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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于你与我 ...

  •   97年夏天,7月的天空一望无际的蓝,莫莫就整日呆在楼群后那个荒凉了的角落里,懒懒的躺在长满了杂草的残破墙上。眯着眼看天空,太阳照到,换个姿势,再照到,再换。直到无处可躲,大叫一声。然后跳下来回家去。

      无聊的日子持续到暑假的中期,骆的归来。或者说持续到骆带那个人回来。

      那天莫莫百无聊赖的往家蹭去,骆从后面闪出,重重拍了她的背。毫无防备的莫莫便和自己的影子亲密接触了。沉默。。沉默。。似乎就连树上的蝉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变换,连大气都不出了。

      “啊~骆一枫你死定了。”莫莫大叫着跳起来,小宇宙爆发,气势惊人,魔女现世。

      两人追打了三排楼的距离,骆一不小心被绊倒,被紧随其后的莫莫一把抓住。

      “既然你白痴到平地摔跤的地步,想必是没有留在世上的意义了,那本少就替天行道结果了你吧。”莫莫挽起袖子,俨然一个不良少女。

      “莫莫大侠,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的吧。555555~”骆也玩起了能屈能伸的角色。

      一番较量之后,骆的灰头土脸昭示着莫莫的又一次胜利。

      仍然是那个杂草斑驳,青苔横溢的墙上。坐着两个喝着山海关摇晃双腿的少年,一搭一唱的胡天胡地。

      “一会一起吃中饭吧,我介绍朋友给你认识。”骆叼着吸管,却总也学不来莫莫的那份表情,懊恼到不行,就这么提议着。

      “好,你请客。”看着骆的怪异表情,莫莫心里已经笑到打滚,他难道不知道有些东西是天生的么?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不想免费的午餐溜掉啊。

      于是两人蜗牛般的蹭到常去的那家小饭馆。于是。莫莫遇到了夏雨。

      “哈哈,夏雨,下雨。有意思。”莫莫笑得趴在桌子上“骆啊,你朋友真好玩。”

      “。。。。。。。。。莫莫,别这样啊,旁边都在看。”

      “是么?谁在看呢?”收起了笑容,冷冷的扫视了一下四周,果然不再有人看过来,毕竟,在这附近,敢惹莫莫这魔女的学生们,实在是不多。“没有人在看啊,骆,你该配眼镜了。”

      自始至终,叫做夏雨的男生都只是饶有兴味的看着莫莫和骆,嘴角噙着笑意,不说一句话。那眼光让莫莫不快,彷佛要把她看透了似的。

      “骆,你的朋友是聋哑学校的么?就算不说话也有点手势好吧,本少还能看懂点。”莫莫张牙舞爪的叫嚣,着实有点心慌。

      “不是聋哑学校的,就在你隔壁的学校而已。”夏雨不愠不火的说,完全不把莫莫的气势放在眼里。“我是音乐特长生,进校的成绩应该没你那么好。”

      莫莫又不开心了,成绩一向都是她厌恶的东西,虽然为了跟妈妈交差每次考试的成绩都很好,但是一看到教科书就会想睡觉。于是她决定,我要讨厌这个男生,就算是骆的朋友也不行。所以。莫莫离开了。

      骆跟在后面追了出来,就咿咿呀呀的问为什么跑掉了啊,我朋友会以为你不喜欢他的啊。一个爆栗过去,“本来就不喜欢。”瞥了一眼脸色奇怪变换的骆,继续大步朝前走。

      “莫莫,夏雨听了不知道会是什么反映,是大受打击还是一贯的处变不惊呢,总之他绝对想不到有女生会不买他的帐。”骆在旁边手舞足蹈的滔滔不绝,引得莫莫一阵白眼。

      之后各自回家。再之后,莫莫依旧每天爬到那青色的墙上,眯着眼睛看天空。

      今天莫莫把眼睛闭了起来,听树上的蝉知了知了的叫,听风撩起树叶的沙沙声。听着听着感觉照在自己身上的阳光没有那么温暖了。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夏雨放大的脸。三秒钟之后。重物落地的声音。

      递过去一瓶山海关,在夏雨旁边坐下来。看着沾上了杂草的头发,莫莫便大声放肆的笑开。

      “喏,你一声不响的跑过来,不能怪我踹你下去啊,我是本能的防卫而已。”择着夏雨头上的草屑,莫莫这么说着。

      “以为你睡着了啊,不敢吵醒你啊,谁都知道吵醒莫莫小魔女的后果啊。”夏雨叼着习惯一脸的无奈。莫莫有点发楞,这家伙的表情,好像在镜子里看到过。

      “干吗啦?”打掉夏雨在她眼前晃动的手“晃的我眼晕。你怎么来这边啊?”

      “很久以前经常来的,想起来就过来看看。对了,骆那家伙总说我和你很像呢,所以才成了朋友。你们很要好么?”夏雨放下瓶子,转过来对着莫莫,脸上的表情让莫莫不安。

      “当然很要好啊,铁打的交情,从四岁认识到现在呢。”

      “这样啊,呵呵。。。四岁的事情还记得啊。”夏雨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莫莫,你跟我交往怎么样?”

      “咳咳~~你说什么?你脑子坏掉了是吧?”喷掉了汽水的莫莫,飞一样的逃走了。

      然而莫莫只成功的逃走过那么一次,之后的日子里,夏雨如影随形般的尾随着她,嘴角始终噙着那丝让莫莫发慌的笑意。

      “莫莫,你可要坚守阵地啊,不能学锦他们啊~要是你都有男朋友了,我可怎么办啊?”看着骆一脸的白痴样,莫莫只感到无力。

      时间就那么过,和朋友一起打闹,然后随处都遇的到夏雨。吃饭时遇到,笑着从莫莫脸上拿掉饭粒的夏雨。打球时遇到,笑着递过来一瓶汽水的夏雨。望天时遇到,笑着陪在身边的夏雨。

      “夏雨啊,你喜欢我什么啊?拜托放过我可不可以啊。”莫莫双手合十对着夏雨说。

      “什么都喜欢啊,因为你是莫莫所以喜欢啊,至于放过,不可能,谁叫你……”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刮了一下莫莫的鼻头便笑着离开。

      很快便到了盛夏,刚刚和骆分开,莫莫一路上和一颗小石子并肩前行,完全忘记这个季节的特性。雨就毫无预警的打了下来,浇了莫莫一个措手不及。坐在文具店外面的台阶上,莫莫就想,我是就这么等着呢,还是跑快点冲回去呢?然后,后面就递过来一条洁白的毛巾。

      “呵呵,先擦擦吧。湿淋淋的容易感冒。” 回头,夏雨。

      不知道该说什么,似乎是真的习惯了夏雨的突然出现。接了毛巾便埋头的擦。

      “莫莫,第一次看见你也是这样呢。湿淋淋的好像只落魄的小猫。”夏雨也学着莫莫那样眯起眼睛,看着她淡淡的说。

      “第一次?不是在那边的饭馆么?”莫莫回头看夏雨,他的嘴角仍然是那种弧度,却又多了点什么。落寞,那一刻,出现在莫莫脑子里的是这个词。

      “没什么,走吧。我送你回去。”撑起伞走到屋檐的外面,笑笑的向莫莫伸出手。

      第一次和一个男生在雨中散步,最后一次和夏雨在雨中散步。

      走到拐角的时候,只看到白茫茫的光,彷佛小学毕业那年一样的光。意识的最后,莫莫感觉夏雨抱住了她。

      “莫莫喝汽水要用吸管啦,你那样全都撒出来了。”

      “哦,知道了。”

      嗯?什么?

      “莫莫不要哭,他们打你一拳你就十拳打回去。”

      “嗯,那你要帮我”

      哼,谁敢打我小魔女啊?

      “莫莫,你看,我的秘密基地哦,就是有点高,跟我爬上去吧”

      “好高啊,我怕。”

      那墙,不是?

      “莫莫,你不要装淑女好吧?笑死我了!!!”

      “……”

      你想死么?

      “莫莫,我要走了哦,你不会忘记我吧?”

      “不会,当然不会。”

      你是谁啊到底?我干吗要哭着说不会?

      眼前忽然开阔,我知道我在梦中,一个滴雨的屋檐,一张稚气的脸,噙着我熟悉的微笑。

      醒过来,愣愣的看着窗外。原来是这样的啊。呵呵,对不起啊雨,我竟然把你忘记了呢。

      回到家里是一个星期之后的事情,妈妈变得异常的宝贝我,没对任何人提起有关我想起的事情。又来到这个屋檐,和雨遇到的地方。那天下着好大的雨呢。我狼狈的冲入这里,迎着我的,是早已呆在那里的夏雨,冲着我灿烂的微笑。

      拿着雨留给我的信。里面只写着“你是我的落难小猫,我是你的哈巴小狗。”

      泪,终于落下来。

      93年夏天,十岁的莫莫,只知道玩耍的莫莫,在那个雨天里,屋檐下,遇到了生命中的阳光:雨。95年夏天,毕业考过后车祸,丧失部分记忆。97年夏天,夏雨归来。回到莫莫身边,莫莫却已不记得他。秋天,车祸,夏雨再次并且永远离开,然而记忆随之归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于你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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