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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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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都的某个角落,一个黑色长发的女人半靠在斑驳的墙上,呼吸在剧烈运动之后有些错乱,胸前的浅绿色丝巾随着心跳起伏。
身后的大楼里人来人往,混迹着不少同她一样处理组织违法犯罪行为后续的人,隐匿于这座城市。
黑衣组织的外围成员基本上都是给代号成员打打杂,或是分散在各个地方,随时准备着为组织的非法行动提供便利。
但她跟其他的外围成员不一样,她有一个身为代号成员的妹妹,身为天才研究员的妹妹对组织的价值无可估量,组织自然也不会对她有什么要求,自由度也高,只要她能乖乖的,作为组织牵制住妹妹的工具就一切皆好。
呼吸渐渐平复,她抬头望向被高耸的大楼遮掩住的天空,自嘲般笑了笑。
从差不多一年前开始,她就有了要脱离这个组织的想法,但她不能留下妹妹一个人,也不敢期许自己在叛逃组织后不会被处决。
最近她在另一个跟她关系尚可的成员建议下,开始尝试接触组织的任务,几乎妄想般想要让自己掌握足够的筹码跟组织等价交易,换来她们姐妹二人的自由。
这次稍微有点棘手,但还在能力范围内。
在衣服口袋里贴着身体的手机振动了几下,顷刻间就被察觉到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拿出手机。
出乎意料,是她许久没联系的老师,近来最大的交集便是借对方的账户做了些自己的身份不方便做的事。
“莫西莫西,是宫野小姐吗?”
哪怕现在身体状态不怎么好,宫野明美也能清晰地辨别出这声音来自于一位少年。
出现幻觉了吗?广田教授他返老还童了?
她确认了一下号码,困惑地问:“你是……广田教授的孙子吗?”
对面沉默了片刻,在无法确认对方究竟是不是他要找的人之前,这点戒备心还是必要的,他只问了一句:“方便见一面吗?”
“请问广田教授在身边吗?”宫野明美并未直接接受这个邀请。
对面似乎也知道两方都这样防备下去,这次交谈并不会有所进展,因此把手机还给了广田教授,以此来证明一下自己的可信度。
“宫野啊……”
宫野明美瞬间就听出来这是她大学时期老师的声音,稍稍放下了点戒备。
“广田教授,刚刚说话的是?”
“我也不认识,是一个看上去不大的孩子,应该没有坏心,她跑来找我,说你是他找了很久都没找到的亲戚,想见见你。”
宝蓝色的眼中,眸光动了动。
结合自己近来跟广田教授唯一的联系,宫野明美好像推测出是谁找她了。
“是一个黑发红眼的少年吗?”柔和的声音微颤地问出这句话。
“是”
广田教授刚说完这个字,一直在旁听的泉秋生就伸出手,扑扇地眨眨眼睛,示意把手机给他。
现在确认身份后,倒不再生疏地一口一个“宫野小姐”了,像是没有这么多年的间隔一样,亲昵地叫着“明美姐姐”。
“小秋,好久不见了。”宫野明美的声音像是在叹息一样,最后几个字没在叹息声中,像是在感慨。
因为宫野明美那边还有组织的人,他们没再说什么更深的事情,只是约在了黄金周最后一天见面。
泉秋生和孤爪研磨告别了广田教授,离开了。
孤爪研磨没问什么,但泉秋生莫名觉得,对方大概已经猜到很多东西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话到口头就中断了。
总是这样,不管是新一他们,还是研磨,明明说着是朋友,但他总是无法坦诚地对待他们。
心中想着是为了不让他们接触到危险才出于善意的隐瞒,但一无所知同样也是巨大的危险。
再等等吧,再给他一点时间,他会乖乖地把组织这个潜在的危险告诉他们的,现在……
泉秋生看见不知不觉把他落到后面的孤爪研磨疑惑地回头望他,小跑着追了上去,笑得很开心,没有丝毫异样:“研磨,我们回去吧,明天一大早排球队的车就要过来接我们了。”
可是刚跟许久没见的亲人联系,两人之间可能还隔着一个黑暗组织,笑得毫无异样才很可疑啊。
孤爪研磨没告诉泉秋生昨晚对方半梦半醒间把很多东西都交代了,也没有点出这点可疑。
他看着泉秋生被吹得有些乱的头发,忍不住手痒,把手压在对方发顶,手下的触感软乎乎的,黑色的发丝柔顺地被他压下去了,但发尾还倔强地翘着。
泉秋生有点点心虚,没拍开对方的手,乖乖地让研磨摸摸,讨好般蹭了蹭研磨。
下一秒,头上的触感就消失了,孤爪研磨快速缩回手,抿了抿唇,被发丝遮掩的耳朵快速被绯红攀上。
泉秋生震惊:自己不会是被研磨嫌弃了吧?
他不开心地撇了撇嘴,心中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让研磨摸头了。
——
晨光刚刚破晓,一辆大巴车就行驶在空无一人的道路上,最终停在米花町2丁目20番地,车上载着近十个红色队服的高中生,他们新奇地打量着眼前的住宅。
“没想到小秋的家这么大啊!”他们感叹着。
“话说平时秋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有钱人呢,余额经常只有二位数。”
“露财,漏财,嘿嘿。
…
泉秋生和孤爪研磨背着包从院门出来,上了大巴车。
两人不约而同向最后排走去,在半路就被拦住了。
黑尾铁朗从座位上叉出了身为188身高的人的大长腿,直接横贯于过道,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他笑眯眯地伸出手,示意两人:“游戏机”
孤爪研磨像被侵犯领地的猫一样护住了游戏机,金色的竖瞳不善地盯着面前的黑尾铁朗。
“不行”
泉秋生虽然没有很爱游戏机,但也与研磨统一战线,不满地看着黑尾铁朗:“我们昨晚可没有熬夜,在车上玩一下不行吗?”
黑尾铁朗无奈摊手,让出了过道:“行行行,你们玩就玩吧。”
虽然成功扫去了面前的阻碍,但泉秋生莫名地不爽,被同龄人当作小孩对待什么。
泉秋生对黑尾铁朗呲了呲牙作为威胁,然后跟上孤爪研磨到后座了。
东京到宫城的路有些遥远,前面的人在一晃一晃的车上慢慢睡着了,孤爪研磨看着游戏机上另一个小人许久没动,转过头才发现泉秋生也被车内弥漫的睡意感染了,陷入沉睡。
为什么说是沉睡?
孤爪研磨眼见着泉秋生的脑袋靠着窗户,随着车在玻璃上摩擦,有时车转个弯,还用脑袋敲敲窗户,发出轻微的砰砰声,却丝毫没有醒来的架势。
他忍不住笑出来,用手小心地护住泉秋生与窗户接触的脑袋,缓慢地挪动对方的头,将其靠在自己肩上。
然后重新投入到游戏机中。
昨天晚上被泉秋生无情地拒绝了熬夜玩游戏的请求,还被强制封印在床上,今天他是不会让出一丝玩游戏的时间的!
——
大巴车缓缓在宫城的某处停下,众人纷纷下车,向合宿的地方走去。
因为前面有人,不看路也能跟着前面的身影走,孤爪研磨和泉秋生渐渐落在了队伍后方,继续玩游戏机。
游戏机上正是这个关卡的关键部分,两人全神贯注地攻克这一关卡。
屏幕上显示出通关的字样,泉秋生和孤爪研磨脸上都染上笑意。
下一秒就笑不出来了--他们跟队伍走散了。
在宫城,人生地不熟的,周围也没什么人,他们连问路都没人问。
泉秋生撇眉思索,然后指了一下前面:“我记得好像是向着这个方向的,他们应该还没走远,要不我们去追上他们?”
孤爪研磨摇摇头,就地找了个砖块堆砌的矮墙,把背包放在地上,在矮墙上坐下来,还挪了挪屁股,腾出一半的位置给泉秋生。
“小黑他们会回来找的,我们等着就好。”
说罢,继续拿出游戏机。
泉秋生坐过去,看着身旁半点不慌的孤爪研磨,迟疑地问:“额,我们不打一下电话吗?”
孤爪研磨把眼神从游戏机上挪到泉秋生身上,声音平淡:“你忘记了吗?昨天晚上你忙着把我按在床上睡觉,并没有给手机充电。”
一路上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玩游戏机,完全忽视了手机的泉秋生拿出自己的手机,确认了开不了机,只能认命了。
他靠着身后的铁网,望向天空叹气:“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找过来。”
身旁不断传来通关的提示音,让泉秋生彻底意识到研磨跟他一起玩游戏时自己到底有多拖后腿,就时间而言,至少是两倍的差距。
所以研磨坚持找自己一起玩游戏是觉得这样更有挑战性?
总不能是单纯地想跟他这个游戏黑洞一起玩吧?
泉秋生的胡思乱想被一声甜美的猫叫声打断了。
一只漂亮的小三花踏着猫猫端庄的步伐向他们走来,先蹭了蹭她看起来嘴顺眼的孤爪研磨,见对方沉迷游戏不被自己所迷惑,眼神瞬间冷淡,扭过头喵了一声,像是在对这个玩物丧志的人类轻哼。
她像是注意到了泉秋生噌一下亮起来的眼睛,眸光闪烁着,看起来跃跃欲试的。
这只人类还算有点眼光嘛。
三花很是受用地蹭到泉秋生手上,下一秒就被抱起来,从耳朵摸到尾巴,嘴里还时不时发出“卡哇伊”的怪音,让旁边的人类也忍不住侧目,还撇了撇眉。
这种声音三花听多了,每个见到她的人类都像突发恶疾一样,满脸光亮地发出这种声音。
但三花可不是什么随便的猫,怎么能让素不相识的人类摸这么久?
她正打算给眼前这只人类一爪,就被旁边玩物丧志的人类给抱到地上。
眨眼间就从人类温暖的怀抱到冰凉的地面,小三花一时接受无能。
那只可恶的人类好像还在对另一只说她的坏话。
小三花从来没受过这种气,她凶狠地冲人喵喵叫,试图让这只可恶的人类知道猫的厉害。
路口突然跑来一个人,小三花心道不好,她可无法同时对付三只人类!
身为这一带有头有脸的流浪猫,她清楚做事要看实际,不能像那个自大的橘猫一样总去挑衅人类。
于是三花溜了,几下就攀到一旁的高墙上,打算观察下这几个人类到底想干什么。
那个跑出来的人,有着可爱的橘色短发,看见这两个自己在这一带没见过的人,好奇地走上前想打个招呼。
那个布丁头的少年还在对旁边红眼睛的说:“流浪猫很脏的,不能乱抱,等下要去洗手的。”
语气很认真,内容也很有道理,就是有点酸酸的感觉。
“这里经常有好心人帮流浪猫洗澡,不脏的。”日向翔阳忍不住为可爱的小猫辩解。
他的声音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泉秋生见有人声援自己,立马就有底气了,拿着论据来反驳孤爪研磨:“就是嘛,那只小猫咪看起来就很干净的,研磨你不要太过担心嘛。”
孤爪研磨撇撇嘴,不说话了。
他其实也挺喜欢小猫的,但刚刚这只小猫他就是看着不顺眼,绝对不是他的原因!
日向翔阳眼尖地瞥到地上两个包里的球鞋,身为一个满脑袋都是排球的人,他立马就兴奋起来了:“你们也是打排球的吗?”
还在一边自闭的孤爪研磨且先不谈,泉秋生立马就跟人对上信号了。
“是呀,我们是从东京来的,你是哪个排球队的?”
“我是乌野的,你们东京的排球队应该很厉害吧?”
“也没有吧,就是前些年进过几次全国比赛……”
“那岂不是超厉害!”
“啊?这个很厉害吗?”泉秋生这个前外行人对全国大赛的含金量完全没点数。
“当然啦,那可是全国大赛呀,是小巨人曾经登上的舞台!你知道小巨人吗?”
日向翔阳开始围着泉秋生转,从小巨人说到比赛,再说到比赛的举办地东京:“东京真的有东京塔吗?”
“嗯”
“那晴空塔呢?”
“也有”
“富士山现在是不是开满樱花了?”
“应该?”
“银座是不是很繁华呀?”
“当然了…”
……
泉秋生的笑容越来越勉强,不断往身后的孤爪研磨那边缩,最后就嗯嗯啊啊地回着话。
完蛋,他也变社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