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领域》薛定谔的杨

17、家庭关系（上）

　　百里在发了这句话之后就没了后文，凌波情绪也恢复过来，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准备往家走，迎面就和哥哥凌川对上视线。
　　“哥？”她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你还好吗？妈她不是故意忘的。”
　　“嗯，我知道。”她接过哥哥给她买的雪糕。“你真当我这么幼稚吗？我才不在乎这种事。妈妈也不是故意的……你还真信。”
　　凌川的眼睛里闪过一瞬愧疚。是啊，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在哥哥看上去还不是那么优秀，凌波还没被父母放弃的时候他们关系其实很好。家里经常是三个人的欢声笑语，父亲虽然沉默但也会在这个时候面上带着笑跟他们一起。而是从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的，他们都不记得了。
　　父亲因为工作原因开始经常出差，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哥哥上高中之后就住校了，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母亲在和其他人打电话的时候只会提到哥哥。
　　母亲会对哥哥隐瞒凌波的事情，而母亲不愿意听凌波说话，其实也不算是什么不愿意，只是没兴趣而已。凌波什么都懂。
　　“哥哥你不知道吧，你不在的时候，我随口说自己很担心上不了大学，爸骂了我半个多小时，说我没良心，妈当时什么都没说，任凭我被骂来着。”
　　凌川的表情更凝重了。“凌波……”
　　“他们应该也没错，是为了我好对吧。只是因为我不能你那样成为他们攀比的资本，他们就可以完全不在意我的感受。你在家的时候，从来没经历过这些吧。他们因为怕影响你学习，从来不会在你在的时候吵架。”
　　“到了爸妈这个年纪，比孩子是很正常的。”凌川说。“我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不知道你在家会经历这些。”
　　“那现在你知道了。”
　　凌波起身把雪糕棍扔进垃圾桶里，转身背对夕阳，她看着站在原地的哥哥。“我知道哥哥你也有自己苦恼的地方，你不需要消化我的负面情绪。没有谁应该分担别人的痛苦。我在学校里没有朋友，爸妈不仅帮不了我，还会雪上加霜。哥，你也有自己的生活，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你也不用背负我的负面情绪。”
　　“凌波。我是你哥，我应该站在你这边的。”凌川走上前，和凌波面对面。“你其实，没有可以依靠的人是吗？”
　　“怎么可能，我有他啊。”
　　平静的表情染上一丝柔和，凌波举起手机在凌川面前晃了晃。“再说，金钱方面我还要靠爸妈呢。说不定以后还要靠你，希望我未来的嫂子不要介意。”
　　“还有……我不介意自己的平庸。”
　　往家走的路上，他们的影子被斜阳拉长，热气还未消散，蒸笼一般笼罩在身上。他们并肩而行，一开始是沉默的，后来便由凌川打破沉寂。
　　“你的这个护腕还挺帅的。在学校会打篮球吗？”
　　“偶尔会。”
　　她抬起胳膊把护腕展示给他看，随后另一只手把护腕往下扯了扯。“之前一直没太在意，这个不会影响我高考吧。”
　　“不会的。”凌川低垂下眼帘，轻声重复道。
　　“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