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开剧情后开启烘焙事业（穿书）》螺髻山下客

22、022

　　认了亲，吃了饭，大人们有事要谈，小孩子则被打发到了一边，由第三代孩子王顾清朔带着，一起到隔壁花厅里玩投壶呢。

　　早先跟顾清朗和顾清瑞虽是一块学习，可那关系却处得尴尬又疏离，如今有顾清朔这个大哥哥压在上头，底下的弟弟妹妹们倒是难得和谐了不少。

　　顾清朔就像看不见顾清瑞跟顾清晨兄弟之间的矛盾一般，直接拿出来一把金瓜子当作彩头，说是谁投壶能投中了，就奖励给谁。

　　即便是侯府里的公子小姐，每个月的月例银子也是固定，顾清晨和顾清晏来侯府还不到一个月，甚至都没有正式领过，只陆陆续续收到不少长辈们送的礼物。

　　可惜礼物又不能当银子花，谁不喜欢钱多呢，谁又能拒绝一个个精致又可爱的实心金瓜子呢。

　　只这么一手，就将所有的隔阂都给敲碎了，男孩子们一个个摩拳擦掌，就等着在大堂哥面前好好露一手，努力将他手里的金瓜子给瓜分掉呢。

　　顾清晏从来没有玩过投壶，望着顾清朔手里金灿灿的好宝贝，急得都快哭了，很是不服气道：“就不能比丢石子吗，我都没有玩过投壶，这不公平！”

　　顾清朔笑眯眯地蹲到他面前，捏了捏他的鼻头，很有耐心道：“从来没玩过吗？恩，那确实有些不公平了，要不这样吧，轮到你投壶的时候，大堂兄可以单独给你当师傅，怎么样？”

　　顾清晏想说不怎么样，可也知道彩头毕竟是别人出的，规矩自然也要按照别人规定的来，能争取到这样的待遇，已经很不错了。

　　只见顾清晏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又补充道：“我阿兄也没有玩过，大堂兄待会儿也要教教我阿兄才行。”

　　顾清朔看了略显安静的顾清晨一眼，突然来了一个大鹏展翅，就跟老鹰抓小鸡似的，分别捏着顾清晨兄弟的脖子，将兄弟俩给提到一边，哈哈大笑道：“行行行，为了公平起见，大堂兄先带着你俩练一练，免得待会儿什么也落不着，真哭鼻子了，祖母还要怪哥哥们欺负你们呢。”

　　这是两辈子以来，顾清晨第一回受到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兄长的额外关照，心里面突然升起来一股说不出来的暖潮，却又感觉涩涩的，像是堵了一团软云，柔软却又让人发闷。

　　他和小晏若不是炮灰这样的身份就好了。
　　如果没有男女主那些必须要走的虐恋纠葛，他们是不是就可以拥有这么好的亲人了？

　　离着铜壶只有三米远的距离，顾清朔目测了一下铜壶和顾清晏那相差无几的高度，憋笑着让人拿了一个脚凳过来。

　　他抬手将小豆丁给抱到脚凳上站着，自己则护在旁边，手把手地教顾清晏该如何握箭，该用什么样的力度投射，以及瞄准方向时都有哪些小秘诀。

　　顾清晨站在一旁等着，看着这般场景，竟是如此地熟悉。

　　上辈子他和弟弟跟着女主亲娘离开京城，再一次回到武安侯府的时候，一个变成了无法被人看见的幽灵，另一个变成了不良于行的残疾人。

　　那时候顾清晨无法再牵着弟弟的手，而代替顾清晨牵着弟弟从轮椅上拄着拐杖站起来的人，就是眼前的大堂兄。

　　此时此刻，顾清晨心里突然有些动摇，若是真的离开了武安侯府，他真的能靠自己一个人养好弟弟吗？

　　就在顾清晨陷入自我怀疑与无限纠结的时候，手里却突然被顾清朔也塞了一根羽箭，推着他向前道：“发什么愣呢，该你去试一试了，让我看看你比小六强多少。”

　　投壶摸底测试的结果很快出来，顾清晨没比弟弟强多少，所以同样得到了大堂哥一对一、手把手的指点和训练。

　　大约练了有两刻钟左右，等到顾清晨兄弟都练得像模像样的时候，投壶比赛才正式开始。

　　一人五支羽箭，投进一支得一粒金瓜子。

　　顾清朗得了第一名，五只羽箭全中，高兴得尾巴都能翘到天上去。

　　顾清瑞得了第二名，只有一支羽箭落在铜壶外边，对于这个结果，他似乎并不是很满意。

　　顾清晨和顾清晏并列第三，两个人都只侥幸投中了一支羽箭，加起来得了两粒金瓜子，握在手心里沉甸甸的，兄弟俩都十分满意。

　　年底放长假，正是走亲窜友的好时候，这搁在古代也一样，平日里忙着提升政绩，建立功勋，如今终于在家呆着了，却也不能闲下来，还得相互串联，走走人情，拉拉关系。

　　从腊月十五到正月十五，除了除夕和初一，京城整个豪门圈子里面，几乎是大宴小宴不断，像武安侯府这样的门第，那真是邀请的帖子如雪花般递了过来。

　　别人请了自己，自己也得回请回来，所以侯府里面，大大小小也办了几场宴会，有邀请姻亲故旧的，也有会见政治盟友的。

　　几乎每一场宴会里面，顾清晨兄弟也都被大堂兄带着一起出席了，祖父和祖母亲自向亲朋故旧介绍，说这是自家排名小五和小六的两个孙子。

　　这算是对外释放的一种信息，那就是不管遂平公主和赵如惠如何闹腾，至少这两个孩子是被武安侯府实际掌舵人，亲口承认了的，以后得拿他们当正经的顾氏子孙来看。

　　顾清晨自然知道这对他们兄弟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们兄弟将来有武安侯府当靠山。
　　意味着不管女主爹娘闹成什么样，至少武安侯府都不会不管他们。
　　更意味着将来顾清晏如果真要是走了科举仕途的话，还能从武安侯府获得一定的资源和支持。

　　就是为了这些好处，顾清晨这辈子果断“抛弃”了女主亲娘，如果这本小说还有人看的话，那他肯定会被读者大骂“白眼狼”“生他不如生叉烧”。

　　不过无所谓，他只想带着弟弟好好活着，若果能活得好好的，那就更好了。

　　过了正月初五，便到了武安侯府众人准备回乡祭祖的时候了。

　　赵如惠性子高傲，又自诩皇室出身，根本就看不上老顾家的祖宗。
　　她早在正月初三的时候，就带着两个孩子回了公主府，大概是要厚着脸皮参加皇室宗亲举办的一些庆典活动。

　　顾清瑞心里苦得就像黄连一样，他不赞同母亲的做法，可他又无力改变母亲的想法，更无法拒绝母亲的要求。

　　父权社会，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谁家正儿八经的男嗣，可以只顾着去母族那边尽孝，而错过父族这边的宗族祭祀的。

　　可偏偏他们母亲就能逼着子女不得不如此，甚至还能抬出“君为民父”这样的大旗，硬是闹得祖父、祖母和大伯都反驳不了，只能气得干瞪眼。

　　是的，他们的母亲就有这种本事，能由着自己的性子，将别人看来十分荒唐的事情都给做成了，结果就是她自己的人生越过越糟糕不说，连累得儿女的前程也是两边都靠不着！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顾清晨兄弟跟顾清瑞兄妹的处境还挺相似的，都有一对不靠谱的爹妈。

　　正月初八，安排好一切的武安侯府众人，乘坐着马车低调出发。

　　顾清晨兄弟跟大堂兄和二堂兄坐的是一辆马车。

　　同样是离开京城，却跟上一世是不一样的方式。

　　顾清晨趴在车窗边上，望着越来越远的巍峨城楼，问顾清朔道：“大堂兄，我们要去哪里？顾氏祖籍在哪儿，会很远吗？”

　　顾清朔坐在车门处，抱着胳膊笑道：“不远，去保定府遒县，顾氏祖籍就在那里，坐马车也要不了两日的功夫。”

　　顾清晨不太清楚具体位置，心里还在那儿琢磨着：这所谓的两日，也不知道是实指，还是虚指。

　　顾清朗却跟个二傻子一样，大着脸凑过来，神神秘秘道：“小五，你别信我阿兄那些话，祖父老说咱们家祖上是西北那边的马匪，祖籍怎么可能在遒县，那都是骗小孩的。”

　　顾清朔气得脑门直突突，大巴掌重重地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骂道：“你个憨货，咱们家祖上又不是一开始就是马匪，原本就是遒县那边的耕读之家，后来因为得罪了权贵，才不得不去西北那边讨生活的。”

　　顾清朗捂着脑袋，很是无语道：“……当马匪也叫讨生活啊，还耕读之家呢，你看京城里面的勋贵世家，哪个认咱们武安侯府是耕读之家了？”

　　顾清朔听了这话，更是生气，又给了顾清朗一巴掌道：“还不是因为有像你这样不争气的顾氏子孙，读书读了这么久，字儿写得跟狗爬一样，百十来字的文章，憋半个多月都憋不出来，别人生孩子都不如你费劲！你若是能认真刻苦一些，争取考个秀才或者举人的功名回来，这不就为顾氏乃耕读之家正名了吗。”

　　顾清朗抱着头往后缩，很有自知之明道：“这个真的争不了，再是刻苦也争取不了，阿兄，你要不还是指望小五……”

　　顾清朗说着，便要把顾清晨往前推。

　　顾清晨赶紧躲开，他没有信心能当此大任。

　　两人就这么一退，却一下子把顾清晏给显了出来。

　　顾清朗见此眨了眨眼，认真建议道：“阿兄，我觉得给顾氏正名这事，铁定是要指望着小六了，岑夫子都夸他天资过人呢。”

　　顾清朔看着正在大口啃着杏仁酥，懵懵懂懂跟个小奶猫一样的小堂弟，心道：科举太难了，马匪就马匪吧，也不能太过为难弟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