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领域》薛定谔的杨

10、一道题（下）

　　那道题只有百里一个人答对。他挺高兴的。下课有很多人来问他那道题。他都是一一作答的。
　　走过凌波的课桌，看到她正在草稿纸上疯狂的计算那道题，他想说，自己可以教她，他想说，你可以问我的。可是他什么都没说。一走一过，凌波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大课间的时候，凌波似乎是算出来了，他看着她欢快的背影，在心里恭喜她。
　　和朋友们吃饭的时候他在想解出一道题有这么开心吗。朋友们调侃他是在想女生，他压下心里的厌恶说他就是在放空而已，换来一阵骚动和自己不得不露出的笑。
　　他那盒巧克力牛奶一直没送出去，最后还是自己喝了。他根本就没有送出去的立场，他是以什么身份给她。就连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做都没办法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只知道自己其实挺羡慕凌波的。
　　午休回去睡觉，他下意识的看向凌波，她已经趴在抱枕上睡着了。心下一动，他奇怪于自己的反应，坐回到座位上。他没有抱枕，睡觉起来经常是会压麻一条胳膊，他调整一下姿势，也很快入睡了。
　　梦里光怪陆离，他感觉自己一直在下坠，然后又被升起的潮水吞没，关在一个水晶球里。通天的铃声将水晶球扔到地上砸碎，他猛然惊醒，心跳的飞快。这感觉可真不好受。他以往都是在铃响之前醒过来，今天被铃声叫醒才明白为什么其他人会骂了。
　　他再次听见有人骂，只是没想到是自己的前桌发出来的。他就没听见过凌波骂人，主要也是因为他们实在是没什么交集，也实在是没怎么交流过。
　　高若兰说：“真没想到你还会骂人。”
　　凌波说：“你不会吗？”
　　这样的对话更是少之又少，不，根本就没见过。他有些新奇，下一秒就看见凌波疯狂道歉，感觉她好像要哭了。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太对不起了。”
　　上课，看到凌波的身子一晃一晃的就知道她又犯困了。百里习惯性的拍拍她的肩膀，而凌波也好像是习惯了一样起身抱着书往最后一排走。
　　就好像是他们独有的默契。百里心如擂鼓。
　　下课之后他感觉有点累就趴在桌子上补觉，十分钟还做了个梦，续上了中午的那个。他从破碎的水晶球里出来，像是一团面一样被人揉来揉去，被人搓扁捏圆也没有反抗的余地。他认了命。隔壁砧板的那条鱼飞起来甩了那人两尾巴，虽然还是被削去了鳞片、去了内脏然后改刀下锅。
　　梦醒了，他坐在座位上，还以为自己是一团面团。
　　凌波还在座位上，教室里还是吵闹的，为什么老师没来？应该上课了才对。他伸手到桌洞里拿书，却摸到一个水晶球。拿出来，在里面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在挣扎，他想着得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就奋力把水晶球砸在地上。
　　里面的人影出来了，他弯腰把它捡起。
　　是他自己。
　　梦醒了，这次应该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