穷了，没钱盖屋娶媳妇儿。再说也没几个人舍得把自家孩子嫁给家里有这么多兄弟的人过苦日子。本来家里就穷，这么多兄弟，东西都不够分。
所以兄弟三人农闲时，会到镇上做点力气活，每日能挣个十来文钱。常二的小女儿常如意今年才五岁，此时还在常二媳妇儿的娘家没回来。常如意算是两人老来得女，所以夫妇两人还算宠爱。
常二不看重他这个便宜侄子，所以今日还是一言不发，不乐意搭理常清竹和裴钰。不过看在今日两人带的回门礼很丰厚的面子上，他也没有故意拿话呛人。
裴钰其实也不咋乐意跟常二这种人费心思说话，他嫌累得慌，也没啥意义。他沉默地跟常清竹挨坐在一起，袖子底下却偷偷捏着常清竹的手指。他知道常清竹面对着常二的时候，心里很不自在，所以故意这样做，来转移常清竹的注意力。
常清竹面皮薄，平日在家里和裴钰牵手牵习惯了，也没觉得哪里不妥。今日当着二叔及二堂哥的面牵手，他觉得很不好意思。可是他的手偏偏抽不出来，只好放弃挣扎。常清竹默默低着头，由着裴钰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过他手心的茧子，这会儿早就顾不上郁闷了。
常二的二儿子常福性格内敛木讷，平日里虽然不像大哥三弟那样，总是故意挤兑常清竹，但也没怎么跟常清竹说过话。
他比常清竹大，平日里不是下地干活，就是去镇上做工，两人不怎么碰面，因此关系十分生疏，更别说今日才第一次见面的弟婿裴钰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话题，所以也跟他爹常二一样坐在堂屋里，一言不发。不过常二看上去对裴钰二人并没有敌意，甚至还有点拘谨。这人估计是个社恐，裴钰在猜想。
二婶的手脚麻利，没一会儿饭就做好了。
常二一家并着裴钰常清竹开始吃午饭。期间几人交谈的不多。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二婶一边给裴钰二人殷勤夹菜，一边闲聊几句。二婶的手艺一般，不过饭菜还是很丰盛，看得出来二婶今日很高兴。也看得出来她对常清竹很上心，对裴钰这个哥婿也十分满意。
“清竹，今日天也不早了，你跟哥婿不如就留下来歇息一晚吧。等明早起来吃过饭，再回去也不迟。”吃过饭后坐在一起闲聊，二婶得知两人今日就要回去，连忙出声挽留。
裴钰常清竹两人还没来得及回话，二叔常二闻言狠狠瞪了二婶一眼，显然并不欢迎两人今晚留宿。二婶脸色难看起来，但是还想挽留一下二人。谁家人在孩子回门当天，就把小两口赶回去的，这也太不合礼数了。
“是啊清竹，天色不早了，你与弟婿明日再回去吧！”眼看着气氛越来越尴尬，常福不得不出声调节一番。
见二儿子都出面发话了，常二也不好再说什么，又开始低头摆弄他的烟斗。
“没事二婶、二哥，”裴钰笑着回道，“家里还发着面，等着我们回去蒸馒头呢！要是回去晚了，面都放酸了，蒸馒头也不好吃了。”
不想伤了两人面子，裴钰开始找借口。其实家里根本就没有发面，馒头早在昨日下午就蒸好了。
裴钰并不想跟常清竹两人留下来继续看常二冷眼。看着常二那张总是动不动就板着的脸，裴钰感觉自己今天吃的饭都要消化不了了。
“那好吧......”常二媳妇儿听到这话，也不好再留人了。更何况她看常二刚刚那态度，她怕两人留着也是尴尬受气。“你们以后也要常来，都是一家人。”常二媳妇叹息道。
“二婶放心吧!我们会常来的。”裴钰笑着说道。常清竹也在一旁跟着点了点头，表示他都记下了。
吃完一顿让人又尴尬又压抑的回门饭，裴钰常清竹两人也没再多留，就起身告别他们，相携离去了。
此时太阳还没有落山，两人已经到了清河村。
终于到了自家地界，裴钰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可真憋屈啊！裴钰忍不住在心里感叹道。在这样的氛围里生活十多年，难怪常清竹平时会变得那么沉默寡言，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没事，相公。”常清竹对着裴钰笑了笑。走了这一路，他现在心情其实已经好多了，也忘记平时在二叔家时的烦闷了。
“没事就好，一切都有我呢！”裴钰笑着对他说。
“嗯，我知道的，相公。”常清竹心里微暖，他知道裴钰是关心他。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自家门口，两人都不由的长舒一口气。
还是自家自在啊！裴钰有些感慨。
常清竹也是如此想法。短短两三日时间，他就已经非常喜欢这里了。裴钰说过，这里往后就是他家，，他也是有家的人了，常清竹不由开心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9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