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之餐饮女王》墨不辍

5、顾辰

　　猪血汤为什么这么好吃啊？

　　沈木犀是真的饿了，她接过小师弟手里的汤。

　　只是稍稍有些烫，沈木犀指尖接触到汤碗边的时候，小师弟的手还未来得及拿开，指尖接触之际，两人都有些不自在。

　　“小心烫，我端到桌上，你慢慢吃。”

　　“我叫顾辰，之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您随时吩咐。”

　　顾辰一口灿白的牙齿笑得十分明媚。

　　沈木犀心道原来叫顾辰，上一世就想问来着……

　　还未等沈木犀反应过来，顾小师弟将汤放在了桌上，示意沈木犀入座就餐，转身离开又向后厨去了。

　　沈木犀看着大理石装璜的廊道，黑色反光的镜面瓷砖上，那个白衣少年脚步潇洒地走着……

　　酒楼大堂内服务员们陆续朝着沈木犀走来，她们各自身穿摩登的工作服，脚下一双黑色皮鞋在干净的彩色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声音。

　　迎门往来，皆是沈家酒楼一派欣欣向荣的模样。

　　前台的柱子上，电视木箱里彩色显像管电视轮番播放着录像带，正在播放周润发和张国荣主演的香港影片《英雄本色》。

　　熟悉的粤语声传来，让沈木犀想起上一世，多年以后的曾南下去过的广东，那里有着令人敬佩的美食，也有眼前这道盛名的猪血汤，只是与沈家酒楼不太一样。

　　当时沈木犀就觉得美食其实没有什么高下之分，只有你对他眷恋的深浅。

　　沈木犀认真地吃着这碗猪血汤，被烫着大波浪的领班应红打断。

　　“哎？咋样木犀，听说你给大师兄弄得下不来台？”

　　应红是沈木犀妈妈的远房小表妹，其实算沈木犀的小长辈，但和沈木犀年纪相仿，两人按姊妹处。沈国华看在娘家人的份上，就收留了这个农村来投奔他们的姑娘。

　　应红虽然是农村人，但是为人十分活套。利用着和老板家是亲戚的关系，软硬得当，将领班的事情打点的十分周全。

　　“咋了，今天红烧肉没上特色菜的招牌板？”

　　应红竖起大拇指：“要不怎么说我这个姐姐厉害呢？”

　　应红扭脸又看向大堂内的食客，覆在沈木犀耳朵旁小声说话。

　　“大师兄，今天红烧肉给人把糖炒糊了，你说邪门不邪门，吃吐了好几个。老爷子在里头骂人呢？”

　　“估计是气的吧。”

　　“要不怎么说呢，红烧肉啊，那可是咱们沈家酒楼的招牌菜！这都能炒毁了。”

　　“后厨的事儿，你倒是消息快啊。我一碗汤还没喝完呢。”

　　“那必须啊，要不怎么干咱家这差事！我还知道你这碗汤是小师弟送来的呢。”应红得意地推着自己新烫的头发。

　　沈木犀点点头只觉得应红真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佩服这样的女人。

　　“哎对了，你知道顾星河最近总来吗？”

　　应红瞪大双眼，死命捂住自己的嘴巴，似要噤声。

　　沈木犀一看这人精，赶忙将自己头上带的进口发卡取下来给应红。

　　“快说！好处有的是。“

　　应红看这个这枚好看的国外发卡，早都想要了，再配上自己的大波浪，不得好看死啊。

　　应红赶紧收下“这可是你让我说的！”

　　沈木犀眨了眨眼。

　　应红嘟囔着：“反正你也不想和大师兄结婚了，那我就说了啊。”又抬头认真地瞧着沈木犀继续道。

　　“顾星河最近是来找大师兄的，俩人还私下里说些什么。开始我一直以为顾星河想干嘛呢？有一回，我送菜时留意听了听。只听到了啥学校、啥做大做强的事。”

　　沈木犀看着应红，继续喝着汤。

　　“我开始看着她俩凑一块笑呵呵的，我觉得我得看看，但后来感觉也不像是搞外遇。感觉两个人就是要做啥事儿，我琢磨着既然不耽误你们结婚，也就没有想着给你说。”

　　沈木犀将应红手里的发卡拿过。

　　“哎哎哎，这个，你不是给我了么！”应红惊地就想要去抢。

　　“你不是聪明得很吗？都捂嘴一起笑呵呵的了。还不是有问题，这发卡我收回了。”

　　“那顾星河也不是跟一个男的笑啊，她还冲小师弟笑呢？”

　　说完应红又捂住嘴，沈木犀看着眼前这个在人前威风，在人后又天真的应红忍不住笑起来。

　　“呀，对啊，她怎么总是爱对男人笑啊！”

　　沈木犀又将发卡给应红带上。

　　“总归还是感谢你给我说这些，好好工作吧。”

　　应红见失而复得的发卡，还没来得发现沈木犀离开。

　　应红喊着：“你干啥去啊！这会儿……这会儿忙着呢？”

　　沈木犀摆摆手没有说话。

　　“ 我等了三年，就是要等一个机会，我要争一口气，不是想证明我有多了不起，我是要告诉人家，我失去的东西一定要拿回来！”

　　电视里小马哥一脸憔悴又笃定地说着……

　　电视机前的食客们揪心地看着……

　　沈木犀的背影肆意生风，坚定地离开了沈家酒楼，身后传来电影中的歌曲《当年情》……

　　“轻轻说声漫长路快要走过
　　终于走到明媚晴天
　　声声欢呼跃起像红日发放金箭
　　我伴你往日笑面重现
　　轻轻叫声共抬望眼看高空
　　终于青天优美为你献……”

　　这日重回八十年代的街面上，通透的阳光把大街铺满。

　　其实沈木犀对于十日后的主厨没有什么把握，但是通过应红的言词，她终于想明白了一个事情，为什么顾星河和自己水平差不多，但是总是能在后来的餐饮竞争中在厨师的用人储备上力挽狂澜。好像总有一种暗中的力量帮扶着她。

　　曾经沈木犀不太在乎输赢，对于顾星河的挑衅，也总是回避。

　　但是这一次她再次重生，清风徐之，青天优美再现。

　　她需要知道一切，一切有可能动摇沈家根基的秘密。

　　这个秘密或许和应红提到的学校有关，沈木犀奋力地骑着自行车，她现在就需要知道这个答案。

　　虽然十日后的主厨之位，自己真的没谱，她有个直觉这个答案没准对自己的主厨之位也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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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木犀将自行车停在了顾家老号的门口，顿时一股浓郁的酒糟从内传来，暖洋洋地沾染着湿热的酒气。

　　顾家老号最富盛名的醉蟹就是用的自己现场酿造的白酒。

　　这种极有说服力的营销方式，在今天来看都是相当有宣传卖点的，沈木犀暗道顾家的百年老号真是名不虚传。

　　沈木犀其实很少来顾家老号，她不太想和顾星河攀扯关系。

　　因为她总是听人说顾星河在外告诉别人她们是闺蜜。

　　时常还把沈木犀小学在花坛捡花被抓当成摘花贼被班主任训了一上午事情到处说。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沈木犀甚至也考虑过是不是自己太小气。

　　直到多年以后，沈木犀在网上看到一个词“at”立场。｀

　　于是沈木犀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从小就不喜欢顾星河，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她太没有人与人之间的at立场了，或许沈木犀总是想要远离她，就是对于自己的一种自我保护。

　　当然顾星河冲破沈木犀的“at”立场的事也不是这一件。

　　上一世和陈炎都来到沈家后院了，已经是睡在别人两口子床中间的人了。

　　可是现下要怎么知道顾星河和陈炎究竟在此时干了什么不利沈家的事情呢？最好是能让陈炎直接走人，还能有得力的人顶个一时半会儿。

　　沈木犀将自行车靠在大门外的墙根，她收起自己的思绪。

　　“犀犀，是犀犀吗？”顾星河惊着嗓子大声出来招呼着。

　　沈木犀本不想给什么好脸，但是她转脸就摆出了一个标准的微笑。

　　“星河啊，你这会儿忙吗？”沈木犀拉过顾星河。

　　“没事儿啊，犀犀，你看我这儿还没上人呢？”顾星河似是感觉到什么又道。

　　“要不咱们出去说，或者我上里面找个雅间，咱们好好聊聊，好久没见了呀！”顾星河反拽住沈木犀的手说，想要将她拉到一边，最后将沈木犀朝里打望的视线完全遮住。

　　几个厨师一样的人将厨师帽摘下走了出来，看到顾星河赶紧去了围裙。

　　胖大厨：“顾校长，你原来在这儿，我们刚把学校办班儿的位置规划了一下。你看看还有咱们这个师资配伍，今天面试的差不多了，现在就差你和副校长签字了。”

　　顾星河在胖大厨说着这通话时，本想拖拽他，让他别再说话。但碍于拉扯了几下，胖大厨岿然不动，便不再说话了。

　　沈木犀在面前，听得一清二楚，这和她猜想的几乎一模一样。

　　顾星河虽然很有钱，但是沈木犀太知道顾星河只有小学文化，如何做的了校长。

　　“星河，你什么时候成校长啦？”

　　沈木犀将问题抛给顾星河，继续道。

　　“还有副校长是谁啊？”沈木犀追问。

　　只见顾星河脸上一阵红绿，黑得竟不知是什么颜色了。

　　胖大厨：“副校长是沈家酒楼的主厨陈炎啊！”

　　顾星河的脸彻底黑了，沈木犀点点头有意长长的哦了一声。

　　沈木犀似是顾星河上身。

　　“可是星河，咱们俩一个小学毕业的，后来也没听说你再读过书了呀，怎么还当上校长了？”

　　这一次沈木犀终于感受到了at立场在现实场景中处理人物之间关系的妙用。

　　不熟照着最熟说，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