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堕天使》凌霄殿

13、第二章 叛逆3

　　“怎么了？”又是这样。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南和他似乎越来越疏远了：以前很平常的动作，现在都会被避开；明明身体不舒服，却坚持说没事不肯上医院；临时回家，经常见不到人影，也只说去学习。司徒澈低头看向自己被甩开的手，微微皱起了眉。
　　“有……有些热。”说着用手在脸边扇了扇，赶紧转移话题，“要不要通知厨房，做些点心带回学校去？”
　　“不用，我看完演出直接回学校。要不是有你在的话，我还真不想回来，有这么个女人，爸也不回家。真是的，爸居然会不同意让你跟我一起去上学，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司徒澈按下心中的不快，漫不经心地回道。
　　“先生当然有他的考虑。对了，先生一周前回来过，我觉得他的脸色好像不太好。”虽然不是很明显，司南就是担忧，再加上夫人近来似乎有些变本加厉，想到这些，异样的心思淡了些，“澈，你劝劝先生，多休息一下。”
　　“是吗？”司徒澈撇撇嘴。
　　“澈！先生他很爱你的，虽然不像一般父亲那样，但你已经长大了，应该体会的到吧？”司南的口气严肃起来。
　　“是吗？”几乎与之前一模一样的口吻，司徒澈显然不想理会这个问题。
　　“以前你不是这样的呀？澈！”虽然没有一般父子的亲密，但司南看得出，小小男孩对于父亲的崇敬与孺慕，也看得出那看似冷酷的父亲对儿子深深的爱。不禁想到两年前的那场事故，自己死里逃生之后，先生单独见了他，这才真正清楚了关于司家的□□背景，
　　那天司元雄让司南在书房的沙发上坐下后，就递给他一叠厚厚的资料。当司南终于弄明白自己看到的是什么时，完全被震惊了。
　　“你现在在想什么？”
　　一双鹰眸直视着他，从未有过的冷意反而使他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这次袭击，是□□的人干的嘛？”一旦开口思路重新清晰起来，“有人要杀澈，是谁？抓到了吗？”
　　鹰眸闪过一丝冷锐：“是被我抢了地盘，灭了老大的一个小帮，现在已经不存在了。”注视着眼前的少年，很令人满意的回答，目光缓和过来，“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决定将海帮交给你。”
　　“我？”司南又有些呆愣了。他听得懂每一个字的意思，资料上也明白的说明了，海帮就是司元雄近二十年前就建立的组织，十多年前海帮逐渐收缩势力，司元雄开始成立司式集团，但海帮仍旧以强势的军火等走私贸易在□□占一席之地。可是这整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既然是自己选择的继承人，司元雄难得耐心地解释：“全身而退地脱离□□，我做了十年也没有做到，只能把海帮和司式完全撇清。司式是澈的，而海帮，你要是能胜任，就是你的。”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一个□□帮派突然摆在普通人面前。
　　“因为澈有自己的人生，他会选择要走的路，司式也可以不要。但海帮必须存在，它永远是澈的一面盾。我需要一个人，把澈看得比自己还重要。必要时牺牲自己，就像你之前做的那样。”司元雄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司南慢慢抬起头，望向面对的男人，一字一顿道：“要继承海帮，我要怎么做？”
　　司元雄的表情真正柔和起来，既然选择了这条难走的路，就永不能改变了，孩子：“第一个要求，海帮的事你不能告诉澈，我不希望有任何事影响到澈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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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为你做了很多，以后你就会了解的。”等你选择了自己的道路以后，司南在心里补充，语气又柔和起来，“澈，你不要这样，一定要快乐，有爱你的父亲，还有爱你的母亲……”
　　“不要再说了！不要将妈妈，和他放到一块说事。”小小的他，曾经以为，爸爸很爱很爱妈妈，很爱很爱他。那个会陪着妈妈在庭院里休息，会陪着自己在草坪上练功的男人，有着高大的身影，能轻而易举地把他抛上半空。什么时候起，那些影像，渐渐地在记忆中淡化，虚幻得仿佛从未有过。妈妈死后，这一切全变了。自己一年能见到他几回，是五次还是十次，无知的他还总是那样期待。每天上学、家教、训练……虽然总会有汤姆爷爷、朋友、教练、佣人围绕在周围，但他，成了一个人。他的家，总是只剩下他一个人。
　　更可恨的是不到一年，何家的那个女人就被娶进了门。他从没有叫过那女人妈妈，天真地以为这样一切就没什么变化。然而慢慢长大的他，越来越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在一年内就娶妻？真正的爱妈妈的话会这样做吗？所谓的爱到底是什么？真正的爱，存在吗？
　　不成熟的叛逆期少年，陷入自己挖掘的深坑，无法脱身，怀疑和忿恨的种子在心中生根发芽，最终又会结出什么样的果子？
　　“你根本就不明白！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不需要你的教训。”司徒澈抬头瞪着比自己更高却依旧瘦削的少年，“而且，我不在意他怎么样。我更在意是你，你究竟是怎么了，又隐瞒了我多少事？我们不是兄弟吗？有什么不能告诉我吗？”
　　“……对不起，澈。”我不能说，也不会说。你应该在一个健康自由的环境下成长，没有黑暗，没有丑恶，没有血腥，选择你自己的道路……
　　两个少年无声地对望。
　　怀念当初的无话不说，怀念当初的肆意拥抱。
　　直到坐上车一路前往举办演唱会的会馆，两人都没有说什么话。司徒澈一路侧头注视着车窗外，车灯、路灯、霓虹，一切在快速行驶的车外划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澈，演唱会……”
　　“如果不是解释，我暂时不想听你说话。”成熟得不似少年的语调。
　　司南一时如置身冰窖之中，僵在那里。闭了闭眼睛，缓和过来，却感受到麻痹之后活动时的那种刺痛，遍布全身，源头，在心脏。
　　有什么，在死寂中蠢蠢欲动，命运从来就不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