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开香膏铺》维之小小

10、初制香膏3

　　整整三天，堂屋中阴干的叶子全部被大花舂碎了，还用一个晚上将碎片较大的都集中起来进行了第二次研磨。累得大花手都举不起来，还好可爱的胖胖只要放在席子上就行，并不需要经常抱着。
　　大花坐在堂屋里，望着两包碾得细碎的叶子，特别想要给自己颁发一个大奖——最佳碾手。今天终于可以适当休息一下了，一会儿她准备去村子里的刘二叔家里取油，前天她托刘二叔到镇上打了芝麻油回来。一斤油要100文，原本她是买不起的，但是谁让她发现了家里的“余粮”呢，两天前的晚上，她手臂疼得在床上滚来滚去，突然听到一块石头掉在泥地上的闷声，这个石头堆起来的床就是不稳当，李大花本不想下去将石头塞回去，但是又怕没了这块石头晚上床塌了，只能骂骂咧咧地起来把石头塞回去，她试了好半天都没有塞成功，就准备伸手把旁边的石头推一推，结果就触碰到了了不得的东西，这圆乎乎的手感，咋那么像铜钱呢，拉出来一看，确实是一串铜钱，李大花毫无顾忌地坐在地上数了好几遍，一串上面有一百五十枚铜钱，伸手掏了掏，里面还有一串，上面串了两百枚。
　　真是发了笔巨财！这估计是刘林偷偷藏在这里以备不时之需的。
　　有了钱，李大花立马就去买了芝麻油。用油来萃取植物中的芳香物质还有精油是一种常规做法。不过根据李大花的记忆，古代人制作香膏一般是使用动物油脂，采用的是脂吸香法。植物油做基底油在她原来的时代是更普遍的做法，只不过那时候人们可以选择的植物油太多了，早已淘汰了芝麻油，而是选用荷巴巴油，葡萄籽油和甜杏仁油。
　　等大花兴冲冲地把油取回来，才发现，这个油还得静置后取上层清亮的油才能使用，带有渣滓的油是不能用来制作的。
　　待油静置完成后，她小心翼翼地舀出上层的芝麻油，取来陶土罐，用大碗约着分量。第一次尝试，李大花尽量让薄荷的碎叶和芝麻油等量混合。一碗碎叶大约需要小半碗油，一碗叶，一碗油地导入陶土罐中，等装入差不多三分之二量的时候，李大花就开始将它们充分搅拌均匀，后蒙上麻布等待半个时辰。起锅烧水，将陶土罐坐在锅中，保持文火加热，为了防止水蒸气进入到陶土罐中，李大花在麻布上面倒扣了一只碗。大约水浴加热了半个时辰就可以熄火了，陶土罐取出静置晾凉一整夜。
　　第二天一早，李大花就将陶土罐倒扣在细麻布上，将罐内的油和碎叶全部倒出，用细纱布挤尽，大碗中留下一汪深绿色的油，散发着一阵阵的薄荷香味，这个时代的细麻布的孔隙还是不够理想。李大花挤出了整整三碗薄荷油，这些还需要再放置一段时间，等渣滓全部沉淀到下层，实现油水渣分层才行。可惜这个碗不是玻璃的，不能从侧面观察到，只能多放置一段时间。她不敢闲着，又把罐子洗干净，开始制作薄荷艾草香膏。
　　薄荷艾草香膏也制作也不复杂。只需要将薄荷的一部分碎叶替换为艾草碎叶即可，其他的步骤一致。只是这个香膏的精油只能盛放在罐子内，没有多余的碗可以进行过滤了。
　　这段时间李大花天天都在盼着爹娘或者弟弟的到来。但是一连好几天，也没有人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大花只要闲下来就开始瞎想。
　　精油已经做好了，还有最后一步了，只要再和蜂蜡加热融化后，就可以装到竹筒里了。
　　等到这一天晚上，大花都要睡着了，突然听到院子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猜到可能是爹娘来了。她披上衣服，抱起睡熟的胖胖，胖胖这几天会扭来扭去的爬了，可不敢让他一人睡在床上。扭开院门，爹娘还有俩弟弟倏地一下全部挤进来，然后都闷不做声的往堂屋冲，画面诡异又好笑。李大花只能疾步跟上。
　　堂屋仿佛周围有结界一下，好像一进到堂屋，就安全了，众人脸上都像是松了口气。大壮看到大花连连低声抱怨“一路上爹娘不许我们说话，生怕不小心说漏嘴，妨碍到你的生意，不说话就算了，走得还老快，这一路累够呛。”娘接过胖胖，小心的轻轻晃着，怕大人们说话的声音吵醒了胖胖。爹指挥大力在卸下背篓，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大花需要的小竹筒。爹示意大花看看，大花走上前拿起竹筒。爹把竹筒上的毛刺都刮干净了，应该还用磨石打磨过了，竹筒盖子有的边缘是光滑的，有的是被特地做成了波浪弧状，这是爹的奇思妙想，用以区分两种香膏。
　　“花儿，你的香膏呢？咱们晚上就给它装起来，明天一早我们三个陪你去镇上卖掉。”李山小声问着女儿。
　　大力和大壮都期待的看着她，这个神奇的香膏在哪儿呢？
　　大花看着大家好奇又期待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她嘱咐大力将从前胖胖躺着的小盆子拿出来，垫上被子，把胖胖放进去，盖上另一半被子。连盆带娃抱去棚子下，借着一点月光，点上家里唯一的一碟灯油，大花熟练的舀水，生火。等火苗起来了，她又忙着将之前已经分离好的薄荷油连碗放到锅中，取出黄蜂蜡，切下约薄荷油四分之一的分量后，又细细切碎倒入薄荷油中。锅中水温在不断升高，蜂蜡在慢慢融化，融入绿汪汪的薄荷油中。大花仔细控制着灶下的火，保证锅中的水是温热的，却不沸腾，防止温度太高水汽弥散，也防止薄荷油中的精油和芳香物质流失。等蜂蜡化完全后，她开始用小勺将精油导入竹筒中，每个竹筒只装七分满，每装完一个，还要趁着精油还没有凝固，轻轻地震荡一下，震出小气泡，这样凝固出来的香膏就很平整漂亮。
　　爹娘和弟弟们围着大花，看着她一步一步，细致又快速地装好了一个个小竹筒，等到快要装完的时候，前面刚开始装上的竹筒内的薄荷油已经浅浅凝固成了青绿色的膏体。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止不住的惊喜。没想到这事还真能做成。
　　等到大花装完所有的精油，竹筒还余下十来个，看来她爹无形中把数量控制得不错。她扬扬手，让俩弟弟去院子里把这些用过的碗啊勺啊洗干净，一会儿上锅蒸汽消毒，然后烘干，准备下一个薄荷艾草膏的制作。
　　几个人在大花的指挥下忙得团团转。薄荷艾草膏的制作和薄荷膏的流程一样，等将所有的精油都一点点装入竹筒中后，已经是亥时。香膏一筒筒的被搬到堂屋，用一晚上的时间来冷却和完全凝固。爹和两个弟弟在堂屋打地铺守着，娘和大花还有胖胖到床上休息。
　　说是要好好睡一觉，等第二天有精神去镇上卖香膏。结果确实除了胖胖，谁也没有睡好，虽然寂静的夜晚没有人说话，但是每个人都是睁着眼睛，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静静地等待第二天的到来。
　　模模糊糊中，大花似乎身处热闹的集市，她的前面是个小小的竹篓，里面装满了她做好的香膏，环顾四周，围满了吵闹的人群，大家手里提着一串串的铜钱，伸到她的眼前来，纷纷要她卖一罐香膏给他们，大花笑着一边收钱，一边递上香膏，不一会儿，眼前的竹篓里面香膏越来越少，铜钱越来越多，她抱着装满了铜钱的竹篓，笑得见牙不见眼。
　　“大花，大花，起来了！”
　　突然一下，惊醒过来，哪有什么满篓的铜钱，不过是南柯一梦。大花揉揉眼，拍拍脸，起床了，去卖香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