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九章（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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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时沉默半晌，将所有东西都放了回去。
他默默从四楼走下来，遇见了靠在墙边等他的李永安。
光线昏暗，李永安的脸隐匿在暗处。柳青时直直与他对视着，李永安低下头，低低笑了一声：
“怎么样？窥探别人伤口的感觉如何？”
柳青时表面神色淡漠，实际上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是啊，他没有重蹈覆辙，没有因为一些情情爱爱迷失了真正的自己。
但是，他变了。
从他决定利用白予辞开始时，他就变成了第二个柳明。而白予辞，则是成了另一个秦言慕。
透过白予辞的伤口，柳青时好像看到了那个同自己一样无助的孩子。
“不怎么样，我只是照常了解一下病人背景而已。”
“并不是万事万物都要人来共情的，太累了。”
李永安和柳青时肩并肩来到外面，银杏叶黄了，像腐烂的爱。
李永安从兜里摸出两只烟来，递了一支给柳青时，然后点上火，深深吸了一口，又慢慢吐了出来。
柳青时淡淡撇了他一眼。
远处，一位穿着病号服，但是将自己打理的很精致的女人正翻着书。有两个孩子在一旁的空地上放风筝。
风好大，明明并不远的距离，却听不见他们的声音，好像一出精彩的默剧。
不知过了多久，女人放下了手里书朝两个孩子轻轻一笑，向他们招了招手。
个子矮一点的小女生明显想凑过去，但被她的哥哥拉住了。
女孩很不解的望向男孩，男孩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可以。
女人眼里的光渐渐黯淡了下去，但保持着得体的笑容，一看就是那种书香门第出来的大家闺秀。
只是大概……最终不尽人意吧。
两个男人穿着制服忽然来到了女人身边，女人的笑容一丝的僵硬，紧接着笑着摇了摇头。
披上一件针织衫，慢慢走向自己的病房。
夕阳落了下来，两个孩子将风筝扔在一旁，手拉着手，目送着女人离去。
应该过了好久吧，他们仿佛嵌进了夕阳晕染的画里，影子也越来越长。
他们就这样目送着女人离去，直至消失。
女孩忽然嚎啕大哭起来，拉起男孩的衣袖：
“哥哥，妈妈……我要，我要妈妈……”
男孩也哽咽起来，她轻轻抱住女孩：
“别哭，妈妈，她会难过的。”
李永安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毕竟见过太多了，内心早已被麻木所腐蚀了。
他偏过头，抬手指了指那对兄妹：“可怜吧？他们的母亲只能永远住在这里了。可是他们的母亲没病啊。”
柳青时抖了抖烟灰：“住在这里的人，哪一个是有病的？”
李永安哑了声。
是啊，人性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无法被预估的东西。
或许是临死前的解脱感，或许是杀人时的怜悯感。
就连人们自己都没办法预估。
柳青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过头问道：“你明天再学校吗？”
李永安一脸莫名其妙的盯着他：“在，怎么了？”
柳青时长叹一声，摇了摇头：“没怎么，在就行，等白予辞电话。”
李永安还是没明白他的意思，但见柳青时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便也就放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