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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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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说一，伊塔脸上的表情真的格外精彩。
芙莉涅没忍住笑了一下，察觉到伊塔投过来的气恼目光后若无其事地朝窗外的雨幕看去。
“如果这是奥尼尔先生的意愿，不妨请他自己来说。我们都应该给予奥尼尔先生最基本的尊重，不是吗？”
伊塔脸上被激怒的神情一晃而过，他垂下眼睛盯着已然陷入死境的棋局思索良久、再次看向汤姆时脸上已经挂上了无奈的微笑。
他松开手里一直捏着的棋子，认输般朝身后柔软的沙发倒去：“哎呀真是没面子，居然被小孩子说教了~”
“是我考虑不周全，你说得对。”
厨房里飘出奶油和烤饼香甜的气息。
随着奥尼尔愉悦的声音响起，空气中隐隐剑拔弩张的气氛立马散去。
“嘿，臭小子快来帮忙端一下点心！”
伊塔拖着长长的音调回话后起身去了厨房，芙莉涅和汤姆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他们彼此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若有所思的情绪。
芙莉涅对这件事没有任何看法，如果非要在是与否中选择其一、她想她会选择拒绝。
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她并不认为汤姆能和伊塔和谐相处，仅此而已。
“要答应吗？”
芙莉涅轻声问道。
汤姆只是垂着眼睛将棋盘上的棋子一一收纳归位，棋子碰撞发出的轻微声响在滂沱大雨的背景音中几不可闻。
他的回答没有半分犹疑。
“当然不，芙莉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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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茶会接近尾声奥尼尔也没有对两个孩子说出自己的想法。
他瞻前顾后，始终犹豫不定。
看着马车的背影一点点模糊在黑沉的雨夜当中，奥尼尔嘴边的笑也一点点耷拉下去、脸上出现几分懊恼的神色。
“我该在今天跟他们说的。”
伊塔抱着手站在他身后，他看了眼马车离开的方向，不甚在意的随口抛出王炸：“你说那个吗，我看你不好意思开口、已经问过他们了。”
奥尼尔猛地把头转过去看他，就连脸上每一根花白的胡须都透露着主人的惊恐：“臭小子！你什么时候问的？！！”
没等伊塔回答，奥尼尔又紧张地不断捋着胡须、强壮镇定道：“他，他们怎么说的？”
伊塔摊开手，一脸无辜：“没戏了，你放弃吧。”
奥尼尔整个人如遭雷击，脸上的期待的神情褪了个干净。他嘴唇开开合合、半晌过后才找到自己干涩的声音：“这、这样啊……”
雨好像更大了。
在奥尼尔备受打击恍神之际，伊塔的脸色也黑了下去，他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来平复自己烦躁的情绪。
奥尼尔还在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出神，根本没发觉自家侄子难得流露出的异常情绪。
伊塔走上前拉住奥尼尔的手，将他的注意力转向自己。对上那双失落又无措的眼睛，伊塔难得没有在这位长辈面前不正经。
“好了，他们没有拒绝。”
“大概觉得这话从我嘴里说出来不靠谱，他们让你自己去问。”
看着奥尼尔眼底迸发出的惊喜，伊塔的眼神在昏黄的顶灯下晦暗不明。他并不觉得那两个孩子会答应。
伊塔叹了口气，奥尼尔已经不再年轻了，不管是出于何种理由、他并不赞同奥尼尔去抚养两个不大的孩子。
“我今天去过那家孤儿院，虽然条件算不上优渥、但也足够他们健康长大。你没必要那么担心那两个孩子。”
奥尼尔的沉默在瓢泼大雨里显得格外漫长。
就在伊塔在淅淅沥沥的声响中快要生出些许烦躁时，奥尼尔的手掌落在他的脑袋上摸了摸。
“伊塔，我还记得你之前对我说过。”
伊塔望向奥尼尔，对方因回忆而充满慈爱的眼睛突然让他有些失神：“说什么？”
“有家人总归是好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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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莉涅盯着玻璃窗上蜿蜒而下的水痕，她身旁放着奥尼尔用油纸打包起来的小零食、对面坐着的汤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那种目光让人难以忽视。
芙莉涅回过头去看他：“怎么了？”
两个人的目光在昏暗的灯光下交汇数秒，汤姆微微一笑：“芙莉涅，你会想拥有家人吗？”
讨厌的词语。
芙莉涅以为自己会回想起那两张令她深恶痛绝的两张脸，但她却突然想起了科尔夫人目露悲伤望向自己的眼神。
啊……
烦闷的情绪一闪而过，什么也没能抓住的芙莉涅有一些茫然：“你觉得家人的定义是什么呢，汤姆？”
汤姆被她问得一愣，眉毛不知觉就轻轻拧了起来：“就像奥尼尔先生那样的？”
“我对奥尼尔先生的看法更倾向于一位值得尊敬的长辈。”芙莉涅回答道：“因为奥尼尔先生本身就是善良的人，家人的话、应该要更加亲密……”
芙莉涅顿了顿：“至少可以无话不谈？”
“无话不谈……”汤姆轻声重复。
是啊，他曾经有可以无话不谈的……家人？
指尖划过冰凉的触感，芙莉涅的呼吸猛然一滞，汤姆缓慢握住她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就那样保持着微微前倾的姿势同她对视。
黑色的眼眸比夜幕更要深沉。
“芙莉涅，我们都只会和喜欢的人说话、不是吗……？”
“你是对的。”
和汤姆的相处一直都挺愉快，芙莉涅从不否认这一点，所以他们算是家人吗？她的心里笼罩上一些困惑。
“芙莉涅，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交叠的双手都沾染上了对方的体温，芙莉涅感受着手背传来的温度，比刚刚暖和一些。
她问。
“那家人会永远在一起吗？”
马车突然一阵颠簸，汤姆不得不撑住芙莉涅那边的座位来保持平衡，再次抬眼时、两个人的面孔已经贴得极近。
芙莉涅盯着汤姆的脸有些愣神，她甚至能看清楚汤姆眼睛上的每一根睫毛。
汤姆突然笑了一声，他微微向前、两个人的额头隔着一些发丝轻轻贴在一起。
太近，近到他们能感受到彼此放轻的呼吸。
汤姆的声音轻到几不可闻。
“芙莉涅，是我们……”
“家人，朋友、亲近之人……芙莉涅，我们之间不用被下任何定义，因为我们都知道、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这样就足够了。”
汤姆直起身，注视着芙莉涅的漆黑眼眸中闪动着某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一清二楚、毫不遮掩。
芙莉涅坦然同他对视了好一会儿，她不认为汤姆的话有什么不对，只是永远这个词……有些过于虚无缥缈了。
嘈杂的声音一点点远去，他们的心却仿佛贴近了一些。
芙莉涅似有所感地偏头朝窗外看去。
“雨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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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莉，回去吧，待会儿该宵禁了。”温妮摸着女孩柔软的发顶，她语气温和：“就算在这里等着，你又能得到什么结果呢？”
梅莉固执地站在原地，她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收紧：“我只是，想等他们回来……”
“这样啊。”
温妮垂下眼睛，真是个不听话的孩子。
“温妮姐姐……”梅莉犹豫着开口，她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芙莉涅和汤姆，也是巫师对吗？”
“是啊，小梅莉。”
梅莉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我就知道……”
“为什么就我不是巫师？为什么我和你们都不一样？我也想会魔法……”
女孩的语气满是不甘。
温妮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她沉默一会儿过后似有所感地抬眸看向大门的方向：“回去吧梅莉，他们回来了。”
“我想看看……”梅莉的话在温妮暗含警告的目光下咽了回去，她委屈地垂下脑袋。
“我只是喜欢他们……”
温妮却摇摇头，毫不留情：“回去吧，别让他们更加讨厌你、好吗？”
眼泪瞬间就从她的眼眶中滑落，这就是她最害怕的事，这就是她最悔恨的事。梅莉死死咬住嘴唇、一言不发地转身。
她永远得不到原谅。
温妮面无表情注视着大门的方向，车辙声在一阵停歇过后又逐渐远去了，她隐约看见芙莉涅停下和门卫寒暄了几句、汤姆就安静站在她的身边。
垂眸的汤姆忽的寻着视线看了过来，温妮同他对上目光、弯了弯嘴角。
不一会儿他们就并肩走了过来。
“晚上好，里德尔大人、芙莉涅大人。”
汤姆皱着眉看她：“你在这里做什么？”
芙莉涅也有些奇怪，温妮出现在这里、好像专门等他们似的。
“没什么。”
温妮抬头去看沉沉乌云中透出的一点亮光，她语气轻柔：“明天，会是个好天气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