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Reverse reaction（逆向反应）》柳十七

9、49-51

　　49
　　站在那扇华丽不缺乏艺术感的铁门面前，他不动。可以想象那些穿着俗气的要死的黑西装手里拿着自认为万无一失的武器，脸上带着那副极度没品墨镜的黑手党，脑子里想着一些肮脏下流的幻想，就像吃了发臭的牛奶那么恶心让人作呕。
　　六道骸发笑，用上绝对可以贴上专利的那种发笑方式，Kuhahaha的惊悚可怖。手里握着那把三叉戟，阳光打上去泛着光，白色的非常刺眼。千种跟在他身后一步的位子，推着眼镜面无表情。
　　一分钟，他们站在原地的时间，秒针指向十二他们迈步进去。铁门后面的那些下作的黑手党蜂拥而上，人数多的就像地上的蚂蚁那么频繁。
　　六道骸走的不快，千种紧跟其后用着相同的速度。冲上来的黑手党手里那的是usp45汉克勒寇奇独家制造，.45口径让美国佬情有独钟。
　　千种抬手，双手的溜溜球飞速转动，用上那种特有的特效因素，停留不上的原地打转。他弓着背，眯起眼蓄意待发。
　　对于现在的状况六道骸不是很满意，毕竟任何一个青少年都必须注意形象问题。要是找不到情人那可就得不偿失，弓着背之类的习惯还是杜绝比较好。
　　为数众多的黑手党在犹豫，而犹豫的时间又是那么漫长，漫长的经过了两分钟四十七秒。足够可以反扑的冗长。
　　黑手党冲上来就像黑压压的乌鸦一样让人吃不消，千种挡在他前面出手，溜溜球全方位无死角射出不同程度的针。打在那些恶心的对手看着他们可比刺猬的造型，力度不错，浪费的程度虽说太过，不过看敌人倒在地上抽搐的样子也不错。
　　异样的满足感。
　　他们在前进，目标是整个别墅的中心，欧式建筑繁华，奢侈，并且极度安逸。可惜太过一目了然，不知道艾斯托拉涅欧是太有自信，还是那些除了方程式的脑子真的什么都没剩下？
　　六道骸没去想这些那些的问题，他的目的很简单，杀进去。一个不放过，这些是深入灵魂的仇恨，他是黑手党不是么？那么就要用黑手党特有的方氏报复。
　　杀光，烧光，让一切毁灭才能停止。
　　中央建筑的门是那种木刻的大门，大的离谱。光高度而言就可以媲美白宫的程度，门口只有两个人。看上去虽然不好对付不过千种的话，可以干掉。
　　六道骸停下来，他抬头看着那扇门，门上刻着神子耶稣的形状，十字架上的罪恶。他开始发笑，非常的惊悚。他笑出了声，笑的东倒西歪需要利用三叉戟的辅助才能站稳。
　　千种的速度他是很满意的，一年两个月零五天的时间不长，不过对于一个初学者来说却是很有利的学习方式，毕竟还有什么比死亡更加具有挑战性？
　　压力，压迫，加上情绪上的调节。一切的一切都是踏上胜利的奠基石。
　　右边的黑手党首先出手，车轮战模式。
　　千种推着眼镜还是那么死板的没什么特殊表情，收手的时候他跳起来溜溜球在手里转，射出针的数量能让一头大象都死上几次。
　　黑手党的反应不错，在地上打了个滚救了命。代价是失去了左手，上面插的针的数量比起松针树都要密密麻麻。他曲起腿躲在柱子后面，听声音可以理解成上膛。
　　枪啊，对试验体还用这种武器只能说明对方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一些稻穗棉花，毫无利用价值。
　　上膛的速度需要两秒，可惜千种的速度比起上膛要快，很快很快。0.57秒闪身到黑手党身前，起手，干净利落的扭断了他的脖子。
　　看着那个瞪着眼睛面目狰狞的尸体千种推着眼镜，他看着剩下来的一个。
　　六道骸没再看，他推了门进去。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艾斯托拉涅欧是个落败的家族，说到底也只是个比起小型黑手党要好那么一点的东西。
　　不过，再怎么衰败，再怎么不堪它到底还是个家族。那么，为什么空荡的没有一丝人气？
　　他走的很慢，慢的就比乌龟快上那么一点点。看着旋转楼梯，伸手扶着上去，很干净。撤退从来不是艾斯托拉涅欧的风格，那么是为了什么？
　　欧式建筑的最大特点在于房间多的能让人眼花缭乱，过于相同的格局会让人产生盲点。心理上的。
　　对于一个幻术师来说这些都太过简单，六道骸眯着眼勾着唇，他的心情很好，好的可以一口气喝掉两瓶牛奶的程度。
　　左转，右转，走廊尽头的房间开着门，里面坐着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头，穿着白大褂，脚上穿着一双擦的发亮的皮鞋。
　　老头没有任何惊慌或是不雅的表情，他只是撑着手坐在那张绝对气派的座椅上。手边放着一杯咖啡，冒着热气看样子刚冲没多久。
　　他看着六道骸进来，坐在他对面的那张座椅上拿着那杯咖啡喝。
　　六道骸喝了口咖啡，三叉戟放在膝盖上，他笑着说，“Kuhahaha，BOSS，What last words to talk about（最后的遗言要说说么）？”
　　艾斯托拉涅欧的BOSS，艾斯托拉涅欧最后的BOSS。穿上白大褂黑皮鞋的BOSS，老的可以让小孩叫爷爷的BOSS。
　　说说最后的遗言呐，最后的。
　　六道骸想着，然后笑起来，闷声发笑身体颤抖的就像发了疯。不过他克制不住，可以想象当一个人完成了人生的一半目的之后的那种喜悦感，那种充实感，身体本能散发的肾上腺素都可能让人一个人变成傻子。那么他的反应也不算过分，不是么？
　　老头不说话，只是看着六道骸发笑就像看见了疯子。他很平静，平静的诡异。
　　陷阱这个词是个单方面的词汇，其实什么不是单方面的呢？就像捕获与被捕获不能完全定义一样，对于一个看上去绝对周全的计划而言。
　　实施者本身总是认为万无一失，那种绝对的自信非常的愚蠢，让人形容不出的幼稚。
　　老头不说话，他看着六道骸坐在对面的座椅上，看着他喝了口咖啡，看着他带着诡异惊悚的弧度失去意识，然后老头，艾斯托拉涅欧的BOSS发狂的疯笑，那是一种可以让耳膜震聋的音量。
　　老头开抽屉拿了枪，他站起来用上了保险栓的枪抵上六道骸的脑袋，扣上扳机的手指发着抖。他大笑，揪着六道骸的头发说，“69，你不过是个试验品还真的想灭了艾斯托拉涅欧家族么？你有那个本事杀了我么？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试验品，试验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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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哐当一声，东西掉落的声音在这座过于安静的别墅里异常清晰。身穿黑西装的黑手党拖着千种进来，关上门自己到了杯咖啡。
　　深咖色的液体倒进白色的瓷杯里，打着漩涡转动。他坐在距离门不远的沙发上，Baxter的品牌，非常的名贵。
　　黑手党喝了两口咖啡皱了眉，加了糖，加了奶精。和起来又喝了一口，他的表情不是很好，大概觉得不合口味。最后他放下杯子插着手靠着沙发，他说，“BOSS，结束了。”
　　老头看着他表情很奇怪，盯着咖啡杯不放。然后他睁大了眼，瞳孔剧烈收缩看上去吓的不轻。他抓着手里那把枪，usp45，.45口径。
　　老头在后退，脸色苍白的难看，就像见到鬼一样，接着伸手抓住了六道骸拿枪抵着他的脑袋。老头现在很害怕，非常的害怕。害怕的只要稍稍加那么一点的恐吓就能不小心擦枪走火的杀了人。
　　黑手党伸着手指不动，眼神挑衅轻蔑到无以加复，他轻轻发笑，看着老头的样子就像在看死人。
　　他的身上冒着雾气，紫色的雾气。一点点扩散开来就像水蒸气，他说，“Kuhahaha，犬，千种，起来了，这是最后的工作呐~”
　　幻觉，有幻觉。如果是六道骸的话必然的姿态，该死的艾斯托拉涅欧，该死的BOSS，以为研究出那种神经性麻醉剂就可以不死了么？
　　笑话！他是六道骸，必然的经过就是杀光，烧光，一个不剩。
　　操纵犬进入家族，加上幻觉，他躲在黑手党中间杀了杀手。那是个同样会死气之焰的杀手，手法干净利落，肋骨断了两根害的他在角落坐了好一会。
　　趁那些黑手党没察觉之前混进去，站在门口。
　　犬的行动掌控权在他手里自然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地下实验室他很清楚。那种消毒水福尔马林的味道让他一度认为自己已经死了，那种感觉很不好受。
　　老头转头拿枪抵着脑袋的六道骸，然后叫起来。
　　犬龇着牙堵了堵耳朵，吐着舌头说，“你好吵啊，臭老头。”说完张嘴咬了老头的脖子，很重的力道。
　　他趁着老头吃痛跳起来站在一边，千种从地上爬起来，他们在一块看着艾斯托拉涅欧最后的BOSS笑容嚣张猖狂。
　　六道骸伸了手，手掌上慢慢凝聚起三叉戟的外形。凝固，定格。他握着三叉戟走到老头身前，说，“我去了地下室。”他发着笑，顿了顿又说，“那是个非常美好的地方。到处是一些没用的垃圾，失败的试验品。Kuhahaha，我是个善良的人，所以我全杀光了。”
　　他从口袋里摸了把枪出来，银色的左轮手枪。看到老头惊恐的表情他的心情很好，他说，“这是这次的新品么？Kuhahaha，那么我就不客气了啊。”
　　他动了手，三叉戟用着漂亮的弧度插.进老头的心脏，看着他死不瞑目的样子非常的可笑。
　　闭上眼六道骸停了一会，他说，“放火烧了，把一切都烧光。”
　　犬和千种听了点头，出去的时候带上门。
　　他倒了咖啡，加了奶精和方糖，方糖的数量多的堆了起来。他看着稀释咖啡的方糖成了胶状物才用勺子慢慢的搅，和开来，堆起来，再和开来。
　　空气里充斥着汽油的味道，平常刺鼻的气味在这一刻都觉得犹如天堂。
　　那些失败的试验品没有一个还是完整的个体，人体实验就是那么残酷，残酷让人想哭。他看见了肢解到一半的孩子，孤零零的用氧气罩活命。
　　还看见了那些失败品，失去了原本器官的失败品蜷缩在一起，颤抖的看着他，那是一种充满了警惕暴躁恐惧的眼神。
　　他记得他走上去抱住他们，亲吻他们的额头，说着晚安。
　　如果死亡才能成为解脱，他不会放弃这唯一获得救赎的机会。仁慈的撒旦在天上，那些罪恶将有万能的父宽恕。
　　六道骸坐在沙发上，双手握着那把三叉戟，眼睛盯着那杯咖啡。成了胶状物的方糖粘腻的恶心。
　　犬和千种开门进来，他们站在门口等他。
　　他站起来抬了手里的三叉戟把被子打碎，还没完全稀释的咖啡掉在地摊上形成不大不小的形状，粘稠的厉害，让人作呕。
　　他们走出去，在那个美丽甜腻的城堡里点起了火炬，汽油烧起来快速的蔓延。
　　火烧的很快，窜的很急。那是仿佛生命一般的东西，围绕着这座让人闻风丧胆的城堡。
　　很久很久以前城堡里面住着一个国王，国王的孩子是一些到处可见的可怜孤儿。年迈的国王收养他们，给他们温饱，最后将他们推入地狱的深渊。
　　青葱的草地成了焦黑的色彩，六道骸回头，千种和犬跟在他身后，他们同样看着那个烧起来的城堡。
　　曾经里面有他们的梦，美好就像童话一般的梦，也有噩梦，不过现在没什么好在意的了，噩梦啊美梦啊什么的，都他妈的见鬼去吧。
　　六道骸看着燃烧的城堡发笑，接着道别，用他曾经的名字——69号，试验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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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路上的时候，六道骸停了会想着什么，他转身扔了东西给犬。
　　犬接住，摊开手看见六道骸给他的是牙齿，一些看上去奇形怪状的牙齿。
　　“用的上的。”犬听见六道骸这么说，很轻很浅，就像随时会断掉，消失不见。
　　突然他害怕起来，他们的世界只剩下彼此，他们的存在互相牵连，那是站在火焰中发笑的少年带着蛊惑般的魅力。
　　那是犬的憧憬，他的信仰。千种怎么想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从今开始他的世界开始崩坏，用上其他颜色的漩涡形成不同寻常的景色。
　　他想说些什么，非常的想说句话，就算只是一些吵杂的叫嚷都好过现在的安静。
　　太过年轻的结果就是这般那般的没有头绪，犬胡乱的抓着头发，他张着嘴刚发出一个音节然后千种说，“骸大人，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