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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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雾原堇记得那是一个很普通的下午。
九月的风已经带了些许凉意，不过午后的第一节课同样令人昏昏欲睡。
在她听到幸村精市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之前。
“啊，部活结束后去一趟体育用品店吧，手胶该换了呢。”那个声音这么说道。
雾原堇被吓了一跳，差点在课上跳起来。她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或者耳朵出了问题，不然怎么会在安静的课堂上听见后桌男生在说话？而且看其他同学的反应，就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听见了似的。
“嗯？雾原怎么抖了一下？”
在说我吗？雾原堇暗自调整了坐姿，不自觉正襟危坐起来。不知道这声音和后桌的幸村精市同学有什么关系，预知、心愿，还是……
“例3-2，高锰酸钾……？真让人头痛啊。”
好，确定了，是心里话。
阅小说无数的雾原堇一边把课本翻到例3-2，一边迅速在心里得出了结论。于是这节化学课，就在幸村精市的碎碎念中过去了。雾原堇发誓，坐在一起两天了，她从没听幸村同学说过那么多话。
只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幸村同学一直在她耳边碎碎念，那这课还听不听了？
好在下一节英语课上，幸村同学（的心声）十分安静，只偶尔出现。
雾原堇松了一口气。
经过雾原堇暗搓搓的一番测试，她发现能够听见幸村同学心声的范围大概在半径半米以内。
确定了这一点就好办了，只要平时和幸村同学交流的时候保持半米的距离就好。毕竟，如果能同时听到对方说的话和心声的话，有时候会很难分辨到底哪一句才是心声，回答错了事情就大发了。而且，听心里话总有一种侵犯对方隐私的感觉。
于是幸村精市发现，他的前桌在和她说话的时候，总是先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如果他前进一步，那么她就再后退一步。你一步，我一步，像滑稽的舞步。
幸村精市停下，幸村精市不解，幸村精市疑惑。
是他身上有什么味道吗？难道说是晨练之后的汗味？可是他有好好清洁啊。
当天部活换衣服的时候，他好好闻了闻衣服，没发现有什么味道。于是他又问柳莲二：“柳，我的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吗？”
柳莲二还没说话，丸井文太就在旁边发话了：“怎么会！部长明明是整个网球部最香的人！”
幸村精市笑了一声：“哈哈，那还真是承蒙夸赞了。”
“文太说的也没错。”柳莲二脱下制服换上正选队服，“突然问这个，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什么。”幸村精市顿了一下，“只是一些猜测罢了。”
见他不说，柳莲二也没继续追问，拿起球拍走出了活动室。留幸村精市一人在原地暗自思索，难道是什么别的理由吗？
从那天起，幸村精市开始暗自观察雾原堇和他的距离。
他很快就发现了半米规律。半米以外，他们所有的接触都很自然，半米以内，雾原堇脸上就浮现出显而易见的慌乱和不自在，甚至话都会变少很多。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在对方眼睛里看出任何的厌恶。
所以，幸村精市也就放任了这种情况的发展。
他甚至会在下课没什么事的时候故意找雾原堇说话，看对方慌不择路地隔出半米距离，又故作镇定地回答他。
像小鹿一样。
托观察距离的福，幸村精市很快就知道了很多关于雾原堇的事。
比如经常去商业街的一家唱片店，比如对街角一家蛋糕店的柠檬巴斯克赞不绝口。
等放学情不自禁走进那家蛋糕店时他才反应过来，柠檬巴斯克也因为部活结束得太晚而卖完了。
如果在半米以内也能好好聊天就好了。幸村精市想。这样的话，就可以问问她，这家蛋糕店除了柠檬巴斯克，还有什么推荐的甜品吗？
幸村精市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半米的距离会缩小一些。可事实证明没有。两周过去了，雾原堇和他仍然保持着半米距离交流。
饶是自信如幸村精市也不禁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被讨厌了？
在一节化学课上下定决心再次开启聊天话题的幸村精市失败后，等来了前桌想要换座位的消息。
因为他。
——
提出换座位后的第三天，雾原堇得知幸村精市知道了她要换座位的事。
因为早上她刚打完招呼坐下，就听见了幸村精市的声音：
“现在就找她聊聊换座位的事吧？”
吓得她“蹭”一下站起来就溜出了教室，直到快上课才回来。
于是这一早上的课间，他们是这样度过的：
幸村精市：“雾原同学……”
雾原堇：“京子我们一起去上厕所吧！”
幸村精市：“雾原同……”
雾原堇：“京子我们去超市吧我肚子饿了……！”
幸村精市：“雾原……”
雾原堇：“老师关于这题我有一些疑问……”
幸村精市：“雾……”
雾原堇：“京子我们去吃饭吧！”
幸村精市：……
幸村精市微笑：为什么突然从半米变成避之不及了？他很可怕吗？
——
“唉。”雾原堇在通往实验楼的林荫道上踢着脚下的石子，望天发愁，她该如何解决和幸村同学之间的这个意外呢？一味的躲避显然是不行的，这对幸村同学来说并不公平。
“啊，你果然在这里。”
“噫——！”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冽温柔的声音，却把在极度安静的环境里出神的雾原堇吓了一跳。
“原来是幸村同学啊……”雾原堇习惯性想退后一步拉开距离，却被幸村精市制止了。
“请不要躲。”他略带强势地握住了雾原堇的手腕，双眼直视着她，“我想我们之间有一些误会需要解释清楚。雾原同学为什么想要换座位呢？”
雾原堇看着那双褐色的眼眸，脑海里只回荡着刚才被吓一跳时耳边响起的心声：“哈哈，发出了很可爱的声音呢。”
即使是现在，幸村精市表情严肃地抓着她的手腕，她却听见他说：“莲二的情报果然很可靠。”
大脑里根本没有接收到其他的信息，雾原堇条件反射地问道：“什么情报……？”
这句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让幸村精市愣住：“欸？”
于是雾原堇也愣住：“欸？”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