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失踪之后》白鹭不停

3、第三章

　　“抱歉，警官们，你们必须要签署相关的保密协议。”梅维斯微笑着把文件分发给他们每个人。

　　巴特转头把文件递给乔治娅审核，梅维斯嘴边的笑意加深了些：“警官，你们对待合同很谨慎，这是一项很好的美德，无论何时何地都应该仔细审查合同。”

　　一旁的伯恩瞪了她一眼，“梅维斯，少说两句。”

　　梅维斯耸了耸肩，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她是被Healing重金聘请来的公关部长，当时Healing刚刚起步，在众多资本夹攻下艰难挣扎，但Healing的创立者是德温·奥尔科特，明眼人都能看出它的光辉前景。

　　也是因此，梅维斯在接到它的邀请后毫不犹豫地辞去了桑普森集团的职位，满怀期待地选择了这家刚开始发展的小公司。她忘记了天才都是古怪的，更低估了德温·奥尔科特的难搞。

　　直到现在，星网上依然遍布德温·奥尔科特被好友起诉的丑闻，这简直是她职业生涯的最大污点。

　　乔治娅一条条看过合同后点了点头，巴特带头签了合同。梅维斯收回了脸上的微笑，眉宇间透出担忧：“警官，你们有找到线索吗？时间越拖越久，德温会不会有危险？”

　　巴特的表情很平静：“线索找到了一些，不过还没能确定追查目标。”

　　梅维斯沉默地收好文件，忧虑环绕着她的心，让她失去了一向从容的微笑：“为了弥补你们的损失，Healing会向警局捐赠一批全新设备，希望德温能早日回归。”

　　——

　　伯恩又一次进入了审讯室，这次他的心态好了一些，没有一开始那么崩溃。

　　“说说吧，你为什么认为艾弗里安·普兰没有绑架奥尔科特的动机？”

　　伯恩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们真的是好朋友，特别好的朋友，艾弗里安对德温很好的，虽然他们现在分开了，但是感情还在的！”

　　巴特深深地皱起了眉：“你怎么能确定他们感情还在？艾弗里安·普兰是否将奥尔科特告上了联邦法庭？”

　　“是，但是他们最后和解了。”

　　“艾弗里安·普兰是否因为这件事获得了巨额赔偿金？”

　　“是，但是那是他应得的。”

　　“Healing是否因为要赔偿艾弗里安·普兰而差点宣告破产？”

　　“是，但是最后没有啊，Healing还好好的，德温现在也很有钱。”

　　“奥尔科特对普兰是否抱有愧疚心？会听从他的一些要求？”

　　“呃……没有吧，”伯恩的蓝眼睛不自觉地乱转，像是在思考自己该如何说谎。

　　巴特重重地敲了敲桌子，眼睛像冰渣一样直视着他，伯恩被他吓了一跳，咽了口口水说：“其实……德温没有你们想得那么高尚，当然，他的行为非常高尚，但是你知道的，天才嘛，总会有几分傲慢。他当初欺骗了艾弗里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认为他过分了，德温并不，他对艾弗里安没有愧疚心。艾弗里安因为这件事不再和他做朋友了，德温也没有向他道歉，他觉得他是天才，艾弗里安应该理解他。”

　　巴特理解地点头：“天才的怪病。”

　　“是，他会听艾弗里安的话，前提是艾弗里安跟他好好说话，哄着他。不过艾弗里安跟他彻底闹掰了，别说哄他，他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跟德温说，德温对此很应激。”

　　“很应激是吗？”巴特若有所思：“如果常年不愿意联系你的人突然和你好好说话，是可以抵消掉德温的戒备心的。”

　　“不是！”伯恩也发现他越说艾弗里安的嫌疑越大了：“警官，艾弗里安是个很温柔的人，他的性格特别好，而且他移居坎普星很久了，又不缺钱，绑架德温他能得到什么呢？”

　　“绑匪现在仍然没有联络任何人，很明显不是为了钱。那就有两种可能，一，为了基因平复药剂的配方，这个需要更仔细地排查。二，私人恩怨，和奥尔科特恩怨比较大的除了你举例的麦克斯韦·詹金，就只有艾弗里安·普兰了。”

　　“没有吧，德温平常得罪的人挺多的。”

　　“你开始混淆视听了，你说过你是奥尔科特最好的朋友是吗？”

　　伯恩不安地点了点头。

　　巴特抽出一本杂志，让伯恩看清杂志上的照片，“作为他最好的朋友，你知道这回事吗？”

　　伯恩露出了心虚的表情，他坐立不安地低下了头，不愿意直视那本杂志。

　　巴特观察着他的表情，心里倒是有些诧异，“你知道？你知道他私下里派记者去采访普兰？还给他拍照？”

　　伯恩叹了口气：“我知道，我试图阻止他，没有用。艾弗里安刚开始不同意，德温写信给他让他不要太过分，后来艾弗里安也默认了。这并不违法吧？警官，德温只是想知道艾弗里安过得好不好，他们在学校里感情很好的，艾弗里安什么事都会分享给他，所以他只是一时不太习惯，想了解一下艾弗里安的近况。”

　　“放心，不违法，他们不能用其他方式联系吗？需要通过这种……”巴特看了看桌面上厚厚的一摞杂志：“迂回的方式？”

　　“艾弗里安不肯跟他联系，拉黑了德温所有联系方式。”伯恩想吐槽德温很久了，一直找不到人，想到巴特签署了保密协议，他忍不住朝他大吐苦水。

　　“德温一开始也没有用这种……迂回的方式，他很直接地让人监控艾弗里安的光脑，派人跟踪他，偷拍他的照片。我怎么劝他都不听，那时候我真的是天天提心吊胆害怕德温被发现，结果确实被艾弗里安发现了。艾弗里安非常生气，那时我们还在开会，德温接到他的通讯后立马接通了。艾弗里安在通讯里大发脾气，骂了他很久，估计还讽刺了他什么吧。”

　　伯恩耸了耸肩，“德温情绪直接崩溃了，天啊，真没想到德温还有这一面。警官，你能想象吗，他当着我们那么多人的面差点哭了。总之，他跟艾弗里安发誓不会再用任何手段监视他，不经艾弗里安同意绝不会去打扰他，所以他现在就这样了。”

　　巴特心里觉得怪怪的，又说不上来，也许年轻人的友谊就是这么纯粹？

　　“既有经济纠纷，又有这种长年被窥探隐私的矛盾，你仍然觉得普兰没有嫌疑吗？奥尔科特对他不愧疚，旁观的你对他满怀愧疚，在为他隐瞒吗？”

　　“我没有为他隐瞒，德温是我的朋友，还是我的老板，于公于私我都更偏向他。没有人比我更希望事情能回到正轨，这件事真的跟艾弗里安没有关系，他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是吗？”巴特在光屏上调出艾弗里安在阿法罗星港出现的监控截图，“艾弗里安·普兰移居坎普星多年，从来没有回过首都星，这么巧，三天前，他刚好来首都星阿法罗州出差。”

　　他拨到下一页，奥尔科特家里的地板上被检测出五个分属不同人类的脚印，去掉他本人和伯恩的，有三个人进过奥尔科特的家。保镖乔治曾多次强调奥尔科特不喜欢别人进他家，经过室内残余基因检测对比，艾弗里安在奥尔科特家中停留过，那么其中一枚陌生脚印属于艾弗里安。

　　“在这三天内普兰还恰好去过奥尔科特先生家中拜访，奥尔科特家里的光膜防护罩没有失效，除了他主动关闭外，只有录过信息的人可以入内。很明显艾弗里安·普兰有进入的权限，保镖还在休假，如果他进入之后选择暂时关闭防护罩，绑匪可以很轻松地进入奥尔科特家中。”

　　光膜保护罩功能并不完善，只要是在系统中录入信息的，都可以操控保护罩的一部分权限。

　　“不会是他。”伯恩坚持自己的意见：“艾弗里安不会做出这种事，而且我知道他最近为什么来首都星，为什么去找德温。”

　　巴特对伯恩的顽固不化没有意见，“你说。”

　　“警官，记得我们签署过的保密协议，我所说的话你不能对外透漏。”

　　“可以。”

　　伯恩组织了一下语言，“是这样的，一个多月前，德温研发出了二代基因平复药剂。有成果之后他临时决定去坎普星考察，当时，他偶然遇见了艾弗里安。艾弗里安抱着一个四岁多的小女孩被他撞见，小孩跟他长得挺像，德温坚称那是他的孩子，是艾弗里安给他生的……”

　　“等一下？我记得普兰先生是位男性？”巴特惊讶地打断他。

　　伯恩的脸色看上去有点尴尬：“是的没错，他是位男性。但是德温坚持认为艾弗里安生下了他的孩子，他解释说艾弗里安体质特殊。艾弗里安有人鱼血脉，我猜，或许是真的也不一定。”

　　“所以，他们其实是情侣关系？”巴特沉吟不语，明白了他们之间的那种怪异感从何而来。

　　“曾经，曾经是。”伯恩深吸一口气，“艾弗里安不承认这件事，他说德温有妄想症。德温是很固执的人，可以说某些时候他就是个自以为是的混蛋，他自己认定的事就会自顾自地坚持下去，丝毫不在意外界的眼光。可悲的是，到目前为止，他正确的准确率太高，让人们为他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巴特挑了挑眉，看得出伯恩和奥尔科特的关系确实不错，他能够随意抱怨奥尔科特的缺点。

　　“因为艾弗里安不理会他，他回首都星后逼迫我去联络艾弗里安，帮他传话。”

　　巴特埋头在纸上记录下来：“传了什么话？”

　　伯恩只好从头开始回忆那天晚上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