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Chapter 34 蜘蛛巷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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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国王十字车站，小天狼星在詹姆家受到了极其热情地招待，波特夫妇几乎将他当作他们的第二个儿子来宠爱。
然而对一个即将成年的人来说，亲情如果来得太晚，即使它温暖依然，却也无法避免的让人觉得有些陌生而难以接受，因为“与生俱来”向来是无法弥补的。
不过小天狼星觉得这是他十六年来最快乐最自由的暑假，他喜欢波特家翻身会发出吱扭声响的床、波特夫人每天早上送来的散发出阳光气息的衣服、那些奶油很多的手工曲奇，甚至是窗外那棵枝叶繁茂的合欢树，粉色棉絮状的花朵有时会被风吹进来，落在他的脸上，带来刺痒却幸福的感觉。
那是一栋坐落在英格兰北部麻瓜住宅区的普通别墅，看上去年头有些旧了，格调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与格里莫广场十二号不同的是，波特先生没有在房子周围添加任何一道防护咒，波特夫妇似乎很乐于亲近麻瓜，即使邻居们总是躲他们远远的。
时间进入七月尾声，一只带着布莱克家族金属脚环的猫头鹰落在了别墅外的邮箱上，波特夫人把信交给小天狼星的时候语气温和地说：“可能是布莱克夫人寄来的，没有一个母亲不会想念自己的儿子，有时间回去看看。”
“她是一个母亲，可是和您不同。”小天狼星轻轻的回应道，把信封拆开，简单浏览过信件的内容，脸色有些阴沉，“是遗嘱，我叔叔阿尔法德因违反对伏地魔而遭到伏击，他说自己被家族除名，并且愿意把遗产留给我，”一把钥匙从信封里滑出来，是古灵阁金库的钥匙，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却轻描淡写地说：“他还说我看到信的时候他应该已经‘离开’了。”
波特夫人温柔地拥抱了小天狼星，她身高较矮，需要踮起脚才能亲吻到他的脸颊，“别难过，我的孩子。”
小天狼星机械地点了点头，倒还不至于掉眼泪，只是觉得有些倦怠——把一个生命垂危的人从族谱上除名，他甚至无法想像阿尔法德一个人在病房里写下遗嘱然后断气，布莱克家族实在冷漠得令人寒心。
那晚，气温似乎特别高，打开窗户连一丝风都吹不进来，知了嗡嗡的叫个不停，隔壁偶尔传来几声詹姆的呼噜。
小天狼星在床上翻了个身，月光顺着敞开的窗户洒在地板上，他觉得自己比先前更清醒了，思维更是不受控制的想念一个人，即使这段时间这种思念一直断断续续，但今晚却来得特别强烈。
最终，他摸着黑穿上T恤和牛仔裤，把魔杖插|进裤兜，夜色未尽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了波特家。
马路上黑漆漆的，最近的一个路灯灯炮明明暗暗变化了几下就无声无息的灭了，路变得草丛发出沙沙的声音，一只饿得只剩下皮包骨的花猫颤巍巍的走出来，声音细弱的喵了一声。
小天狼星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轻轻地瞥了一眼后皱起眉头——一半脸和整条尾巴都是黑的，剩下的白毛脏的灰土土的，蓝眼睛还瞎了一只，就算是流浪猫这也混得太惨了一点吧？
十分钟后，小天狼星朝着马路举起魔杖，随着‘嘭’的一声，一辆紫色的三层巴士紧迫空气，瞬间急刹车停下来。
车门打开，着装邋遢的女乘务员满脸倦容的靠在门框上，旧乘务帽歪斜着，她懒洋洋地打着哈欠，“我是奥丽•穆塔，欢迎乘坐骑士公共汽车，我们为落难的男巫或者女巫提供帮助。”
“少说了一句，奥丽！”驾驶座上的爆炸头女人按着车笛疯狂吼道，“你这个蠢货！”
“你在做梦吧，西玛？”乘务员掏掏耳朵，毫不客气地吼回去。
西玛•穆塔一拳砸上方向盘，声音刺耳地说：“送你们去想去的任何地方——你漏说了！”
“好吧好吧，”奥丽•穆塔耸耸肩，用黑眼圈浓重的肿眼睛看像小天狼星，“你想去哪儿？”
“蜘蛛巷尾。”
“十五西可，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接过硬币，奥丽•穆塔打着哈欠，目光突然落到小天狼星的腋下，“宠物？”她神经质的盯着那只脏猫看了半天，粉色的大眼睛几乎贴到了毛鼻子上，最后朝车门偏了一下头，“没说不能带宠物，上来吧先生。”
这是小天狼星第二次登上骑士公共汽车，碰巧目的地是一个地方，不同的是上一次他身边有个很麻烦的小鬼，而这次只有瞎掉一只眼的脏猫。
一层摆着七八张简易铁架床，有个用报纸盖着脸的男巫占据了最里面的一张，正发出均匀的鼾声。小天狼星在靠窗的一张床上坐下来，把猫放在一边，野猫想是不适应现在的环境，弱气的喵喵叫着往小天狼星胳膊底下钻。
那一瞬间，小天狼星觉得这只猫跟几年前的小鬼挺像，都挺粘人的，然后他一挥手，猫被打翻在枕头上，瘦弱的爪子羸弱的挣扎了一下，第二次哆嗦着凑上来。
小天狼星倦怠地靠在床头阖上眼睛，那只脏兮兮的猫已经爬到他腿上选了个舒服的姿势卧下来，安静地打起盹。
骑士公共汽车在英国的街道上疯狂地横冲直撞，铁架床在车厢里来回滑动，小天狼星闭着眼原本就没有睡意，现在被噪音搞得更加烦躁，两条眉拧起来。
车前面格的老式钟表早就已经停了，小天狼星凭感觉大概过了三四个小时。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难听的刹车声，小天狼星睁开眼睛，奥丽•穆塔的声音同时响起来，“到站，肮脏的蜘蛛巷尾，想不懂什么人会来这里？”她小声嘀咕了一句，待小天狼星下车后，对司机司西玛吼道：“下一张破釜酒吧。”
再次来到蜘蛛巷尾，小天狼星很难找到上一次的感觉，或许那此时冬天的缘故，冰雪掩盖了本质的不堪，只留下一个破败静寂的表象，而现在才是它的本来面貌。
一条蜿蜒的河哗啦啦留着污水，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长草丛飞着成百上千只苍蝇，闹哄哄的似乎里面正藏着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按照记忆中变得有些模糊的路线，小天狼星穿进那些随时有可能坍塌的破屋间，一排一排寻找那间只看过一眼的砖房。
终于他来到了那排房前，黑暗中尽头的房子不过是一个模糊的轮廓，那时候自己就是站在这里看着托比亚追打着艾琳跑出来，那个蜷缩在墙角哭泣的小男孩就是……斯内普——他情不自禁的眯起眼睛。
那是一幢很普通的二层小楼，或许是还有人住的缘故，他并没有像其他房子那样破烂不堪，外墙皮虽然有些剥落，不过窗户和门都还很完好，金属门把还能看出锈渍下的一丝光泽，证明还有时使用。
小天狼星扬起手，却只是悬在半空并没有敲下去，怀里的小脏猫歪着脑袋叫了一声，黑暗中完好的那只眼睛发出幽幽的光，他平复了一下稍显急促的心跳，深吸口气，叩了三下门。
合理推测斯内普的卧室应该在二层，可是敲了几次门后都不见窗户里亮过灯，就在小天狼星第五次打算敲门的时候，破旧的木门瞬间划开一条缝隙，紧接着一根魔杖伸出来，缝隙张大，露出一张苍白却神情警惕的脸。
斯内普穿着格子晨衣，外面披了一件黑斗篷，见到小天狼星有些意外，却没有立刻放下魔杖，“怎么是你？”
小天狼星气定神闲地爬上斯内普的肩膀，疲惫地说：“我抽疯了，这个理由怎么样。”或许是心里安稳下来，他觉得有些困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斯内普看着他怀里脏兮兮的猫问。
“路上看见的，我把它捡回来了，”小天狼星很自觉地跨进房门，回手关上，声音懒散地说：“你把我捡回去吧。”
斯内普扶住那个快要贴到他身上的人，小脏猫在他身上蹭了一下，格子晨衣上立马灰了一块，“你怎么过来的？”
“骑士公共汽车。”小天狼星被扔进沙发，困倦的闭起眼睛靠进那个并不舒服的靠背里，虽然他现在更想去卧室躺到床上，“还有问题么？”他简直快要睡着了。
客厅里连一丝光都没有，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双眼睛岸的深不可测，“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我来过这里，”小天狼星把眼睛睁开了一些，目光跟斯内普相遇的瞬间，他很满足地笑了，“挺长时间以前了，我记不太清，你不介意收留我几天吧？”
“你的猫看起来快要饿死了。”斯内普选择避开这个问题，从旧冰箱里拿来了一瓶牛奶，倒进一个浅底盘，放到客厅角落，小脏猫问到奶香，这才离开小天狼星，喵喵叫着喝奶去了。
小天狼星笑得更深了，灰色的眼睛似乎有看穿人心的力量，不过这对斯内普不太奏效，因为那双黑眼睛平淡的可以把一切都吸纳进去，比如他的灵魂。
于是在沉默升级前，小天狼星先认输了，他可不想跟斯内普比耐性，不然一定输得一塌糊涂，慵懒的把头枕在沙发靠背上，他笑着舔了舔嘴唇，“你的狗快要困死了，想怎么拯救他？”
斯内普轻轻扬起嘴角，阴沉的眼底有股幸灾乐祸的味道，“你不是已经在沙发上了么？我可没打算让狗进我的房间，你最好别在房子里到处乱跑，不然我不保证你能平安的回到英格兰。”
“我可以不回去，”小天狼星无所谓地说，“一直留在这里也不错，况且你本来不是也打算邀请我来么？在火车上。”
话音没落小天狼星就捂着肚子弯下腰去，感觉胃已经纠结在一起了，他干咳了几声，歪着头眼睛眯起来，“这么狠，你就没想我？”
“没有。”两片单薄的唇微微翕动，斯内普声音毫无起伏地说。
小天狼星拽着斯内普的胳膊艰难的直起身子，就好像完成这个有多么困难，然后上前一步在对方唇上淡淡的啄了一下，小脏猫配合着喵了一声，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我不信，你这个骗子。”
斯内普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而打出去的第二拳则被小天狼星从容不迫地拦截下来，“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白痴，会被同样的方法打两次？”
斯内普一言不发，用‘是这样的’看白痴的眼神看小天狼星。
于是小天狼星不止一次的受挫了，他轻叹口气，执起斯内普的手在手背写下一句简短的话，然后优雅的印上一吻，“晚安，骗子先生。”
他心情愉快躺在沙发上，睡了。
花猫喝完奶，动作轻巧地蹿上沙发，卧在小天狼星的肚子上，眯起眼睛。斯内普厌恶地看了它一眼，抓着后脖子的毛把小脏猫提起来，拎到卫生间后扔进浴缸，然后砰的一声关上门。
猫在里面惨叫着挠门，沙发上的某个人全然不受影响的打起呼噜。
窗外天黑得像染了墨汁，回到卧室后斯内普不出意外的失眠了。
一道闪电在夜空炸响，雨水噼噼啪啪的敲打着窗户，由疏到密，舒缓了连日来低气压带来的高温。气温下降后，斯内普把被子盖的严了一些，五分钟后他坐起来，拿了一条被子下楼了。
2010/12/06
作者有话说第34章 Chapter 34 蜘蛛巷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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