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成海》兰飞鱼

21、青鸟收翼

　　山峦叠翠，溪水涓涓，大山深处错落了几处院落，青瓦黄墙，院中还挂了腌制的肉和一些野兽的皮毛，想是山中的猎户在此安的家。
　　傍晚时分，一个蒙着面纱的青衣女孩走进了最后面的那个人家。
　　那家人，是个年轻的猎户夫妇，正坐在院中吃饭，看见来人，均是一怔，那男的随即热情的招呼：“姑娘，是不是迷路了？快来坐，吃些东西。”
　　“好好，家里没什么好东西，姑娘你不要嫌弃，我去拿。”那女的说着便跑进屋去，山里人家，朴实的很。
　　青衣女孩点点头道：“打拢两位了，天色已晚，不知能否借住一晚上。”
　　女主人端了碗地瓜出来，爽快的笑道：“这山里头，错过了宿头是常有的事，屋东头有个小间空着，我收拾收拾就能住了。”
　　“那多谢大嫂了。”
　　“甭客气。”女主人拉了她坐下，又盛了碗粥给她，便唠开了家常。
　　青衣女孩问了一句：“嫂子，今年收成可好。”
　　女主人笑道：“这山里种不了庄稼，就刨了些地，种些地瓜什么的。”
　　女孩道：“是啊，此地山清水秀，只能种些青豆，玉米之类倒是可惜了。”
　　二人眼中一亮，女主人道：“也是也是，姑娘，我带你进屋收拾吧。”，起身引了女孩便向屋内走去。
　　进了屋，女孩取出块圆形银子交在她手里，道：“青鸟殷勤为探看”。
　　女主人接过仔细一瞧，见银子上有一个鸟状印记，正色道：“您是哪位青使？”
　　女孩从怀中取出一块红色玉佩，在她面前一亮。
　　“扑通。”女主人双膝跪地：“墨堂双燕参见玉主子。”
　　女孩一把扶住：“姐姐请起，我要进总坛一趟。”
　　“是，请您跟我来。”，当下敲了敲墙壁，墙壁应声而开，里面黑黝黝的，双燕引了她进去，关了门。
　　“哧。”双燕点燃了火烛，里面是个干净的卧室，一应物品俱全，桌上还堆了些金银首饰，双燕径直走到床前，翻开床褥，又在床头一动，床板忽然向两旁裂开，露出一个阶梯。
　　“玉主子请，双燕在前屋守候。”
　　女孩点点头，接过烛火，走下楼梯。
　　有谁能想到这样一个普通的民宅里，竟然是青鸟总坛的入口。

　　你见过这样的地方吗？四处悬崖高耸，中间环抱着一个湖泊，高山巍峨，湖波浩渺，湖上亭台楼榭，湖边宅院深深。
　　一处偏静的小院，忽然传来一声强压的低声痛呼，叫的人揪心。
　　“好了，休息几天就没事。”一个老者镇定的声音响起，让屋外守护的人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一个老人从屋内走了出来，朝屋外守护的人道：“你们都下去吧，别扰了主子休息。”
　　“是。”，众人依言散去。
　　屋内纱幔重重，檀木床上躺着个女子，脸色苍白，床头也坐了位青衣女子，正一勺一勺的喂着她吃东西。
　　忽然有个人朝屋内轻轻叫道：“姿姐姐。”
　　床上的女子摆摆手，道：“青姿，你去吧。”
　　青姿放下碗，从一重重的纱缦间走出，打开门，见属下带了个蒙纱女孩站在门前。
　　女孩道：“青姿，是我。”
　　青姿惊讶的捂住了嘴，眸中已是惊喜交加，回过神，一边迎了女孩进屋，一边忙一迭声的吩咐：“青淑，快叫厨房上一桌上好的酒菜来，青瑗，快倒茶，拿雨前龙井来，青名，青门，守住院子来人一概不见。”
　　女孩走进屋，就听见屋内扬声问道：“青姿，你咋呼什么呀？”
　　女孩穿过一层层的纱缦，解下蒙在脸上的白纱，道：“影子，是我。”
　　“白……笛？”，床上的女子怔怔的望着她，忽然落下泪来。
　　那女孩正是白笛，见她落泪，忙上前握住她的手，问道：“怎么哭了？”
　　谭影喃喃道：“笛子，笛子，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白笛看了看她用白布绑得结结实实的右肩，拿手绢拭了拭她的泪，安慰道：“好了，不哭了，我不是在吗？谁敢把我们影主收了去？看我不撕了冥王的嘴。”
　　“扑哧。”谭影破涕为笑， “你这臭笛子，就没正经的。”
　　“来，我扶你躺下。”，白笛欠身扶她躺下，“睡吧，有我在呢。”
　　谭影闭了眼，过了一会，沉沉睡去。
　　白笛轻轻的从谭影手里抽出手，掩好她的被子，走了出来。
　　守在门口的青姿行了一礼：“玉主子，玉竹轩已备好了酒菜。”
　　白笛点点头：“青姿，你请仪姐姐和墨堂堂主过来，我有事商量。”

　　天色已晚，玉竹轩内灯火通明。
　　青姿偷偷的看了一眼对面含笑而坐的白笛，她仔细的听着墨堂堂主的回话，烛光下一双明眸闪着透彻世事的光芒，别说是首次见面的墨堂堂主，就是自己，在这样的清彻的眼睛注视下，往往招架不住，不自觉的就把她想知道的东西倾口而出。
　　过了会，墨堂堂主回完了话，退了出去，留下青仪与青姿二女，白笛却未置一词，背对着她们，面墙而立。
　　青姿与青仪相互看了一眼，也站起身来，立在她背后，屋内是彻底的静了，静的发沉，静的让人心里头象压了巨石般难受，青姿几次欲开口，都被青仪拉住。
　　半晌，白笛转过身，道：“扁舟驾于江河入海口，前是狂海，你当如何？”
　　青仪眼神一闪，马上低下头去，道：“但凭玉主子吩咐。”
　　白笛目示青姿，青姿想了想，答道：“其他人驶得，我们怎么驶不得？青鸟也不是省油的灯，怕它作甚？”
　　白笛复又坐下，挥挥手，道：“你们去照看影主吧。”
　　“是，玉主子。”
　　青姿在前，青仪在后，两人退了出去。
　　白笛自斟了盏茶，瞧了眼门口，嘴角牵起一丝笑意。
　　果然，门口传来青仪低低的声音，“玉主子。”
　　“进来吧。”
　　青仪款步进来，行了一礼，道：“青仪有下情禀明玉主子。”
　　白笛微微一笑，道：“哦？”
　　“七天前，影主秘密到达落伽山，调遣了纸堂中人参与搜索，我随后也派了二名笔堂的人前往秘密调查。发现另外有一队神秘的势力也在落伽山中，黑衣蒙面，而且，其中就有一支就驻扎在无情谷附近。”
　　白笛眸中一冷，道：“说下去。”
　　“当时，他们事觉蹊跷，便留下了一人暗地观察，当夜，影主一人去了无情谷，出谷后，就有人跟上了她，那名笔手眼看不妙，就找到当时在落伽山的纸堂副堂主青石，让他马上带人前去护卫，没想到，对方已经动手，似乎定要捉拿影主，青石他们负力抵抗，对方灵力太强，青石他们根本不是对手，累得影主也受了伤，幸得墨堂及时赶来，才救了影主出来。”
　　白笛冷冷的看着她：“你的意思是说，对方根本就不是魔界中人？”
　　“据笔手的描述，的确不是。”
　　“那名笔手呢？”
　　青仪低了头，呈上一个本子，道：“他将随行记录用的笔袋按规矩藏好后，也加入了战圈，力战而死，这是另外一名笔手取回来的记录。”
　　“传令嘉奖，另外，让青姿亲自安排死者身后事宜，务必优厚。你去办吧。”
　　“是，玉主子。”
　　白笛抚着那本翻毛边的记录本，道：“那笔手叫什么名字？”
　　“笔堂排行二十三，原名李在诚。”，青仪在门前踌躇不前，又道：“玉主子，属下以为，墨堂出现的太及时了。”
　　白笛看了她一眼，道：“仪姐姐，辛苦你了。”
　　“主子客气。”，青仪关了门，退下。
　　“李在诚？这人我应该见过。”，白笛凝神细想，脑中一个闪念，将那本本子拿起，在灯光下细看，果然，那装订的线的痕迹似有松动，取出袖间的匕首，将两道装订线一一割开，将纸张一翻，一张极小的纸片从纸张间掉落了出来。
　　那是一张极薄的油纸，被捏的极皱，纸上什么都没有，白笛从腰间取出一个瓷瓶，撒在纸上，纸上显出了一行极小的字。
　　白笛忽的捏紧了拳，眸中杀机乍起！

　　青姿刚给谭影喂完了药，有人走近，抬眼一看，是已换了装束的白笛。
　　谭影睡了一觉，精神好多了，见是白笛，笑道：“这么晚还来？”
　　青姿起身：“玉主子，我已经安排人装成您的样子从秘道出去了。”
　　白笛赞赏的点点头：“青姿，你去休息吧，今晚我来照顾她。”
　　“玉主子，这怎么行？您都没休息……”，青姿嚷道。
　　白笛努努嘴，道：“去吧，明早还有事吩咐你。”
　　“是。”
　　青姿又让人搬了床榻被褥过来，这才退下。
　　白笛将床榻依着谭影身边放下，和衣一躺，长长的叹了口气。
　　“你查出来了？”，谭影问道。
　　“差不多，还有一些不明白。”
　　“怎样？”
　　“现在说为时尚早，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今天问她们‘扁舟驾于江河入海口，前是狂海，你当如何？’”
　　“哦，就这样一句，你就心里有数了？”
　　白笛哑然失笑：“你当我有神通吗？她们的反应倒是符合一贯的作风，不过话多了，就会疏忽了一些细节，而且我这多年未入总坛的玉主子，这乍一出现，有鬼的人，心下多少会虚的。”
　　谭影幽幽一叹，道：“多年姐妹情深，我横不下心，才成了如今模样，笛子，又要麻烦你了。”
　　白笛探过手去，拍了拍她的手，道：“傻姐姐，说的什么傻话，你和玉娃，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还有谁能如你们般懂我，知我？影子，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这些伎俩在我少时已看的厌了，既然她胆敢伤你，我就决不容她翻了天去！”
　　谭影苦笑，叹道：“这些伎俩你是看惯了的，你那时也不过是小小孩童，笛子，怪不得你要给自己取这么个名，‘没有承受钻心的苦，何来笛子美妙的音乐？’，我们懂你，可你心里的苦却从来都不愿透露半分，更别说替你分担了。”
　　白笛闷声，眨了眨眼，笑道：“你讨打是不？好端端的你说那么酸溜溜的话干什么？”
　　谭影道：“你还敢打病人？对了，既然有人已觊觎无情谷，看来也是冲着你来的，你得早作准备才好？”
　　“我早已下令闭了无情谷，倒忘了通知你，才惹出那么多事来，也是我的不是。”白笛顿了顿，道：“我想先这样。“
　　谭影道：“你打算怎么做？”
　　“她生在青鸟，长在青鸟，又有这样的身份地位，其势力关系错综复杂，稍有不慎，就可能引起青鸟内讧，这样你如何对得起历代青主？倒不如以静制动，看她到底是什么目的？”
　　“难道她想当青主？”
　　“名，利，爱情，因为嫉妒，不平，什么都有可能。”白笛盖好被子，道：“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嗯，睡吧，你也累了。”
　　第二日清晨，天还蒙蒙亮，白笛练功完毕，刚走出院子，院外守卫的人纷纷向她行礼：“参见玉主子。”
　　“免礼。”
　　“玉主子，您这么早起来了。”青仪笑着走过来，青姿跟在后面，朝白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
　　“你们来了。”白笛淡淡道：“传令下去，让在家所有组长以上的人一个时辰后在议事厅集合。”
　　青仪看着白笛，问道：“是以玉主子的名义吗？”
　　青姿闻言皱了眉，奇怪地瞪了青仪一眼。
　　白笛看了她一眼，微笑道：“以影和我共同的名义，七大长老，在家的十一名堂主，五十三名组长，准时出席。”
　　青仪眸中闪过惊讶，复又垂了眼，道：“属下这就去办。”
　　白笛道：“让他们去吧，仪姐姐，这些年没见，你的寒潭渡影功法定是大成了，影主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得劳烦仪姐姐照顾呢。”
　　青仪道：“玉主子过奖了，青仪的功力，又怎能与影主相提并论，天已亮了，属下这就去侍候影主。”
　　白笛目送她离去，道：“青姿，你带我去大青湖边走走。”
　　“是。”
　　二人沿着湖堤一路行来，青姿看了看沉默的白笛，轻声道：“玉主子，您别生仪姐姐的气，她可能也是觉得这些年您一直未露面，那些新人可能……还没见过您。”
　　白笛微笑道：“还是仪姐姐细心，青姿，这些年有多少新人升上来了？”
　　青姿道：“除了笔纸砚三位堂主，十位青使总领，是以前您与影主亲自命名的，墨堂主是影主三年前提上来的，其他的都是笔堂考核后，报影主核准的，大概各堂下有一半的组长您未见过吧。”
　　“十名青使？还有二位呢？”
　　“去年，六长老去世后，青龙使顶替六长老位，空出了职缺，青天使去年犯了规矩被关在石牢中，两位青使的职位由仪姐姐暂领，影主还没有指定任何人。”
　　白笛皱了眉：“犯了规矩？”
　　青姿吞吞吐吐：“是，是酒后误事。”
　　白笛肃声道：“酒后误事？堂堂十二青使之首青天使酒后误事？”
　　青姿咬了咬唇，道：“玉主子，笔堂有个女子名叫青衣，长得十分漂亮，那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青天使喝多了酒，把青衣，把青衣给……，青衣羞愤自杀，所以才……。”
　　白笛沉了脸，道：“青使总领馆在大青湖对岸，青天使怎么会跑到笔堂来的？”
　　青姿道：“我也觉得奇怪，青天使风姿俊朗，一向自律，怎么会看上青衣的，她这人虽然长的漂亮，就是有点目中无人，唉，酒真不是好东西。”
　　白笛望着对岸隐隐约约的青使总领馆许久，才道：“青姿，你现在是什么职位？这些年你有没有偷懒啊？”
　　青姿红了脸，道：“今年过年的时候，才升了砚堂副堂主。”
　　“砚堂？青长史这老头脾气虽然怪僻了些，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本来他当青天使绰绰有余，可这老头嫌烦，宁可做四堂最末的堂主，你跟着他，可得好好学。”
　　“是，玉主子，我会好好跟师傅学的。”
　　白笛笑了：“能让他收你为徒，好，不错。”
　　青姿听见赞赏，眉开眼笑。
　　“青姿啊，你昨晚说面对狂海，你到说说怎么不怕？”
　　青姿想了想，道：“我昨晚回去想了半夜，我觉得，如果已经在舟上，江流湍急，恐怕谁都不行，挡不住，还不如冲过去。”
　　“呵呵。”白笛笑道：“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议事厅内，黑压压的坐满了人，有人兴奋，有人盼望，有人悠闲，有人紧张，还有人在底下窃窃私语。
　　“青主到。”
　　“玉主子到。”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大厅门口，谭影的身旁……
　　一袭银质衣裙，玉为质，竹为骨，一步步庄严圣洁，那是传说中青鸟的化身，一方白纱蒙面，露出那眉如画，眼若星，顾盼间熠熠生辉，那是九天仙子的风华。
　　厅内鸦雀无声。
　　直到谭影携了白笛，分别在两边主座上坐下。
　　直到那首排的四堂堂主和十名青使总领，道：“见过青主。”，又恭敬的朝白笛行礼：“参见玉主子。”
　　众人才回过神来，齐齐行礼道：“参见青主，参见玉主子。”
　　“免礼。”谭影扫了一眼全场道：“落伽山一役，我纸堂半数忠勇之士英勇献身，本主着实心痛，今日召集大家，有几件事情宣布，请玉主来说。”
　　还没等白笛说话，人群中站起一个粗犷汉子，瞪着铜铃似的双眼，道：“什么玉主子，我大老粗没见过。”
　　白笛看了眼对座拿着酒葫芦喝酒的砚堂堂主青长史，正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她，想是要看她出丑，也不答话。
　　“放肆！”青姿轻叱。
　　“姿副堂主，你们呆在内堂自然认识，俺们这些在外跑的哪认识什么金主子，银主子？”
　　白笛好整以瑕的看着他们。
　　此时，青仪款款起身，道：“青与玉，是我族青鸟的圣物，在座的人，凡是经历过六年前那场变故的人都知道玉主子，玉主子是我青鸟的恩人，是我青鸟的主人，还轮得着你来指问吗？还不快向玉主子道歉！”
　　白笛与谭影交换了个会意的眼神。
　　那汉子脸憋的通红，挤出来一句话：“俺的师傅打赢了俺，俺才拜他为师，你打赢了俺，你才是玉主子。”
　　所有人的目光又都投向了上座的白笛。
　　白笛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道：“这么多人看着，你想怎么赢我呢？”，那声音轻脆悦耳。
　　那汉子一愣，看了看四周，指着厅外那个青铜大鼎道：“你也别说我欺负你个小姑娘，我能举起它来，你要是能移开它，就算你赢。”，说完，便向厅外走去。
　　白笛愕然，道：“青主，这鼎是百年前的旧物，重千余斤，可别摔坏了。”
　　谭影笑道：“摔了就摔了吧。”
　　“嘿哟。”那汉子已经在厅外将鼎举了起来，复又放下，大口喘着气的走回来，冲白笛道：“该你了。”
　　白笛笑道：“青主，这门够大吧？”
　　那汉子道：“你管门干什么，是不是怕了，趁早认输。”
　　谭影却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门大开着，够了，门边的人退开。”
　　白笛起身，将梁上悬着的青色帷幔拉下，手一挥，帷幔直直的穿过大门向厅外的青铜大鼎缠去，然后攥紧，手一托一拉，那铜鼎竟稳稳的向厅内飞来。
　　“啊？”，已退开的众人纷纷后退。
　　白笛手一松，那铜鼎已靠着门落在了厅内。
　　那粗犷汉子瞪大了眼，张大了嘴，直直的喊道：“乖乖，真看不出来，和仪堂主有的一拼。”
　　那汉子光长了臂力，浑不知这话有什么不妥，却是听者有意，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了首排的笔堂堂主青仪。
　　青仪朝那汉子驯道：“口无遮拦！”，又向白笛行礼道：“玉主子英明，别听青杠的混帐话。”
　　白笛朝谭影交换了个眼神，扶起她，笑道：“这位兄弟生性直爽，说的也是实在话，这些年，你为笔堂之主，除了四堂之务，还要扶助青主，着实辛苦。”
　　青仪道：“玉主子客气，这是青仪份内之事。”
　　白笛朝众人扫了一眼，笑道：“青鸟向来赏罚分明，有功就该褒奖，诸位说对不对？”
　　“是。”
　　白笛朝谭影道：“青主，青仪已为四堂之首，该怎么嘉奖呢？金银首饰？太俗，霓裳华服，她也不爱，田粮房产，她也不要，这可如何是好？”
　　青仪望着她，不知她是什么意思，只得站着。
　　谭影道：“你想个法子，总得嘉奖。”
　　她俩你问我答，一干人等谁也插不上话。
　　白笛眨了眨眼，道：“对了，四大堂主之上，只有长老位了，白大长老，你可有意见？”
　　白长老眯着眼，不说话，其他长老也是眼观鼻，鼻观心，脸上没有一点异常。
　　这气氛有点闷了，众人望着上座的白笛，心里一下子没了底，想不通这玉主子倒底是什么意思，七大长老是一直延续下来的规矩，这样子，是要换哪位长老了？有些人已瞪向青杠，那青杠也楞了，他想不到自己一句话竟引来那么大的决定，只不知青主会怎么决定？
　　砚堂堂主青长史仍旧自在的抿了口酒，看向白笛的眼中还是有戏谑的笑意。
　　“青主，你说呢？咱们凑个吉祥数字如何？”，白笛又望向谭影。
　　谭影看着白笛，笑道：“那好，颁令：升青仪为八长老。”
　　七大长老抬头看了一眼，还是不动声色，倒是白大长老松了口气，神情舒展了些，道：“恭喜了。”
　　“恭喜仪长老。”
　　“恭喜仪堂主。”
　　青仪还没反应过来，众人已经纷纷恭贺。
　　白笛与谭影遥遥的碰了碰茶杯，眼中略含笑意。
　　等众人恭贺声稍停，谭影白笛双双起身，分别取出青主令和红玉令。
　　众人一见，纷纷俯首。
　　只听二位主子道：“落伽山一役，纸堂重创，今起命令各地分堂停止消息交易，并择优举荐年轻弟子送上总坛，不得有误！”。
　　“命令原砚堂堂主青长史为青天使，总领众青使，全面负责各地的消息交易。”
　　“命令青姿为砚堂堂主，全面负责挑拣培训事宜。”
　　“是。”，众人抬起头来，却是神情各异，青长史是一脸苦恼的瞪着白笛，青姿却是傻愣的立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