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并非另一场雨，而是星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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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宗教文化和心理学是一回事，那之前没了解过，确实算得上遗憾。左金谷这么想着，但并没有回头好好了解的打算。
哪有那么多时间。
“抱歉。”左金谷礼貌地说，“我不太了解，所以尊重不足。不过，我听象牙塔底层的朋友说，它们不出去是因为不想出去，你应该也能出去吧？这么长的等待时间，就算心态一直很稳定，也该出去看看流程是否出了意外才对。”
“它们可以，我不行。”黑猫说，“在你创造出一门相对完整的新学科之前，我一出去就会被雷劈。”
“不然我刚刚就去找那些神兽打架了。”黑猫咬牙切齿地说。它这句话里的怨气，比说起自己不能出去的时候重得多。
“能打过吗？”
“哼。”黑猫冷哼一声，“打不过。”
“那就不是打架，”左金谷遗憾地说，“只能叫讨打。”
黑猫对他投了个“你这就不懂了吧”的眼神，“如果我能从这里出去，功绩能比所有神兽的命加起来都要多。而且这事儿我占理，它们根本不敢还手。”
“对了，你和白泽它们关系很好吗？”黑猫看着他的手链说，“我可以酌情少打两个。”
它这么说着，挥舞无敌猫猫拳。
“一般朋友吧。”左金谷也低头看了一眼，“它们给我提供情报、储物工具、研究材料，我回去之后要把研究成果跟它们共享。当然，如果成果能用上，我也会获得其他报酬。”
“不过，”左金谷双手合十，“饕餮是我的好朋友，你不要打它。”
黑猫诧异地瞥了他一眼，“你还有好朋友啊。”
什么意思？左金谷眯起眼睛，但还未开口就被它打断。
“你的条件谈得太低啦，”黑猫一挥爪子，豪爽地说，“听我的，回去之后直接把它们这些年的积蓄全部劫走。”
“刚刚你说的是‘劫走’是吧……”
左金谷尽量平静地吐槽。
“被一定能出结果的研究员索取巨额报酬，它们应该觉得荣幸。同时，它们应该清楚地认识到，外面排队想花钱的人能绕地球三圈。”黑猫答得理所当然，“如果不是有约在前，我还想劝你换个神兽呢。”
“……”
“论有钱，还得是貔貅。”
“……”
“你怎么不说话？”黑猫纳闷地看着他。
“我在思考上古的研究员到底是一个什么性质的工作。”
“？”黑猫思索了一会儿，拍拍他的肩膀，“人类，坦率一点。如果两句话能结束谈判，就不要浪费时间讲一刻钟。”
“你只是一个短命的人类，而且还是搞研究的，不要把时间浪费在繁文缛节上。”
左金谷仔细思索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要向你学习。”反正直接一点也谈得成，问题不大。
“这才对嘛。”黑猫满意地抖了抖耳朵，拿出一袋瓜子，“瓜子要不要？”
“不用，但你的爪子看起来很难剥瓜子，需要我帮忙吗？”左金谷说着，把空玻璃杯推过去，“饮料再来一杯，谢谢。”
黑猫又抓了一朵饮料云，“都什么年代了，还要人工剥瓜子。”
说完，它拿出另一个罐头装置放在身前。轻轻一拍，瓜子就排着队，一颗一颗从这头跳进罐头，再从另一头光溜溜地跳出去。
左金谷心头又涌上从现在开始学习的冲动，但终究只是眼热，没有付诸行动。
“很神奇的装置。”他顿了一下，“但为什么都是罐头形状的？”
“就因为是罐头嘛，看起来比较好吃。”
这家伙真不是猫吗？
左金谷略带疑惑地点点头，从空间里拿出一个粉色盒子，“对了，这个是艺术主题里开旅馆的灰兔托我带给你的礼物。”
“兔子的礼物？里面是什么东西啊？”黑猫拿过去，也不急着打开，就盯着礼物盒来来回回地扫视，像是舍不得拆开，又像是单纯稀罕这个盒子。
“幸运兔脚。”左金谷淡淡地说。
“？！”
黑猫瞬间坐直，瓜子无助地掉在地上，“它、它是自愿送的吗？”
“是的吧。”挑了好久呢。
“……”黑猫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语重心长地对左金谷说，“你知道的，为了减少不必要的寒暄应酬，我们可以让自己看起来冷酷，甚至伪装成情商低得听不懂人话的样子。但、但这并不代表要真的去当土匪……”
哎呀，居然是好猫。左金谷诧异地看了它一眼。
由于他惊讶得恰到好处，黑猫以为他不同意自己的看法，更心急了。
“不是！就算那只兔子作为实验材料很诱人，你也不能直接把人家的脚砍下来……”
“它真的是自愿的。”左金谷比了个停止的手势，“你打开看看，我跟你说事情经过。”
黑猫不确定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礼物盒，眼神里流露出满满的不信任。里面的东西不会收拾收拾就是一道麻辣兔头吧……
现在的研究员，究竟是，什么性质的工作啊……
被猫看得浑身发毛，左金谷肩膀紧了紧，不自在地提前开始讲述：“我遇到那只灰兔的时候，它已经忘了你送的那些枯草……”
……
了解事情经过之后，黑猫的脸似乎又黑了一度。当然，说它脸黑纯粹是精神上的感觉，光看外貌，它的猫脸已经没有灰度下降的空间了。
“你带上来的为什么不是麻辣兔头？”黑猫咬牙切齿。
“不要这么暴力。”左金谷面无表情地劝它。
“它把我交代给它的事全忘了！”
“消消气。”左金谷把礼物盒往前推了推，“它让我代它向你道谢，还准备了珍贵的礼物。”
黑猫发怒的表情卡了一拍。
“其实……”
左金谷疑惑地看着它。
“那些阳光草鞋上有我写的咒文，只要尝过一次，难吃的印象就会伴随终身，变成轮回也洗不掉的印记。”黑猫左顾右盼，很忙的样子，“象牙塔内是不会闹饥荒的，我对它并没有救命之恩。”
左金谷：“……”
真心错付啊，小兔子。
不过……
“阳光草鞋？”
“就是那种草的名字啊，一晒太阳就会变成草鞋——”它孩子气地拖长声音，“很贴切的名字吧！”
“确实很贴切。”左金谷真诚地无声鼓掌，咽下后半句话：就是不太像植物的名字。
“你是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不像一种草吧？”黑猫似有所感。
“确实不太像，不过没关系。”左金谷说，“就算听起来不像植物，这个名字还是很贴切。”
“……”黑猫一口气没顺下去，咳了一声，“你还真是包容啊……虽然这样很好，但我还是想听你质疑一下。”
这是什么诉求？
左金谷狐疑地注视着它，本着对猫的尊重，用疑问的语气说：“确实很贴切，但听起来完全不像植物的名字。”
“我研究了几百年才创造出这种草——”黑猫得意扬扬地炫耀道，“乱取个名字怎么啦！”
“再简单处理一下，甚至可以直接走上空气呢。”
左金谷看着它，沉默了几秒。配合地说出很多恭维的话。
“能创造出这么神奇的物种，你还真是神通广大啊。”
黑猫可爱地嘿嘿一笑，“哪里哪里。”
“我注意到，它似乎还有吸引彩虹的功能？还是说这是象牙塔内的法则。”
“是草鞋的附带法则啦。”黑猫欢快地说，“操纵局部天气，这个很简单的，你回去自己看看书，五分钟就能学会。”
“我会学的。不过太随心所欲也不行，”左金谷揉了揉眉心，“就算只是人工降雨，也要考虑会不会破坏周围的生态环境。”
“考虑什么环境啊，”黑猫听完他的话，立刻给出解决方案，“如果想淋雨，控制雨滴只淋你一个人不就行了。”
“不，我没有这种需求……”左金谷看向窗外。不知身处几重天内，天空一片湛蓝。他看着蓝天，又像是透过蓝天看着别的什么东西。
“不过，我还真有被雨追着淋的经历。”他用玩笑的口吻说。
“哦？还有这种经历。”黑猫好奇地追问，“怎么回事啊？”
“我从小就比较倒霉……”左金谷说着，艰难地从数不清的倒霉往事中搜寻被暴雨追着淋的记忆。
“应该是差不多十三岁的时候，我当时还在学竞赛，放学的时候老师给了我一套很好的习题，里面有几道题是他刚写好的。可能是弄错了，他把原稿给了我，自己留的是复印本。”左金谷叹了口气，“但我整理好才发现这件事，那个时候他已经下班了，办公室也已经锁门。”
“那就直接写在上面嘛。”黑猫不以为然地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左金谷说，“所以我把那一沓习题放进背包就走了，然后刚出校门就碰上了大雨。”
“诶？”
“我带了一把雨伞。”左金谷淡淡地说，“但当我把雨伞拿出来的时候，发现它也坏了。”
“……也？”
“这种应急用品，我一般会带双份。”左金谷解释道，“就在这件事发生的前一天，另一把伞坏了。”
“？”
黑猫睁大双眼，开始扒拉罐头堆。
“你应该知道吧？钢笔字迹碰水会模糊。”
“这个我当然知道……”
“所以我打算抱着背包跑步回家。”左金谷说，“那阵雨就淋马路这边，对面是晴天。”
“那你过马路。”黑猫头也不抬地说。
“当时我也这么想。”左金谷顿了一下，“但我跑过去，淋雨的就变成对面了。”
“那你再跑回来。”
“我来回跑了四五趟，暴雨一直追着我。”
“啊？”
“后来，我放弃避雨，一路淋着雨回家，路上差点被闪电劈死两次。好在我把试卷保护得很好，到家的时候它还是干燥的。”
“这种情况下就不要管试卷了吧！”黑猫受不了，大声吐槽。
“毕竟是作业。”左金谷随口回应，又问它，“你在找什么？”
“一个开启之后能看到运势的装置。”黑猫毛茸茸的脸颊抽动了一下，“我觉得你这个情况不太对……”
“我的霉运多到足以遮天蔽日，之前饕餮让我见过。”左金谷挠了挠头问，“你不能直接看到吗？”
“我哪有那个本事。”黑猫不在乎地挥挥爪子，“饕餮诶，那可是新法则下诞生的有自我的欲望化身，本事多得你难以想象。”
左金谷仔细回想了一下饕餮的个性……
确实很难想象。
“找到了！是这个。”黑猫拿出一个薄薄的罐头装置往桌上一拍，一人一猫顿时置身黑暗。
“哇，你居然真的这么倒霉。”黑猫惊叹道，“有这么特殊的命格，你还能找到我这里来——完全就是主角嘛！”
它的眸子亮着微光，在厚重的黑暗中清楚地映出左金谷的身影。这个刹那，黑猫所在的位置，无疑是他的心灵所能到达的最远的距离。
“不是命格特殊就算主角啊。”左金谷无奈地叹了口气，率先移开视线。
“如果故事的主角……一生邂逅的都是死里求生的际遇，这个故事也太可怕了吧？”
——至少对“主角”来说很可怕。
闻言，黑猫愣了愣神。
“可是……”
“这不是一个故事，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既然是事实——”黑猫停了一拍，平静地注视着他，“世上哪有天生的主角呢？”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并非另一场雨，而是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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