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之餐饮女王》墨不辍

21、芽菜扣肉

　　看着眼前这三五个被方木春带来的学生，她们虽说读过初中，有些还读过高中，但是那能力真还不如应红，就那么几页纸的报名信息写了撕，撕了写。

　　沈木犀看着眼前的状况，内心悲喜交加。

　　虽说学厨门槛不高，但是起码的悟性还是得要的。

　　沈木犀和应红对视一眼，心想慢慢来吧。

　　应红啧啧感概：“第一天招生就这样，这以后想要再去流量大的菜场估计也难了，这后面还怎么招生呢？”

　　沈木犀：“今天就闹成这样，没准儿是个好事！大家都知道了。”

　　此时正值饭点，锅炉厂的老顾客八爷带远方的亲戚来下馆子。

　　见了沈木犀第一句话就是：“掌柜的，听说你们今天在菜场招学生学厨呢？”

　　沈木犀见八爷问话挑着眉毛看向应红，应红顿时意会。

　　“今天带我侄儿吃个饭。”

　　“嗨，要我八爷在，肯定不会吵架输了！”

　　应红捧着八爷二人位入了座。

　　那锅炉厂的焊工八爷扬扬脸，：“咱们锅炉厂片儿的，绝对不能吵架输了那帮菜市场的。”

　　应红给人倒了茶，八爷打望着那帮学生，看着她们手里的招生报名表。

　　八爷看着那帮学生，又瞪了一眼自己不争气的侄子。

　　那侄子吓得也不敢出气，把脸都要快低到地缝里。

　　应红见状缓和气氛。

　　应红：“给您来老两样，宫保鸡丁、凉拌豆腐干？”

　　八爷：“行。”

　　应红开了单子，便递给后厨了。

　　沈木犀也在大堂候着，她在琢磨怎么给顾星河交代教学的师傅勉强能够凑够，但是现在学生哪里来？真是让沈木犀犯了难。

　　八爷：“你可真够可以，你爸拖我给你在厂里找个师傅当学徒。你倒好，把你喝多了的师傅背到厂里的广播室，让全厂子都听见你是师傅打呼睡懒觉，还说梦话说厂花和他好过。大伙正当班呢，你师傅好歹是个一级铅工，洋相全出厂子跟前了。”

　　八爷侄子：“他不教我干活儿，还让我一整天一整天的给他当班。一天只给我发一张饭票，我只是想拿他克扣我的饭票躲没人的地方吃饱饭，谁能想他在里面能把喇叭扒开了一通乱说。门还被他反锁了。”

　　八爷：“那你去给组长报告啊！”

　　八爷侄子：“组长是他老婆，我不敢说。”

　　八爷：“现在你师父、你师娘、那厂花，对还有你，都被要求写检讨，而且你还没过学徒期。你觉得谁会帮你说好话，让你留下来。”

　　那侄子愣住，把头低着，只见他蓝布的裤子上好几个豆大的泪点。

　　八爷：“几天没吃了？”

　　那孩子撇撇嘴：“上礼拜天来您家吃了一顿，就再没吃过。”

　　八爷鼻子里直直地冒着粗气，那孩子说：“爷，我去洗把脸。”于是站起身往后厨方向去了。

　　八爷见那孩子走了，冲应红招了招手。

　　“应红，麻烦加个扣肉。”

　　应红瞧见了先前桌前的这爷俩，也是不好受，赶紧安排厨房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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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爷侄子来到后厨，脑子不灵光，没找到洗手的地方，却碰见了帮厨的明美。

　　因为前厅加了扣肉。

　　明美便搬来了一个小凳子将已经蒸好的扣肉放入蒸笼里加热。

　　明美虽然人不大，但是活干的利落。

　　身上的围裙是她同龄小朋友身上的罩衣，还有某某幼儿园的字样，明美干活十分规矩，对于时间的把握也非常准确。她虽然在后厨忙碌身上也十分干净。

　　一脸认真的样子，让八爷侄子肃然起敬。

　　而且更让他感到好奇的是，明美盯着的蒸笼里透出阵阵奇香。

　　他知道，自己最近可能是饿饭久了，乡下饭虽然吃得差，起码能在地里扣点红薯解解馋。饥一顿饱一顿还能有点念头。

　　来了城里，八爷让他学钳工，师傅一天活不教，还顿顿扣他饭票。

　　他知道，他是八爷带着村里亲戚来学徒的第八个了，八爷虽然表面上凶，但是私下里肯定奔走不少人情。

　　这些他是知道的，可是现在自己把事情搞砸了，没准儿还会连累八爷，想想他都不知道一会儿怎么面对八爷。

　　此时，明美放在手边的沙漏，落沙已尽。

　　明美抬眼转过脸来看着八爷的侄子：“姐姐，是前厅来催菜了吗？”

　　八爷的侄女向阳一头寸发，穿一身粗布衣服。庄稼汉的体格，皮肤黝黑不仔细瞧很难分辨出男女来。

　　这让这些天进了城，在厂里一直都是以男孩身份见人的向阳有些愣住了，她没有想到一个和自己隔了几米远的孩子认出了她是个女孩。

　　明美将手边火的阀门关了。

　　这时应红从前厅，走来：“小明美，前厅八爷加的扣肉做好了吗？”

　　几天下来，明美聪明懂事又乖巧听话，最重要做饭的味道一绝。和后厨的哥哥姐姐们都相处得特别融洽。

　　最近姥爷虽然还没有找到爸爸，但是也不像之前那样总板着脸，还夸她扣肉做得有水平了。

　　明美：“马上好，应红姐姐。”

　　应红笑笑看见明美一旁还站着向阳，“哎，你在这儿呢？赶紧的吧，菜好了，快上桌吃饭。”应红催促着却发现向阳正抖动着肩膀，眼泪簌簌地低落。

　　因为向阳也听见了八爷给她点了扣肉。那是八爷好几天的工钱，八爷还有一家人要拉扯。

　　向阳越想越不应该让事情变成这样，哪怕她实在饿透顶了，直接离开工厂便是了。

　　大不了回乡下继续扣红薯吃呗。

　　却听见明美甜甜的说着：“姐姐快去吃饭吧，我做的扣肉很好吃的。”

　　于是明美回望着盯着她干活的姥爷，拉了拉向阳的手。

　　向阳擦擦眼泪，再抬眼时，应红也吓了跳。

　　“呀，你是个小姑娘啊，我还以为是个小伙子呢，放心吧掌柜的特意叮嘱多加了肉，去好好吃吧。”应红轻轻抚在了向阳的背上。

　　向阳点点头，不时回望着明美，只见明美扎着两个可爱的小辫子看着她笑笑。

　　再回到餐桌，那道后加的扣肉已经端上了桌。

　　扣肉切成厚厚的薄片，散着热气。

　　向阳好几天都没吃过饭了，看着那五花三层的肉，裹着酱汁，十分诱人。

　　向阳知道人前不能没了吃相，再饿再想吃也得忍着。

　　她抬眼看八爷。

　　“爷，我洗好了。”

　　八爷点了点头：“吃饭，扣肉，多吃。”

　　向阳看着那肉又拘谨不好意思动筷子，只见八爷一筷子夹了三片，直接夹在了她的米饭上。

　　向阳咽了咽口水。

　　肚子咕咕地直叫。

　　于是向阳端上饭碗，怒抛了两三口米，最后将半片扣肉放进了嘴里。

　　那扣肉入口即化，油脂裹住米饭，咀嚼之间一股浓烈的芽菜味。

　　芽菜裹地酱油，酱香味十足，鲜度绝佳。

　　回味中那味芽菜的鲜度，冲击味觉，向阳觉得，她能一片肉吃下一桶饭。

　　于是在她看向后厨时，应红已经差人将一桶米饭摆在了她的面前。

　　向阳已经囫囵地刨下了整碗米饭。

　　她把剩下的两片半肉列在一边，又向自己碗里盛了一碗米饭。就着另外半块肉，细细吃了起来。

　　怎么这芽菜还有一点麻，猛地一吃，这香气直冲天灵盖。

　　太香了。

　　向阳恨不得把这扣肉全吃了，她脑海中想起刚才小明美在蒸锅前的样子。

　　此刻她心里只有一个念想，如果可以经常吃到着这些好吃的，她也想当个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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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木犀将方木春一行人送走，打望着八爷这桌干饭，闻着味就知道小明美芽菜扣肉的手艺又涨了。

　　为了避免自己嘴馋，沈木犀本想赶紧离开。但是她觉得刚才听见八爷说学徒的事儿，哪里学徒不是学呢？于是待八爷和向阳快吃得差不多了，沈木犀便来到了二位的餐前。

　　沈木犀：“八爷，用的咋样？”

　　八爷：“味道真不错，确实好吃啊！换厨子了？”

　　沈木犀笑笑，向阳也不住的点头。

　　沈木犀：“八爷我这儿正开班办厨校呢？要不……”

　　沈木犀话没说完，便看着向阳。

　　向阳听到掌柜的说这话，立时挺直了身板儿。

　　八爷：“不行。”

　　八爷回绝的爽快，让沈木犀也有些疑惑。

　　八爷解释：“当厨子不行，她是个姑娘。”

　　沈木犀又看了看向阳，虽然身材魁梧，但是眉眼间确实清秀许多。

　　八爷：“送去车间学徒，好几个师傅都不收女徒，更别说你们厨子了。”

　　沈木犀：“我们这儿可以收女徒啊。”

　　八爷不说话，向阳有些急。

　　向阳：“爷，我可以。我想来……”

　　向阳自来和八爷相处，都没有硬气说过话，都是说什么干什么。哪怕知道自己是个女孩儿，师傅不收，八爷说让把留了10年的辫子剪了，也没有哼过一声。

　　八爷见向阳这态度一时有些心软。

　　不远处的小明美出了声：“姐姐，学厨很苦的。”

　　向阳猛地抬头看向明美，她那么小却会做出这好吃的菜，她应该是受了很多苦吧。

　　八爷见状又看向阳，向阳一时热泪盈眶，现下或许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但是向阳觉得再怎样的吃苦，也比嫌她是个女徒不给饭吃强。

　　于是向阳点着脑袋看着八爷，只求他能同意自己学厨。

　　明美被身后的姥爷喊去调味，于是又只能掉转头回到厨房了。

　　陈炎一早看到方木春带了好几个女学生在菜场报名，他气不打一处来，他势必要阻拦沈木犀招收女徒的事情。

　　于是他登门之时，只看见了一个小女孩儿穿着围裙去了后厨，他心想沈木犀你们还敢用童工！小心我哪天给你们一锅端了。

　　沈木犀见到此情此景，内心也一震剧烈的颤动，但抬眼时却发现陈炎站在了门口。

　　陈炎：“祖师爷同意了吗？沈木犀你就敢收女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