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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1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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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青陆温婉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骇人的青灰色,她仿佛一下被吸干了生命力,就像一朵已经干枯的花朵,只要轻轻一捻就会立刻支离破碎。
“甄小姐,醒醒。”虽然桑砚努力试图唤醒甄青陆,但甄青陆却依旧没有丝毫反应,依旧紧闭着双眼。
桑砚又怎么看不出甄青陆现在的状态,渐渐地,桑砚安抚的声音也不由的低落了下来。
可就在此时,甄青陆居然慢慢睁开了眼睛,整个人犹如回光返照般地恢复了意识,看到扶着自己的桑砚,甄青陆甚至还露出了一个温婉的笑容:“是你啊,桑砚。”
只是没说几个字,甄青陆又整个人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大量的鲜血从她的唇瓣溢出。
“甄小姐!”桑砚见状便打算直接出去先找人来帮忙,可当她扶起甄青陆将她安置好,刚准备出去时,甄青陆却紧紧拉住了她的衣袖。
“不必了麻烦了,只是我还想请桑砚你帮我一个忙。”甄青陆轻轻拂去了唇边的血渍,对着桑砚说道。
随后桑砚看着甄青陆缓缓取下了发间的山桃花,将它郑重地放在了桑砚的手中。
桑砚看着手中的山桃花,电光火石之间,她突然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居然是如此。
“可惜等不到春天了。”甄青陆只轻轻说了一句,随后便阖眸仿佛陷入了沉睡之中。
“甄小姐...”桑砚轻唤了一声,只是再也无人应答了。
此时,众人仿佛终于发现了这边的动静,一起赶了过来,舒芷和习笙徵最先赶到。
习笙徵诧异地看向已经没有了生气的甄青陆和旁边的桑砚,刚打算开口询问情况,灼灼和符书嘉便相继而来。
舒芷快步走到桑砚身边,只一探,她就知道甄青陆已死。
灼灼仿佛不可置信般地看着甄青陆灰白的脸,心绪不稳间几乎是一瞬间就显出了妖身。她额上妖异的桃花更透露出一股非人的疯狂感,随后向着甄青陆的方向扑去。
一旁的符书嘉和习笙徵见状,怕灼灼妖性大发便将甄青陆旁边的舒芷和桑砚迅速拉起。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要和我一起离开吗?”灼灼一边拉着甄青陆的手一边口中喃喃自言,随后便开始大笑,眼泪从脸颊边滑落。
一时间,屋里的其他人都注视着灼灼,看她伏在甄青陆身边边哭边笑,状若癫狂的样子。
“桑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甄青陆怎么就突然死了?”习笙徵不解地问道。
看着甄青陆旁边的灼灼,习笙徵更是不解:“还有这个灼灼,不是妖么,她和甄青陆不是...?”
“人之精血,可助妖在短期内修为大增,修士的精血更甚,等我杀了你们,便可以救她。”
习笙徵话还没问完,就见伏在甄青陆身旁的灼灼突然妖力暴涨向四人攻来。
习笙徵和舒芷同时祭出了自己的琴和剑,而身为阵修的符书嘉也祭出法阵抵挡灼灼的攻击,只剩下没有法器修为又不高的桑砚被灼灼暴涨的妖力击飞。
三人看着一边被击倒的桑砚,立刻上前将灼灼围住,和她缠斗在了一起。
只是渐渐的,三人就开始处于下风,灼灼的妖力越发强盛,不多时,三人身上都慢慢挂了彩。
桑砚看着另外三人几乎是被灼灼压着打,三人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但以自己的修为根本帮不上任何忙,内心的焦急和内疚之情几乎要涌出。
现在该怎么办?在灼灼的再生境内他们四人自然不会是她的对手。终于在灼灼的一声尖啸后,符书嘉、舒芷和习笙徵三人一齐被妖力击退。
“那就先从你开始吧。”看着落败的三人,灼灼粉色的眼瞳中毫无波澜,只是面无表情向离她最近的舒芷走去。
符书嘉和习笙徵见状想上前阻拦却连起身都很难做到。
只见灼灼走到舒芷面前,凝聚妖力正要向她攻去,一旁的桑砚豁然挡在两人之间。
灼灼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舒芷身上,根本没想到桑砚会突然冒出来打岔,一时不察的灼灼居然真的被桑砚击退了半步。
“不自量力?”灼灼冷笑一声,随后便将注意力放在了突然冒出来的桑砚身上,放弃了舒芷转而打算先解决桑砚这个碍事的人。
虽然绮浮镜的试炼并不会真的让参加的弟子有性命之忧,但如果被灼灼重伤,这次的试炼多半也会失败了。
只是一个修仙半吊子的桑砚并没有过实战经验,她现在其实怕得要死,而且别说打架了,她现在根本只能算是单方面的被灼灼殴打。
桑砚只恨自己平时没有听陆修之的好好修炼,现在修为不精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但即使如此桑砚还是弱弱地挡在了舒芷面前。
真是不甘心啊。
面对试炼马上要失败的境遇,桑砚突然想起了陆修之。
他之前就认为自己根本通不过这次试炼,真是不甘心。
难道自己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桑砚一想到自己这几天在这个再生镜里吃的苦,还有如果这次试炼失败就意味着自己以后还要再吃一遍苦,桑砚整个人都感觉麻了。
“死了?终于死了!死了好啊,死了好!哈哈哈。”门口突然传来了贾利的笑声。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被突然出现的贾利所吸引。
“是你?”灼灼听到贾利的话后还有什么不明白,杀害了甄青陆的就是贾利。
“是我....是我呀!我们终于能在一起了!灼灼....”只是贾利话音未落,灼灼便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灼...灼....你怎么....?”贾利被灼灼掐住颈部缓缓抬离地面,一开始的笑容转瞬被惊恐所替代,他开始不停地开口求饶。
“饶了我.....我是为了....和你...在...”
只再一点点力,贾利的颈部就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鲜血从他的口中涌出,随后灼灼便像丢弃垃圾一样将他丢弃在一边。
“为了...和我?”灼灼似是不解贾利说这句话的意思,口中不停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字,逐渐口中的喃喃自语变成形容疯癫的大喊。
“没关系,只要修为增加,都没关系!”灼灼好像突然想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一样,停下了癫狂地举止。
随后妖力慢慢在灼灼掌间聚集,她慢慢走向桑砚四人但看向他们的眼神只剩下寂静的杀意。
“灼灼。”
被唤的灼灼似是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声音,猛得停下了脚步,颤抖着缓缓地转过身。
是甄青陆的声音。
所有事情就好像都没有发生一样,甄青陆对着灼灼缓缓露出一个笑容,随后便朝着灼灼伸出了手。
“这?是怎么回事?”舒芷看着突然死而复生的甄青陆。
“甄青陆死而复生了?但是只有重新开启绮浮镜试炼时,再生境才会再次溯洄到一切开始的时候。试炼里的一切事物明明也是不可逆的。”习笙徵说道。
只有符书嘉看着身边的桑砚轻声开口道:“这是幻境,对么?”
桑砚看着众人一起投向自己的目光点了点头。
就算是结合桑砚他们四个人的全部修为也根本没办法在灼灼的再生境里与她抗衡,那么便不能一味只想着打败灼灼来完成这次试炼。
甄青陆死前说的话再结合灼灼的状态,桑砚想恐怕灼灼和甄青陆这一人一妖根本不是他们猜测的关系。
这个故事的主角中或许根本没有贾利,而是甄青陆和灼灼。
“你在哪?去哪了!”因为桑砚的修为太低,就算是只幻化出甄青陆一人的幻境也根本维持不了多久,灼灼一看到甄青陆的身影突然消失,很快又陷入了癫狂之中。
“不行,我修为太低,只能创造出片刻的幻境。”力竭的桑砚吃力地看着消散的幻境说道。
旁边的舒芷听罢只是沉默地看着桑砚,习笙徵倒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也只是抿了抿嘴,桑砚一时间辨不清他们眼中为何出现了复杂情绪。
而一旁的符书嘉虽然并不知道桑砚到底想做什么但还是开口道:“通过打败灼灼来完成这个试炼大概率是行不通了,桑砚你有什么想法,我来帮你。”
符书嘉说罢便将自身修为助力给桑砚帮助她织造幻境,有了符书嘉的帮忙,桑砚也开始重新施展幻术。
屋子中的一切都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绿意盎然的春和站在一株桃树旁的甄青陆。
微风轻抚甄青陆的眉眼,而她的眼眸依旧像往日般温柔。
“对不起,太冷了,我的修为不够,我没有办法帮你......”灼灼看着甄青陆的幻想缓缓地开口说着。
只是空间幻术需要的修为太高,就算是桑砚和符书嘉两人合力,也渐渐开始力不从心。
此时本来一直默不作声的舒芷突然结印将修为输送到桑砚身上,一旁的习笙徵见状也开始协助桑砚。
幻境内,灼灼的眼泪缓缓滑落:“为什么偏偏是冬天呢,我太无能了,如果是春天就好了。”
而幻象中的甄青陆却笑着摇了摇头,她抬手轻轻摸了摸灼灼的头发,温柔地将灼灼发间凌乱的桃花簪轻轻扶正:“这并不是你的错,灼灼。和你相伴的日子,已经是我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了。”
“不是的!如果,如果我的修为足够高,我们一定不会是这样的结果。”灼灼无措地摇着头说道。
可甄青陆拉住了灼灼的手,目光哀伤的看着灼灼:“或许曾经我真的很想要自由,不甘心被困于这闺阁之中。但是现在,灼灼我只希望你能重新自由。”
“原来....”
“你竟然是希望我重新自由吗?”灼灼看着甄青陆缓缓消失的身影喃喃道。
即使有符书嘉,舒芷和习笙徵三人的帮忙,桑砚还是在施展完幻术后因损耗过多而咳出一口鲜血。
桑砚的意识也开始逐渐变得模糊。
实在是太亏了。
桑砚昏昏沉沉地想着,现在好了,自己不光因为损耗过多而受了伤,这试炼也没有完成,桑砚想着随后就两眼一黑,坠入了黑暗。