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青路玄夜》青路玄夜

40、番外：浦原喜助

　　第一次见到青路玄夜是在西流魂街78区，是为了和她商讨四枫院家想要收养掘北凌云为义女的事。凌云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善良但并不单纯，又小聪明却不勤奋，她大大咧咧的性格很对夜一的胃口，我也觉得她挺不错。而且她资质很好，就是在静灵庭的贵族中，她的资质也算是中上了。
　　青路玄夜的房子一点也不像是流魂街能拥有的，简约又不失大气，大气中又带着雅致的房屋布局和装饰，单从设计和构造上来看，一点也不比贵族的房子差。据凌云说，这房子是青路玄夜自己设计和改造的。凌云对她这个家人谈的并不是很多，每当我和夜一问及她“青路玄夜是个怎样的人”时，她总是摇着头说：“说不出来，你们自己去看就知道了。”
　　当我看到青路玄夜时，我才相信凌云不是敷衍我们或是不愿说，而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青路玄夜的举止透着一种优雅从容，她没有刻意掩饰也没有刻意显露，就是自然而然的让人有这种感觉。她站在那里，身姿像她雪白的衣服上那株红梅一般孤傲，比夜一那个正宗的贵族还要显得高贵几分。但是，一看到她的脸这种感觉就被打破了。
　　一张笑眯眯的脸，唇角四十五度上扬，眼睛眯得见缝不见眼，弯着的弧度，眼角却微微上挑，有些像狐狸。她的笑显得太刻意了，就好像是故意在告诉别人：看！我在笑，我在笑哪！就像是刻意的讨好，特意笑给别人看的，有一种强烈的违和感，但这违和感又不会让人觉得反感，不会让人觉得诡异。再多看一眼就会觉得：啊，她就应该这样笑的啊！很奇怪很矛盾的感觉，却在她身上出人意料地融合在了一起。而这些又仅仅是最表面的东西，看不到她的眼睛，仅凭外貌姿态根本看不到更深一些的东西。如果能看到她的眼睛就好了，我后来这样对凌云说。但凌云却说：“她就是睁开了眼睛，你也看不出什么。”
　　她看向我和夜一，嘴角的弧度拉大了几分，那种笑容的违和感竟奇异地少了几分，那笑容经能让人感觉出几分暖意了，还是不太自然，但却绝不是虚伪做作。夜一开口后，她随口应着，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凌云，笑容带上了几分了然。夜一介绍过后，她很是随意的在茶几旁坐下，用手支着左颊笑睨着我们：“这里是西流魂街78区，没有那么多规矩。四枫院家的家主大人。”
　　她一语道破夜一的身份，这并不奇怪，夜一的衣服上有着四枫院家的标志。但她那毫不惊讶的语气，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好像早已熟识了一般的感觉却和凌云第一次见到我时很像，但又不同。凌云见到我时，有一种尽量掩饰但还是表露出来了的欢喜，但她却是全然的从容淡定，一直到我说出四枫院家要收养凌云为义女，她的情绪仍没有任何波动，没有惊讶，没有欢喜，仿佛一切尽在她掌握之中。
　　会静灵庭的路上，我曾想试探一下青路玄夜，看看她的实力和资质如何。凌云知道后便一直阻扰我，我解释说绝不会对青路玄夜不利，但凌云却说她不是在担心青路玄夜，而是在担心我。一开始我对这话还不以为然，青路玄夜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小女孩，还能对我怎么样不成？后来，我早身上连续痒了三天之后，我对自己没有听从凌云的劝告真是追悔莫及！
　　玄夜这个人，表面上看上去斯斯文文，柔柔弱弱的，但实际上她打起架来那股子狠劲在女性死神中真是罕见，而她整人的本事更算得上是静灵庭一绝了，这二者合一，让她成了各位队长副队长们不敢惹的人物。连夜一和朽木泰明这种级别都被她整得不得已只好将她踢到别的队，其功力可想而知。尽管当上队长后她便不再怎么整人了，但我因为有了从前的教训还是不敢得罪她。
　　我看过一次玄夜和更木剑八的切磋，他们两个打起架来那个阵势让其他番队的队员在这个时候都绕道而行。玄夜的实力很强，具体强到了什么程度我也弄不清楚。只知道在双方都压制灵压的情况下，玄夜竟然能和更木打成平手。这个结果很让人震撼却又在情理之中，玄夜训练时那种疯狂，我和夜一都有目共睹，同样是流魂街78区出身，凌云和玄夜像是两个世界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过去让一个娇小的女孩子对实力有着那般执着的追求？
　　凌云虽然是玄夜的家人，但她对玄夜的过去也知之甚少，就连提起自己的过去也是含糊其词。既然她不愿提起，我自然也不会逼她。说实在的，我真的希望凌云一直保持着她那乐观爽朗的心态。她不像玄夜一样深沉难懂，但我相信这样的她要比玄夜快乐得多，我希望她一直这样快乐。没有实力没有关系，我和夜一会保护她，没有心机没有关系，我会一直在她身边。我曾一度自信的以为，只要我还活着，便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可是，当我看到她被平子的刀砍中时，我从没有像那一刻般痛恨过自己。明明凌云已经多次明里暗里提醒过我要小心蓝染，为什么我就没能早点发现他的阴谋？如果我早点发现了，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蓝染！”玄夜的吼声让我猛然醒悟，造成这一切的不就是蓝染吗？怎么能让他轻易逃脱！
　　“玄夜，我希望你站在我身旁，而不是与我拔刀相向。”
　　“站在你身旁？”玄夜冷笑，“与你一同伤害我的家人和朋友吗？”黑暗之中，玄夜的眼睛如冰雪般冷冽。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的眼睛，这样的一双眼睛让我瞬时间忘了动作，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就是崩玉的光芒也无法与之媲美。被这样的一双眼睛用谴责的目光看着，蓝染，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然而，蓝染却没有一点犹豫的砍伤了玄夜。她看着蓝染消失的方向喃喃的时候，一种悲伤的情绪萦绕在她身周，那种仿佛是从灵魂深处溢出的沉重与悲哀，让人看了心也不由自主地变得沉重起来。我拥紧了怀中的凌云，凌云，你曾说唯一能整治玄夜的就是蓝染，现在看来，岂止是玄夜，我们所有人不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吗？
　　忙活了一个晚上，凌云、平子等人脸上的骨质面具还在，人也没有醒来。我果然还是不行吗？就像我没有发现蓝染的阴谋一眼，我也无法救治他们，凌云，对不起，我并非你心目中那种天才的男人，。灰暗的情绪笼罩了我，一时间，我甚至想干脆就这样放弃，一切努力都像是白费。
　　“还没有失败！喜助，我相信你会成功的！因为凌云她也一直这样相信着你！”玄夜的眼睛映照着清晨的阳光，明明是那样纯粹的黑色的眼珠，却镀上了一层阳光的颜色，像黑曜石般明亮剔透，像是希望，让颓废的我振奋起来。玄夜受到的打击并不比我少，她尚且没有沮丧，我眼皮什么资格轻言放弃？
　　玄夜的眼睛又很快闭上，长长的睫毛垂下，在她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恍惚间竟觉得有些看不清楚她的脸，就连她整个人都像是阳光的投影。是错觉吧？我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可能是被蓝染是事影响了，看谁都觉得有些不真实了。
　　被四十六室逮捕，被夜一救走，一切事情都发生得太快，短短一天之内，我的生活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夜一在护庭十三番帮我善后，她说玄夜在队长会议上表现得很激动，如果不是她阻止了，玄夜恐怕会当众和山本总队长吵起来。玄夜是这么冲动的人吗？在我的印象中，玄夜虽然喜欢恶作剧，但在大事上都能够冷静自持，从没见她失态过，这次怎么会……是我多想了吧？遇到这种事，平时多么冷静自持的人也难免会有些失控的吧！
　　第一个完成虚化醒过来的事平子真子，然后是凌云。平子真子对我讲述蓝染的斩魄刀镜花水月的能力时，凌云一直若有所思地拨弄着自己手上的一个手环。那个手环我已经看过了，可以很好的隐蔽灵压，应该是玄夜给她的，那个手环似乎并没又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你怎么会有这个？”平子真子突然抓住凌云的手，看着那个手环，神色激动。
　　“这是玄夜给我的，说是曳舟队长送给她的，刻意隐蔽灵压。”凌云低着头回答道，“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曳舟桐生送的？这不是蓝染给她的吗？”平子真子此话一出，我和凌云都惊愕地看向他。
　　“难道说……不可能！”玄夜那时候那种仿佛从灵魂深处溢出的悲哀怎么也不像是假装的。更何况，凌云是她的家人，我、夜一、平子都是她的朋友，她怎么会……
　　“如果是蓝染的话，是有可能的。”凌云语调低沉，“她对蓝染，就像我对你一样，喜助。”
　　凌云的话让我心下一惊，开始回忆与玄夜相处的每一个细节，在这整件事中玄夜的表现。但是，尽管我回忆得很清晰了，连每一个细节都放大了，仍没有找出什么破绽。如果说是她表现得太冲动，但在被自己喜欢的人欺骗、伤害之后，这种表现很正常，况且……
　　“难道她连眼神也可以作假吗？”我问凌云。
　　“你还记得吗？喜助。我说过：她就是睁开了眼睛，你也看不出什么。”领域的脸上一片凝重，眼神晦暗不明，“玄夜曾对我说：眼睛不是直通心灵的窗口，而是窥探和欺骗他人的工具。”
　　玄夜竟然说过这种话？我所认识的玄夜，虽然很整人的本事厉害了点，对实力的追求执着了点，但她平时的表现和一般的女孩并没有什么区别，会和人嬉笑打闹，喜欢到浮竹那里去蹭糕点吃，有点小心眼，有时会发点小脾气，虽然过早得承担起队长的职责让她看起来又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但那种黑暗沧桑的话竟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吗？我无法想象，难道说一直以来我就没看清过青路玄夜这个人？再想想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感受，还是说，相处的时间越长，我反而越看不清她了呢？想及此，我又一种遍体生寒的感觉，如果真是这样，这个人就实在太可怕了。
　　“仅凭一个手环也无法确定什么。”平子真子说，“也许她只是不愿意提及蓝染，我还是不愿意相信玄夜一直在欺骗我们。”
　　“让夜一姐去试一试她吧！让她和我们一起去现世，如果她欣然答应了，说明她确实是蓝染的人。如果她要求留在尸魂界，那就继续对她进行观察，从长计议吧！”凌云提议道。
　　这是一个很好的方法，在这种情况下留在尸魂界对静灵庭，对我们都是有利的，如果真是为我们考虑的玄夜应该会要求留在尸魂界，虽然这样又一定危险性，但也比跟着我们去现世要好。如果她要求去现世，很可能是为了蓝染监视我们，在这种关头去现世，不是一位队长会做的选择。凌云从来都不笨，她只是不愿意去想这些弯弯绕绕的事。可是，我还是没能让她一直保持着她单纯的快乐，将她扯入了这可悲的命运里，从此生活在夹缝之中，没有来路，没有归途。
　　玄夜，但愿你不要是真的一直在欺骗大家，这对于一直相信着你的我们，尤其是凌云来说，太过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