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换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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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肖翔靠在警车上点燃一根烟，白硕刚帮着把警戒线给拉完，回到他身边的时候顺手给他把烟掐了。
程肖翔瞪了他一眼，“你干嘛？”
白硕说：“老大说了别在现场抽烟。”
“这是在外面，外面。”程肖翔指着几十米外的四楼案发现场。
白硕没理他，找到杂货店老板拷走了近三天的监控记录。
时间一长外面就围了好多上班上学的路人，不少人往里张望，程肖翔顺手逮着个鬼鬼祟祟的小孩。跟过路凑热闹的行人不一样，他仗着身高优势躲在人群里，等人群散去又趴在墙角小心翼翼地张望。
那孩子见他往这边来，撒腿就跑，程肖翔揪住他的领子，把人拎起来。
“放开我！”这孩子力气不小，程肖翔都差点抓不住他。
“小孩，鬼鬼祟祟的躲在这里干什么？”
小孩扭头恶狠狠地瞪他，不答话。
“嗐。”程肖翔就不信了，他还治不了一个小孩，“你要不老实答话，我就告诉你班主任！”
这个阶段的小孩怕的不就是父母和老师嘛。
他表情犹豫，过了一会儿说：“那你先放开我。”
程肖翔松手，他重获自由整理了一下衣服，才说：“我没有鬼鬼祟祟。”
程肖翔抱臂，“那你看什么呢？”
小孩剃了个平头，紧皱眉头的时候有种少年老成的错觉。
“行吧，那我跟你班主任打个电话。”随后装模作样拿出手机要打电话。
“哎！”小孩果然阻止他了，“我在看他在不在。”
“他？”程肖翔蹲下来与他平视，“他是谁？”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他住在这里，我们约好了我每天来这儿他就会给我一颗糖。”
程肖翔说：“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以接他给的东西？你爸爸妈妈没有教过你不能随便接陌生人的东西吗？你也太没有警惕心了吧？”
小平头低下头，脏兮兮的手指绞在一起，闷闷地说：“我没有爸爸。”
程肖翔不知捅了人痛处，一时愣住了。
“我从出生起就没见过他，他们都说我是不知道那里来的野种，都不和我玩。”
程肖翔摸了摸他有些扎人的头发，“对不起啊，哥哥不知道。”
下一秒这孩子仰起头，露出一个无邪的笑，大方地说：“没事，我原谅你了。”
“不过，你还是不要随便接陌生人给的东西知道吗？”
“他不是陌生人。”小平头想了想，“他是我的朋友。”
“可是你连你朋友的名字都不知道。”
小平头再次低头，看起来心情不太美丽。
刚刚他说他的朋友住在这栋楼里，程肖翔从手机里翻出彭粤的照片给他看，“你看看，这个是你朋友吗？”
小平头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摇摇头说：“不是，我朋友比他好看多了。”
程肖翔笑他，“有多好看，比我帅吗？”
小平头撇撇嘴，昂起头手脚并用比划道：“当然！他好高好高，我只能到他的膝盖，他有一件超级长的风衣，走起路，衣服就会跟着翻飞，像行走在黑夜里的武士，他的眼睛超级大，说话特别温柔，他还会给我糖陪我玩，可是最近几天我都没有看见他。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程肖翔多留意了一下他说的这个朋友。
“他连名字都没跟你说吗？不会吧。”
小平头仔细回想，“我叫他小季。”
“哪个ji？”
程肖翔伸出手，小平头在他掌心写了字，“好像是这样写的吧，我认识的字不太多，他说这个读ji。”
他不认识的字，程肖翔却感觉出来了，是悸动的“悸”，好奇怪的名字。
陈桉他们从里面出来了，准备开回市局，程肖翔也得跟着走了，临走前他再三叮嘱小平头不要和来历不明的人交往，也不要随意接受陌生人的好意。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路上陈桉一直在想彭粤的死到底意味着什么。从密室铺垫到彻底实施杀人，短短半个月，这背后一定有人指点，如今彭粤杀害郑瞳的动机成立，但还差证据，他就这么火急火燎的动手，只能说明彭粤身上有暴露他身份的东西，彭粤知道的太多了，他也知道彭粤经不住拷问必定露陷，索性杀了以绝后患。
“老大！彭粤的备用机登陆过一个网址！”
白硕从彭粤出租屋里找到了一个备用机，这个手机已经十分老旧了，翻过来能清晰看到背后的水果标志，他给备用机充上电，黑进了他的上网记录，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网址。
“他应该用这个网址上传过什么东西。”白说在车上就开始破译，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打，得出一个令人惊喜的结论。
“竟然能用！”
白硕以游客方式打开网页，点击确定后，不打码的血腥视频铺天盖地地弹了出来，触摸板下拉越看越惊悚，白硕脸都吓白了。
陈桉看他脸色不对，接过电脑，饶是他们出过那么多次现场，见到网页上的东西都不由得为之一震。他皱着眉把页面拉到最后，全黑色的界面，网站标题黑底红字写着：BOJ全称：Balance of Judgment，很显然这不是国内网站。
站内的视频大多以血腥暴力为主，这样的网站在国外没有成百也有上千，没什么特别的，但偏偏这个网站与其他网站不同，它会在视频下面提供视频主要人物的人生故事，帮助观看者理解其中的杀人手法和施暴者的愤怒情绪。每一个登录原站的人都能进行充值，发表评论，级别更高的甚至还可以要求管理者按照顾客的需求寻找他想要的故事。
在众多视频中陈桉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转角的沙发、磨砂单面玻璃、浴缸里躺着的女人，他几乎在一瞬间就认出来这是吴丹云的死亡录像！
“白硕，查一下彭粤上传的视频内容是什么！”
“哦！”白硕从彭粤的备用机追踪到了他的帐号，帐号很新，连名字都没有起，个人主页只有一个视频。
【真假千金，交换人生，推动拉杆将命运的齿轮拨乱回正。】
彭粤上传的是郑瞳的死亡录像！
“老大找到了！”
白硕点开屏幕，“这是彭粤上传的视频，从视角看应该是拷贝的监控录像，不过前面有一段拼接的录像。”
录像开头只拍到了一只手，那只手推动拉杆向上，之后便直接切换到了监控录像。跟场的DM说彭粤玩四角游戏并没有消失太久，他是跟剩下的人一块进去的，所以他没在操控室久留，但上传视频的人必须证明视频是他的杰作，这也给彭粤留下了最直接的犯罪证据。
“你试试能不能打开这个视频。”陈桉指了指左侧的视频，它的标语是：缝缝补补，行偷盗之事，剁罪恶之手。
白硕也反应过来了，“这是……吴丹云！”
几分钟后，白硕摇摇头，“不行，这个是付费的，不是游客可以观看的，必须是登录用户。”
陈桉后背一阵发凉，他们好像触到了巨大的犯罪冰山的一角，但仅仅是这一小部分也足够他们胆寒退怯。
因为这个网站，他不可遏制的想到了杀害吴丹云的岑云。他记得最后审问岑云的时候她也称自己收到了一笔钱，不过时机不巧，岑云突发疾病……
当时明明已经抢救过来了，他只离开了几个小时岑云就病发死了，怎么会这么巧？
如果岑云和彭粤做了一样的事，拥有一样的身份，以彭粤的下场推算，岑云也必定会在道出真相前死去。
那么……岑云、岑云背后的人、彭粤、彭粤背后的人，乃至于杀他们的，有没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陈桉面色凝重，连带着车里也陷入沉默。
白硕又研究了一会儿这个网站，怕这个网站消失所以一直不敢退出网址。
十分钟后，警车稳稳停在市局门口，一下车白硕就把自己摸索到的信息说了出来。
白硕小跑跟在陈桉身后，“网站的运营机制很明显，最初上传的视频可以供给游客观看，但达到一定播放数量后就升级成为付费内容了，这时你只能通过登录帐号充值观看，还有，评论反馈也是只有登录用户才能进行的，我们这边只能看见部分评论，而我发现一些评论下面会有管理人员回复，他们的ID都叫……暗渡者。”
“追踪网站的IP，检索站内用户看看有多少华人在登录使用，彻查彭粤所有帐号，他登陆过什么浏览过什么全都不要放过！”交代完这些，陈桉径直往局长办公室走，“我去跟沈局沟通一下这件事。”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换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