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星君，生日快乐！》营长小五

23、妄想秋分

　　小时候很不明白，为毛书上写的和眼里看到的完全是两码事——凭什么一写春天就大地回春春暖花开开怀大笑，而我体会到的只有春风里那忧伤的流感和花粉，令我拖着鼻涕打着哈欠看着手臂上的疹子欲哭无泪；或者秋天，去他的丰收，去他的满目金黄，去他的辉煌和壮丽和农民伯伯脸上的笑容和北雁南飞一会儿排成一个“S”形，一会儿排成一个“B”形，我只有暑假结束的死一样的9月开学，和开学后依然一个字没写的暑假作业。
　　但本着“和老师对着干不死也要半瘫痪”的宗旨，仍然一直勤勤恳恳苟延残喘地在作文上宣扬五讲四美，说快乐必定升华到道德情操，说风景必定延展到人生路标。
　　后来的某一天，从家里犄角旮旯翻出父辈时代的禁书一本，开篇两句“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顿时醍醐灌顶，把作者引为知己，神交数度。当再后来得知这本旷古奇书乃伪BG真耽美，伪言情真百合时，忍不住长嚎一声：“我就知道这么有思想的书怎么可能写BG这种大路货！”
　　继而翻开书循着满目JQ一路欢畅，看到秋天再次阴魂不散而主角们摆一桌螃蟹爽天爽地时，不由窃喜：英雄所见略同呐，若不是为那点吃穿玩，秋天神马的就让它变成童话故事里薄薄的一页纸，被天真无邪的孩子折成一只癞蛤蟆吧。
　　俗而又俗俗不可耐神马的，或许也和基因有关？不然为何义务教育非义务教育社会教育熏陶这么些年，仍然俗得无可救药对于理想呐精神呐还就是理解不上去？以至于至今喜欢的运动还是吃，最中意的娱乐还是睡，对未来的构想是能吃能睡，即便升华一下，仍旧是“秋天从树上落下的金灿灿的全是金叶子”，在下真是朽木啊，那个白哉。
　　所以即便在这里想华丽丽地文艺以掩盖内里俗不可耐的本质，搜肠刮肚下来，还是只能长叹一声，抒发仅存的感想：这个秋天啊……过了就是冬天了。
　　此为切肤之感。
　　如果一定要说一点真实事件以为论点或者刻骨铭心的话，只有曾经养过一只小王八，秋天的时候越吃越少，我实在担心，研究了半天诊断为常年不洗澡不讲卫生，病从口入，遂拿牙刷给那孩子洗刷刷，结果过不到一周，八八就混归离恨天了。虽然死得干净体面。
　　从此只敢养仙人掌。
　　而仙人掌不分春秋，在某种程度上和我契合无间，虽说养，也只不过是扔在阳台上想起来了浇点矿泉水，所以当某日仙人掌居然开出一朵黄色类似迷你向日葵的花的时候，那种感觉真是“随便谁啊快出来看上帝”。也就记住了不知道是不是伪常识的真理：仙人掌在秋天开花。
　　那天的阳光好得没天理，小黄花在我惊叫声中一颤一颤，季节的美好以这样微小的奇迹呈现在我眼前，令我终于不可抑制地，文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