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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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30日，修养日。
在半决赛结束后，稻城实业教练组及队员便在第二天的修养日，对即将迎来的决赛对手巨摩大藤卷，进行了比赛会议研讨。
泽村荣纯和队友刚刚入席，周围还没有安静下来，教练组的成员还在调试投影仪、测试放映，接过对方递来的文件，他们准备先看看手头的资料。
等待中，泽村荣纯等人拿起人手一份的情报分析资料，一页页的翻阅起来。
[巨摩大藤卷。]
看到对手的名字，泽村荣纯忍不住在心中默念起来。
无他，只是这个对手他太熟悉了。
虽然很多细节有些记不清了，可毕竟，他穿越前就是刚和对方打完比赛，因此比起其他事，可以说印象是非常深刻了。
在之前的这个时候他还没有入学，也不知道高野的情况。
不过从他入学的那一年开始，巨摩大藤卷就开始了连霸之路。
本乡正宗和冈城莲司这对投捕组合，在他们那一世代独霸一方，十分难对付。
春甲、神宫、夏甲，连续三年的称霸，巨摩大藤卷用了三年打响了豪强的名号，也是其他队伍眼里名副其实的魔王。
就是最后，他和降谷两个人一起，终于带队成功闯进夏甲总决赛，打线也没有成功攻略本乡正宗。
对方可谓是他们那一届的世代最强投手。
即使，如今本乡正宗没有入学，但泽村荣纯也不敢掉以轻心。
不光是出于老对手的警惕，单单是能闯入决赛这点，就足以证明对方的难缠。
虽然本乡正宗最为有名，最为人熟知，但他们可不止只有一个本乡正宗。
巨摩大的每个投手都很难缠，而掩盖于投手的光环下的野手阵，也同样不容小觑。
蝴蝶效应之下的情报和现实差距不小，外加上很多细节已经遗忘。
泽村荣纯不再去想那些以前的信息，凝神专注。
[他们要面对的是眼前的对手。]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周遭彻底安静下来，啪的一声灯光关闭，投影仪开始运作，教练组终于准备完毕，会议开始了。
…………
……
根据情报调查，巨摩大藤卷在去年之前还默默无闻，自从这两年换了教练之后，不断的更新实绩。
虽然夏季大赛准优胜未能出线，但终于在今年的秋季大赛赢得北海道赛区的名额。
后又于神宫大赛战胜大阪桐生，作为春甲最大的黑马一路击败各区豪强，最终成功会师总决赛。
监督的新田幸造在以往的比赛中，非常坚持继投战术。
本次大赛中18名选手中就有5名投手，投手阵相当丰富。
同时，根据比赛录像也能直观的看到，他们那似乎经历过千锤百炼般流畅的守备动作，以及如士兵般铁血的战术执行能力。
…………
……
会议不算短，也不算很长。
伴随着演示文稿和录像分析，关于战术、打者、投手的各种信息和偏好，各位选手已经记在脑中。
技术分析结束，拉回各选手的注意，国有监督终于下达了明天的安排，冷静又威严的朝着在坐的各位选手说到。
“明天的比赛，棒次安排调整已经清楚了吧。对付的继投战术，最主要还是打线。不能让他们掌握换投的时机，何时击溃他们的投手阵，是明天比赛最重要的决胜点。”
“决赛当日，先发投手是泽村，成宫你做好继投的准备，井口也是。对方战术方面执行的很彻底，投手阵容非常丰富，投手阵要做好被针对的心理准备。”
“原田，明天的配球和引导都交给你了，具体的情况还要根据现场进行判断。”
“……”
“是！”各位选手带着高昂的气势应声到。
已经来到这一步，没有任何后退的理由。
眼底有的是不可后退的决心和对胜利的强烈渴望。
稻城实业的球员，朝着即将来临的决赛，迈进！
终于，决赛在即。
…………
……
已经是深夜，无论是街道还是旅馆内都十分安静，只是外边路灯隐隐的微弱光亮降低了屋内的暗度，似乎带来丝丝暖意。
不过这个时候，泽村荣纯却是睡不着，黑暗中他只是向屋内的天花板望去，心中思绪万千，大脑异常的清醒。
[决赛吗？优胜已经在眼前。]
[哈哈，作为稻实的王牌，征战决赛什么的，他一年多前想都没想过。]
[时间吗。是啊……差不多也快到了。]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这里。]
就在泽村荣纯沉浸在一个人的思索时，被意想不到的声音打断了，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没想到，你也有睡不着的时候。在想什么？”
感受到同寝的那人仍未入睡和传来的轻叹声，成宫鸣还是没忍住的张口询问，显然他也没有睡着。
“鸣？”黑暗中一片寂静，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泽村荣纯微惊，止不住露出惊讶的表情，迅速起身的向左边看去。
“比赛？不，看上去不光是比赛。”
成宫鸣没有起身，只是侧了侧头，黑暗中看不清神色，莫名的给人一种威压感，和白天时候的欢脱完全不同，朝着对方语气有些低哑的说着，肯定又认真。
“……看的真准啊。”泽村荣纯有些讶然，又有些沉默，“比赛确实是一方面，不过、很明显吗？”
[难道他很好懂吗？不该啊，他成长了不少了啊。]
泽村荣纯默默怀疑自己的情绪管理。
“差不多吧。毕竟这么近，我发现不了才奇怪吧。如果是平常，你不到五分钟就睡着了！”明白对方似乎没有继续掩饰的想法，成宫鸣闭了闭眼理所应当的说着：“更何况，你这家伙全都写在脸上，就是想瞒也瞒不住。”
“啥？！”一秒破功的泽村荣纯，一时间都忘了原来在想什么了。
在一块住了这么久，除了上课不是一个班的，其他的时候基本都在一块，即使对方没有明说，但成宫鸣看的出来。
他知道，泽村荣纯这个人和表面看上去不一样，心里藏了不少事。
成宫鸣可以肯定。
大概是从秋天开始，他觉得泽村荣纯开始有些不对劲。
似乎像是被什么赶着一样，一刻都不停歇的努力着。
那种刻苦和自律，就是他也为之心惊。
起初，他以为，也许是因为比赛的压力和责任的重担。
可是，时间久了，他又觉得，不像只是这些这么简单。
但具体是什么，他没办法判断，只是直觉。
光是那个小号，他就觉得不只是对方之前说的那样。
不过，如果对方不想说，他也不会问。
只是如果有一天，他想说了，成宫鸣自然会听。
一段时间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对话似乎是陷入了沉默，成宫鸣有些懊恼，他还是没有起身，只是抬眼看向那个人，对方神色难辨，但又有种巨大的违和感和沉重的情绪袭来。
又是这样。
今天的泽村荣纯虽然看起来和平常似乎无二，但是总是有种特别的感觉。
眼底的觉悟一如往常，但是好像又多了什么，难以分辨。
或许是泽村荣纯今天格外的沉默。
又或许是这些日子他们已经走得太近。
成宫鸣总是放不下心来。
他不清楚，但却不由得担心。
“……”
感觉这沉默还有继续蔓延的情况，成宫鸣表情变换的很快，有些不爽的侧过头去，只是一股股情绪积蓄蔓延，他还是止不住的回过头看向对方。
成宫鸣意外的坚持和这特殊的时机，让泽村荣纯心中微动，情绪翻涌。
对方想知道什么，他大概是明白的。
[真是输给他了……]
在这沉默的氛围中，泽村荣纯轻叹一声，虽是犹豫再三，但最终还是决定向那人吐露心声。
只是没有明说，模糊的概括着，只听他语气微沉的缓缓说着：
“我在想时间。就是关于未来的事情。”
[关于这部分的事情，他不是没有尝试说出来。]
“我有一个明确的预感，明天过后有很多事情都会改变。”
[只是这一切都过于离奇玄幻。]
“一直都有这个感觉，我也早已做好了觉悟。”
[但就算他想说，冥冥之中的某种东西也会干扰阻止。]
“只是临到头的时候，却有些……迷茫吗。”
“不过，我已经……”
泽村荣纯的话语一句句的传来，明明得到了回复，可是成宫鸣心中的燥意却更重，他再也忍不住的起身。
是意气或是冲动，像是用了很大的决心，他一步、一步的朝着对方走去。
迎着对方有些惊讶的神情，成宫鸣双手按住对方的肩膀，低头看向那人，语气顿挫而认真的说着。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和什么做斗争，但是你不是一个人。”
近距离下，泽村荣纯看着成宫鸣不肯后退的眼神，还有那肯定又真挚的话语，他心中微动。
“……至少，还有我在。”
今晚的事，他可能不会忘记。
泽村荣纯这么想着。
其实，他也早就做好觉悟。
只是，面临这个时候，还是有些压抑的情绪。
不过，他只是没有想到会出现今夜的对话罢了。
可如今，当一切真的发生，泽村荣纯看着对方湛蓝的眼睛，不可遏制的回想他刚才思索的事情，只是不同的是情绪和决意。
…………
……
夜晚总是惆怅的。
也许身为投手都有那么一颗敏感的心。
又或者处于这临阵的节点让他变得多愁善感。
只是在这个时候，泽村荣纯无法控制的发散着思维。
回想着过去。
环顾着现在。
思考着未来。
来到这里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就算是他。
午夜梦回的时候，也会想，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如果这是假的，那么什么又是真的？
时间真的很快，三年什么的。
其实不经意间，一眨眼就过去了。
曾经不以为然的日常，多年后回想起来，那些刻上时间烙印的过往，如开启尘封多年的佳酿，酒香扑鼻而来，沉醉又怀念。
醉在过去，念在当下。
但是，即使同样的画面再度上演，也找不回曾经的那个悸动和青春。
青春只有一次。
没错，仅仅只有一次。
可现在，他竟然出现了第二次？
老天没有遗忘这个异界的灵魂，似乎一切都在暗中的修正着。
悄无声息、潜移默化的修正着。
他原以为，这是一个只有他一个人记得的二周目。
他原以为，他会独自背负那些过往，在这个世界前进。
但他忽视了，这个世界的独立性。
不同的时间、经历、选择，种种不同，汇聚一起，每一个节点，都通往不同的未来。
这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这是一个完全崭新的世界。
他们的过去，在不断的消失。
他们的未来，也在重新书写。
如果不是初来时写的总结和记日记的习惯，他甚至可能不会发现端倪。
记忆中的青道三年时光，他恍然间回顾，竟发现已经开始褪色模糊，很多细节已经遗忘。
回过神来，再度回忆那些故友的面容，脑中浮现的是在这个世界相遇的画面，曾经的印象隐约间逐渐消散。
熟知的未来已然不在。
曾经的过往覆盖消散。
这么长时间了，就算再迟钝，他也隐隐明白了即将来临的现实。
也许，是从决赛之后，或是从时间线彻底重叠的那一刻开始。
他会忘却在青道的三年。
或早，或晚。
遗忘过去的恐惧。
面临未知的不安。
如潮水般袭来淹没他，窒息感让他甚至不敢想，不愿想。
泽村荣纯也怯懦过、害怕过、迷茫过、焦躁过。
可是，为什么？
明明同伴的面容和声音逐渐混乱、模糊，可唯有棒球相关的部分他记忆犹深，毫不褪色？
记忆里，只有棒球的部分依旧明亮如初，清晰依旧。
也许，棒球是连接两个世界的锚点。
也许，手里的棒球一直在指引着我们，相遇、重逢。
也许，他是个笨蛋，不懂得转换脑筋。
他不得不这么想。
没错。
他很难不这么想。
即使不再记得。
尽管已经遗忘。
但是，那些苦涩的、艰难的、欢笑的、喜悦的、难以割舍的，无法忘怀的经历。
那些刻骨铭心的相遇。
那些一路历练的磨难。
那些一同得到的荣耀。
那些过去，一切的一切。
并没有消失！
只是换作另一种方式存在着。
灵魂的烙印，是不可磨灭的。
在棒球中、在心底里。
永存不灭。
似乎是想证明着什么，泽村荣纯只是暗自压下了复杂而又厚重的情绪，只是更刻苦的，加倍的把一切精力投入到了棒球之上。
他就是这样。
一步，又一步的。
扛起了王牌的背号，背负着没有人明白的重量和觉悟。
不回头。
只是朝着，那个未知而陌生的前方，坚韧而沉稳的，带着不可阻挡的决心，大步走去。
只是还好。
这也许，同样是上天的馈赠。
这个世界，同样让他喜爱不已，难以割舍。
一年多的时间，漫长又短暂。
在这里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的宝贵。
那些平平无奇的日常，不断的汇聚起来，带给他无尽的勇气和力量，支撑着他，推动着他，不断的前行，不断的成长。
泽村荣纯始终认为，正是这些不起眼的时间，才是他力量的源泉，动力的原点。
过去、现在，未来。
破碎、重组，构成。
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心境。
泽村荣纯再一次明白。
现在的他，属于这个世界。
现在的他，属于稻城实业。
青道也好，稻实也罢。
也许，没有人会明白这份异世灵魂的孤独，没有人知道他深藏的前尘过往。
但是，泽村荣纯明白。
不论前方是什么样子，是黑暗还是光明，这一路走来他并不孤单，一路前行他并非一人。
同伴、对手、朋友，家人，他们始终相伴身侧，不曾离开，不论前世，亦是今生。
他不再迷茫。
他不再恐惧。
如果这是梦，请不要让我醒来。
如果这是梦，也不要让我沉溺。
他坚信。
只要他还在打着棒球。
他们就不会走散。
只要还在打着棒球。
他们总会相遇。
只要还在打着棒球。
他们定会重逢。
顶峰相见。
顶峰再会。
永无止境。
他还要前进，继续前进。
他绝不会再停下，绝对不会。
不会回头。
永不回头。
…………
……
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有点傻气的就这么看着对方，泽村荣纯眼眸晦暗闪烁，心中微动。
“鸣，听到你这些话，我真的很高兴。”
“是啊。没错，还有你们在。”
片刻后，泽村荣纯按下心中情绪，有些轻松又感慨，忍不住的说到。
似乎想通了什么，他一同往常扬起那灿烂的笑容，心中安定的、期待的、沉稳的，激动的情绪相互交杂融合，像是下定了决心，带着宣言意味的朝着成宫鸣一句句的说到。
“既然这样，不管是我，还是你，都只能前进了！”
“三年。不，不止是三年。”
“就用这双手，去开辟属于我们的新的时代吧！”
“哈？！”
“我们约好的！明天的比赛，一定会赢！”泽村荣纯如同起誓般的宣言到。
“不是、你？！哈？”
“……嗯，我知道了。总而言之，你又恢复这副傻样我就放心了！”
“明天还有我在，当然会赢！笨蛋就不要想太多！”
话里说的过于跳脱，成宫鸣不解，但看着那人不似作伪的神情，真实又明亮的眼睛，那充满决意的话语，还是让他踏下心来。
虽然他还是很疑惑。
但，来日方长。
早晚，他也会明白的。
这么想着，成宫鸣确定了一把小伙伴的状态，再度回到那个漫不经心的样子，一把潇洒的朝着泽村荣纯摆了摆手，宣布自己要睡了。
同时，朝着对方嚷嚷着：“你也快点睡！要是因为没睡好，导致状态下滑的话，我可不饶你！”
“姆姆姆，我知道了！本来就正准备睡了！”泽村荣纯有些尴尬又有些开心的说着。
[鸣，对你，我就不说谢谢了。]
[我不会再迷茫了。]
感受到再度安静下来的屋子，泽村荣纯带着终于下定的决心，闭上了眼睛。
[未知的前方吗？这也有意思不是吗。]
[不管是什么，我只要坚持自己就够了。]
月明星稀，月光温和的照向这片大地，神圣而又光洁。
繁杂的思绪终于消散，疲惫的精神沉却，泽村荣纯终于入睡。
时间向着明天，继续前行。
…………
……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