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拒绝绑定系统》东风不渡西风渡

5、问罪

　　在伊斯塔·克林震惊而绝望的目光中，一只只裹挟着腥风的魔物，眨眼间便将他淹没。

　　而在魔物动手的时候，卡恩也没有闲着。正当卡恩准备强行读取伊斯塔·克林精神海里寄居的系统时，系统瞬间自爆。

　　卡恩微微沉思：这个系统的反应速度，似乎比先前的那个要快得多。

　　而此时，依旧有源源不断的魔物从远处奔赴而来。

　　在大魔王面前刷好感度的机会！哪个魔物能不积极？

　　于是，方才还互相称为对方为老铁的魔兽甲和魔兽乙，为了先一步对方达到现场，又打成一团。

　　在众多魔兽的努力下，伊斯塔·克林甚至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连一片衣角也不复存在了。

　　“做的不错。”卡恩看着完成任务后，如同萌宠般乖乖坐成一排的魔物，第一次夸赞了它们。

　　魔物开始在内心疯狂摇尾巴，虽然依旧坐得整整齐齐。

　　忽地，一头人面狮身的魔物的身形寸寸膨胀变大。

　　在其他魔物惊恐的目光中，那头变大的人面狮身魔物，抬爪朝卡恩扇去一巴掌。

　　锋利的爪子泛着森寒冷意，破空的风声朝卡恩迎面袭来。

　　下一刻，在众多魔物的眼睛无法捕捉的速度中，这头胆大包天的人面狮身魔物径直倒飞了出去。

　　“轰！”嶙峋的山石发出巨大的轰鸣，无数碎石滚落。

　　人面狮身魔物被嵌在坚硬的山壁中，像是一副古老的壁画。

　　被深蓝色袍泽包裹全身的卡恩，缓缓抬手。

　　“大魔王不会是要下狠手了吧？”不知哪个魔物颤抖地说道。

　　排排坐的魔物听了这话，心中皆是一个咯噔。

　　卡恩的手掌成爪，往前做了一个勾的动作，人面狮身魔物的胸膛便瞬间被开了个洞。

　　猩红魔力化作的手掌穿过人面狮身魔物的胸膛，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发光的黑色球体。

　　魔力化作的血色手掌往黑色球体上扔了好几个清洁魔法后，恭敬地将黑色球体捧至卡恩跟前。

　　神明的气息。
　　卡恩垂下眼眸，盯着黑色球体心道。

　　虽然与光明神的气息截然相反，但究其本质却并无不同。那么，这黑色球体的名字就呼之欲出了，这是黑暗神的力量。

　　果然，是神明的力量影响了人面狮身魔物吗？

　　因卡恩只是使用物理方式剖开了人面狮身魔兽的身体，而没有对其丢下任何负面的东西，所以人面狮身魔兽凭借自己强横的肉身力量，很快恢复如初。

　　恢复过来的人面狮身魔兽将自己从石壁上拔了出来，然后呜咽着跑到卡恩跟前，跪下请罪。

　　“退下吧。”卡恩扫了一眼众多魔兽，淡淡说道。

　　众魔物如蒙大赦，作鸟兽状散去。

　　……

　　待卡恩离开后，没有对卡恩说出自己怀了他孩子的艾利亚地洗了个澡，而后有点忧郁地躺在了床上。

　　月光透过窗棂，与他眉心的半月印记隐隐呼应。

　　迷迷糊糊地间，艾利亚闭上双眸，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睡了过去。

　　忽地，艾利亚陡然睁开眼睛，他的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韧性从床上弹起，左手迅速握拳，砸向站在他床边的人。

　　那人稳稳接住艾利亚的拳头，一把打落艾利亚右手刺来的匕首，又不费吹灰之力化解艾利亚暗暗戳戳地给他下的咒。

　　最终，艾利亚以双手被拷在背后的方式，背对来人，跪坐在床上。

　　“你是谁？”发现自己的魔力探测如石沉大海一般的艾利亚一阵心惊。

　　“是我。”低沉的如同大提琴优雅般的嗓音从艾利亚身后传来。

　　“阿莫斯？”听到熟悉的声音，艾利亚瞬间卸了力。

　　阿莫斯松开钳制艾利亚的手，退后几步，双手抱臂，一支腿随意支起，脊背靠在身后的墙壁上。

　　艾利亚转过身子，赤脚下了床，看向卡恩：“您，怎么过来了？”

　　艾利亚知道卡恩就是阿莫斯，但他感觉卡恩的心情极为不爽，便不自觉地用上了敬称。

　　而且，每当卡恩成为阿莫斯时，卡恩的气场会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具体来说，卡恩还是卡恩时，艾利亚会对卡恩生出肖想。而卡恩成为阿莫斯时，艾利亚会产生上司要来巡查的紧张感。如果不知道卡恩就是阿莫斯，艾利亚完全不会觉得这是一个人。

　　“伊斯塔·克林。”卡恩朝艾利亚说出了这个名字。
　　伊斯塔·克林，系统所说的主角攻的全名。

　　艾利亚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您知道了？”

　　“艾利亚，”隐在阴影中的卡恩，看着沐浴在银色月光中的艾利亚，缓缓道，“为什么没有立即对这个人采取行动？”

　　艾利亚动了动唇，刚想开口，便听卡恩又道：“我亲自去了黑渊，杀了这个人。”

　　“抱歉，给您带来的麻烦。”艾利亚当即低头认错。

　　艾利亚能体会到，卡恩是在用上司的态度对待他，而非可以随意聊天的伙伴。所以，艾利亚也不会如同像往常一样放松。

　　良久，卡恩没有回应，艾利亚也没有再说话。

　　“艾利亚，你还记得当初我们见面时，你对我说了什么吗？”

　　“嗯，记得的。”艾利亚垂下眸子，说道。

　　他不敢忘记，也不能忘记。

　　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其实并不美丽……

　　那一夜，银色的月光如流水般洒落，从窄窄的窗子里倾斜而下，落在少年艾利亚的脸上。

　　少年艾利亚背对着月亮，尚且稚嫩的脸庞沾满血污。

　　他握着刀的手微微发颤，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温热的血液沾得他满手都是，他几乎握不住刀了。

　　微微卷的刃上，一串串血珠落下，落在地上不断晕开的血泊中。

　　血泊中躺着两个中年人，他们是少年的最亲近的人。但自他们对少年举起屠刀后，少年便知道他们的灵魂已经不再属于自己的双亲。

　　“吱呀……”一道铁门缓缓开启。

　　“过来吧，384号，你是最终的优胜者，有资格成为我们心爱的玩具。”打开的铁门外，戴着半边蛇形面具的人缓缓开口。

　　少年握着卷刃的劣质刀，踏过双亲的尸身，一步步往蛇形面具人的地方走去。

　　从窄窄的铁窗中落下的月光，距离少年越来越远。

　　戴着半边蛇形面具人，朝少年伸出手。黑色的手套将蛇形面具人的手包裹，就像是无边黑暗中无法逃离的绝望。

　　看见少年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并未戴上面具的下半张脸上，咧开一个恶劣的笑容。

　　下一刻，那张脸上的笑容陡然僵住。

　　一把血色的剑，穿过戴着半边蛇形面具人的胸膛。

　　血色的剑毫不留情地拔出，蛇形面具人倒下了。

　　温热的血泼在少年的脸上，血腥的味儿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鼻尖。

　　“诶？这间牢里居然还有幸存者吗？”全身裹着漆黑袍泽的人，收起血色的剑说道，“不过这可不是我管的事，撤了撤了。”

　　说着，全身裹着漆黑袍泽的人，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少年艾利亚一把扯住这人。

　　这人转过头，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请带上我！我能为你做任何事情。”少年艾利亚看向这人，蓝色的眸子中满是坚毅。

　　这人问：“你的目的？”

　　“我要复仇，向这个组织复仇，让复仇的火焰将他们燃烧殆尽！”少年艾利亚看着身披漆黑长袍的人，说道。

　　长袍的帽兜之下，卡恩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好吧。”

　　这趟出去历练，居然捡到了一个想进步的幼苗，真有趣。
　　卡恩心道。

　　见卡恩答应的如此畅快，少年艾利亚不禁愣了一下：“那个，您现在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什么都不需要。”卡恩故意压低声音，让自己的声线显得成熟。

　　“诶？！”少年艾利亚瞪大了蓝色的双眸。

　　“你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意志，尽情的取悦我。”卡恩说道。

　　“让世界燃烧起来的想法，真不错。”卡恩压低声线，赞叹道。

　　“我的意思，只是向那个组织复仇。”
　　而不是想毁灭世界啊！
　　艾利亚在心中尖叫。

　　遇见到比自己还疯狂的人，刚刚弑杀双亲的艾利亚显得有些局促。

　　“你不明白。”卡恩的声音瞬间高深莫测起来。

　　“当发现苹果的表皮损坏时，整个内里定然已经烂透了，就像这个世界，当你发现这个组织时，整个世界都已经处于崩坏的状态。”

　　“所以，需要一把火，将整个世界点燃。”

　　卡恩看着少年艾利亚，语气极为狂热。

　　那时，尚且稚嫩的艾利亚被卡恩的话唬住了。

　　“点燃世界的火。”少年艾利亚讷讷道。

　　“对。”少年卡恩压低声音道。

　　“……”

　　回忆起过去的艾利亚，答道：“按照自己的意志，尽情地取悦您。”

　　“所以，少年便立下的誓约，你现在还记得吗？”卡恩问道。

　　“艾利亚不敢忘记，也不能忘记，”艾利亚抬眸，蓝色的眸子深情地注视着卡恩，“为了救赎我的您，我一直谨记着那时的誓约。”

　　卡恩静静听着艾利亚说完，才开口：“那现在呢？”

　　“自然和当初一样！”艾利亚急切道。

　　“既然如此，你为何没有在第一时间处理掉伊斯塔·克林？”卡恩猩红的双眸冷冷注视着艾利亚，语气分外严厉。

　　当初拼命想要进步的你，为何会在这种事上突发圣父病？这种违背你原本意志的行为，简直就像让我在观赏爽文剧本时吃了一口那什么。
　　所以，卡恩十分愤怒，并选择连夜跑来质问艾利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