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原点有多远》张了了

5、初吻

　　第四章
　　世界上最美好的爱恋，是为一个人付出时的勇敢。

　　和唐骏决斗完以后，校园里终于恢复往日的祥和。同学们不再捉弄她，
　　相反见到她都很有礼貌，也没有人提到过那场决斗。傍晚，正和洛洛在画室练习，
　　颜妍很急的跑来，“惟书，唐骏把我们班上的两个男生带走了。”洛洛突然锐利
　　的目光从画板上折射过来。
　　“这和我有关吗？”尹惟书继续作画，十分平静的口气。
　　“你不知道吗？唐骏放出话来，凡是捉弄过你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哗”的一声，洛洛由于太用力而戳破了画纸。
　　“什么意思？“惟书大惑不解，但又有些心虚。原来唐骏和惟书的那场跆拳
　　道馆的比赛无疾而终，损害了下赌注的学生的利益，气愤之余就想法设法，让惟书出
　　招，唐骏因为生气而未加阻拦，他们便更加变本加厉。原来他并没有参入其中，原来，
　　只是一场误会，知道真相后的惟书没料到自己，会那样如释重负般的开心。只是对
　　洛洛，心中却有隐隐的不安，尽管她自认为和唐骏之间是清白的。
　　惟书赶到的时候，两个男生正向，绑在一起的四个同学身上泼，那种加了
　　冰块的凉水，亏他们想的出来，唐骏则斜靠在他的闪亮的机车旁，，摆弄着头盔，
　　见到惟书，冷漠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温柔。这样子维护她，应该很感动吧！
　　“放开他们！你怎么这样恶劣呀！”就是气不过他欺负别人。
　　“谁让你们停手的！”他大声的对两个男生呵斥道。她竟然不领他的情。
　　惟书抢下正欲再次泼下冰水的桶，扔了出去，“够了。”
　　“你阻止不了我！”唐骏拎起另一桶向那四个学生泼去，惟书见来不及阻挡，
　　便俯身向前，冷水和冰倒了她一身，触动前两天的暗伤，眉毛开始紧皱，袖子上
　　显示绯红，唐骏一时间停滞了思维，大脑里一片空白，看这她微微的发抖，心中
　　不忍，便拉她到机车旁，想带她离开。
　　“放开我，他们------”
　　“放开他们可以，但你要上车跟我走，否则，我不会住手。”冰冷的眸子中闪
　　动着不容拒绝的光芒。惟书犹豫了下，还未坐稳，唐骏已发动车子，十分嚣张的驶出
　　校园。两个人各怀心事，都没有注意到林荫大道上穿红色洋装的洛洛和她的彩法女友们。
　　“洛洛，是唐骏呀，咦，他的机车不是从不载女生的吗？”
　　“那个女生好象是尹惟书哦。”
　　韩洛洛的嘴角闪过一丝冷笑，愤恨和嫉妒的情绪正漫漫啃噬她的心：
　　他们不是敌对的吗，什么时候已经发展到这般了？当初，凭知觉，认为尹惟文会是
　　最大的敌手，她，根本没有机会，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先和她做了朋友，因为
　　她知道，像惟书这样的女生，无论如何不会做对不起朋友的事，这是她的原则，也是
　　她必胜的底牌。

　　“放我下来呀，我这个样子，你要带我到什么地方啊？”
　　唐骏没有作声，车子飞快的穿梭在街道上。
　　“你若再不说去哪里，我要跳车了啊！”惟书乱动的嚷嚷。
　　“尹惟书，你到底呀我怎么做，才可以听我一次？”心痛多过
　　恼怒的语气刺痛了她，她不再挣扎，任他带她走。机车终于在福安福别墅区
　　的一个镂花大门旁停了下来，他就立刻大按门铃，门开的时候，便箭一样的
　　冲进去。唐骏牵着惟书的手，穿过一条栽满花草的小径，和一个非常漂亮的大游泳
　　池，来到了富丽堂皇的大厅，还未来的及欣赏华贵典雅的水晶灯和满屋子的琳琅满目
　　的古董时，只听唐骏大叫：“林嫂，快带她去冲洗，小心她的伤口。”

　　“天啊！这是洗浴间吗？有钱人家怎么可以这样庸俗，洗浴间也装饰
　　的如此金碧辉煌，有没有搞错啊？”惟书一边嘲笑着唐家人的奢侈，一边享受
　　着庸俗所带来的舒畅，清洗过后，见林嫂捧来一身新的洋装，问道：“我的
　　衣服呢？”
　　“对不起，尹小姐，您的衣服沾了血迹，还没有处理好，少爷让您先
　　换上这身。”
　　穿上裙子的惟书感觉怪怪的，她浑身不自在的站在唐骏面前，微黄的头发
　　散乱的披在肩上，睫毛上闪着的七彩水珠，晶莹剔透的容颜，展现着健康的活力，睫毛上闪着的七彩水珠，
　　使她看起来，不像童话世界中的公主，更像一名勇敢的女战士。见对方紧盯着自己，故撅着嘴
　　说：“怎么，没见过美女？”
　　“哈，哈，哈，”唐骏拉回那种要深陷的感觉，夸张的作呕吐状叫道：“是呀
　　是呀，美的像天上的神仙--------”见惟书得意洋洋，又接口到：“身边的一条
　　小花狗。”
　　“你--”惟书随手拿起一个物品，向唐骏抛去，他急忙伸手接住，小心的
　　抚着手枪模型，说：“喂，尹惟书，你不要碰我桌子上的模型，他们可是我的宝贝。”
　　见她又仍了过来，不禁大惊失色，道：“喂，你要是喜欢摔，我带你到大厅好了，随你
　　摔什么？”惟书此刻哪顾得了那么多，他们就这样一个摔，一个接，追追打打。
　　“尹惟书，你若摔坏一个，我可和你没完。”
　　“没完就没完，谁怕谁？”
　　两个大孩子，暂忘了以前的恩恩怨怨，疯狂的嬉戏起来。
　　惟书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一个相框，正欲抛出，不经意中发现竟是
　　小几号的唐骏和一个可爱的女孩子的合影，她停住了手，很明显那是小几号的洛洛
　　这让她突然很失落。
　　“原来，你们真的是青梅竹马啊！”
　　唐骏明明看到了她的脸色已经变了颜色，却很想逗逗她，他抢过相框，
　　看了看说：“是啊！”这个肯定的答案，打碎了惟书还有一丝幻想的心。
　　“那，你们有一天会结婚吗？”她不由自主的问出。
　　“当然，我们的家族之间早有默契。所以这些年才会放心合作，商业和政治
　　总是分不开的，相互间总要依赖，扶持。何况，洛洛是独生女，在几千万家产和至
　　高的权利面前，谁会无动与衷呢？”他侃侃而来。惟书感到自己的心瞬间变成，
　　无数的碎片，明知道他任性的可怕，却对他的话当真，周身闪过一丝颤栗，心口
　　很痛，她不知自己怎么了，只想快点离开，去拉门的时候，他的心猛的一撞，紧接着
　　是前所未有的心痛，不加任何思索的扳过她的身子，拥入怀中。
　　拥着她瘦弱的肩，忘记了她原有的坚强，竟生出一种要怜惜一生的感觉。
　　靠在对方宽阔的肩上，忘记了他的霸道，竟生出一种想要依靠一生的感觉。
　　直到他送她回家，双方心中那中微妙的感觉都没有消逝，太沉浸一刚刚的
　　回忆中，双方都没有注意到，尹家凉台上，尹父惊异担忧的身影。
　　“惟书已经开始和男生交往了吗？这是多久发生的事？”这想法让尹父
　　有些忐忑不安，她已经不再打架，这让他很欣慰，可是，如果，她早恋，问题
　　更严重，她还这么小，怎么可能承受起这种感情？
　　这大概是每个父亲比较担忧的问题吧！希望女儿在自己的庇护下，得到
　　最大的幸福，然后，亲自交接给一个，另自己满意，和自己一样疼爱女的
　　男人手中，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合适宜，如何不露声色的阻止呢？

　　周六高二补课，下午放学后，刚出校门口，就有几个男生拦住了她，
　　尹惟书并不想招惹是非，只是总有些好斗的男生过来挑畔，看对方别校的
　　服装，知道自己的名声传的很快，只是这一场架打下来，一定会挂彩，那么
　　将如何面对，稍稍对自己露出笑颜的父亲？左右为难之际，那嚣张的机车
　　声传来，而且在她的身边停了下来，来她上车，并冲着那些男生道：“胡勇辉，
　　她是我的人，有什么冲我来好了，今天我还有事，那么，改日奉陪了。”机车
　　在那几个男生身边一闪而过。
　　“喂，什么叫你的人，不要乱说哦，你当我什么？”惟书不满的大嚷。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啊？但现在，你要听我的，我刚刚可是救了你。”
　　“笑死人拉，我尹惟书怕过谁啊！只是不想打而已。”
　　“那么，我约时间，你们切磋一下，现在，马上回家。”他似乎没有心情
　　多理会什么，有点不寻常，一种大战前夕的沉默。
　　“好了，就在这里停吧。”惟书下车，唐骏没有说再见，就发动了引挚驶出。
　　“唐骏----”她以为他决不会听到，因为车子已经驶出很长的距离，可是片刻，
　　他又出现了，驶回她的身边。
　　“我------”她吞吞吐吐的不知如何表达。
　　“上车吧！”嘴角闪过一丝甜蜜的微笑，他有种想让她，了解他所有一切的冲动。

　　尹惟书第一次来到飙车场，也曾耳闻精彩，但真的看着各式各样的赛车，
　　和疯狂挥动手臂的人群，还是有些震惊和刺激的感觉。唐骏揽着她向一个
　　帅气的男人，自然的介绍：“黎峰，我舅舅，尹惟书，我女朋友。”惟书瞪大
　　眼睛，用手肘狠狠反击他的胸口，他便大叫疼痛，“谋杀呀，你？”两个大
　　孩子互瞪着对方。
　　“很高兴认识你。”黎峰微笑的伸出手。
　　惟书的心底融合着莫名的甜蜜，他的家人和友好，“我也是。”
　　黎峰曾和一个好朋友有赛车之约，但这一次朋友出了点事，说是让
　　徒弟代替，黎峰又怎好以大欺小，所以就让唐骏代自己出场。双方徒弟较量
　　以显公平。但另唐骏和惟书大吃一惊的是，对手竟是颜妍的男朋友，任一航。
　　“非常感谢你们那天帮了我们，但赛场上，我从不手下留情。”任一杭
　　冷冷的声音中透着杀气。
　　“放心，这点规矩，我还是懂的，而且，我一定会赢。”狂傲不羁
　　的口吻中透着自信，他向惟书闪了下眼睛，“别乱跑，乖乖等我回来。”
　　口气轻的像美丽的音符，却在惟书的心底荡起团团柔和的涟漪。
　　飙车场上，汽油伴随着引挚作动，轰隆隆的扑天声浪，总会
　　勾起人们心底深处的某种欲望，快，完全无法思考的快，带着人们
　　对梦想的追求，向一望无际的未来奔驰。
　　比赛一开始，惟书的眼神，就再也离不开唐骏的机车，眨也不眨。
　　“你们，因为不打不相识吗？”颜妍冲她耳边叫道。
　　“什么？不是，今天是碰巧的，他帮我解了围，你别多想。”紧张
　　之余，她急忙撇清，反倒显得欲盖弥彰了。颜妍笑而不语。初恋最动人的
　　部分，不就是那种已经倾心，却又相互揣测，辗转难眠的时刻吗？
　　突然，人群开始高呼，两对人马分别喊着下注的名字，惟书也不禁握紧
　　拳头大呼：“唐骏！加油！”颜妍也较劲似的高呼：“一航，加油，一航，第一！”
　　“哼”两个女生佯装敌对，互瞪着对方，各自为心中的英雄喝彩。
　　两个人的车技与车速的确难分胜负，时而唐骏领先，时而一航又超前，更
　　带动了人们的紧张神经，挑起了人们内心渴望知晓结果的欲望。看不到机车时，
　　更让人引起无限的遐思，仿似等了一个世纪，终于看到嚣张而来的红色机车，七彩的
　　人群立刻高呼着，蜂拥而上，漫天的彩条迎接着英雄的归来，任一航机车后的
　　唐骏手臂上分明流着鲜血，内心像有千百只蜜蜂齐蛰，极度的疼痛中融合着
　　一种想掉眼泪的冲动，惟书不顾一切的跑了过去。
　　黎峰扶下受伤的唐骏，惊慌的问：“发生了什么？阿骏，你还好吧？”
　　唐骏捂着手臂，带着些许歉意：“没事，只是，对不起，我----”
　　“这次比赛不算。”
　　“一航，到底怎么回事？”他师傅-程正东锐利的眸子燃起愤恨。
　　“有人恶意阻拦，唐骏从车上摔了下来。”
　　“谁这么大胆？敢在我的地盘上动土？”恼怒的口气在他转过身时，
　　脸上带着十二分的歉意：“阿峰，今天的事，改日，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现在，我开车送你们上医院。”
　　“不用了，只是擦了点皮外伤。”唐骏轻描淡写的说。
　　黎峰开车带唐骏和惟书离开时，任一航说：“唐骏，我希望还有
　　机会和你较量，你知道，遇到一个真正的对手不容易。”
　　“放心，比赛还没有结束。”

　　黎峰一边开着车，一边再次不确定似的问：“阿骏，真的不去医院？”
　　“放心啦，舅舅，你送我们到泰源街好了，一会我自己回去。”
　　惟书用自己的手绢轻轻的缠住唐骏正在流血的手臂。
　　“喂，尹惟书，你不要一副要哭的样子，好不好，很好笑耶！”唐骏半
　　真半假的嘲笑口吻。
　　“我哪有？”声音一出，惟书怀疑自己是不是秀逗了，发出这么轻柔的声音。
　　“你明明担心的要命，干嘛不承认啊！”
　　“那你的伤口明明痛的要命，干嘛装作无所谓啊！”
　　“我没有！”
　　“你还不是死不承认！”
　　“ 可是，你在我身边，我真的没有那么痛了。”
　　此言一出，双方都觉得很唐突，像是有默契似的同时移开视线。
　　喋喋不休的争吵中透着，真诚与无限的关怀。初恋像纯净水一样，不搀入
　　一点杂质，入口是那般清甜爽口，而且有中神奇的力量，让伤口变的不再疼痛。
　　放下纱布和药品，黎峰开车离开。
　　路灯孤寂的守着夜已成眠的小区，星星也无聊的眨着眼睛，有气无力的散落在
　　寂寥的天空，夜晚原来也是疲惫的。
　　社区活动的板凳上，惟书和小心的帮唐骏解开手绢，轻柔的吹着气，帮他
　　擦药，再用干净的纱布缠好，动作优雅的像一个真正的淑女。
　　“还痛吗？”
　　“痛。”他不加思索的吐出一个字。
　　惟书仿似没有听清的抬起头，就看到对方恶魔般微笑，知道自己被戏弄，
　　她弹了下他的伤口，问：“还痛吗？”
　　“哎呦。”他突然大叫，脸上立刻呈现痛苦的样子。
　　“怎么了，很痛吗？对不起哦-----”惟书不禁有些惊慌。
　　“现在我在受伤耶，你怎么这么狠心呀？哎呦”
　　“可我并没有用力弹啊，还很痛吗？”她焦急兼后悔的向他的手臂吹着气。
　　片刻，她听到他讲：“有你为我吹气，好象又不痛了。”
　　“逗我很开心，是不是？”惟书发现只要是和唐骏在一起，自己就会变苯，她生气
　　的看着他，却迎上对方从未有过的表情。那种没有丝毫防备的神情，流露些许的温柔。
　　“有你在身边的感觉真好，”突然低沉的声音渗入醉人的成分。一时间，惟书竟
　　被这种温柔眩惑。
　　月光下的他，有一种混然天成的王者气度，充满了睿智和儒雅，片刻，
　　他抬起手指，若有似无的从她的额头，划过她的嘴角。
　　月光下的她，是那样纯洁，柔美，灵活水亮的眸子，仿佛有磁性般
　　吸引着他。
　　“摔地的那一瞬，我第一次害怕自己有事，你知道，为什么吗？”
　　明眸中出现短暂的迷惘，她摇了摇头。
　　“因为，我想要见到你。”
　　惟书任其冰凉从脸上传来。像他这样的男生是不屑于，说出“我爱你”
　　这样的话，他只会用自己的执着，守侯他爱的人。相互陷入对方惑人的
　　温柔中，不可自拔，天地间仿似已没有别的人，陶醉冲破理智，沉沦是那么
　　美好的事情，又何必那么多顾虑。他的唇吻上她的，和恋人之间的初吻是人生
　　最甜蜜的回忆。

　　已近深夜，惟书仍在床上辗转反侧，惊诧，兴奋，担忧，困惑，震撼，箱
　　漏斗里的一粒粒，无法阻挡，径自流入瓶底的沙一般，激荡在心底，轻轻的下床，
　　拉开窗帘，皎洁的月光撒了一屋子，显得房间里到处一片圣洁。手机突然闪着
　　震动的蓝光：尹惟书，惹到我，你跑不掉了！
　　依然霸道的不容置缓，依然强硬的肆无忌惮，依然简练的不可救药，依然任性
　　的旁若无人。尹惟书却只闻到芬芳的甜蜜，尽管不确定这种，若有若无的感情是]
　　什么？但被人守侯，专注，牵绊的感觉是那样真实而美好。
　　唐骏用他自己的方式在宣告：只要可以和她在一起，即使违反游戏规则，
　　也在所不惜。
　　年少时的轻狂，但年少不轻狂，还有什么意义？
　　天各一方，注定有两个夜不成眠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